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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九章 赌赢了

    说完,慕流云看着瞠目结舌的麻子脸,停顿了一下,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神秘兮兮地笑容:“骗者,愚弄也。眼下的人和事,都是一个被愚弄被戏耍的闹剧当中。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殊不知早就已经被迷了眼,走错了方向,以为自己在努力的寻求铲除邪祟的方法,实则被邪祟迷了心智,引诱到了歧途上面,若不是今日我们及时赶到,拦住了你们掳劫这些童男童女,你们险些要酿成大祸了!

    这是你们被拦了下来,若是及时收手,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若真的是拿这些孩童做人牲去祭天,那才真的是糟糕至极,到时候不光要被邪祟侵扰,还要因为有违天道而遭天谴!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言尽于此,到底这个’骗’字解得对与不对,你心中自有定夺。

    我还是那句话,昧着良心不肯承认我说的都是对的,也没什么不可,只是因此而落得什么凄惨下场,可莫要再想方设法的找我救命,到那会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这些人了!”

    她一番话说完,便不再多言,一脸淡定地看着面前的那一群人,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想想清楚。她身后的袁甲和袁乙依旧是一脸肃穆神色,但心里面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面面相觑,虽然谁也没有说松口的话,但是那个反应分明就是被推官说中了!

    袁甲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那一张凶神恶煞的黑脸上流露出什么别的表情神色,心里面简直惊涛骇浪一般,完全平静不下来。

    谁来告诉告诉他,推官到底是那一路的神通?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小白脸,没想到后来发现脑子还挺灵。再后来发现这个脑子挺灵心地也好就是可惜有点娘的白脸推官,她竟然本身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儿家,这个震撼的余波还没有在他心中平息呢,这会儿又看到她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凭一个字,给人家身家都和盘托出了!

    就算是他平素粗枝大叶不够小乙那般心思细致,毕竟也是跟在袁牧身边这么多年的,一些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就比方说现在,那个一脸麻子的横货若是没有被推官一一言中,这会儿估计早就抓到把柄嚣张跋扈起来了,哪能像现在这般,好像瘪茄子一样,一个想屁都放不出来!

    那麻子脸自己有点回不过神来,他最开始说出那么一个“骗”字的时候,就是赌面前这个所谓的滁稷山无稽洞无量道人座下大弟子不过是一个信口开河的大骗子,结果现在听完对方的那一番话之后,反而是他自己哑口无言了。

    不止是他,一旁的韩二爷,还有他身边的其他拥趸也都全部傻了眼。

    他们这几个一门心思巴结韩二爷的,不用说也知道,都是韩家庄的人,过日子讨生活都免不得要仰仗着人家庄主一家的鼻息,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鞍前马后的跟着跑。

    当然了,巴结庄主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最近打从开始闹怪事以后,庄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日子都不好过,谁家也不比谁家强多少。

    他们互相都是知道对方底细的,也都相识多年。那麻子脸名叫韩有志,家里头与韩家庄的庄主属于七拐八拐的沾点亲,以前他爹是个马夫,伺候了一辈子的马,这韩有志从小到大没少帮他爹干活儿,自然是对马特别熟悉了解。

    等到他长大成人,仗着自己嘴皮子利索,能说会道,不愿意像他爹那样一辈子只会伺候马,却赚不到多少钱,便开始以贩马为生,凭借着还算机灵的脑子,这么多年下来,不敢说有多发达,至少家里日子要比他爹当家那会儿紧巴巴的状况好了太多。

    他养马也的确是专门卖给途径此处的客商和读书人,虽然说都不是什么血统有多昂贵的宝马良驹,但是在韩有志的精心饲弄下,看起来也毛色油亮,牙口很好,比起别的马贩子也总能多卖上不少价钱。

    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自打庄子上开始闹邪祟之后,就算是到头儿了。

    别人家都是人遭殃,莫名其妙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突然得了怪病,一病不起,一日比一日更加萎靡,眼见着一条命就剩下半条,每日气若游丝,出气比进气搞不好还要多一些。

    到了韩有志家里头,这事情就不一样了,他家里头的一家老小,人都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偏偏家里头的马,眼见着一匹接着一匹的就病倒下去。

    原本途径本地的客商和读书人因为闹邪祟的传闻就人数骤减,这一代几乎见不到什么生人,这就已经够韩有志发愁的了,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马又好像瘟了一样,无论他和他老爹怎么使出毕生的本事去伺候照顾,那些马依旧是一日不如一日,才过了短短一旬的功夫,原本养在家中膘肥体壮的马匹就死了一半,有过半月,剩下的一半也只剩下两三匹苟延残喘。

    那些马死了之后,因为是和庄子里头的人一样,生了怪病死的,死去的马也没有人敢杀了吃肉,只能找个地方挖坑埋了。

    韩有志不但生生断了家中赖以生存的营生,家里面的马匹几乎都没有保住,断了进账,还得累死累活地将死马拉到庄子外面的山里面,找个偏僻罕有人知的山坳挖坑埋掉,累得整个人都好像扒了一层皮一样,家中靠着仅存的那些继续,坐吃山空,每日每日愁得直薅头发。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解决这邪祟的事情,这么殷勤的在韩二爷周围跟着忙活,哪怕是要用人家村子里的童男童女的命祭天,他也咬着牙眼睛都不眨一下。

    毕竟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若是能除了邪祟,让他重新开始自己的营生,那不死那些村民,可就要变成他们一家子遭殃了,就算躲得过邪祟,也扛不住没了营生活活饿死啊!

    这些对于韩二爷身边的其他人来说,那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被一个初来乍到的生人言之凿凿地说出来,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