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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7、后槽牙漏风

    上午九点多钟,警察局接到匿名电话报警,说内城新东门外一家诊所的老板被杀,有人看到逢春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因为逢春的通缉令贴满了整个济南城,所以警察都知道她是国民政府军情处济南站的副站长,曾多次策划执行刺杀廖文克的行动,极其危险,所以警察局获悉这一消息之后不敢擅自处理,火速上报了特务机关。

    于是特务机关纠集大批人手赶赴小诊所案发现场调查。

    这个消息于半小时后传到了廖文克那儿。

    “老板,我去现场看看吧?”

    “不用看了,逢春恐怕已经离开济南了。”

    “?”

    主动请缨的常震有些诧异,老板看都没看,怎么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是国民政府的特工们惯用的伎俩,人为制造博人眼球的案件,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然后趁机逃离。声东击西嘛!”

    廖文克笑笑:“小诊所在新东门对吗?那我敢说,那个匿名报警电话,应该是在西边打到警察局的,而且很可能是在火车站附近。”

    “呃……那我要不要知会铁路警方,让他们帮忙协查一下?”

    “没必要,咱们不知道逢春坐的哪趟车,也不知道她准备去往何方,让人怎么查?总不能为了她一个,搅动所有铁路警方的人手。算了,走了也好!这个小娘们在刺杀我这个事情上非常执着,她走了,以后也就少一个需要时刻提防的人了。”

    “老板说的是。”

    廖文克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阿震,送我去特务机关吉野少佐那儿一趟!”

    常震愣了一下:“老板,您找吉野少佐有事吗?”

    廖文克起身拎起公文包:“昨天渡边度机关长安排我做一个物资运输计划,需要跟吉野少佐商量着定……咦?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备车呀!”

    “老板,您不用去了,吉野少佐出差了。”

    “?”

    廖文克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您不是让我告诉吉野少佐,下次再去挖阿二尸体的时候记得叫上您吗?我今天过去传话没找到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出差了。”

    “你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找吉野少佐说这个的?”

    “您昨天晚上说的呀!”

    廖文克痛苦扶额:“阿震,你智障啊!再往后我如果喝了酒尤其是喝多了让你做的事情,你一概等我醒了问问我再说,懂吗?”

    常震讪笑挠头:“是!属下记住了。”

    廖文克撂下公文包:“吉野少佐去哪儿出差了?”

    “好像是去了北平。”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清楚……”

    廖文克摸起一支烟等常震给他点上,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眉头悄悄皱了起来。

    吉野少佐是渡边度的助理,他出差肯定是渡边度指派的不会有错。

    但渡边度昨天中午刚刚确定了往鲁南前线运输物资的事宜,由吉野少佐主办他廖文克协办西田耕一监督的格局,为什么昨天晚上又安排吉野少佐出差?

    是故布疑云,还是有什么要事必须由他的助理亲自去办?

    这事找谁摸摸底呢?

    廖文克掐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阿震,去看看西田耕一在不在?把他叫过来!”

    半分钟之后,西田耕一就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廖文克的办公室。

    这家伙昨天在医院的时候,两侧后槽牙分别被廖文克打掉了好几颗,当场吐了血,后续脸蛋和牙龈双双发炎肿胀,以至于今天的他看上去两侧红腮鼓起,跟个嘴里藏了糖的土拨鼠一样。

    “廖桑,我一直都在等你请我。”

    “?”

    西田耕一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我明明是让常震把他叫过来的,什么时候请他了?

    此时西田耕一已经自行在沙发上落座,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样子:“物资运输的事情,廖桑是不是制定出新的计划了?拿出来我们商量一下!”

    廖文克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两秒:“西田君怎么知道我在制定新的物资运输计划?”

    “当然是渡边度机关长告诉我的!临时政府有一项工作需要跟我们山东特务机关对接,吉野少佐奉命去了北平出差,他物资运输主办的工作临时性安排给我了,我现在既是主办也是督办,怎么可能不知道廖桑你这位协办正在从事的具体工作?”

    西田耕一口中的“临时政府”,是鬼子扶持汉奸王克民、王一唐等人,于1937年12月14日在北平成立的伪政权,辖河北、山东、山西、河南四个省公署和北平、天津两个市政府。

    这帮汉奸虽说被放在了比较高的职位上,但是秉性跟济南当初的马朱何张唐五个汉奸没什么区别,临时政府成立至今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们只顾着彼此吹牛、拆台、挖坑搞陷害,正事一件没干。

    他们能有什么工作跟山东特务机关对接?

    对接内斗的经验教训吗?

    “廖桑?廖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没听到?”

    “西田君抱歉,你刚才是问我要最新制定的物资运输计划?”

    西田耕一理直气壮的很:“是啊,我现在是这项工作的主办,还是督导,你制定了新计划肯定需要先跟我商量一下的不对吗?”

    廖文克咧嘴笑笑:“道理是这个样子的没错,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暂时不能跟西田君商量。”

    “?”

    “为什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西田君误会了!往鲁南前线的物资运输工作非常重要,尤其是已经出过那么多事的情况下,这项工作更是容不得半点马虎。但西田君你后槽牙漏风,我现在听你说话竖着耳朵仔细辨别都有些费劲。”

    廖文克摊开双手:“万一咱们商量正事期间,我听错了你一句话,可能就会酿成大错,到时候咱俩谁都担待不起,你说是不是?”

    “你……”

    西田耕一气得脸都绿了。

    我后槽牙怎么漏的风?我他妈那是被你打的好吧?你现在居然敢嫌弃我后槽牙漏风?

    你他妈是觉得我始终都只是个顾问,而你是秘书长比我高一级,所以瞧不起我不愿跟我商量正事吧槽!

    行!你有种,你等我把牙镶好了,我看你还怎么说!

    感觉自尊心严重受辱的西田耕一当天上午就去找了一个牙科诊所,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镶了八颗后槽牙。

    结果,说话更不利索了,但凡一张嘴,还会四处喷唾沫星子。

    医生告诉他,这是因为刚镶了新牙不适应,不要紧,最多过上一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