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日日人，今日日天
他们师兄妹三人间打闹，偶尔也有受伤吐血的情况，但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如果外人动手，性质就不同了。
毕竟大师兄这种吉祥物，只能自己人欺负。至于外人……呵呵。
无论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浓眉青年知道瞒不住了，无奈道：“师弟，师妹，我皮粗肉糙，受点伤没什么。你们没必要大惊小怪。”
“若是让师父知道，必定又扰了山中清静。”他还想再推，但是抬眼就看到陆羽和赵灵珊不容糊弄的眼神。
“罢了，是一群和尚。”
他终于坦白道，“是外地来的和尚，听说叫什么禅音寺。今天我下山采购物资，恰巧遇到他们，起了冲突。”
“不过，是他们先挑的事。他们拿出一封官文，说是朝廷已经将莲花山封赏给了禅音寺。他们是来征山的。”
大师兄张中三言两语之间，就让陆羽和赵灵珊明白了来龙去脉。往小了说是为争地盘，往大了说就是争道。
——佛道相争！
“岂有此理！我灵枢观在莲花山上住了几百年，怎么可能将地盘让给他？就算是朝廷，也得讲讲道理吧？”
赵灵珊气得七窍生烟。
陆羽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玉丹瓶，磕出一粒药丸，说道：“大师兄，这是九花玉露丸，有治疗内伤的功用。”
张中接过一看，顿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令他全身毛孔一颤，渴望那香气。他明白，这是难得的宝药。
“这太贵重了……”
他舍不得吃，却见陆羽伸手在他后颈一拍，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就将丹药塞进他嘴里，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呃……我还没尝出味呢。”
张中急得挠头，这么宝贝的丹药，就这么咽下去了？暴殄天物啊！
“行了，咱们下山。”
陆羽见他的脸颊消肿，才吩咐道，“带路，去会会那群和尚！”
他提起钓具，径自往院外走。
赵灵珊眼见有热闹凑，还能下山玩，立即喜形于色地拉住张中往外跑，边跑边叫道：“二师兄，等等我！”
……
灵枢观，丹阳台。
这里是一处建在道观上方的观景平台，立在台上，能望见道观全貌和大半个山景。陆羽的师父就在此清修。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名老叟缓缓从后山登上，立在了台旁。
“龙阳子，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刘老怪。
他一开口，那静坐在台上的老道士就立即睁开了眼，头也没回地叹道：“刘青田，每次看到你就没好事。”
“十年前，你带我去怡春院体验红尘，但是你没给钱就跑了。害得老道我被人胖揍了半天，硬是没敢还手。”
“这回你又想做什么？”
他早就发现对方在山里盘桓了。
刘老怪丝毫没有被挤兑的尴尬，大笑道：“这不才是真正的红尘吗？你若不被揍，又怎会回山静修？”
龙阳子沉默，目光落向下方的山道。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若非当日回山苦修，他也不会再进一步。
“龙阳子，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刘老怪得寸进尺，踱步走到观景台上，也望向下方的山道。那里正有三个黑点，沿着下山的路快步行走。
“世间修武不修仙，问战不问道。后天武者练招、练体、练气，能够打通任督二脉，逆反先天，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你这位小徒弟，年岁不大吧……”
他说的是陆羽，他游历世间数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先天境。
“你看走眼了。”
龙阳子却摇头道，“我这三位徒弟都不差，只是陆羽出众了些。”
刘老怪撇撇嘴，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这么要脸，要人舔是吧？
他急忙岔开话题，说出来意：“龙阳子，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想借你的灵枢观地盘三天。”
此言一出，龙阳子眼眸微凝，转头问道：“禅音寺是你招来的？”
“说是，也不是。”
刘老怪却摇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那老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事，他想借我的阵法成佛。”
“成佛？”
