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动才会有故事
“谢世子殿下夸奖。卑职奉命调查世子殿下遇刺一案，有些细节要向您求证，希望殿下配合。”
柳长风抱拳说明来意，声音同面容一样清冷。
“好说，我一定积极配合！”
楚天行微笑回答，然后轻轻转头，向婢女吩咐道：“早餐备了吗？快上些吃的来，给这位姐姐也来些。”
“臣用过早餐了，不劳世子殿下费心。”
一想到这位世子殿下的名声，柳长风不由得开口拒绝。
“姐姐是来破案调查的，便是来帮我的，无需这么客气。”
“再说了，不吃早餐，思维容易迟缓，不利于破案。”
楚天行循循善诱。
不多时，婢女们手捧食盒，鱼贯而入，最先呈上来的是翡翠银鱼羹和螃蟹清羹两种汤羹，紧接着便是糖霜玉蜂儿、紫苏梅子饼、糖霜桃条、荔枝甘露饼、梨肉好郎君、云梦豝儿各种果脯点心，当真是玉食精巧，极尽奢华。
楚天行看得是食指大动，只见他一手端着羹汤正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忙不迭的向各类点心抓去，三两下便把一盘点心吞下，继而转向另一盘进行清扫，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如此情景，落在柳长风的眼中，不禁让她怀疑，世子楚天行这哪里像是被刺杀的样子，这明明像是被绑架多时才被解救出来的饿狼。
莫非是因为世子自知身上种了奇蛊，时日无多，开始贪恋口腹之欲了？
随着桌上的点心吃食消灭殆尽，楚天行终于打了个饱嗝。俗话说饥了吃糠甜如蜜，更何况吃的本身就是玉盘珍羞了。
楚天行感觉非常的满足，怪不得那么多人追求富贵荣华，真他娘的爽啊。有钱人的快乐，果然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一抬头，楚天行迎上了不远处的女捕快那略带惊疑的目光，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楚天行表现得一脸从容。
“方才匆忙，忘了问姐姐的名字了，想来似姐姐这般飒爽的人，名字必定不凡！”
面对女生一定要学会夸奖她，这是楚天行前世于红尘中打磨的技巧。
“回世子殿下，卑职乃是一介青衣，不敢有劳殿下挂怀！”
无视献殷勤，能够避免很多没必要的纠葛，这是柳长风生于市井中历练的通透。
“请问世子殿下，昨日出行，可有受到谁的邀请？近日游街，可曾遭受他人威胁？”
柳长风不愿在闲谈中浪费时间，故而选择直奔主题。
“没有人能够轻易邀请到我，更没有人敢威胁我，昨日我是一时烦闷，所以出去逛逛。”
楚天行接过婢女递来的漱茶，深吸一口，将口齿间的甜腻洗去，留下清爽。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礼部尚书的公子？”
柳长风紧盯着楚天行的眼睛。
“那个谁啊！他试图威胁我，但是还不够格，而且这种规模的刺杀，姐姐觉得他有实力谋划吗？”
楚天行笑容清淡，在他看来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单独一人或许不行，若是背后有势力支撑，亦或者与人合谋呢？”
柳长风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
“那就要靠姐姐帮我了，我在这华阳城里势薄声微，本以为可以太平无事，哪里知道暗处竟然危机四伏。”
十五岁的世子殿下稍显稚嫩的脸上将无辜二字演绎的炉火纯青。
“世子殿下说笑了！”
“殿下当时飞剑临身，可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飞剑在我身前停住了，应该是不寻常吧。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心脏只有0.01公分，但是却在发抖，是剑在发抖，而不是我在发抖。想来也许是刺客过于激动，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导致的。”
“殿下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拦截飞剑呢？”
“这倒也有可能，就是不知是何方高手意图搭救于我。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成为我的门客，最后却因没能保全我而羞于现身？”
“殿下中蛊之前可有察觉到什么吗？”
“我感觉自己当时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了，身体被禁锢了一般，只剩下口鼻还能活动，却来不及呼救，因为我喘不上气了。”
“殿下可有看到下蛊的方式？”
“不曾看到。”
“最后一个问题，殿下身上可有穿戴护体宝甲？”
“自然……有。”
楚天行明显有一丝犹豫，却还是如实相告了。既然柳长风能够猜到，再向她隐瞒便显得没有诚意了。
一番问答下来，柳长风心里对于楚天行遭遇刺杀时的情景有了清晰的构建。
柳长风发问是很有技巧的，她的问题越来越直接，提问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问题直接则容易让回答者明确接收并理解，提问速度渐渐加快，会引导回答者加速回答。回答越快，留给大脑思考的时间就越短，所以真话就更容易脱口而出。
“不知姐姐可有破案的方向？如何将贼人绳之以法？”
楚天行关切的问道，他想知道眼前这位女捕快的办案能力究竟怎么样，能不能担得起这个案子。
“殿下，在案件没有切实的进展之前，恐怕不方便透露。”
柳长风轻巧的一招化骨绵掌，试图将问题消解。
“那如果我有办法快速的让贼人露面呢？”
楚天行望着柳长风，凤眼里的精光闪动着狡黠。
“殿下有何办法？但请细说！”
“刺客的目标明显在我，如今城里戒严，尚无确切消息传出，想来刺客定是潜藏在暗处，一来躲避官兵搜捕，二来打探我的情况。”
