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双持光剑
“很好。”
塞欧克瑞图斯大师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
王玄跟在他身后，踩着回环的楼梯向下，一边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看看我有没有学习永固附魔的天赋。”
“我能察觉到你有很特别的法力天赋——虽然这不等于你对魔法应用的天赋，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学习附魔本身不难。
但是成为附魔师的难点在于——钱，和时间。”
塞欧克瑞图斯又道，侧头一看，
“二者缺一不可，尤其是钱。没有足够的金钱，哪怕是有附魔天赋的学徒，也得依靠有钱的导师，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原因就在于，永固附魔的材料——哪怕是平日练习所用的材料，并非是有天赋就能弄到的，而是需要钱和门路。费温德女士家里已经很有钱了，即便如此，她也得在这里打工才能继续附魔师的学业。”
王玄闻言不语。
锻造，附魔——冒险百艺，除了采集系的，哪个不是要钱？锻造好歹还能靠采矿填补一下，附魔就真的只能靠钱砸了。
话说回来，他还真没了解过这个世界是如何“采矿”的。
想来矿脉应该也不是直接长在地面上吧？
看来还是草药和炼金适合他……
可惜他一路忙于冒险升级、疲于奔命，连草药和炼金也荒废着。
很快，两人便来到楼下的一层。
绕过屏风和影壁，便见大厅里光照昏暗，四周窗户紧闭。大厅里搁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铺着图纸和图样。
各种魔法水晶、刻刀还有一瓶瓶魔法颜料都分门别类的放在桌上的架子或桌旁的斗柜上，要不就是大批的储存在墙角的板条箱里。
各种大部头书籍和魔法材料，摆在一座座保险橱柜中。
除了几把正在沙沙的扫地的魔法扫帚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附魔工作室了。
塞欧克瑞图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又伸出手，说：
“我能看一眼你的武器吗？”
王玄愣了一下，便抽出腰间的一手半剑，轻轻捏住剑身，把剑柄递给了塞欧克瑞图斯。大师接过剑，捧在眼前端详，目光闪烁。
“在钢剑之中，这把剑算是最上乘的了。我还能感受到其中有微弱的附魔，是在打造的过程中自然渗透的。所以它远比一般的钢剑更加锋利，更加耐磨和坚韧，甚至对持有者有微弱的增益……”
塞欧克瑞图斯把剑放下，又看向王玄道，
“想必你也知道，一件装备所能承受的附魔——无论是次数、强度还是种类，都和它的品质，也就是材料和工艺息息相关。给一件武器强行附上它无法承受的魔法，它就会损坏。”
“当然。”
王玄一点头，心想——
强化失败，是吧？幸亏山口山游戏里没再现这一点。
“尽管如此，附魔师依旧发展出了许多尽量让物品可以承受更强、更多附魔的工艺和技巧——也就是让附魔材料本身替代物品基底来承受附魔，比如镶嵌各种宝石，品质更强的符文。
或者，在设计和打造物品的过程中就参与进来，让物品的结构和设计更适合承受附魔，在打造之中就开始进行附魔。”
塞欧克瑞图斯大师耐心的说着。王玄闻言又一点头——
听着就很贵啊，附魔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这时，只见塞欧克瑞图斯大师再次把剑捧起，用左手指背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铮的一声清响，一片涟漪般的微光在剑身上荡开，然后迅速消散，紧固在剑身上，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镀光。
“即便是仅仅依靠法力的临时附魔，如果过于强大或复杂，也会损坏武器。所以我给你的钢剑附了一个保护性的魔法……”
大师又淡然道，伸手把剑递还给王玄，
“免得你的临时附魔把你自己的剑给弄坏了。”
王玄闻言略显惊讶，一边接过钢剑来一边笑道：
“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强大的法力。”