龙阳子愣住了，“刘青田，你究竟想干什么？恩？不对！你的命数……你早该死了！你竟然强行续了命！”
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他的脸上罩着常人看不见的黑气，那是死气缠身，强行滞留人间的标志。
“呵呵，无甚大事，借助七星灯续了12年性命罢了。毕竟，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若死了……心有不甘。”
刘老怪摆手道。
龙阳子终于明白他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小事，而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龙阳子，我方才说了，武道先天境就已是绝顶高手，炼气筑基已是世间大能。可是数千年来，无人成仙。”
刘老怪终于详细说道，“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绝天地通，灵气匮乏，你我纵然天资绝世，也终究无望成仙。”
龙阳子的脸色变了。
刘老怪却负手笑道：“所以……我想接续天地之桥，打破仙凡之隔，使人间灵气复苏，重还世人成仙之机。”
“六十年来，我走遍天涯海角，已经接续98条龙脉，只差泰山这一条主脉。而莲花山是此龙脉必经之地。”
“所以我想向你借灵枢观三天，布置接龙大阵，重开天地玄机。”
说到这里，他定定看向龙阳子，“这是惊扰天地的大事，危机重重，死里求生，刘某本不想拉你下水。”
“可是你和你的那个徒弟太厉害了，我避不开你们。所以我才登门来问，想得你一句话，你……可愿助我？”
龙阳子张了张嘴，脸色复杂，这位老友竟然在谋划逆天之事。
“刘青田，你我都是筑基境的炼气士，前路无望，命数将尽，又何必强争一线？世间会因此大乱，生灵涂炭。”
他长叹道。
“未必是祸，若天地重开，灵气复苏，仙道昌盛，那是煌煌大世。纵有乱局，也不过是一时之争，终会复兴。”
刘老怪长笑道，“不争一线，何以争长生啊？你说的没错，你的命数也快尽了，你可以死，但是你的徒儿呢？”
“你要他年纪轻轻就成为先天境，日后还能进筑基，可是再日后呢？他要早早知道前路无望，哀叹等死吗？”
龙阳子全身巨震，是啊，他年纪大了，死就死了，可是陆羽呢？
“他……或许有望成仙！”
龙阳子豁然看向刘青田，笃定道，“我会为你护道。他们正好下山了，三日内有那群和尚缠着，不会回来。”
“我与你一起，重开天道！”
两人对视在一起，终于再找到当年一起逛怡春院时的潇洒、快活。
“哈哈哈！往日日人，今日日天！”
“朝闻道，夕死可矣！”
“……”
毕竟大师兄这种吉祥物，只能自己人欺负。至于外人……呵呵。
无论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浓眉青年知道瞒不住了，无奈道：“师弟，师妹，我皮粗肉糙，受点伤没什么。你们没必要大惊小怪。”
“若是让师父知道，必定又扰了山中清静。”他还想再推，但是抬眼就看到陆羽和赵灵珊不容糊弄的眼神。
“罢了，是一群和尚。”
他终于坦白道，“是外地来的和尚，听说叫什么禅音寺。今天我下山采购物资，恰巧遇到他们，起了冲突。”
“不过，是他们先挑的事。他们拿出一封官文，说是朝廷已经将莲花山封赏给了禅音寺。他们是来征山的。”
大师兄张中三言两语之间，就让陆羽和赵灵珊明白了来龙去脉。往小了说是为争地盘，往大了说就是争道。
——佛道相争！
“岂有此理！我灵枢观在莲花山上住了几百年，怎么可能将地盘让给他？就算是朝廷，也得讲讲道理吧？”
赵灵珊气得七窍生烟。
陆羽从怀里掏出一只青玉丹瓶，磕出一粒药丸，说道：“大师兄，这是九花玉露丸，有治疗内伤的功用。”
张中接过一看，顿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令他全身毛孔一颤，渴望那香气。他明白，这是难得的宝药。
“这太贵重了……”
他舍不得吃，却见陆羽伸手在他后颈一拍，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就将丹药塞进他嘴里，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呃……我还没尝出味呢。”
张中急得挠头，这么宝贝的丹药，就这么咽下去了？暴殄天物啊！
“行了，咱们下山。”
陆羽见他的脸颊消肿，才吩咐道，“带路，去会会那群和尚！”
他提起钓具，径自往院外走。
赵灵珊眼见有热闹凑，还能下山玩，立即喜形于色地拉住张中往外跑，边跑边叫道：“二师兄，等等我！”
……
灵枢观，丹阳台。
这里是一处建在道观上方的观景平台，立在台上，能望见道观全貌和大半个山景。陆羽的师父就在此清修。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名老叟缓缓从后山登上，立在了台旁。
“龙阳子，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刘老怪。
