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油子的初心
当天夜里，京海市中心一处甲级写字楼内。
林闲在红木老板椅上伸了伸懒腰，指着办公室内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黑帮分子道：“这个椅子不舒服，下次换个符合人体工学的来。”
“是，是……”黑老大点头如捣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有，这红茶怎么回事？香料味太足了，你们黑社会不赚钱吗？”
眼睁睁见林闲将烧沸的红茶泼在一名手下头上，无视对方杀猪般的哀嚎，若无其事地点评着，黑老大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我为什么要接电话？为什么要带人在这里准备教训他？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反杀？
真真切切地做到了吾日三省吾身。
林闲见他们态度端正——或者说不端正的目前还没能站起来——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就这点实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大哥……少……少侠，我知道错了，您看，要不我给您磕几个？”
这黑老大名叫牛梓霄，当然，发达后他更喜欢被人叫做牛老大，即便是他上面的大哥，也会给面子叫他一声大黑牛。
说是黑老大，其实他不过是个放高利贷的，还做不了那种toB的大业务，只做十万块以内风险可控的小本买卖。
至于为什么小贷公司办公室在CBD高档写字楼，这也很合理，毕竟这是近些年的潮流。
前两天为了庆祝收放款指标双突破，大黑牛组织了一场烧烤摊团建，谁曾想先是被一群愣头青扫了兴致，又被这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杀星一顿暴打。
他当时想来想去，觉得根源是自己等人当晚喝多了，影响了战斗力。
于是当再次接到林闲电话时，他狞笑着当场把对方约到老巢，然后召集了所有小弟养精蓄锐准备好好报个仇。
只可惜结果非常悲催。
林闲拧开一瓶矿泉水，挑挑拣拣选了几块糕点，才向着老老实实蹲坐在地的牛梓霄道：“打听个事，你见过有人像我这么能打的么？”
这叫什么问题，我要是见过，还敢约你这种怪物到公司来吗。牛梓霄在内心先吐槽了一句，然后乖巧摇头表示没有。
林闲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牛梓霄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但还是陪笑答道：“道上……呃不，朋友们都叫我黑牛，您叫我小黑牛就行。”
“好吧小牛子。”林闲语气温柔：“存好我的号码小牛子，遇到什么厉害的能打的家伙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出个手什么的。”
看着不知为何额头上暴起青筋的黑牛，林闲无所谓地耸耸肩：“想找我报仇也可以，茶水茶点准备好，不能是这种啊，太次了，打完人连口水都没法喝……还有，人可以再多一些没事。”
此时已经太晚了，再去找那群小年轻不合适，年轻人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林闲决定第二天早一点去找他们练手。
见林闲起身要走，牛梓霄一咬牙说道：“少侠哥，你说要找能打的对手，我倒是有个消息。”
“哦？”
“隔壁连山府新近崛起了一个很厉害的小帮会，叫什么斧头帮，到处在拓展地盘，已经几次在京海这边惹事了。我听说他们人其实不多，但靠着老大很能打，京海几个大帮会都奈何不了他们。”
“不错啊小牛子，这个情报很有价值，不过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京海有哪些大帮会。”林闲眼前一亮，想练级？这不就有刷怪点送上门来了吗？
牛梓霄顿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要是被人知道是自己说出去的，以后在江湖上还能混吗？不，不光是不能混，说不定还得被抽筋扒皮……
但是在林闲温文尔雅的注视下他感觉遍体发寒，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几个大帮会的情况交代了出来。
“哦对了，有机会记得介绍人到我这里看病啊。”林闲突然想起本职工作。
“看……病？”
“怎么，我是一个医生的事情，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吗？”林闲见对方一脸呆滞，便耐心地给自己做了波广告，还特地嘱咐：“男科疾病不要过来，我不喜欢看那个。”
你这是偏见！刻板印象！我们黑社会也有洁身自好的好吗！牛梓霄欲哭无泪地在内心大喊。
结束了愉快的扫黑行动，林闲将小牛子说的信息记好，踱着轻快地步伐往回走。
以他目前的实力，扫清这种小场子问题不大，但要是多来些人，尤其是带着武器训练有素的那种，恐怕就有翻车的可能了。
所以他只是扫听一下情报，在地图上标一下刷怪点，并不急着去练级。
至于暴露身份什么的他倒不是很介意，有本事的话来找我啊，区区小黑社会，到时候要让你们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真相。
他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不过此时倒不用急着回家，在第一次系统强化后，他就发现“鬣狗”天赋还附带了个好处，就是他所需要的睡眠大大减少了。
而二次强化后，他至今没有入睡，也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不得不说这种强化非常适合医生这种职业。
到了上午上班时，饱食洗漱后的林闲依然崭新得如同未拆封的手办，令人望着就心生羡慕。
