第三章 不要招摇过市
“喔喔喔……”
“喔喔……”
该死的鸡叫，离我家最近的王婆婆家，那只颜色就像红缎一样的老公鸡，总是在这个时候站在墙头打鸣。
它一打鸣，我就得起床。它一打鸣，全村的狗都跟着叫。
我非常讨厌它，可奶奶活着的时候，总是会说它一叫，邪祟归隐、人世清明。
难道没了它，天就不亮了？反正有一天，我会偷来它炖了吃。
米缸已经见了底，面袋也只剩拳头大的一角面粉。
还好，上次采药，用途中摘的二斤松茸换的十斤鸡蛋还剩两个。
刷牙洗脸，烧水做饭，一大瓢水烧开后，把仅剩的两颗鸡蛋打进去，然后甩小半碗面糊烧成鸡蛋糊糊汤。
“呜呜呜……”
小狐狸它也醒来啦！在床沿上转着圈叫唤。
我一查看床单被褥，还好，没有一丁点便溺痕迹。
“哦！别叫了，我知道你要上厕所啦！”
我从后脖颈拎着它，就像拎一只袜子，然后把它拎出去，把它放在院子墙角的一堆灶灰边。
看着它从院子里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又笨拙又吃力地爬过门槛进得屋里。
“白梦瑶，将就着喝吧！要是挑食，我一脚踢你出去。”
我把小半碗鸡蛋糊糊，放在桌子腿旁。它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把尖尖的嘴，小心地伸向碗边。
“慢着点，小心烫。”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关爱的心境，我照顾自己都没这么细致过。
“呜呜……”
它缩回了尖尖的嘴，可怜楚楚地望着我。
这可不能惯着，我暗暗提醒自己，我埋着头，把一大碗鸡蛋糊糊汤，喝得碗沿上一点面渣都不剩。
然后，我装作没看到它的样子，去院子里收拾赶集时要背去卖的药材和山货。
还阳草，已经半干燥，足有十斤。
野山参已经干透，不到一斤。
山木耳全干透，三十斤足有。
羊肚菌全是干货，十二三斤。
刺柏籽是新鲜货，二十斤还不止。
好家伙，总共足有八十斤还有余，这分量，够我背一路的了。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阵激烈的狗叫声，由远而近，尖细的，沉闷的，狂吠的，凶恶的，彼此交织在一起绵延不绝。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杂吵声也赶了过来，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肖天羽，快开门。”
“砰砰砰……”
“肖天羽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咚咚咚，咚咚！”
“汪汪汪……汪汪……”
砸门声，狗叫声，喊着我的名字的叫骂声，全都搅在了一起。
我愣了一下，以飞快的速度进了屋子，从床板下抽出一把二尺多长的砍山刀。
临出屋门，看见桌腿旁边的那只小碗，已经被舔舐得一溜精光。
我弯腰拎起躲在灶台一角瑟瑟发抖的它，塞进挂在床头的一只书包里，“乖，别怕，千万别动。”
我单手打开院门，村长的儿子二牛已经准备翻墙而入，大大小小的一群狗，围着我家院门一起狂叫着。
“肖天羽，你是不是带来路不明的人进村了？”
一脸雀斑的柱子，像审犯人一样质问着我。
“老实交代，勾搭了什么人？想干什么？”
“告诉你，要是村里谁家丢了贵重东西，我们先拿你是问。”
刘家辉，还有娜娜，都一起向我发难。
我手提砍山刀，横立在门口，没好气地说道:“村里来陌生人，难道就是我引来的？”
面对这些人，我当然没有好声气，哪怕是群殴，我也不拍，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搜，进屋看看。”
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也好，叫他们搜吧！
我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他们连茅厕和柴火堆都不放过，最后又进了屋，床底、衣柜、就连灶塘，都拔起锅来查看了一番。
“肖天羽，不是我们多心，早上一开门，大家的狗都叫个不停，然后嗅着味儿一路追到这里。现在世道乱，偷狗的、拐卖妇女儿童的、偷牛偷车的什么人都有，大家也是为咱村的安全着想，你也别介意，多理解就是了。”
终于，没搜到陌生人的娜娜，还算说了句人话，其实，保持一份警惕性，也是有必要的。
那些狂吠着的狗，也极不情愿地跟着它们的主人，毫无收获地离开了我家门口。
也许，昨天夜里真有陌生人进村，也许是他们闲得无聊，想时刻敲打我一番。
我把砍山刀插进装满山货的药篓里，然后把挂在床头的书包取了下来挂在脖子上，背起药篓锁好了院门，就准备去赶集。
在经过王婆婆家的院门口时，那只立在墙头像哨兵一样的老公鸡，突然飞下墙头，它向前抵着头，把脖子里的羽毛撑成一把怒气冲冲的伞，然后绕着我直转圈。
