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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远离咸阳!

    方走了。

    离开了这个混乱的时代。

    彻底长眠于地下。

    不过,他在离开前,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代了。

    在与吕不韦交接完赵姬嬴政之后,廉颇让他带着四人,偷偷潜入秦国,等着被秦国抓住,然后,一口咬定,仲平乃赵国细作。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廉颇宁愿毁掉,也不想让仲平这等大才,活着为秦国效力。

    事情彻底查明,当天下午,方等人便被愤怒地嬴子楚直接杀掉。

    仲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被砍头。

    证据确凿,细作之名更是确凿,细作一事,各国之间都不会承认,所以,方只能被杀掉,也必须被杀掉。

    仲平唯一能做的,只是将方的尸首收敛,不至于让他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曝尸荒野。

    淅沥沥地小雨下着,昏暗的天气阴沉,跟仲平的心情一样。

    仲平不顾身上的衣服湿透,独自坐在泥地里,看着眼前的孤坟,苦笑一声:

    “方,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情重义。”

    “你经常给我说,重情重义乃是优点,不是缺点,不重情重义的人,不配为人。”

    “可到头来,还是你错了,这确实是缺点,你对赵国重情重义,可廉颇如何待你?”

    “让你带着四人,前往秦国赴死?哼,好一个廉颇,好一个重情重义。”

    “不过,说句实话,其实我结交你,也是想利用你,想让你帮我买点东西,想通过你,打听到赵国军中之事,为未来的事情作谋划,我这种人,呵,好像也没脸去说廉颇。”

    “但我没想到,我竟然被你的重情重义传染了,做了这么一档荒唐之事。”

    “唉。”

    “不过,我不后悔。”

    “有你这位兄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苦笑着说完,仲平打开方最喜欢的赵酒,遮挡住雨水,倒上满满一杯,随后,在地面上洒下,混入泥土当中,为方践行。

    做完这些,仲平站起身,看了孤坟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方走了,可他的仇,不能不报。

    ……

    王宫。

    嬴子楚两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双眼紧闭,眉头紧皱。

    半晌之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

    看也没看是谁,嬴子楚直接厉声说道:

    “寡人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王上,妾身只是听闻王上头疼欲裂,想过来为王上缓解一下。”

    嬴子楚睁开双眼,看着赵姬,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中的烦躁,抬了抬手。

    “快过来,为我按按,这头,疼的不得了。”

    “喏。”

    赵姬几步来到嬴子楚身后,开始给嬴子楚按摩头部。

    经过赵姬的按摩,嬴子楚头疼也是缓解很多。

    “呵,还得是你来,其他人没你这效果。”

    “王上若是喜欢,妾身随时都可以为王上缓解头疼。”

    嬴子楚顿时摆了摆手:

    “算了,眼下无人,这才让你进来,平日里,没我的召见,不要来这。”

    “妾身明白。”

    赵姬没有反驳,直接应答下来。

    缓解片刻,嬴子楚想了想,出声问道:

    “你认不认识方?”

    “方?”

    赵姬疑惑地沉思片刻,回道:

    “王上,妾身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在赵国人质府之时,他好像是人质府的护卫。”

    “他跟仲平关系如何?”

    “这……”赵姬没有立刻说明,而是转而问道:

    “王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嬴子楚叹了口气,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姬听完,立马睁着大眼,着急说道:

    “王上,方明明就是在胡言,仲平与他结交,是为了不让他欺辱我与政儿,仲平怎么可能是细作?”

    “仲平是不是细作,寡人心中清楚。”

    嬴子楚说完,停顿片刻,突然说道:

    “不过,今日之事,倒是出乎寡人的意料。”

    “寡人本以为仲平会否定与方相识,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大声言他与方乃是兄弟。”

    “当时愤怒过头,气愤仲平不明实事,现在想想,呵,倒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赵姬听到这,立马说道:

    “王上,妾身记起来了,仲平好像是跟方结拜过,他们二人,确实是兄弟。”

    “哼。”嬴子楚嘴角扬起,轻笑一声,不挑明赵姬的小聪明。

    “行了,细作一事,到此为止,彻底了结。”

    “不过,仲平不能再待在学宫了。”

    “为何?”赵姬顿时追问道。

    “王上,平儿教导政儿,不好吗?”

    “好是好,但今日之事,寡人怕仲平会记恨吕相。”

    赵姬听着有些懵。

    “这件事,又跟吕相什么关系?”

    嬴子楚稍顿片刻,想了想,这才解释道:

    “今日之事,说到底,其实都是左监司马空挑起来的。”

    “散朝之后,寡人询问了廷尉正,廷尉正言,他本想将此事按下,不走秦法,暗中与寡人汇报,可左监却偏要依法行事,将此事摆在朝堂之上。”

    “廷尉正拗不过,毕竟,左监也是依法做事,不是在胡搅蛮缠。”

    “若是他人,这样做也就做了,无错,甚至还该赏,可这司马空,乃是吕相举荐。”

    “前些日子,典客前脚刚走,吕相便带着司马空到来,寡人不用问都知道,三人肯定见过面。”

    “仲平跟吕相的第一次争斗,仲平便去掉吕相一身家产,让他豢养的门客全部离去,想要的名声也付诸东流,若是再斗,恐怕这一次,其中一人,不得不离开秦国。”

    “这样绝对不行,两人才能不分伯仲,失去一个寡人都心疼,所以,必须让仲平离开学宫,甚至,离开咸阳。”

    “等几个月,缓和一下,再看情况。”

    听到这,赵姬心中顿时焦急,迟疑片刻,试探着说道:

    “王上,要不,让吕相离开咸阳?”

    “荒唐!”

    嬴子楚立马脱离赵姬双手,转身凝视赵姬。

    见赵姬楚楚可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嬴子楚也不忍再骂。

    “我说你一女人家,没事管朝廷之事作甚?下去下去。”

    “王上,头不疼了?”

    “不疼了,下去。”

    “喏。”

    等赵姬委屈地离开,嬴子楚这才大声说道:

    “来人,召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