今日又是神外王主任的门诊，虽然坐门诊效率不高，但林闲也不想放过这种日积月累的机会，老老实实地前去报道。
上周考验过林闲的水平，又被有力领导暗地里提点过，王主任今天完全放飞自我，任由林闲发挥。
只可惜依然没什么亮点，只有一个重度失眠症有点意思。
患者是个务农妇女，此类患者对自身健康的关注度不高，所以能让她熬不下去选择到医院就医，说明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但她不配合检查，估计可能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
好在失眠症可以做试探性诊断，林闲先叮嘱她注意避免一些导致失眠的常见因素，如果一段时间后没有好转，身体又没有其它变化，就得采用小剂量镇静剂辅助入眠了。
王主任出奇的没有给她开一点“有奇效”的“大补”药材，令林闲有些意外。
“怎么，你小子，觉得我是那种多开药冲绩效的人吗？”王主任见林闲瞥了他一眼，顿时猜到他的想法，不满地问道。
“没有啦。”林闲笑着否认。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明白我们这代人的苦心。”
王主任索性把椅子拖过来，耐心解释：“我们那时候缺医少药，很多病人条件又不好，有时候我们就算知道病人有问题，也没办法给他做个确诊，更别提治疗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林闲捧哏。
“你说二三十年前，若是来个病人发现是肿瘤，家里又没钱治疗，你难道告诉他‘回去等死吧’？不还得给他搞点草药，嘿，越特殊越好，什么珍贵补药——其实那时候也不算贵——什么昆虫提取物……总之就是千奇百怪开一堆……”
听到这里，林闲耿直地反问：“那不就是安慰剂么？”
安慰剂，简单来说就是让患者觉得有效，但实际没效果的药物。
“那时候只能给安慰剂啊！据说安慰剂能达到50%的治疗效果，你别说，还真有不少治不好的病人吃了这些，回去又开开心心活了好些年，还有人时不时给咱送锦旗呐！只可惜后来不少人把安慰剂当神药卖了，嘿嘿那就不能多说了……”
王主任眼神中透出缅怀之色，感慨道：“所以说啊，医学有时候不光是技术问题，还是个伦理问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somtimes……咳咳……有时总是经常之类的那一句？”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选自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林闲意外地发现王主任这种老油子也有闪光点，看来多少年社会的磨砺并没有泯灭他悬壶济世的初心。
王主任满意地从林闲目光中捕捉到一丝敬意，得意地把椅子摆好，翘着脚躺出一个舒服的形状。
然后他接着给下面几个病人开了一堆补药，今天的绩效又超额完成了。
林闲在红木老板椅上伸了伸懒腰，指着办公室内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黑帮分子道：“这个椅子不舒服，下次换个符合人体工学的来。”
“是，是……”黑老大点头如捣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有，这红茶怎么回事？香料味太足了，你们黑社会不赚钱吗？”
眼睁睁见林闲将烧沸的红茶泼在一名手下头上，无视对方杀猪般的哀嚎，若无其事地点评着，黑老大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我为什么要接电话？为什么要带人在这里准备教训他？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反杀？
真真切切地做到了吾日三省吾身。
林闲见他们态度端正——或者说不端正的目前还没能站起来——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就这点实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大哥……少……少侠，我知道错了，您看，要不我给您磕几个？”
这黑老大名叫牛梓霄，当然，发达后他更喜欢被人叫做牛老大，即便是他上面的大哥，也会给面子叫他一声大黑牛。
说是黑老大，其实他不过是个放高利贷的，还做不了那种toB的大业务，只做十万块以内风险可控的小本买卖。
至于为什么小贷公司办公室在CBD高档写字楼，这也很合理，毕竟这是近些年的潮流。
前两天为了庆祝收放款指标双突破，大黑牛组织了一场烧烤摊团建，谁曾想先是被一群愣头青扫了兴致，又被这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杀星一顿暴打。
他当时想来想去，觉得根源是自己等人当晚喝多了，影响了战斗力。
于是当再次接到林闲电话时，他狞笑着当场把对方约到老巢，然后召集了所有小弟养精蓄锐准备好好报个仇。
只可惜结果非常悲催。
林闲拧开一瓶矿泉水，挑挑拣拣选了几块糕点，才向着老老实实蹲坐在地的牛梓霄道：“打听个事，你见过有人像我这么能打的么？”
这叫什么问题，我要是见过，还敢约你这种怪物到公司来吗。牛梓霄在内心先吐槽了一句，然后乖巧摇头表示没有。
林闲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牛梓霄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但还是陪笑答道：“道上……呃不，朋友们都叫我黑牛，您叫我小黑牛就行。”
“好吧小牛子。”林闲语气温柔：“存好我的号码小牛子，遇到什么厉害的能打的家伙告诉我，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出个手什么的。”
看着不知为何额头上暴起青筋的黑牛，林闲无所谓地耸耸肩：“想找我报仇也可以，茶水茶点准备好，不能是这种啊，太次了，打完人连口水都没法喝……还有，人可以再多一些没事。”
