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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秦将詹武杀降

    初六日,惊蛰,宇天子诏书由右相韩千雪至金川城,城门外无人迎天子诏书,右相未下马车,随行转头驶金源城。次日,秦国世子高煜晤右相韩千雪,得知金川城城主拒诏,诏曰:金川之地,两川夹一盆,古人误以为是蛮荒之地,城主铁焱先祖铁氏历三代开创金川城,有为国扩土之功,现金川城物华天宝,学、术之城,各民族融合,贸易自由,城主功在千秋,朕念卿及先祖劳苦功高,恐千秋为后世所忘,晋封金川城铁氏焱为首位异族王,位列诸侯,称金王,愿君时代为王,荣耀先祖,荫庇后人,天佑宇朝,天佑金国。

    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没有绝对的防御能力,金川城这块美玉,城主铁焱是藏不住的。而铁焱拒不奉诏,对其城防是有绝对的信心。

    世子高煜与韩千雪别后,连夜赶赴秦国都成晏阳,将铁焱逆诏告与秦王高川,高川判断不日天子将下征讨诏书,密令大将詹武整备兵马兵器,天子一下诏,大军第一时间开拔征讨。

    初六日,小暑,子丑交接之际,月影绰绰,鲲湖中心的七层小楼—文隼楼高耸入云,秦王高川长居于此,大多数的政令、军令出于此,又叫文治武功楼。秦宫中,掌管情报的赵兴高公脚下生风,迈着急促的步伐,短小的身躯,长髯微微分叉,有点向上飘的趋势,快速穿过长廊,走上直通湖中文隼楼的竹桥,径直推开房门,从怀中掏出刚从夜鹰得到的丝锦密报。

    王高川盘腿坐于榻上,眼眶深邃,眉毛如惊涛骇浪般向上翻涌着,络腮胡与下颚的弓形须共同组成了如锋利的开山斧,王霸之前尽显,而嘴上却是无毛之地,又有些和蔼之气,见赵兴深夜到来,放下手中书简于案,仰头,因十年前北伐时,喉咙中箭,声带受损,王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赵兴快步行至榻前,双手递上密信,答道:“王,夜鹰信鸽来报,詹武杀降。”

    王接过密信,摆手示意赵兴于榻坐,打开丝锦密信,上面写着:金州城破,受降兵士三万,主将詹武巡视时,忽然下令杀降,降将兵士尽屠。

    王右手攥密信,扭头侧身前倾,曲臂,右臂立于案,右拳托举下巴,丝锦密信露于指缝。说道,你怎么看。

    赵兴正襟危坐,答道:“王问何事?”王放下手中丝娟于案,直立上身,手指丝娟,再次问道:“詹武为何杀降?”

    赵兴前倾,答道,詹武善战,也好战,杀戮成性,杀降不足为奇。“没有其他客观理由?”王道。赵兴稍稍后仰,说道,詹武此人办事向来均很主观,前几日催促军粮的信函一封接着一封,然而根据夜鹰的暗查,金川城内积粮可供十万将士和三十万城民及三万降士一年吃食无虞,金川西部平原大片土地粮食也即将收获,却屡屡索要军粮。恐有自立之意。王不得不防,今日他敢杀降,明日就敢杀民,詹武昨日请令,准许士兵抢民三日,以充军需,王未允。今日他就不报杀降。自立之心,昭然若揭了,我的王。

    “公以为当如何?”王不急不慢道。

    “令詹武率领十万将士回金源修整,令金源王仪换防金川,金川金银铁矿众多,西部又有广阔的平原,土地肥沃,河流水源充足,若詹武拥兵自重,上贡天子,天子册封为王,到时与吾王平起平坐,秦国将人地钱粮皆失,金沙江由西向东,金川城门立于大江之上,两侧皆是高山,易守难攻,想要夺回我们付出惨痛代价取得的城池,太难,一旦天子加封,我们师出无名,到时金川成公国,受限于天城协议,我们更是不好动手了。金川在我们攻陷时作为异族建立的城,自由之城,暂时是无主之地,宇朝天子才默许我们将金川这个黄金、铁矿及肥沃的土地纳入当朝的版图,只要是宇朝的版图,天子不会在乎在哪个王的名下,詹武其人,不得不防。如果他有自立的主观意识,必须堵住客观条件。”

    下一步呢,王进一步问道。

    把客观条件抽掉,消灭他自立的苗头,詹武还是能用的,他的能力还是得力的,王的土地需要他去丈量,但他不能丈量到自己的名下去,换防完成后,召入武阁,任武阁右帅,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总是好过放任其在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王以为何如?

    王一惊,深邃的眼眶流露出不易被年迈老远昏花的赵兴察觉的诧异。当初谋划西征,国库并拿不出西征军所需粮草,王迟迟下不了西征的决心。去年大旱,金川修蓄水池,引金沙江水注满,加上金川西部平原大片田地的灌溉,导致金沙江下游金源的田地无水灌溉,粮食歉收,国库出粮赈灾,国库的粮,赈的是三公封地的民。谋士夫子雄认为,削藩首要削地,削地首要在收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应金源是三公封地而坐视不管,要维持国君在封地的政治存在。三公处于自身利益,联名谏言,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请求国库出粮赈灾。而他们只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不记得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他们的王要去扩张领土时,他们拒绝出粮,反对出兵西征,詹武在王的授意下,拿着王命,带着兵马到金源强行收纳了三公封地的军税,杀降这个罪名赵兴为何不扩大,置詹武于死地?

    王一方面不清楚赵兴的意图,另一方面出于赵兴对于西征军粮饷供给的拖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寡人乏了,明日一王三公会再议吧。

    赵兴高公起身,道,诺。缓缓了几步,转身缓步向房门走去。不似刚才脚下生风,这时看起来倒也符合他年近八旬的人该有的体态,秦王怎么看赵兴怎么不爽,真真应了那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

    “带上门!”赵兴刚迈出门槛,身后传了秦王不厌其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