我不想生事，抬起脚徐晃一下，趁它向后跳开躲闪的时候，我飞快地离开了王婆婆家门口。
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它在发抖，蜷缩在书包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白梦瑶别怕，他们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们拼命。”
我够虚伪的，我放这狠话，不是为了谁欺负了这只叫白梦瑶的小狐狸，而是他们对我平时的蔑视，让我找到发泄的借口。
一路上我不理睬任何人，也不搭别人的问话，装得像个聋子一样，背起药篓目不斜视就去集镇。
临近镇子，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各种车辆的喇叭声也彼此起伏不断。
我怕把小狐狸捂坏，毕竟它还小，和那些小奶狗没什么区别。
打开挂在胸前的书包，把它从里面掏了出来抱在怀里往镇街上继续走。
“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博美犬，卖多少钱？”
一位打扮时尚的女人，用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我怀里的它。
“好像是茶杯犬，不是博美。”
“蝴蝶犬，你看它的耳朵，不是茶杯犬，不过这么纯白的颜色也很漂亮呃！”
女人的话一出口，便有人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不卖，我只是带它出来透透气。”
我把它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有人抢走。
“开个价吧！我给的钱，绝对比宠物店给的要高，卖谁都是卖，还不如卖给我算了。”
“早开行市，大吉大利，说说多少钱吧？”
我加快了步子，有些得意洋洋，没有理睬她们，便往镇街里面走去。
街口已经不远，前面就已经有摆着的各种摊点，一些摊点前，已经有人在围着讨价还价。
那些早早候在街口的人，就是一些倒手客，他们截住来赶集的人，避开里面行市的行情，目的就是以低廉的价格收购一些山货，然后再倒卖给开店的人。
这两年，我经常赶集，所以很清楚这类人的套路，也不想和他们搭讪。
别看我还小，可鬼着呢！
“喔喔……”
该死的鸡叫，离我家最近的王婆婆家，那只颜色就像红缎一样的老公鸡，总是在这个时候站在墙头打鸣。
它一打鸣，我就得起床。它一打鸣，全村的狗都跟着叫。
我非常讨厌它，可奶奶活着的时候，总是会说它一叫，邪祟归隐、人世清明。
难道没了它，天就不亮了？反正有一天，我会偷来它炖了吃。
米缸已经见了底，面袋也只剩拳头大的一角面粉。
还好，上次采药，用途中摘的二斤松茸换的十斤鸡蛋还剩两个。
刷牙洗脸，烧水做饭，一大瓢水烧开后，把仅剩的两颗鸡蛋打进去，然后甩小半碗面糊烧成鸡蛋糊糊汤。
“呜呜呜……”
小狐狸它也醒来啦！在床沿上转着圈叫唤。
我一查看床单被褥，还好，没有一丁点便溺痕迹。
“哦！别叫了，我知道你要上厕所啦！”
我从后脖颈拎着它，就像拎一只袜子，然后把它拎出去，把它放在院子墙角的一堆灶灰边。
看着它从院子里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又笨拙又吃力地爬过门槛进得屋里。
“白梦瑶，将就着喝吧！要是挑食，我一脚踢你出去。”
我把小半碗鸡蛋糊糊，放在桌子腿旁。它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把尖尖的嘴，小心地伸向碗边。
“慢着点，小心烫。”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关爱的心境，我照顾自己都没这么细致过。
“呜呜……”
它缩回了尖尖的嘴，可怜楚楚地望着我。
这可不能惯着，我暗暗提醒自己，我埋着头，把一大碗鸡蛋糊糊汤，喝得碗沿上一点面渣都不剩。
然后，我装作没看到它的样子，去院子里收拾赶集时要背去卖的药材和山货。
还阳草，已经半干燥，足有十斤。
野山参已经干透，不到一斤。
山木耳全干透，三十斤足有。
羊肚菌全是干货，十二三斤。
刺柏籽是新鲜货，二十斤还不止。
好家伙，总共足有八十斤还有余，这分量，够我背一路的了。
“汪汪汪……”
“汪……汪汪……”
一阵激烈的狗叫声，由远而近，尖细的，沉闷的，狂吠的，凶恶的，彼此交织在一起绵延不绝。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杂吵声也赶了过来，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肖天羽，快开门。”
“砰砰砰……”
“肖天羽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咚咚咚，咚咚！”