此时已经太晚了，再去找那群小年轻不合适，年轻人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林闲决定第二天早一点去找他们练手。
见林闲起身要走，牛梓霄一咬牙说道：“少侠哥，你说要找能打的对手，我倒是有个消息。”
“哦？”
“隔壁连山府新近崛起了一个很厉害的小帮会，叫什么斧头帮，到处在拓展地盘，已经几次在京海这边惹事了。我听说他们人其实不多，但靠着老大很能打，京海几个大帮会都奈何不了他们。”
“不错啊小牛子，这个情报很有价值，不过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京海有哪些大帮会。”林闲眼前一亮，想练级？这不就有刷怪点送上门来了吗？
牛梓霄顿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要是被人知道是自己说出去的，以后在江湖上还能混吗？不，不光是不能混，说不定还得被抽筋扒皮……
但是在林闲温文尔雅的注视下他感觉遍体发寒，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几个大帮会的情况交代了出来。
“哦对了，有机会记得介绍人到我这里看病啊。”林闲突然想起本职工作。
“看……病？”
“怎么，我是一个医生的事情，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吗？”林闲见对方一脸呆滞，便耐心地给自己做了波广告，还特地嘱咐：“男科疾病不要过来，我不喜欢看那个。”
你这是偏见！刻板印象！我们黑社会也有洁身自好的好吗！牛梓霄欲哭无泪地在内心大喊。
结束了愉快的扫黑行动，林闲将小牛子说的信息记好，踱着轻快地步伐往回走。
以他目前的实力，扫清这种小场子问题不大，但要是多来些人，尤其是带着武器训练有素的那种，恐怕就有翻车的可能了。
所以他只是扫听一下情报，在地图上标一下刷怪点，并不急着去练级。
至于暴露身份什么的他倒不是很介意，有本事的话来找我啊，区区小黑社会，到时候要让你们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真相。
他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不过此时倒不用急着回家，在第一次系统强化后，他就发现“鬣狗”天赋还附带了个好处，就是他所需要的睡眠大大减少了。
而二次强化后，他至今没有入睡，也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不得不说这种强化非常适合医生这种职业。
到了上午上班时，饱食洗漱后的林闲依然崭新得如同未拆封的手办，令人望着就心生羡慕。
今日又是神外王主任的门诊，虽然坐门诊效率不高，但林闲也不想放过这种日积月累的机会，老老实实地前去报道。
上周考验过林闲的水平，又被有力领导暗地里提点过，王主任今天完全放飞自我，任由林闲发挥。
只可惜依然没什么亮点，只有一个重度失眠症有点意思。
患者是个务农妇女，此类患者对自身健康的关注度不高，所以能让她熬不下去选择到医院就医，说明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但她不配合检查，估计可能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
好在失眠症可以做试探性诊断，林闲先叮嘱她注意避免一些导致失眠的常见因素，如果一段时间后没有好转，身体又没有其它变化，就得采用小剂量镇静剂辅助入眠了。
王主任出奇的没有给她开一点“有奇效”的“大补”药材，令林闲有些意外。
“怎么，你小子，觉得我是那种多开药冲绩效的人吗？”王主任见林闲瞥了他一眼，顿时猜到他的想法，不满地问道。
“没有啦。”林闲笑着否认。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明白我们这代人的苦心。”
王主任索性把椅子拖过来，耐心解释：“我们那时候缺医少药，很多病人条件又不好，有时候我们就算知道病人有问题，也没办法给他做个确诊，更别提治疗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怎么办？”林闲捧哏。
“你说二三十年前，若是来个病人发现是肿瘤，家里又没钱治疗，你难道告诉他‘回去等死吧’？不还得给他搞点草药，嘿，越特殊越好，什么珍贵补药——其实那时候也不算贵——什么昆虫提取物……总之就是千奇百怪开一堆……”
听到这里，林闲耿直地反问：“那不就是安慰剂么？”
安慰剂，简单来说就是让患者觉得有效，但实际没效果的药物。
“那时候只能给安慰剂啊！据说安慰剂能达到50%的治疗效果，你别说，还真有不少治不好的病人吃了这些，回去又开开心心活了好些年，还有人时不时给咱送锦旗呐！只可惜后来不少人把安慰剂当神药卖了，嘿嘿那就不能多说了……”
王主任眼神中透出缅怀之色，感慨道：“所以说啊，医学有时候不光是技术问题，还是个伦理问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somtimes……咳咳……有时总是经常之类的那一句？”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选自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林闲意外地发现王主任这种老油子也有闪光点，看来多少年社会的磨砺并没有泯灭他悬壶济世的初心。
王主任满意地从林闲目光中捕捉到一丝敬意，得意地把椅子摆好，翘着脚躺出一个舒服的形状。
然后他接着给下面几个病人开了一堆补药，今天的绩效又超额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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