“如果我于闹市现身，刺客听到消息还能坐得住吗？”
楚天行抛出了一个听起来充满诱惑的设想。
“即便刺客坐不住，城里在戒严，街道上又有官兵，为了杀你他们怎么敢以身犯险，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会不会自投罗网，在于编织的网够不够精巧，看起来是不是比较容易闯破，还有就是，有没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什么逃出生天的办法？”
“如果不搏便只能坐以待毙，拼一拼还有望拉我这个世子殿下共赴黄泉。如果姐姐是刺客，该如何选？”
柳长风神情一动，似乎有了明悟。
“姐姐，我们可以如此这般操作一番……”
只有主动才会有故事，楚天行心中暗想。
……
尚书府内，礼部尚书张新泰坐在太师椅上，案下跪着胖墩墩的儿子张文轩。张新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嘴里怒骂着：“你这逆子，逆子！”
张文轩耷拉着脑袋，“爹，儿子昨日受了他人欺负，今天特意向您禀告，您不让人把那楚天行抓起来，反而训起我来了。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啊？”
原来这张文轩昨日被楚天行敲诈了钱囊后，心中气愤难平，转头便去了自己更为熟识的青楼。
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至少没人敢这么不长眼不是。于是张大公子便得以耀武扬威，在青楼里笑纳了几位非常懂事的青年才俊孝敬的金银，放纵了一整晚，今日才回家向老爹诉苦。
“逆子，我倒真希望自己不是你老子！瞧你干的好事！”
张新泰气得用手指着儿子张文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楚天行是镇南王的世子，昨日在怡香楼遇刺了，你偏偏还招惹了他。怡香楼昨日便被查封了，那么多人看到你命家丁上前要教训楚天行，你也不想想自己如何才能脱得干系！”
“啊！”张文轩吓得瘫坐在地上，哭喊道：“爹啊，你可得救我啊，儿子是无辜的！”
“你有多少斤两为父不清楚吗？此事难就难在陛下的态度，朝廷必须要给镇南王一个交代，而胆敢行刺镇南王世子背后必定有势力支持。就怕有心人借机使绊子，陷害我们张家啊。”
张新泰想到此处，不免忧心忡忡。
“爹啊，要不儿子备上厚礼，去跟镇南王世子赔罪？”
“蠢货！那楚天行昨日下午遇刺，想来此刻正在怨恨猜疑，你现在去烦他干甚？去看看他死没死吗？这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我也保不住你！”
张新泰面容一肃，已然有了决断，沉声说道：
“管家，传令下去，文轩昨日在青楼荒唐，犯了家规，禁足三日，面壁思过！任何人不能打扰！”
“爹啊，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张文轩涕泪横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境遇不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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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风抱拳说明来意，声音同面容一样清冷。
“好说，我一定积极配合！”
楚天行微笑回答，然后轻轻转头，向婢女吩咐道：“早餐备了吗？快上些吃的来，给这位姐姐也来些。”
“臣用过早餐了，不劳世子殿下费心。”
一想到这位世子殿下的名声，柳长风不由得开口拒绝。
“姐姐是来破案调查的，便是来帮我的，无需这么客气。”
“再说了，不吃早餐，思维容易迟缓，不利于破案。”
楚天行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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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行看得是食指大动，只见他一手端着羹汤正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忙不迭的向各类点心抓去，三两下便把一盘点心吞下，继而转向另一盘进行清扫，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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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桌上的点心吃食消灭殆尽，楚天行终于打了个饱嗝。俗话说饥了吃糠甜如蜜，更何况吃的本身就是玉盘珍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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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献殷勤，能够避免很多没必要的纠葛，这是柳长风生于市井中历练的通透。
“请问世子殿下，昨日出行，可有受到谁的邀请？近日游街，可曾遭受他人威胁？”
柳长风不愿在闲谈中浪费时间，故而选择直奔主题。
“没有人能够轻易邀请到我，更没有人敢威胁我，昨日我是一时烦闷，所以出去逛逛。”
楚天行接过婢女递来的漱茶，深吸一口，将口齿间的甜腻洗去，留下清爽。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礼部尚书的公子？”
柳长风紧盯着楚天行的眼睛。
