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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鲁密铳

    两人听得不停点头,好似打开了新的窗户,看到了新的世界一般,脸上表情很是震撼,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大致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后面的马车上,张雁和王雨已经坐了起来,听着陈轩和两个劫匪在论道,越听越震惊,都敬佩的看着陈轩。

    特别是张雁,他双眼冒着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轩滔滔不绝的谈论着,心中想着: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前面的“国之兴旺,匹夫有责”已经够惊艳了,现在又冒出“阴阳之说”来。

    实在是大才之人啊,还杀了五个建奴,有文有武。估计这次结义赚的满了,得了这么个大哥。

    那壁厢陈轩又接着说道:“你们俩人实际都是善良之人。我看你们并不会伤害路人性命,实在是被乱世所迫而已。”两人被说穿内心,点头不止。

    实际上,两人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各自还有老母亲要赡养。只是最后的良知未泯,不想去胡乱杀人吃人肉,故此在这个森林里的路上,吓唬路人搞点食物吃罢了,并不想害人。

    陈轩又说道:“你们以后要辩证的看待问题,事情都有两面性的。如对待建奴,正面硬刚是要的,阴谋诡计也是要的。和建奴兽人自是不用讲什么仁义道德的,无所不用极的杀光它们也是正义的。”

    陈轩说的兴起,居然把前世的辩证唯物主义理论都搬了出来,还好别人听不太懂,没有深究。

    两人听到后呆滞一下,待醒悟过来后,看陈轩的眼神已充满敬畏。

    两人互看了一眼,心知遇上了贤者高人,忙齐齐跪了下去,拜道:“先生高论,我们受教了。先生非常人也。我们两人欲拜先生为师,好追随左右,不知可否。”

    这下称呼都变了,客官变成了先生。

    陈轩一脸懵逼,咋了?要拜我为师?先是有人要与我结义,现在又有人要拜我为师,莫不是我王霸之气侧漏,逢人见了我便要纳头便拜?陈轩自己得意的意淫着。

    只是纳头便拜的人有点寒碜,不是瘦的慌,就是长的巨大粗鲁,实非正经人也?

    耳边又传来那两人的声音:“先生,收下我等吧。”

    陈轩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么小的年纪,还是穿越过来的,很多明代的事情自己都整不明白,怎么可以教人呢?万一漏了馅怎么办?

    想到这,陈轩便道:“两位快起。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的。快快起来。”说着便伸手扶起两人,道:“我才疏学浅,没有可教的。咱们就此别过。“

    还没说完,陈轩便转身往马车疾步走去,太吓人了,动不动要拜自己为师。

    那两人见陈轩要走,着急起来,赶上来拉住陈轩的衣服,不让其走,叫道:“我俩只想为先生执鞭坠蹬,服侍先生右,请收我们为仆吧。”

    看样子要求大大降了一级,陈轩感觉他们确实有诚意,只是收为奴仆有点于心不忍。这时,忽听张雁道:“大哥,看这两位实在诚心。何不收为家丁?”

    陈轩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道:“好吧,都要听命做事。”那两人大喜,道:“全凭老爷做主。”

    陈轩正想着,前路漫漫,多两个人就多分力量保护自己,平安回去的概率就大了。

    这时忽听的老爷的叫声,不由皱起眉来,说道:“我年纪还小,不可叫我老爷,被你们叫老了。”

    那两人倒是一愣,不叫老爷,那叫什么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陈轩见此便道:“以后就叫小爷吧。”那两人连忙叫了声:“小爷”。陈轩应了声,便道:“我们就此出发!”

    那两人面露难色,并没有动身。陈轩走了两步,未发现两人跟上,转过身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两人连忙道:“小爷,我俩人都有母亲尚在。”“哦,那赶快把你们的母亲接来同去”。陈轩吩咐道。

    那两人心中一喜,心想此人仁义,竟不嫌弃带上老人,实在是跟对人了。

    二人答应后分别转身相反而行,钻进了树林中。

    陈轩就跟着巨汉走了几步,看到树林里面不远处搭着个草庐,一老妇人面有菜色,虚弱的躺在里面。

    待两人都把老母亲扶了出来,陈轩口称“老婆婆”,互见了礼,就让其两人坐上了马车,看其冻的发抖,便拿了一张被子让他们裹在身上。

    那二个老妇人口中不断称谢,说些小爷长命百岁,多子多孙等等祝福之话来。

    那瘦子二人又要跪下去向陈轩拜谢,口中说道:“小爷如此厚待,小人无以为报,以后定要为小爷效死命。”陈轩急忙扶起说道:“说死太不吉利,以后听我吩咐用心办事即可。”

    那二人点头答应下来,站起来时已经双眼发红了,两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那瘦子自称能驾马车,陈轩乐的坐在车斗里休息。

    车上坐五个人已经太挤了,只能命巨汉骑马而行,为其挑了一批最健壮的建奴的马匹,巨汉太重了,怕寻常马匹受不了重。

    那巨汉自称只骑过牛,只能勉强骑上了马,摇摇晃晃的跟在马车边。

    一行人冒着风尘前行。路上经互相介绍后,陈轩才知巨汉姓牛名二,那瘦子姓季名五,两人乃是表兄弟。陈轩这才明白,两人为什么吵得那么凶,却不打起来的原因。

    两人原都住在附近乡村,因建奴入侵,跑到这片树林里躲藏。两人小时候家境尚可,还识得几个字。

    后来听说,他们母亲两姐妹也是从小争吵,互不相让,性格使然也,所以明知在林中离得这么近,也不凑在一起。

    现知道儿子是陈轩的家丁,得了儿子吩咐,两人才一起坐在马车上,并不争吵。

    在车上,张雁悄悄和陈轩咬了耳朵,吩咐以后一日只需吃两顿,开始时陈轩很是惊讶,再听了张雁接下去的话,才了解到大明原是一日两餐的,现在人变多了,怕粮食不够吃,要吃两餐了。

