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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 托梦

    “可是新婚之夜家中遭人掳劫?”慕流云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原本她觉得这种事是不大可能发生的,可是经历了玉邕县的灭门惨案之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若真是如此,我便也不需要劳烦二位大人特意跑到我这南顺县来一趟了。”王县令苦着脸摇摇头,“廖家在娶亲当晚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发现什么异样。

    这事还得从头来说,二位大人喝茶,容我向您二位慢慢道来。”

    慕流云赶忙点点头,王岫的目光投向了不置可否的袁牧,见他也没有什么异议,这才开始把这件事情的始末讲给他们两个人听。

    迎娶新妇进门的廖家是个什么门第,在南顺县那是人尽皆知的,家主廖敬贤堂堂进士,新郎官儿是他的长子,名叫廖文柏,才二十刚过,就早已经中了举子,平日里醉心诗书,被寄予厚望,全家上下都相信他能够在比父亲当年还小的年纪便能高中,搞不好还能进士及第。

    新郎的家世和他自身都很出众,而新娘一家也同样在南顺县小有名气。

    新娘家里姓唐,家族世世代代就住在南顺县,家中良田百亩,商铺数间。而出嫁的新娘子就是这一代家主唐万辰的次女,闺名唐婉心,也是因容貌娇美而出名。

    唐万辰唐员外与廖敬贤在年少时本是同窗,一起在书院里读书时可以说是情谊深厚,志同道合,只是后来廖敬贤读书应试有如神助一般,一路过关斩将,高中进士,而唐万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考了两次才中了举人,中举之后又考了两次会试,但是均未能考中进士。

    在他屡考不中的时候,当年的挚友却已经在国子学里面被封了官,心灰意冷之下,唐万辰便放弃了会试,弃文从商,帮着家族去打理田产和生意去了。

    于是这两个昔日好友,一个先做官再辞官,开书院培养门生广纳贤才,另一个专心经营,十几年的功夫把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增加了许多,成了大名鼎鼎的富商唐员外。

    就在两家似乎渐行渐远,已经没有多少交集的时候,廖老爷忽然修书一封送到唐家,询问唐员外是否还记得当年二人曾经做过的约定,若是各自生有儿女,便将儿女凑成姻缘。

    廖老爷还在信中提到自家长子尚未娶亲,听闻唐家也有女儿还未出阁,若还愿意遵守当年的约定,两家可以找人合一合八字,商议一下婚事。

    唐员外很惊讶,没想到时隔多年,昔日友人忽然提起这一桩旧事,再一想,在南顺县这样的地界里,廖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本就少有,更何况那廖家长子廖文柏也是个有出息的,外界都说他一举高中,飞黄腾达,这都是指日可待的。

    这么看来,这样的佳婿的确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错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

    唐员外毕竟经商多年,经预算计,很快便认定这是一桩划算的婚事,于是立刻回信给廖家,没多久廖家便请了媒人上门来,合过八字,过了文定,择了婚期。

    到了早就定下来的良辰吉日,新娘在一片锣鼓喧天当中用花轿抬进了廖家大门,廖家更是大宴宾客,一直到接近午夜的时候酒席才彻底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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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老爷前一天因为长子娶妻,不免要被来赴宴的亲朋多灌上几杯,加上他酒量不济,未过三巡便败下阵来,被家中仆人搀扶回房去休息,留下新郎一个人招呼宾客。

    等到第二天一早,廖老爷和廖夫人早早起来,等着儿子和新妇来给老两口敬茶,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起初还以为是小两口贪睡起晚了,颇为理解的没有叫人去催。

    可是左等右等,怎么等都等不到人来,眼看着日上三竿,廖夫人大怒,她本就不满意娶一个商贾家的女儿进门,这会儿就更觉得新媳妇不懂规矩,气冲冲差人去叫门,不料过了一会儿那婆子却回来说,不管怎么敲门,哪怕把门板拍得砰砰作响,就是没有人应门。

    婆子没了主意,不敢冒冒失失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只好跑回来禀报给主母。

    廖夫人听了之后觉得有异,连忙亲自带人过去,叫人撞开了新房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床边略有一点褶皱的痕迹,像是被人坐过,被褥都是整整齐齐,不曾被动过。

    廖夫人一看这场景有些心慌,赶忙叫家里面的下人丫鬟满院子找人,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全家上下竟然谁也找不到那一对新人。

    廖老爷和廖夫人都慌了,将家里面的下人都集中在一起,询问他们何时见过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下人们面面相觑,前一天的婚宴实在是忙碌混乱,他们也记不清许多细节,竟然无一人能答得出来。

    廖夫人想要报官寻人,廖老爷怕万一有什么别的隐情,可别坏了两家名声,于是私下里偷偷派人去联络唐家,想问唐家是否知情。

    唐家听说此事也吃惊不小,但是对于一对新人到底去了哪里同样毫不知情。

    找了一天未果,晚上廖老爷和廖夫人都心事重重,休息不好,就在午夜时分,他们二人忽然听到窗外似乎有人伤心哭泣,二人惊坐起,厉声询问窗外何人。

    这时,一道披头散发的黑影像是从墙角处爬出来一样,出现在一面墙上,那鬼影呜咽声更响,一边哭着叫爹叫娘,一边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冷,然后又缓缓消失在了墙上。

    廖老爷和廖夫人被吓得睡意全无,赶忙披衣服起来,推开房门冲出去,转了几圈都一个人影也没有瞧见,两个人又惊又怕,觉得方才那鬼影的声音似乎有些像是自家儿子,否则为什么会叫爹娘,可是又为什么哭,为什么喊冷呢?

    二人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赶忙连夜叫起家丁开始满屋子翻翻找找起来,试图找到什么新郎新娘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痕迹。

    两个人也越发坚信,自家儿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