他一开口，那静坐在台上的老道士就立即睁开了眼，头也没回地叹道：“刘青田，每次看到你就没好事。”
“十年前，你带我去怡春院体验红尘，但是你没给钱就跑了。害得老道我被人胖揍了半天，硬是没敢还手。”
“这回你又想做什么？”
他早就发现对方在山里盘桓了。
刘老怪丝毫没有被挤兑的尴尬，大笑道：“这不才是真正的红尘吗？你若不被揍，又怎会回山静修？”
龙阳子沉默，目光落向下方的山道。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若非当日回山苦修，他也不会再进一步。
“龙阳子，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刘老怪得寸进尺，踱步走到观景台上，也望向下方的山道。那里正有三个黑点，沿着下山的路快步行走。
“世间修武不修仙，问战不问道。后天武者练招、练体、练气，能够打通任督二脉，逆反先天，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你这位小徒弟，年岁不大吧……”
他说的是陆羽，他游历世间数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先天境。
“你看走眼了。”
龙阳子却摇头道，“我这三位徒弟都不差，只是陆羽出众了些。”
刘老怪撇撇嘴，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这么要脸，要人舔是吧？
他急忙岔开话题，说出来意：“龙阳子，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想借你的灵枢观地盘三天。”
此言一出，龙阳子眼眸微凝，转头问道：“禅音寺是你招来的？”
“说是，也不是。”
刘老怪却摇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那老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事，他想借我的阵法成佛。”
“成佛？”
龙阳子愣住了，“刘青田，你究竟想干什么？恩？不对！你的命数……你早该死了！你竟然强行续了命！”
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他的脸上罩着常人看不见的黑气，那是死气缠身，强行滞留人间的标志。
“呵呵，无甚大事，借助七星灯续了12年性命罢了。毕竟，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若死了……心有不甘。”
刘老怪摆手道。
龙阳子终于明白他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小事，而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龙阳子，我方才说了，武道先天境就已是绝顶高手，炼气筑基已是世间大能。可是数千年来，无人成仙。”
刘老怪终于详细说道，“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绝天地通，灵气匮乏，你我纵然天资绝世，也终究无望成仙。”
龙阳子的脸色变了。
刘老怪却负手笑道：“所以……我想接续天地之桥，打破仙凡之隔，使人间灵气复苏，重还世人成仙之机。”
“六十年来，我走遍天涯海角，已经接续98条龙脉，只差泰山这一条主脉。而莲花山是此龙脉必经之地。”
“所以我想向你借灵枢观三天，布置接龙大阵，重开天地玄机。”
说到这里，他定定看向龙阳子，“这是惊扰天地的大事，危机重重，死里求生，刘某本不想拉你下水。”
“可是你和你的那个徒弟太厉害了，我避不开你们。所以我才登门来问，想得你一句话，你……可愿助我？”
龙阳子张了张嘴，脸色复杂，这位老友竟然在谋划逆天之事。
“刘青田，你我都是筑基境的炼气士，前路无望，命数将尽，又何必强争一线？世间会因此大乱，生灵涂炭。”
他长叹道。
“未必是祸，若天地重开，灵气复苏，仙道昌盛，那是煌煌大世。纵有乱局，也不过是一时之争，终会复兴。”
刘老怪长笑道，“不争一线，何以争长生啊？你说的没错，你的命数也快尽了，你可以死，但是你的徒儿呢？”
“你要他年纪轻轻就成为先天境，日后还能进筑基，可是再日后呢？他要早早知道前路无望，哀叹等死吗？”
龙阳子全身巨震，是啊，他年纪大了，死就死了，可是陆羽呢？
“他……或许有望成仙！”
龙阳子豁然看向刘青田，笃定道，“我会为你护道。他们正好下山了，三日内有那群和尚缠着，不会回来。”
“我与你一起，重开天道！”
两人对视在一起，终于再找到当年一起逛怡春院时的潇洒、快活。
“哈哈哈！往日日人，今日日天！”
“朝闻道，夕死可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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