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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零章 老底

    “哦?你当日可是在当场,亲眼看到慕仲戊将黄陆升杀害?”袁牧挑眉,又问。

    卢氏摇摇头,梨花带泪:“妾身并不曾亲眼看到,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到赌坊那样的地方去!自然是听我家官人平日交好的几位挚友所说!

    他们当日便在赌坊里,亲眼看到是那慕二爷出手伤人,

    伤人的凶器也是当场找到。

    可怜我那官人,那日明明是因为心情很好,所以才约了几个友人出门去,结果竟然好端端的出去,晚上竟然只剩了半条命抬回家来!

    孔大人说已经找郎中医治过,要保辜几日,

    看看是不是能够康复如初,妾身没有一点异议,只要我家官人能好起来,

    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

    可是这才几日的功夫,我家官人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这才短短几日,他便一命呜呼,留下我这么一个妇道人家,以后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若不是想要眼睁睁看着凶徒受到惩罚,我恨不能直接就追随着我家官人一同去了算了!这样一来也免得他黄泉路上没有个人做伴儿,也省得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她说着说着,便悲从中来,再也说不下去了,用帕子掩着脸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慕流云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人,自家二叔怒目瞪着那个卢氏,他身后的几个人依旧不敢抬眼,卢氏身后的几个人大多是相似的神情,恨不得捶胸顿足以表示自己失去挚友的痛苦。

    就连一旁立着的衙差里面,

    也有那么几个人,见卢氏哭得梨花带泪,

    脸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颇有些被激起了怜香惜玉那种心思的味道。

    “你们几个都是当日在场的人?”袁牧把视线投向卢氏身后的几个人。

    几个人讷讷称是,赵卯倒算是其中的异类,梗着脖子,瞪着眼,好像恨不得能逼着袁牧当场就给慕二爷定罪处置了似的。

    “当日的情况,本官从孔大人那里已经听了一个大概,不知在场的还有谁能帮本官再详细的描述一下?”袁牧开口问。

    这个问题对赵卯来说估计就跟正渴睡的时候被人递了枕头一样,他立马将腰杆儿挺得更直:“大人,小民当日在场,此事我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我的亲眼所见!

    当日我们几个本来在赌坊里面玩得高高兴兴,是那慕仲戊开始出言无状,故意挑衅,几次三番说一些激怒我们的话,我们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与他发生了口角。”

    “你放屁!”慕二爷本来就觉得虽然都是跪在堂下,别人好歹都穿得干净体面,

    就自己蓬头垢面,

    还带着锁链,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一肚子憋着火,这会儿一听那赵卯的话,顿时就憋不住了,扯着脖子嚷起来,“那日分明是我们玩得好好的,你们先出言不逊!

    就你们那几条臭鱼烂虾,我无缘无故会愿意理会你们?走在路上多看你们一眼,我都嫌污了我的眼珠子!若不是你们左一句右一句没完没了的挤兑我,我会翻脸理你们?!”

    “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路边的马粪都比你讨人喜欢,若不是你先招惹,我们也断然不会理你的,你也莫要太目无法纪,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负隅顽抗!”赵卯立刻反唇相讥。

    眼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袁牧抄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响动很大,下面正在吵闹争执的众人皆一凛,就连正襟危坐的孔大人那宽厚的背影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只是起了口角,如何会变成了出手伤人,重伤致死的境地?”袁牧理都没理慕二爷,继续开口询问那个赵卯。

    赵卯颇有些得意地斜了慕二爷一眼,倒也不敢再当着提刑大人的面继续吵闹,规规矩矩道:“本来的确是口角,但是说着说着,那姓慕的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抓起桌上的骰子就丢过来,嘴里头也是不干不净的。

    我们平日里都是从来不惹事,安分守己的人,但是都是有血性的男儿,谁又能平白无故遭受这份白毛气!所以我们便也抓桌上的东西扔回去砸他们,然后你来我往就闹起来了……”

    “是谁先动手打起来的?”

    “这……这确是想不起来……”赵卯被袁牧问了一愣,没敢扯谎,照实说道。

    “你们这边呢?是否有人记得是如何打起来的?”袁牧把视线投向慕二爷和他身后的几人。

    慕二爷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开口接这个问题。

    就在袁牧以为这事儿要问不出个答案,准备作罢的时候,一个跪在慕二爷身后没多远的人缩头缩脑地开口道:“回大人,若是小民没记错……那日是慕二爷被对面扔过来的骰盅砸着了脑袋,砸疼了,所以羞恼得厉害,一把掀了桌子,然后才打起来的。”

    慕二爷怒不可遏,扭头瞪视自己那位平素交情还颇为不错的友人,那人缩了缩脖子,移开了眼睛,假装看不到自己正被慕二爷用目光在身上戳窟窿呢。

    “那么打起来之后,可有人亲眼看到慕二爷抽出佩剑来伤了黄陆升?”袁牧又问。

    这一次他的目光是在赵卯等人与慕二爷身后的几个朋友之间来回扫视着的,向他们征询答案,并没有单独只问哪一个人或者哪一方人的意思。

    赵卯依旧是最积极开口的那一个:“大人,那日我们都是去赌坊玩上几把,图的就是一个小赌怡情,是去找乐子的,所以别人谁都没有带什么随身能够伤人的凶器。

    所有人里头,就唯独那慕仲戊,他带着佩剑去,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黄陆升身上的伤是兵刃造成的,这在之前衙门这边就已经有了结论,毋庸置疑!若不是他,还能有谁?

    再者说,那日找到慕仲戊佩剑的时候,上头沾着血,这也是大家伙儿都看见的,难不成这么明晃晃的证据,都还不能算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