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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轻薄

    衙差得了令,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就把那卢英光从牢里给带了出来。

    自打袁牧和慕流云到了之后,王岫也没有再对卢英光和芍药用过刑,袁牧还叫人找了郎中去给他们看伤上药,这会儿卢英光虽然还是一瘸一拐,得衙差架着才好走路,

    但是至少已经能打起精神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被带到堂前,他规规矩矩地伏在地上:“小民卢英光见过袁大人,见过慕大人,王大人!”

    王岫对于卢英光把自己作为本县的父母官,却给放在了最后面显然是不大高兴的,

    但是慕流云这个推官是提刑司的人,

    又比自己高半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卢英光这么说也不算错,他更加不敢当着袁牧的面表现出来,因而只好偷偷瞥卢英光一眼,没有作声。

    “卢英光,本官问你,你与唐家大小姐唐婉心私定过终身,可有此事?”袁牧当着廖家和唐家两位家主和夫人的面,直奔主题开口询问卢英光。

    一旁的唐员外和唐夫人都瞪着卢英光,恨不能过去抱住他的脑袋,替他摇一摇头。

    卢英光却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如愿,被袁牧问到头上,立刻就点了头:“回大人,确有此事!我与表妹婉心早已经是情投意合,只是苦于姨母和姨丈不肯成全罢了。”

    “那我问你,你与唐婉心,可有做过什么苟且之事?”袁牧又问。

    坐在一旁的廖老爷和廖夫人脸色铁青,

    咬牙咬得腮帮子都支棱起来了,唐员外和唐夫人则是愤怒里面又夹杂着几分狼狈,八成是对于卢英光能够做出什么样的答复也是心中没底。

    毕竟自家女儿能够在出嫁当晚假扮做丫鬟从婆家逃出去,与人私奔,这样出格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被坐实了,那在此之前她有没有做过什么荒唐事,唐员外夫妇也着实吃不准了。

    卢英光一听这话,连忙跪直身子,尽管之前被打板子的伤处还有些疼,但他还是高声喊冤道:“大人!冤枉!小民冤枉啊!我与表妹两情相悦,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

    小民虽说屡考不中,至今还未有功名在身,但是怎么说也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那种遭人唾弃,还有损害表妹名节的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我对天发誓,我与表妹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过越界的举动!”

    “之前没有,但是你在与唐婉心约定逃婚私奔的那天晚上就未必了吧?”袁牧冷冷道。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卢英光急得一张脸都涨红起来,

    “我虽与表妹约好见面地点,但是枯等了许久并未等到表妹前来,

    我又怎么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大人,

    小民冤枉啊!”

    “既然都敢背着双方高堂私定终身,约定成婚当天逃婚私奔,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还满口的仁义道德,你是打算骗谁?”袁牧声调陡然升高,“来人呐!给我用刑,狠狠地打!若是不肯老实招供,便给忘死里头打!”

    卢英光方才还涨红的脸,因为袁牧的一声令下,登时就惨白一片,他大声喊冤,被两边的衙差直接按在了地上,作势便准备要对他用刑了。

    “大人!大人!小民冤枉!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啊!”卢英光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对表妹做过任何冒犯的举动,那天夜里也根本没有见到表妹,大人要对我用刑便用,可就是您打死我,我也不能认下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啊!”

    “死也不认?”袁牧冷笑一声,“既然这般负隅顽抗,不肯认罪,那边直接打死吧!”

    一听说要直接打死,别说是和卢英光沾亲带故的唐家夫妇被吓了一跳,就连一旁原本脸色铁青的廖家也有些诧异,他们这样自诩书香门第的人,哪里见过这种要把人杖毙在当场的场面,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劝阻还是不应该出声。

    卢英光被按在地上,浑身发抖,面如死灰,却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只是在辩解无效之后,有气无力地说:“罢了……我没有做过的事,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认,但是若大人执意要将我打死,那便打死我吧,打死了我,我与婉心表妹也就可以泉下相会了……”

    袁牧看着卢英光的全部反应,在两个衙差作势要开始用刑时抬手,示意他们暂且停下。

    “王大人,方才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这件事你是如何看待的?”他开口问王岫。

    王岫原本坐在一旁的小桌后头,眼观鼻,鼻观心,以为这个案子既然有袁牧坐镇,那自然就不需要自己去犯琢磨,所以方才正在偷偷出神,人是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的,但是魂儿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会儿忽然被叫到名字,一瞬间吓得灵魂归位,还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一脸懵地看着袁牧,迟疑了一下才搞清楚对方在问自己什么,连忙开口道:“回大人,卑职认为这卢英光撺掇拐带着人家新嫁娘逃婚与其私奔,可见此人品行十分恶劣!

    一个品行恶劣之人,自然是无所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连私定终身和逃婚私奔都能够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会有所顾忌的么?!这种道德败坏之徒,杖毙也是死不足惜!”

    “哦?那王大人觉得他为何宁可被打死也坚决不肯承认当晚与唐婉心有过越界之举?”袁牧并没有得到一个回答就作罢,而是开口又问。

    “这……”王岫没想到袁牧问完一次还问第二次,搜肠刮肚之后答道,“回大人,我想八成是这厮撒谎成性,冥顽不灵,事到如今还想要负隅顽抗,存着侥幸的心思吧!”

    “王大人平日里段案子,也是靠猜的?”袁牧扭头扫了他一眼。

    王岫听着话头不对,顿时额头上开始冒汗,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不敢再随意接话,生怕自己再开口又说了什么让袁牧不悦的错话,只能硬着头皮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