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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6、没吃呢,怎么就撑了?

    红党那位陈老师猜对了,廖文克真的不是单纯为了看望二姨太。

    狸猫计划顺利启动后,他正月初十就向红色特工总部做了汇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按说总部派来联系他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然而过去几天他打开家门接待各方来客,并未发现疑似红党联系人的人登门,也没有人通过其他隐秘渠道联系他,那么是人没到还是有其他原因不便登门?

    所以今天他打着看望二姨太的名义出门上街,就是想观察一下外头有没有什么动向。

    然而他在酒店门口的车上枯坐了半小时,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人有刻意朝他靠近的迹象,倒是看眼神恨不能剁了他吃肉的人有那么两小撮藏在暗处。

    那么,红色特工总部派来的联系人呢?

    1938年3月4日晚上,济南火车站。

    出站的旅客之中,混杂着两道风尘仆仆的人影。

    其中一位是个美男子,实际年龄大约在三十七八岁上下,但看着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小青年跟在他背后,鹰目隼顾,一看就不好惹。

    美男子瞄一眼小青年:“下死手了吧?”

    小青年耷拉下脑袋:“对不起首长,我没忍住。”

    美男子叹了一口气:“知道为什么我特别不爱带你出门吗?嫉恶如仇是你的优点,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死手是你最大的缺点!”

    “刚刚那两个虽然打死不算错,但你考虑考虑把他们打晕能不能解决问题?”

    “……”

    “这次带你来了济南,你以后跟着野草同志好好学习学习。野草同志为了完成任务,在敌人身边深潜六年多,你什么时候学到这份大毅力,再回总部!”

    “……”

    小青年一脸郁闷,瓮声瓮气的开口:“首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跟当地的组织接头吗?”

    “我们跟野草同志接上头,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跟本地的同志接头。现在咱们先找个酒店安顿下,明天去参加省公署的成立酒会,会会那帮小鬼子二鬼子们!”

    “……”

    北风贴地而走,又快又急,这两位的脚步却比北风更快更急,很快消失在了站前广场的西南角。

    与此同时,火车站出站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警哨声,大批铁路警察循声朝某个方向野狗一样跑去,随后就传出消息说厕所旁边一条通往货场的小过道里,发现了两具被拧断脖子的尸体。

    这年头这么乱,火车站附近又往往是一个城市之中最乱的区域之一,死上个把人并非什么新闻,但如果人是被拧断脖子而死那就有点稀奇了,凶手得多大手劲啊?

    于是大批看客被吸引过去,把那条小过道围得水泄不通。

    谁也不曾注意,有个俊俏的年轻女孩拖着一个行李箱慌慌张张的出站,花布做成的棉袄在领口处少了一小块,露出一簇簇的棉花,应该是被人撕裂的。

    年轻女孩走的很快,一双眼睛转得更快,像是在找寻什么人一样。

    半晌之后,她一路走到了站前广场西南角的电报局也没找到要找的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两声:“好人一生平安!”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但火车站的动荡却才刚刚开始。

    因为死的那两个是两名太君,而且是扛枪的太君。

    尽管他们俩无一例外裤子都褪到了膝盖以下,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一小块撕裂的花布,明眼人稍稍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们死之前原本准备做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死的毕竟是太君,铁路警方不敢怠慢,赶紧把此事汇报给了就近的济南宪兵分队。

    于是火车站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戒严,旅客们想要进出必须接受扒衣服检查,有个背上有一道未愈刀疤的汉子被无辜枪毙,有个大肚子孕妇不愿接受当众扒衣服检查惨遭刺刀招呼,当场一尸两命……

    火车站附近一派血雨腥风,济南外城狱庙前街和狱庙后街之间的省公署驻地却是彩旗招展,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迎来了一个对日本人,对各路大大小小的汉奸至关重要的日子。

    1938年3月5日,二月初四。

    按黄历,这一天别称戊寅虎年,甲寅月,丙申日,除破屋、求医外,诸事不宜!

    也就在这一天,SD省公署正式成立!

    马亮任省座,廖文克任顾问委员会秘书长,西田耕一任总顾问,下设总务、民政、财政、建设、教育、警务等厅,置鲁东、鲁西、鲁南、鲁北四道及济南、烟台两市,道下设县。

    同日,JN市公署宣告成立!

    同级的YT市公署同期宣布,拟定于本月15日正式成立!

    当晚6点,廖文克携二姨太赶赴凯旋大酒店,参加由济南特务机关主办的省市两级公署成立庆祝酒会。

    今夜的凯旋大酒店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看着比过年还要热闹,参加酒会的大都是省市两级公署的头头脑脑,还有些社会名流、商界精英什么的,个个打扮的又好看又有派头。

    廖文克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如今已经勉强可以摆脱轮椅,他右手一根专门订做的文明杖,左手一个美艳动人的二姨太,一经一瘸一拐的走进会场,立刻就被大家的笑脸相迎,恭维包围。

    “廖桑,你恢复的真不错!这才一个月冒头吧,居然已经可以摆脱轮椅了!恭喜你啊!”

    “恭喜干爹,迈出了痊愈的第一大步!”

    “主要是干爹这身体底子好!换旁人遭那么大车祸,绝对没这么快恢复到这一步。”

    “干妈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扶扶我干爹?”

    “干爹干妈相扶相依呢,用上你何会长瞎献殷勤么?”

    吉野少佐和马亮、朱圭山、何素谱、张兴五、唐伯成一人端着一杯酒迎到门口,或许是许久没看到直立行走的廖文克了,感觉上都挺新鲜,新鲜之余也算是一团和气。

    庆祝酒会嘛,当然就要高高兴兴的不是吗?至少吉野少佐是这么想的,所以打算在今晚人为忽略掉上次被廖文克威胁的不愉快。

    不过,唐伯成显然忽略不了他心里的不愉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干爹,听说我干妈这段时间一直住酒店,你俩一个月没在一块儿了吧?原来你俩不是夜夜笙歌,夜夜到天亮的吗,如今分开这么久,你憋的住?”

    “还是你上次车祸,不但断了一条右腿,还断了另外一条小腿,已经不行了?”

    “!!!”

    现场猛地一静,让唐伯成最后一声笑听上去格外的猥琐刺耳。

    吉野少佐隐隐皱眉,唐伯成今晚还没吃饭呢,怎么就撑着了,大好的日子招惹廖文克干什么?

    马朱何张脸上变色,个个低垂双眉,装什么都没听到,同时抿紧嘴唇,坐看闲云。

    二姨太神色复杂,飞快的瞄了廖文克一眼,心说他过去一个多月都没碰过我一手指头,难道是真的不行了?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