    陈轩这才明白,想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中午时休息时,大伙并未吃饭。

    其间还参照戚继光的小三才阵演练了起来。陈轩在前世学过历史书,自是了解小三才阵。

    先把每人武器配齐了,白甲兵的大铁锤自然给了牛二,二者甚是般配,还给他配了一把雁翎刀。

    张燕和季武则配了雁翎刀,他们自己还有弓箭。陈轩则做了杆长矛,将三根羽箭,用布条绑在一根四米长的棍子一端,箭的尖头朝外,就成了长矛。

    陈轩命牛二一手持刀,另一手拿锤,站在阵前,以为前锋,厮杀敌方并护住后方。

    居中两边则是张燕和季五两位弓箭手,配合牛二放箭杀敌,中间尾部则是陈轩持矛配合前方杀敌,并掩护中后阵。四人要互为配合厮杀。

    以一假想敌为目标,演练了阵型半个时辰,四人配合才熟练了些。

    再次出发时,陈轩命牛二和季五骑马前去探路,充当斥候,一有情况就要回报,自己却是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牛二两人摇摇晃晃慢速前行,陈轩实是担心二人要掉下来,但万事总有开头,没有办法的事。

    二人行了一段路,发现前方树枝交错长到了路的上空。

    骑着马太高了,只有低头通过。只是树枝繁密,牛二骑马不熟练,躲避不及,拿铁锤的手被树枝一绊,锤子掉落地面。

    路边是个长着树的斜坡,铁锤滚进了树林中去,牛二无奈,骂了一声,不得不下马进林寻找。

    走了二十多米,就看见前面铁锤已经慢慢停在了一条小路中间。

    不待牛二去前去拿,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上方有火光喷了出来,再接着叮的一声响,似有东西击中铁锤,溅起火花点点,一颗弹丸击中了牛二的发髻,一股头发烧焦的臭味传了开来。

    牛二吓的亡魂大冒,差一点就要丧命了。

    忽的左前方一个人从树丛中跳了出来,向地上的铁锤方向冲了过去。

    这时牛二魂魄才归位,见有人窜出来,不及细想立时跳将过去,一把将那人拎了起来。

    牛二身高接近二米,拎起那人如同拎只小鸡般的。

    那人悬在空中,双脚乱蹬,惊慌的不停叫喊。牛二还发现铁锤斜上方的树上绑着一杆火铳,铳口还冒着清烟。

    牛二于是便取了铁锤和火铳,走出林子,瘦子见了也是吃了一惊,问清缘由,连忙一起绑住那汉子。

    然后连人带枪一起返回。见了陈轩,两人单膝跪地,抱拳道:“小爷,我们在前方林中一条小路上抓到了一个用火铳害人的贼人。”那贼人只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口中叫嘶喊着:“大人饶命。”

    陈轩见此人也是吓了一跳,见此人非常瘦弱,脸也有菜色,衣服褴褛,全身衣服破成丝状,随风飘荡,不成人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那牛二愤怒指着发髻道:“小爷,那把火铳设了机关,待我的铁锤滚了过去时,那铳弹击中铁锤,反弹打中了小的发髻,差点没有命来见您了。”

    接着把为什么铁锤滚落地面的事情讲了一遍,并把火铳上交给陈轩。

    陈轩一听火起,吩咐道:“如此阴险谋财害命的贼人留着干什么,快快拉到边上砍了。”接着把玩起火铳来。

    这把火铳非常陈旧,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枪管也有一点生锈,表面已经有了一层包浆,应该有些年头了,总体保管的不错。

    但奇怪的是,这把火铳特别长,接近二米,尾部还发现藏有一把小刺刀,很是奇怪。

    这时牛二不待分说就将那贼人拎到路边,就要举起刀来杀,那贼人早已吓的哇哇大叫道:“大人饶命,那条路上平时没人经过,我自己也躲在路边看着,不会伤了人,因发现那里有野兔痕迹,只想打只野兔来充饥,我还有六十岁老父要照顾,大人我冤枉,饶命啊。”

    陈轩正在想是什么火铳,听到如此说,急忙叫住牛二,将那人带了回来。

    汉子跪在陈轩面前,涕泪横流不断叫嚷着“饶命”。

    陈轩看着汉子问道:“你说的话可是属实。”

    “绝对是真的,我哪敢骗大人。”那人颤抖着说道。

    陈轩接着问:“这把火铳是你的?是哪里得来的?”

    “大人,这是一把鲁密铳,是我爹在京城匠户营时,帮着上官制出来的。”

    原来是把鲁密铳,陈轩大喜,真是想要睡觉就送来了枕头。

    鲁密铳原型是土耳其鲁密国(奥斯曼帝国)所进贡的火绳枪。于1598年(万历二十六年)赵士桢向鲁密国使者朵思麻请教鲁密国火枪的构造及制作方法,经改进后制成“鲁密铳”。

    鲁密铳约重七八斤,有的六斤,约长六七尺,发射的机关在床里,捏一下就掉,火燃复起,床尾有钢刀,若敌人逼近,即可作斩马刀用。放时,前捉托手,后掖床尾,发机只捏,没瞄准时手不能动,准星和眼睛对准处稍远,初发烟起,不致熏目惊心。

    它比倭人的鸟枪还好使。用药四钱,铅弹三钱。《武备志》中曰:“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陈轩接着裂嘴笑着问道:“你爹现在自个儿可以造鲁密铳吗?”那汉子皱眉想了想道:“大人,我爹后来就没有再造过了,还能不能再造,这个要问一下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