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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梦(1)

    第三根…”

    第四根…”

    第五根…

    ……

    直到第十根。

    我收好老虎钳,用毛巾擦了擦满手的血。

    为了帮助他那因为疼痛难忍咬碎牙床而不停流出的鲜血,我将从他身上取下的手指头全部塞入他的嘴中。

    可能因为是手指粗大塞不下的原因,吐出来了好几根,幸好我擅长见缝插针,挤挤还是塞满了。

    就是咽下去了一根。

    “好了,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三轮。”

    “希望大家能在两分钟内选好。”

    “唔唔……咳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不断有手指涌入他的喉咙,但是由于一次性太多了都卡在喉口。让那煞白冷汗直流的脸又开始通红了起来。

    为了不影响后面,我将他口中那沾满口水的手指掏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他虚弱的靠在椅背上,大口的穿着粗气,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的错……都怪她…都…都怪她……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些………”

    差不多时间,让我看看投票的结果。

    投票最高的是,凌迟?

    看来大家都想尽快结束,突然就感觉没意思了。

    我把刀丢给旁边的侍从。

    “你处理一下。”

    “好的。”

    在通道里我边走边把脸上的面具脱下,旁边跟着我的女生接过我递过去的面具,“小姐,您的衣服已经放在换衣间里了”。

    “好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等会换好衣服差不多就可以去找七号他们了,但是寂静下来之后耳边又响起来自观众台热情澎湃的高呼声。

    四面八方的声音涌向我,尖利的叫声混杂着嘶喊高呼声,喘不上气的哭喊声虚弱无力,还有那称不上窃窃私语的悄悄话。

    我感觉到那说话的气迷了我的眼,冲进我的脑中。

    “别再吵了,烦死,烦死了!我让你们别再吵了!!”

    我不顾的大声喊道,而当我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镜子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我,束缚着我腰的珍珠链子。我甚至感觉它都在束缚着我,我两只手向着两边用力拉扯着它。

    一用力,珠子便掉落满地,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刺耳的声音,好刺耳。

    我双手捂着耳朵,但那个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嘈杂。

    百乐靠着门口询问我:“如白,饿不饿?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还是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好。”

    我无力回答她的话,嘈杂声还在飘忽在我耳边。

    这些声音不太像从会场中传来,倒像是从我的心底传来。

    紧紧缠绕着我,无法挣脱。

    “怎么了?”

    “不,没事。”

    “但是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很苍白。”

    “嗯,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还没说完,百乐就一下把我抱起来,“累了就休息一会呗,之后的事我们会来处理的,而且离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呢”。

    “那,那我就休息一下,我真的太累了…拜托你了……”

    意识开始见渐渐模糊,困倦感瞬间袭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扶着脑袋,浑身就像被撞击过一样疼痛。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暗红色华丽的房间,四周还有好几幅价值连城的画作。其中一幅还是我很喜欢的德拉克洛瓦所作的《自由引导人民》。

    我推开门在廊间闲逛,空无一人,甚至连灯光都有点昏暗。

    可我很肯定这就是卢浮宫,因为我闲逛的好几个展厅都有价值连城的雕像和画作,那是这个宫殿独属的。

    “啊哈,什么情况,人都死了吗,死了也要留个尸体啊!”

    本来就有点路痴属性加成,我走了半天才意识到可以找扇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我总不能昏迷几十分钟,不止人清空,连外面欢乐的场地也收拾掉了吧。

    我找了一扇落地窗,向下看去。

    空旷的场地上干净无物,只有那熠熠生辉的玻璃金字塔。

    就在我思考着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面突然有人叫道:“小姐,原来您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半天”。

    我还刚为终于来人而感到庆幸的时候,转头的瞬间整个人因为恐惧紧紧的贴着背后的落地窗,只因为眼前的人——没有脸。

    面部整体往后深陷,并且原本长着五官的地方被暗红色的乱麻线所包裹着。

    身上穿着的燕尾服也沾满了干掉的红色血渍,这就像早已死去的人因为感受到某种召唤在坟墓里东拼西凑着自己的肢体爬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

    脸上的乱麻线缠绕的更加复杂且快速。

    “没,没事。”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太奇怪了。

    我本来还在思考这是不是关于回忆的梦境,但之前的梦不止杂乱短暂,并且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根本不存在梦境里的角色和我对话的情况。

    这种感觉,就好像带入角色的回忆了一样。

    我跟在他的后面,重新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大厅的四壁及顶部精美的壁画,还有精细的浮雕仿佛都被迷雾拢了数层厚厚的薄纱。

    我隐约看到那本该是众神欢愉高歌的画面变成了被烈火焚烧缠绕在十字架上荆棘的画面。理应迎接金黄色黎明,神圣而庄重的天空却被黑暗所吞噬,一块块黑色的污渍向下坠落。

    “那个,我们要去做什么?”

    我询问着前面带路的那个人。

    “小姐,您忘了吗。我们现在要参加会议,而且现在会议就差你一个人了。这不还是您提出来的吗?”

    “啊对,是我提出来的。”

    会议?看来这一段是白悠蓝的记忆。毕竟蓝于一直待在岛上,根本没有参加会议的机会,更别提向提出什么建议。

    “小姐,您还真是贵人多健忘。唉,希望这次会议大家不要再吵架了,能够顺利通过这些法案。”

    “……”

    “本来都要通过的,可惜就是有些傻b。说什么对生命太不尊重了,一直就没有通过。”

    “……”

    “啊,不好意思小姐,说话粗了些。”

    “没事。”

    走了一段路,我就已经习惯这里截然不同的画风了。

    楼梯转角处站立在箭船船头上展翅高飞的胜利女神像,脖颈的地方淌着鲜血,如同一个小型的喷泉一样,流满地面。

    光芒所照耀眷顾,众人虔诚礼拜的女神。

    她的头颅被斧头狠狠地砍下,挂在后面的天顶之上,人们把剩余的躯体塑进水泥之中。

    他们流着眼泪再次歌颂道:“请保佑我们此战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