“那个谁啊！他试图威胁我，但是还不够格，而且这种规模的刺杀，姐姐觉得他有实力谋划吗？”
楚天行笑容清淡，在他看来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单独一人或许不行，若是背后有势力支撑，亦或者与人合谋呢？”
柳长风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
“那就要靠姐姐帮我了，我在这华阳城里势薄声微，本以为可以太平无事，哪里知道暗处竟然危机四伏。”
十五岁的世子殿下稍显稚嫩的脸上将无辜二字演绎的炉火纯青。
“世子殿下说笑了！”
“殿下当时飞剑临身，可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情况？”
“飞剑在我身前停住了，应该是不寻常吧。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心脏只有0.01公分，但是却在发抖，是剑在发抖，而不是我在发抖。想来也许是刺客过于激动，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导致的。”
“殿下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拦截飞剑呢？”
“这倒也有可能，就是不知是何方高手意图搭救于我。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成为我的门客，最后却因没能保全我而羞于现身？”
“殿下中蛊之前可有察觉到什么吗？”
“我感觉自己当时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了，身体被禁锢了一般，只剩下口鼻还能活动，却来不及呼救，因为我喘不上气了。”
“殿下可有看到下蛊的方式？”
“不曾看到。”
“最后一个问题，殿下身上可有穿戴护体宝甲？”
“自然……有。”
楚天行明显有一丝犹豫，却还是如实相告了。既然柳长风能够猜到，再向她隐瞒便显得没有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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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案件没有切实的进展之前，恐怕不方便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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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自投罗网，在于编织的网够不够精巧，看起来是不是比较容易闯破，还有就是，有没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什么逃出生天的办法？”
“如果不搏便只能坐以待毙，拼一拼还有望拉我这个世子殿下共赴黄泉。如果姐姐是刺客，该如何选？”
柳长风神情一动，似乎有了明悟。
“姐姐，我们可以如此这般操作一番……”
只有主动才会有故事，楚天行心中暗想。
……
尚书府内，礼部尚书张新泰坐在太师椅上，案下跪着胖墩墩的儿子张文轩。张新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铁青，嘴里怒骂着：“你这逆子，逆子！”
张文轩耷拉着脑袋，“爹，儿子昨日受了他人欺负，今天特意向您禀告，您不让人把那楚天行抓起来，反而训起我来了。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啊？”
原来这张文轩昨日被楚天行敲诈了钱囊后，心中气愤难平，转头便去了自己更为熟识的青楼。
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至少没人敢这么不长眼不是。于是张大公子便得以耀武扬威，在青楼里笑纳了几位非常懂事的青年才俊孝敬的金银，放纵了一整晚，今日才回家向老爹诉苦。
“逆子，我倒真希望自己不是你老子！瞧你干的好事！”
张新泰气得用手指着儿子张文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楚天行是镇南王的世子，昨日在怡香楼遇刺了，你偏偏还招惹了他。怡香楼昨日便被查封了，那么多人看到你命家丁上前要教训楚天行，你也不想想自己如何才能脱得干系！”
“啊！”张文轩吓得瘫坐在地上，哭喊道：“爹啊，你可得救我啊，儿子是无辜的！”
“你有多少斤两为父不清楚吗？此事难就难在陛下的态度，朝廷必须要给镇南王一个交代，而胆敢行刺镇南王世子背后必定有势力支持。就怕有心人借机使绊子，陷害我们张家啊。”
张新泰想到此处，不免忧心忡忡。
“爹啊，要不儿子备上厚礼，去跟镇南王世子赔罪？”
“蠢货！那楚天行昨日下午遇刺，想来此刻正在怨恨猜疑，你现在去烦他干甚？去看看他死没死吗？这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我也保不住你！”
张新泰面容一肃，已然有了决断，沉声说道：
“管家，传令下去，文轩昨日在青楼荒唐，犯了家规，禁足三日，面壁思过！任何人不能打扰！”
“爹啊，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张文轩涕泪横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境遇不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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