“是吗？主要不是因为你的法力是否强大，而是因为你没有任何经验，下手不知道轻重。这对任何一个法力附魔的初学者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你有强悍的感知魔法和精细控制的天赋。”
大师轻描淡写又不以为然的扎了一下王玄的心窝。
王玄只是无话可说的一耸肩，把手半剑拿起。
“你最擅长什么类型的法术？我建议从元素塑能开始，就像施放元素塑能法术那样，但把元素能量和法力凝聚在手中和身上，不要释放出去，然后尝试着把它们引导到一件基底物品上——”
塞欧克瑞图斯继续说道，抬手在手指间凝聚出一团奥术，
“感觉就像是在涂黄油或者刷油漆那样。但区别在于，你必须把魔法固着和渗透到基底上，你意念必须深入其中。
你的意志力必须同时聚焦于你手中的法力和作为目标的基底物上，以你的精神和法力作为两者之间的桥梁、渠道和黏合剂。
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很了解基底物品的物质构成，除非……
你不指望这个附魔能附着很久。”
说罢，大法师放下手，撤销手中凝聚的紫色奥术，
“好了，你自己试一试吧。”
王玄深吸一口气，把剑捧起，开始思索和感受——
虽然他会伊格尼法印，甚至能够用魔法增强和改造伊格尼法印，但这并不等于他对火焰元素和魔法有什么可靠的理解或造诣。
因为，毕竟他的能力相当程度上是依赖于“系统”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魔法和法力全无感受或领悟。
他闭上眼睛，如同站着冥想一般开始摈除糅杂的感受和思绪，洗练自己的注意力，把精神和意志集中在感知上。
忽然，纷繁的物质世界开始淡去和模糊，开始隐约显露出更加清晰、更加纯粹的色彩和结构，更加基础的……力量。
就好像将组成一幅画的所有复杂笔触和色彩，还原成更笼统而更加基本的型、结构、面、线条、色相、色调和光影亮度。
他用自己的灵魂和感知，去从这些弥漫交织在周围空间和世界表面上下的元素和成分中辨别区分出他想要的那一部分。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低语和对他灵魂的轻触。
这是来自元素和灵魂的感触和交流吗？
甚至，他还感受到了隐约却又无处不在的暗影和光，它们穿透物质世界的纹理和基底，从物质世界之外的无垠中渗透而来。
就好像洒向大地的光和吹进林中的风滋养着森林和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它们穿透、影响和撩拨着弥漫在物质世界里的一切能量。
很快，那些弥漫交织的成分和能量变得彼此间明晰起来。王玄立刻抓住其中的一部分，就好像把躁动活跃的火焰抓在手中——
呼！
明亮炽热的烈焰在他的左手中闪出，
被一片魔力所包裹着，在其中汇聚压缩、奔窜冲突。
塞欧克瑞图斯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专注的看着。
王玄仍是闭着眼睛，开始试图感受手中的钢剑，正如塞欧克瑞图斯大师所说——用自己的法力和精神去感受和渗透基底物，充当附魔法术与基底物之间的通道和渗透剂、粘合剂。
甚至于——就好像坩埚炼钢和灌钢中的渗碳，其他元素对钢铁的渗透以及花纹焊接对金属晶体结构重新排列形成一样。
尽管闭着眼，手掌和钢剑剑身之间隔着炽热的火焰，
他依旧感觉到了钢剑的冰冷和锋锐，就好像握在手中一样。
啪，就好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着贴到一起，虹吸一样的管道在烈焰魔法和钢剑之间建立起，然后，就像涂抹剑油一样——
烈焰在冰冷光滑的剑身上扩散开，但是……
他在其中又感觉到了一些杂质。
睁开眼一看，剑身上除了流淌着火焰之外，在火光和烈焰之下，还同样流淌着像熔岩和熔融的金属一样的东西。
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的钢剑被自己的烈焰魔法给炼熔化了。
“嗯……”
塞欧克瑞图斯沉吟了一声，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显得那么不以为然了，颔首看着剑思忖了片刻，然后抬眼看着他道，
“第一次临时附魔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除了火焰之外，你还召唤出了熔岩和大地之力，你是刻意的还是不小心？”
