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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醒酒

    听程时口吻似乎容潜喝得不少。

    程曦想起容潜府上都是大老爷们,上回去时连个粗使仆妇都不曾见着,转身便让锦心去了小厨房交代道:

    “四爷昨儿喝多了,煮些醒酒汤来。”

    小厨房的哪敢怠慢,不过半个时辰便将煮好的林芝汤送来。

    程曦分了一小盅让人送去程时屋里摆着,而后换了身不打眼的少年装束,带着念心与秦肖悄悄去了容潜府上。

    此回来应门的是两个门房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称家主不在,请他们改日再来。

    程曦猜容潜应是去了衙门,便道:

    “烦请转告府上裴护卫或白先生,就说是威远侯府程九有东西请代为转交给你家主人。”

    两个门房见她张口便道出裴霖与白青涯来,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入内去禀报。

    不过须臾,程曦便见白青涯一手撩着袍摆匆匆赶来,见了她后并不敢正视,只恭敬作揖道:

    “不知程九……公子到来,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程曦摆摆手笑道:

    “你家世子不在,我就不进去啦,”她让锦心将醒酒汤交给白青涯,“这个是给他的。”

    白青涯不敢去接,只作揖道:

    “世子爷在府中休息,还请九公子随在下入府亲自交给世子爷为好。”

    程曦张了张嘴,没想到容潜居然真的没去衙门——也不知他昨晚究竟让四哥灌了多少酒?

    她随白青涯入府去,路上遇见些仆妇家丁见了他们后纷纷退到一旁垂首恭敬见礼,程曦不由问道:

    “这都是才添的人手吗?”

    白青涯跟在程曦身后半步距离处,闻言道:

    “是前阵子才添的,均是些粗使下人。”

    程曦秀眉微挑,看了白青涯一眼。

    这些下人入府时日不长,瞧着却都行止有度,倒与那家生子没什么差,不论是买来便如此懂规矩还是入府后调教出来的,那都是白青涯的手段。

    她笑了笑,与白青涯一同往容潜日常居住的正院去。

    然而待他们来到正院外,却让守着院子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世子爷在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内。”

    程曦不由问道:

    “他可是宿醉还未醒?”

    那护卫瞥了她一眼不做声,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程曦摸了摸鼻子,念心却变了脸色瞪着那护卫。

    白青涯忙皱眉对那护卫道:

    “你且速速去禀,就说是威远侯府的九公子。”

    谁知那护卫却冷着脸道:

    “白先生若有急事自可入内去找裴领队,”他瞥了程曦一眼,“……这位姑娘还是请回罢!”

    白青涯恨不得踹他两脚。

    他忙朝程曦道:

    “还请您稍等片刻,在下这就……”

    话没说完,就见裴霖皱眉自院内走出来:

    “吵什么?”

    他看见被拦在外头的程曦不由一愣。

    程曦见状抓了抓脑袋,尴尬地冲他嘿嘿笑,念心则干脆地甩了他一个白眼。

    裴霖嘴角一抽,随即快步走上前冲那护卫皱眉道:

    “让开让开,拦着做什么!”

    谁知那护卫依旧不肯放人,梗着脖子道:

    “世子爷在休息,外人不得入内!”

    裴霖觉得这小子真是比自己出息多了,居然有胆子将程曦拦在外头。

    他懒得废话,直接将那护卫赶到一旁便请了程曦等人进去:

    “爷在书房,您直接去就是。”

    程曦轻咳一声,红着脸随白青涯往容潜书房去。

    那护卫见了不由急道:

    “老大,那是个女的!”

    裴霖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记住了,这位若是来找爷,赶紧麻溜儿地请她进去。”他顿了顿,“若将她赶走,爷还得再罚你一回!”

    说着便也去了容潜书房。

    程曦与念心正站在外头等白青涯进去通报,见裴霖过来,念心瞪着他道:

    “你家护卫好大的脾气!”

    裴霖怕程曦去容潜处埋怨,便解释道:

    “您也别怪他,那小子自上回擅自放女人进爷的屋子后便吃了教训,如今见着女……”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他们回过头,见容潜与白青涯自屋里走出来。

    白青涯丢了裴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退了下去。

    容潜淡淡看了裴霖一眼,后者张了张嘴,立时道:

    “……我再去骂他几句,太不像话。”

    说完转身追着白青涯就开溜。

    程曦不由“噗嗤”一笑。

    容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

    “等了许久?”

    说着便领程曦进屋去。

    程曦笑着摇头:

    “也没多久,”继而一脸促狭道,“原来你还有过那等艳福?”

    容潜微微侧过头轻咳了声,取了个软垫放在桌案前的太师椅上,看着她笑道:

    “怎么忽然就来了?若我不在府中岂不白跑一趟?”

    程曦闻言便将醒酒汤放到桌上,又将容潜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皱了皱鼻子道:

    “我让四哥给诓了!他说你昨儿吃了许多酒,今日怕是连衙门都去不了。”

    容潜闻言一愣,打开食盒见是一小盅汤水,便知程曦此来心意。

    他眼中笑意流淌:

    “是饮了许多。昨晚指挥使大人做东宴请,四所同僚都在,兵部也来了几个人。”

    说着便将那盅醒酒汤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程曦支着胳膊笑,见他唇角微有湿痕,在身上摸索一阵才想起今日一身装束没带帕子出来。

    她便看着容潜招招手,琉璃眸子亮晶晶的。

    容潜见状朝她倾过身去。

    谁知程曦忽然抬起袖子就在他嘴边一阵乱抹,继而靠到椅背上哈哈大笑:

    “好喝吗?”

    容潜黑眸定定看了她片刻,随即垂下眼淡淡笑道:

    “甜了些。”

    程曦闻言不由耳尖微微发热——醒酒汤里放了灵芝、葛根与陈皮,怎么都不会是甜的。

    她忙一本正经地扯开话去:

    “你既无大碍,今日怎么没去衙门?”

    容潜想起程时一整晚都逮着他拼酒,两人摆出的酒坛子直将旁人吓得瞠目结舌——若知道他今日没去衙门,程时应会更舒坦一些。

    但这话却不能对程曦说。

    他笑道:

    “还有些晕醉。”他说着一顿,道,“这几日我要选些礼……你帮我参谋下可好?”

    程曦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她看着他扬起下巴笑道:

    “帮你也行,只是……我的生辰也要到了呢。“

    容潜看着她眼中流出笑意,低低道:

    “我记得,十月廿五你便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