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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有伤人之意!

    侍者念完,嬴子楚这才继续看向吕不韦,问道:

    “第三件事是何?”

    “王上,第三件事,臣要参一人。”

    嬴子楚听后,身体略微后仰,眉头微蹙,诧异地看着吕不韦。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心中诧异,纷纷对视起来。

    吕不韦今天刚刚成为相邦,按理来讲,应该讲究和气生财。

    毕竟,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一开始就将话给说死了。

    可没想到,吕不韦竟然不走寻常路,上来就要与一个人结仇。

    大殿最后,仲平也是好奇地看着吕不韦的背影,心中开始寻思起来。

    谁跟吕不韦有这么大的仇恨?

    难道是蔡泽?

    可蔡泽不是让位了吗?

    寻思半天,仲平将朝堂上所有认识的人,以及能够威胁到吕不韦的人,全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想出吕不韦究竟要参谁。

    嬴子楚也是目光扫视了一下众臣,挨个看了一下,之后才看向吕不韦,心中好奇地问道:

    “吕相要参何人?”

    吕不韦直言道:

    “王上,臣要参政公子老师——仲平。”

    仲平:“???”

    仲平突然瞪大双眼,一脸茫然地歪头看着吕不韦。

    这无头无脑的,吕不韦参自己干什么?

    他好像就没跟吕不韦真正的接触过吧?

    更别提结怨了。

    唯一有的接触,还是吕不韦迎接赵姬嬴政的时候,可那时吕不韦根本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仲平心里感觉此事有点邪乎,好似蓄谋已久。

    可看嬴子楚的样子,不像是跟吕不韦串通好的。

    而且,嬴子楚要是想治自己,身为太子的时候就完全可以,何必等到今日?

    难道,此事吕不韦没有事先给嬴子楚讲?

    仲平心中感觉对了,对于此事,嬴子楚还真不知道。

    此刻,他也是奇怪地看着吕不韦,不明白吕不韦堂堂一个相邦,没事为难一个教书先生干什么。

    思虑片刻,嬴子楚这才说道:

    “吕相为何参仲平?讲讲缘由。”

    不管因为啥,既然吕不韦已经在朝堂上将话说出来了,就得让吕不韦继续说下去。

    是对是错,全都得放在朝堂上处理。

    嬴子楚说完,吕不韦这才说道:

    “王上,臣参仲平有三。”

    “其一,仲平乃是赵人,秦赵两国仇恨已久,廉颇虽险些杀死仲平,但臣认为此为表象,内在,仲平实为赵国细作,潜入秦国,打探秦国政务军事,不可不察。”

    “其二,蔡泽昔任相邦重担,王上守孝之际,本应尽职分忧,然仲平此人,却屡邀蔡泽饮酒,使之心旌摇摇,不得安坐,每日休憩,便应仲平之邀,与之酣歌达旦,误国误民,遂失相邦之位。”

    “其三,仲平为政公子先生,理当依律教书,可仲平却不按照规格做事,幸好政公子聪慧,规定学习的内容,都已学会,否则,恐怕会着了赵国细作的奸计,让政公子成为荒废无用之人。”

    “王上,仲平此人,貌似忠良,志在秦地,可实为赵国细作,表面勤王之事,内藏祸心,秦地虽广,但非小人容身之所,臣建议,应当将此人赶出秦国,让其重回赵国!”

    咯吱咯吱。

    仲平的拳头紧握,牙关紧咬,双眼微眯,看着吕不韦的背影默不作声。

    吕不韦不愧能坐上秦国相邦。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狠辣无比。

    他要是坐实这三件事,恐怕送到赵国的,只有一具尸体。

    听到此话,嬴子楚都不禁有些心惊。

    仲平什么时候跟吕不韦结了这么大的仇?

    他怎么不知道?

    想了想,嬴子楚想到今天是自己继位的日子,按理来讲,凡是在王宫任职的,都要过来迎拜。

    沉吟片刻,嬴子楚深吸一口气,刚刚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凝声问道:

    “仲平可在?”

    仲平立马低着头,从最后的位置,开始快步向前。

    走到与吕不韦一同的位置,仲平揖礼:

    “仲平拜见王上。”

    看着一脸平静地仲平,嬴子楚冷哼一声:

    “哼,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从容!”

    仲平不紧不慢地再次揖礼:

    “王上,臣之所以不慌,乃是因为吕相所言,皆是虚言。”

    仲平心中清楚,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张。

    越慌越乱,越慌越急,最后,什么都没办好,反倒丢了自己性命。

    嬴子楚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说道:

    “秦国赏罚,皆有法可依,你既然说吕相虚言,那你就说说,如何虚言?”

    仲平看也不看身旁的吕不韦,不紧不慢地回道:

    “王上,吕相所言其一,仲平为赵国细作,实属谬言。”

    “秦设招贤之馆,仲平志慕久矣。自谓胸怀壮志,惟秦地可展,故随恩人王后,同趋秦境。”

    “若依吕相所言,仲平乃是赵国细作,那商君张子,岂不是魏国细作?魏冉宣太后,岂不是楚国细作?!”

    “吕相此言,无凭无据,污人清白,实属大谬!”

    重重地说出之后,停顿片刻,缓了口气,仲平继续说道:

    “其二,蔡泽昔任相邦一职,守孝之际,确实与臣频频饮酒,但,并不是臣之相邀,而是蔡泽前去找臣,言自身无事,吕相将大小诸事,独揽于一身,这才趁空闲之际,前来与友人一会,此事典客蔡泽可以证明。”

    “其三,吕相言臣未按规章教导政公子,此言更是大谬!”

    “政公子习书,全都规章明细,条理可查,上午,教导诗、书、礼、易、法、数,这些课程臣全都一一教习,事无巨细。”

    “每次教导,都让政公子理解、背诵、默写,这三种方式做完,一上午便过去,根本就没有时间教习其他内容,更不用说裹挟私囊,传授这些以外的知识。”

    “下午,政公子跟随其他公子,一同学习剑术、马术、骑射。”

    “每到下午,臣便站在远处,看着政公子习武,从无插手之际,此事,教导公子的武士皆可证明。”

    “故此,王上,吕相奏臣三事,全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