“呃，其实是不小心，我本来只想火焰附魔的。”王玄说道，他确实没察觉到大地之力会躲在火焰元素后面。
会不会是因为大地壁垒的原因？
他原本或许并没有什么魔法天赋或亲和力，只不过被“系统”和其他存在直接灌输了魔法和力量，以至于感知和控制力落后了。
“这说明你有不错的大地亲和，只不过感知和控制需要提升。如果不是我施放的保护膜法，你的钢剑搞不好就已经毁了。”
塞欧克瑞图斯说道，然后伸手直接往炽热的剑身上一盖。
只见烈焰和熔岩附魔直接被驱散和吸收了，眨眼间消失，只剩下在空气中隐约弥漫的法力和元素气息。
“你还想再试一试吗，比如换一种别的力量？”
塞欧克瑞图斯说道，
“烈焰对付死灵和一些污秽的生物比较好用，但也并不是最好用的，如果要对付恶魔或暗影的话，就更有些力不从心了。”
知道，圣光嘛……
王玄一点头，心中思索。
虽说他可以感知和召唤阳光和太阳之力，但他也不太确定这种力量到底是属于烈焰还是圣光，亦或是两者的结合？
不过要说所有魔法力量中同他最有缘分、也最强大的一种，
那就当属月光了。
他也一直很好奇，月光或者说月焰，到底是属于奥术还是圣光？
于是，他决定两者都试一下。
他闭上眼，提起剑，屏气凝神，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
只不过这一次，他尝试去寻找的，是太阳之力。
忽然，他悬在剑身上的掌中绽放出炽热闪耀的光——比火焰更明亮炽烈，又比纯粹的圣光更加自然狂野、更像是火焰。
光芒如同剑油一样覆盖在钢剑上。
王玄单手把剑拄起，连自己都好奇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整把剑像没有火苗的火炬一般，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工作室。
塞欧克瑞图斯耐人寻味的看着，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像是烈焰，又像是圣光，这是……”
“阳光，这是太阳之力……”
王玄也喃喃说道。塞欧克瑞图斯一点头，有一丝欣然：
“看来你对太阳的亲和力也非同一般。”
王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左掌放在绽放着光热的剑身上，然后闭上眼睛，仿照着大法师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施放的太阳附魔给驱散和吸收回来。
啪！就好像按下开关关灯一样，剑上的光芒散去。
见他这样现学现用，塞欧克瑞图斯脸上有一丝意味深长。
接着，王玄又再次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把左掌悬在剑身上，然后又闭上眼睛。大法师见状，便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平静又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
接着——嗡！只听一声魔法的震颤和清响。
一片白色的、仿佛月光一般纯净的光在剑身和他的左掌间绽放，就好像如瀑的月光从天落入了这座法师塔中。
一瞬间，月光仿佛充盈着整个工作室。
一股风荡开，卷起大法师的衣袍和王玄的斗篷，还有一旁工作台上的图样与图纸，就连施了魔法的橱柜和书架玻璃都微微共鸣。
在月光映衬下，工作室里变得空灵寂静。
月白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只余剑身上的魔法和光亮。
王玄也看着自己的剑，心中暗自惊讶，
感觉自己的钢剑仿佛变成了一根大功率大流明的荧光灯管。
这下真的成光剑了。
塞欧克瑞图斯也看着，目光深长，反射着光芒，道：
“月光……圣光与奥术的结合。”
他又看向王玄，闪烁目光里甚至有一丝严肃，“我以为你的太阳之力亲和已经很强了，没想到对月光的亲和更强。”
王玄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剑，心里有点儿打鼓——
幸好他没有试着暗影附魔。
否则恐怕这位大师就不止是惊讶了。
他又如法将月光附魔从手半剑上撤去，这一次，他乖乖的把钢剑收回了腰间剑桥上，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大法师。