“汪汪汪……汪汪……”
砸门声，狗叫声，喊着我的名字的叫骂声，全都搅在了一起。
我愣了一下，以飞快的速度进了屋子，从床板下抽出一把二尺多长的砍山刀。
临出屋门，看见桌腿旁边的那只小碗，已经被舔舐得一溜精光。
我弯腰拎起躲在灶台一角瑟瑟发抖的它，塞进挂在床头的一只书包里，“乖，别怕，千万别动。”
我单手打开院门，村长的儿子二牛已经准备翻墙而入，大大小小的一群狗，围着我家院门一起狂叫着。
“肖天羽，你是不是带来路不明的人进村了？”
一脸雀斑的柱子，像审犯人一样质问着我。
“老实交代，勾搭了什么人？想干什么？”
“告诉你，要是村里谁家丢了贵重东西，我们先拿你是问。”
刘家辉，还有娜娜，都一起向我发难。
我手提砍山刀，横立在门口，没好气地说道:“村里来陌生人，难道就是我引来的？”
面对这些人，我当然没有好声气，哪怕是群殴，我也不拍，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搜，进屋看看。”
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也好，叫他们搜吧！
我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他们连茅厕和柴火堆都不放过，最后又进了屋，床底、衣柜、就连灶塘，都拔起锅来查看了一番。
“肖天羽，不是我们多心，早上一开门，大家的狗都叫个不停，然后嗅着味儿一路追到这里。现在世道乱，偷狗的、拐卖妇女儿童的、偷牛偷车的什么人都有，大家也是为咱村的安全着想，你也别介意，多理解就是了。”
终于，没搜到陌生人的娜娜，还算说了句人话，其实，保持一份警惕性，也是有必要的。
那些狂吠着的狗，也极不情愿地跟着它们的主人，毫无收获地离开了我家门口。
也许，昨天夜里真有陌生人进村，也许是他们闲得无聊，想时刻敲打我一番。
我把砍山刀插进装满山货的药篓里，然后把挂在床头的书包取了下来挂在脖子上，背起药篓锁好了院门，就准备去赶集。
在经过王婆婆家的院门口时，那只立在墙头像哨兵一样的老公鸡，突然飞下墙头，它向前抵着头，把脖子里的羽毛撑成一把怒气冲冲的伞，然后绕着我直转圈。
我不想生事，抬起脚徐晃一下，趁它向后跳开躲闪的时候，我飞快地离开了王婆婆家门口。
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它在发抖，蜷缩在书包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白梦瑶别怕，他们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们拼命。”
我够虚伪的，我放这狠话，不是为了谁欺负了这只叫白梦瑶的小狐狸，而是他们对我平时的蔑视，让我找到发泄的借口。
一路上我不理睬任何人，也不搭别人的问话，装得像个聋子一样，背起药篓目不斜视就去集镇。
临近镇子，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各种车辆的喇叭声也彼此起伏不断。
我怕把小狐狸捂坏，毕竟它还小，和那些小奶狗没什么区别。
打开挂在胸前的书包，把它从里面掏了出来抱在怀里往镇街上继续走。
“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博美犬，卖多少钱？”
一位打扮时尚的女人，用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我怀里的它。
“好像是茶杯犬，不是博美。”
“蝴蝶犬，你看它的耳朵，不是茶杯犬，不过这么纯白的颜色也很漂亮呃！”
女人的话一出口，便有人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不卖，我只是带它出来透透气。”
我把它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有人抢走。
“开个价吧！我给的钱，绝对比宠物店给的要高，卖谁都是卖，还不如卖给我算了。”
“早开行市，大吉大利，说说多少钱吧？”
我加快了步子，有些得意洋洋，没有理睬她们，便往镇街里面走去。
街口已经不远，前面就已经有摆着的各种摊点，一些摊点前，已经有人在围着讨价还价。
那些早早候在街口的人，就是一些倒手客，他们截住来赶集的人，避开里面行市的行情，目的就是以低廉的价格收购一些山货，然后再倒卖给开店的人。
这两年，我经常赶集，所以很清楚这类人的套路，也不想和他们搭讪。
别看我还小，可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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