而大法师一摸下巴，目光锐利的看着他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K先生？”
塞欧克瑞图斯大师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
王玄跟在他身后，踩着回环的楼梯向下，一边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看看我有没有学习永固附魔的天赋。”
“我能察觉到你有很特别的法力天赋——虽然这不等于你对魔法应用的天赋，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学习附魔本身不难。
但是成为附魔师的难点在于——钱，和时间。”
塞欧克瑞图斯又道，侧头一看，
“二者缺一不可，尤其是钱。没有足够的金钱，哪怕是有附魔天赋的学徒，也得依靠有钱的导师，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原因就在于，永固附魔的材料——哪怕是平日练习所用的材料，并非是有天赋就能弄到的，而是需要钱和门路。费温德女士家里已经很有钱了，即便如此，她也得在这里打工才能继续附魔师的学业。”
王玄闻言不语。
锻造，附魔——冒险百艺，除了采集系的，哪个不是要钱？锻造好歹还能靠采矿填补一下，附魔就真的只能靠钱砸了。
话说回来，他还真没了解过这个世界是如何“采矿”的。
想来矿脉应该也不是直接长在地面上吧？
看来还是草药和炼金适合他……
可惜他一路忙于冒险升级、疲于奔命，连草药和炼金也荒废着。
很快，两人便来到楼下的一层。
绕过屏风和影壁，便见大厅里光照昏暗，四周窗户紧闭。大厅里搁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铺着图纸和图样。
各种魔法水晶、刻刀还有一瓶瓶魔法颜料都分门别类的放在桌上的架子或桌旁的斗柜上，要不就是大批的储存在墙角的板条箱里。
各种大部头书籍和魔法材料，摆在一座座保险橱柜中。
除了几把正在沙沙的扫地的魔法扫帚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附魔工作室了。
塞欧克瑞图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又伸出手，说：
“我能看一眼你的武器吗？”
王玄愣了一下，便抽出腰间的一手半剑，轻轻捏住剑身，把剑柄递给了塞欧克瑞图斯。大师接过剑，捧在眼前端详，目光闪烁。
“在钢剑之中，这把剑算是最上乘的了。我还能感受到其中有微弱的附魔，是在打造的过程中自然渗透的。所以它远比一般的钢剑更加锋利，更加耐磨和坚韧，甚至对持有者有微弱的增益……”
塞欧克瑞图斯把剑放下，又看向王玄道，
“想必你也知道，一件装备所能承受的附魔——无论是次数、强度还是种类，都和它的品质，也就是材料和工艺息息相关。给一件武器强行附上它无法承受的魔法，它就会损坏。”
“当然。”
王玄一点头，心想——
强化失败，是吧？幸亏山口山游戏里没再现这一点。
“尽管如此，附魔师依旧发展出了许多尽量让物品可以承受更强、更多附魔的工艺和技巧——也就是让附魔材料本身替代物品基底来承受附魔，比如镶嵌各种宝石，品质更强的符文。
或者，在设计和打造物品的过程中就参与进来，让物品的结构和设计更适合承受附魔，在打造之中就开始进行附魔。”
塞欧克瑞图斯大师耐心的说着。王玄闻言又一点头——
听着就很贵啊，附魔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这时，只见塞欧克瑞图斯大师再次把剑捧起，用左手指背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铮的一声清响，一片涟漪般的微光在剑身上荡开，然后迅速消散，紧固在剑身上，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镀光。
“即便是仅仅依靠法力的临时附魔，如果过于强大或复杂，也会损坏武器。所以我给你的钢剑附了一个保护性的魔法……”
大师又淡然道，伸手把剑递还给王玄，
“免得你的临时附魔把你自己的剑给弄坏了。”
王玄闻言略显惊讶，一边接过钢剑来一边笑道：
“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强大的法力。”
“是吗？主要不是因为你的法力是否强大，而是因为你没有任何经验，下手不知道轻重。这对任何一个法力附魔的初学者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你有强悍的感知魔法和精细控制的天赋。”
大师轻描淡写又不以为然的扎了一下王玄的心窝。
王玄只是无话可说的一耸肩，把手半剑拿起。
“你最擅长什么类型的法术？我建议从元素塑能开始，就像施放元素塑能法术那样，但把元素能量和法力凝聚在手中和身上，不要释放出去，然后尝试着把它们引导到一件基底物品上——”
塞欧克瑞图斯继续说道，抬手在手指间凝聚出一团奥术，
“感觉就像是在涂黄油或者刷油漆那样。但区别在于，你必须把魔法固着和渗透到基底上，你意念必须深入其中。
你的意志力必须同时聚焦于你手中的法力和作为目标的基底物上，以你的精神和法力作为两者之间的桥梁、渠道和黏合剂。
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很了解基底物品的物质构成，除非……
你不指望这个附魔能附着很久。”
说罢，大法师放下手，撤销手中凝聚的紫色奥术，
“好了，你自己试一试吧。”
王玄深吸一口气，把剑捧起，开始思索和感受——
虽然他会伊格尼法印，甚至能够用魔法增强和改造伊格尼法印，但这并不等于他对火焰元素和魔法有什么可靠的理解或造诣。
因为，毕竟他的能力相当程度上是依赖于“系统”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魔法和法力全无感受或领悟。
他闭上眼睛，如同站着冥想一般开始摈除糅杂的感受和思绪，洗练自己的注意力，把精神和意志集中在感知上。
忽然，纷繁的物质世界开始淡去和模糊，开始隐约显露出更加清晰、更加纯粹的色彩和结构，更加基础的……力量。
就好像将组成一幅画的所有复杂笔触和色彩，还原成更笼统而更加基本的型、结构、面、线条、色相、色调和光影亮度。
他用自己的灵魂和感知，去从这些弥漫交织在周围空间和世界表面上下的元素和成分中辨别区分出他想要的那一部分。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低语和对他灵魂的轻触。
这是来自元素和灵魂的感触和交流吗？
甚至，他还感受到了隐约却又无处不在的暗影和光，它们穿透物质世界的纹理和基底，从物质世界之外的无垠中渗透而来。
就好像洒向大地的光和吹进林中的风滋养着森林和大地上的一切生命，它们穿透、影响和撩拨着弥漫在物质世界里的一切能量。
很快，那些弥漫交织的成分和能量变得彼此间明晰起来。王玄立刻抓住其中的一部分，就好像把躁动活跃的火焰抓在手中——
呼！
明亮炽热的烈焰在他的左手中闪出，
被一片魔力所包裹着，在其中汇聚压缩、奔窜冲突。
塞欧克瑞图斯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专注的看着。
王玄仍是闭着眼睛，开始试图感受手中的钢剑，正如塞欧克瑞图斯大师所说——用自己的法力和精神去感受和渗透基底物，充当附魔法术与基底物之间的通道和渗透剂、粘合剂。
甚至于——就好像坩埚炼钢和灌钢中的渗碳，其他元素对钢铁的渗透以及花纹焊接对金属晶体结构重新排列形成一样。
尽管闭着眼，手掌和钢剑剑身之间隔着炽热的火焰，
他依旧感觉到了钢剑的冰冷和锋锐，就好像握在手中一样。
啪，就好像两块磁铁互相吸引着贴到一起，虹吸一样的管道在烈焰魔法和钢剑之间建立起，然后，就像涂抹剑油一样——
烈焰在冰冷光滑的剑身上扩散开，但是……
他在其中又感觉到了一些杂质。
睁开眼一看，剑身上除了流淌着火焰之外，在火光和烈焰之下，还同样流淌着像熔岩和熔融的金属一样的东西。
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的钢剑被自己的烈焰魔法给炼熔化了。
“嗯……”
塞欧克瑞图斯沉吟了一声，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显得那么不以为然了，颔首看着剑思忖了片刻，然后抬眼看着他道，
“第一次临时附魔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除了火焰之外，你还召唤出了熔岩和大地之力，你是刻意的还是不小心？”
“呃，其实是不小心，我本来只想火焰附魔的。”王玄说道，他确实没察觉到大地之力会躲在火焰元素后面。
会不会是因为大地壁垒的原因？
他原本或许并没有什么魔法天赋或亲和力，只不过被“系统”和其他存在直接灌输了魔法和力量，以至于感知和控制力落后了。
“这说明你有不错的大地亲和，只不过感知和控制需要提升。如果不是我施放的保护膜法，你的钢剑搞不好就已经毁了。”
塞欧克瑞图斯说道，然后伸手直接往炽热的剑身上一盖。
只见烈焰和熔岩附魔直接被驱散和吸收了，眨眼间消失，只剩下在空气中隐约弥漫的法力和元素气息。
“你还想再试一试吗，比如换一种别的力量？”
塞欧克瑞图斯说道，
“烈焰对付死灵和一些污秽的生物比较好用，但也并不是最好用的，如果要对付恶魔或暗影的话，就更有些力不从心了。”
知道，圣光嘛……
王玄一点头，心中思索。
虽说他可以感知和召唤阳光和太阳之力，但他也不太确定这种力量到底是属于烈焰还是圣光，亦或是两者的结合？
不过要说所有魔法力量中同他最有缘分、也最强大的一种，
那就当属月光了。
他也一直很好奇，月光或者说月焰，到底是属于奥术还是圣光？
于是，他决定两者都试一下。
他闭上眼，提起剑，屏气凝神，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
只不过这一次，他尝试去寻找的，是太阳之力。
忽然，他悬在剑身上的掌中绽放出炽热闪耀的光——比火焰更明亮炽烈，又比纯粹的圣光更加自然狂野、更像是火焰。
光芒如同剑油一样覆盖在钢剑上。
王玄单手把剑拄起，连自己都好奇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整把剑像没有火苗的火炬一般，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工作室。
塞欧克瑞图斯耐人寻味的看着，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像是烈焰，又像是圣光，这是……”
“阳光，这是太阳之力……”
王玄也喃喃说道。塞欧克瑞图斯一点头，有一丝欣然：
“看来你对太阳的亲和力也非同一般。”
王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把左掌放在绽放着光热的剑身上，然后闭上眼睛，仿照着大法师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施放的太阳附魔给驱散和吸收回来。
啪！就好像按下开关关灯一样，剑上的光芒散去。
见他这样现学现用，塞欧克瑞图斯脸上有一丝意味深长。
接着，王玄又再次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把左掌悬在剑身上，然后又闭上眼睛。大法师见状，便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平静又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
接着——嗡！只听一声魔法的震颤和清响。
一片白色的、仿佛月光一般纯净的光在剑身和他的左掌间绽放，就好像如瀑的月光从天落入了这座法师塔中。
一瞬间，月光仿佛充盈着整个工作室。
一股风荡开，卷起大法师的衣袍和王玄的斗篷，还有一旁工作台上的图样与图纸，就连施了魔法的橱柜和书架玻璃都微微共鸣。
在月光映衬下，工作室里变得空灵寂静。
月白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只余剑身上的魔法和光亮。
王玄也看着自己的剑，心中暗自惊讶，
感觉自己的钢剑仿佛变成了一根大功率大流明的荧光灯管。
这下真的成光剑了。
塞欧克瑞图斯也看着，目光深长，反射着光芒，道：
“月光……圣光与奥术的结合。”
他又看向王玄，闪烁目光里甚至有一丝严肃，“我以为你的太阳之力亲和已经很强了，没想到对月光的亲和更强。”
王玄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剑，心里有点儿打鼓——
幸好他没有试着暗影附魔。
否则恐怕这位大师就不止是惊讶了。
他又如法将月光附魔从手半剑上撤去，这一次，他乖乖的把钢剑收回了腰间剑桥上，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大法师。
而大法师一摸下巴，目光锐利的看着他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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