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仙的夫子
孟山看着对面那张空缺的床铺，他记得，那上面原本躺着的应是那位程夫子。
可这时，其他所有人都躺在不甚舒适的床上熟睡，可是那位程夫子却不见踪影。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他摸索着起了身，轻着脚步，小心摸到了门外。
今夜的月光甚是明亮，得益于此，孟山一出门便瞧见那奔流的大江边伫立着一道背影。
他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快步走到其身旁。果不其然，正是那位不见的程夫子。
“夫子，这般晚了，何故不在屋内歇息？”
孟山一开口，便看见程学打了个哆嗦，似是没成想身边会倏地多出一人来。
“你……”
程学回了神，定睛打量了他一番，方才恍然认出他的身份。
“夫子可是还放不下那宝箱之事？”孟山开口问道。
程学没有说话，良久，点了点头。
“夫子可知，我方才做了个梦？”
程学皱着眉，脸上的表情甚是不解。
孟山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梦中，我有幸得以见到神仙。”
“神仙？”程学眉头皱着更紧了，
“神仙怎会托梦于你？是哪位神仙？”
“神仙名号为救苦天尊。”孟山回答道。
“救苦天尊？”程学喃喃着，
“莫不是那位元始天尊的化身，太乙救苦天尊？”
“我也不知，不过，天尊倒是吩咐我去做一件事，夫子可知何为？”孟山反问道。
“是要你...为他老人家修庙？”程学犹豫着回答道。
孟山摇了摇头：“天尊对我说，这世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他老人家不忍看苍生受此疾苦，因此便遣使座下白虎山君来拯救世人。而我，便要助其一臂之力，让这世间重回太平。”
他将“借白虎之助力”默默改为了“助白虎一臂之力”，只因孟山心里觉着自己确实无法与白虎山君相提并论。
“是了，是了。”
程学来回踱步，不断地点头，
“当真是太乙救苦天尊！”
紧接着，他突然抬起手，在孟山惊讶的目光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一生，三十余年，整日喜好清谈，醉心玄学，每日敬拜鬼神，炼丹服食，只求有朝一日得以见得真仙，乃至白日飞升。”
程学仰起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可却未曾想，修道也需先修心，如此浮躁不堪，以至当真遇到了仙缘时，却依旧对其视而不见。”
这时，他又忽地转过头对着孟山说道：
“先前，你曾问过我为何会来到此处。不瞒你说，我出身的家族曾经也称得上是蜀中的豪门，但自季汉覆灭以来便日渐衰落，到了我这一代时，便只剩下二十来口人，家业也几乎被败得精光。不过即便如此，剩下的家产，也足以供养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而我曾经便是其中之一”
他将手背在身后，接着说道，
“年少时，我曾去往关中以及洛阳游学，但彼时的我，并未真的增长学识，而是整日妄图攀附权贵。为此，我四处搜集奇闻轶事，只求能在与人清谈时高谈阔论，引起权贵的注意。后来，我又借阅各种上古杂谈，乃至到后来自己编造各种怪力乱神的故事。”
“可惜，我在这方面钻研地越深，却反而越被人看不起，直至后来，就连那些曾与我一同服药的友人，也都不愿再与我来往。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真是疯癫至极，成天除了服药便是研究玄学，这本来只是我用来跻身上流的工具，但到了最后，我自己却对之深信不疑。”
“就这般，没过多久我便耗尽财货，只得从洛阳又回到蜀中。回了家后，我却依旧整日无所事事，只消让人每日将饭菜送进房间，我自个儿待在里面钻研鬼神之事。”
“但就在去年，有位高人为我算了一卦，为我指出在南边将会降下仙缘。”
听到这里，孟山心里已经对此事明晓了八分，再回想起今夜的梦境，那不正是多少修道之人心心念念的仙缘吗？
“我对此自然是深信不疑，便又收拾了盘缠，向着南边来了。可谁曾想，到了宁州后仙缘没见到，倒是刚出了宁洲城，便被一群蛮子当作猪狗一般抓了起来。就当我心灰意冷，只当做是那高人算错了卦时，仙缘却真的来了，可我自己却是世间功名利禄蒙了心，以为神仙也只求这凡间的香火，白白错过了仙缘。”
说到这里，程学自嘲地笑了笑。
“未曾错过。”
“什么？”程学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夫子你未曾错过仙缘。”孟山回答道。
“何出此言？午时我便触怒了天尊座下的白虎山君，又何来仙缘？”
“夫子真以为，神仙会因为这点小事便发怒于你吗？”孟山反问，
“若真是心里有怒，那又为何只是以白猫之身拍下一掌？夫子既知，天尊要我助这世间重归太平，如此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事，难道是我一人便能做得了的吗？即便是有着山君助阵，未免太看得起我孟山了。”
“你的意思是......”程学的心中渐渐有了些许明悟。
“天尊既然派遣白虎山君来救下了我等，那自然是要我等一同为此大事业而效力，绝非某个人能独自完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完孟山这一席话，程学真是醍醐灌顶，
“不错了，太乙救苦天尊乃救渡众生之神，又怎会因这样一番小事而动怒。没错，没错！”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欢喜，只觉着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只要我能助得这拯救苍生、挽回国家社稷之大业一力，致使功德圆满，将来也未必不能乘九狮之仙驭，散百宝之祥光，白日飞升，登天成仙啊！”
孟山听得程学此言，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并未说些什么。他只是默默望着那于东方初升之朝阳，一声叹息，转身向着营地走去。
那里，一夜安眠的人们都陆陆续续起了床，准备要开始新的一天的劳作。
可这时，其他所有人都躺在不甚舒适的床上熟睡，可是那位程夫子却不见踪影。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他摸索着起了身，轻着脚步，小心摸到了门外。
今夜的月光甚是明亮，得益于此，孟山一出门便瞧见那奔流的大江边伫立着一道背影。
他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快步走到其身旁。果不其然，正是那位不见的程夫子。
“夫子，这般晚了，何故不在屋内歇息？”
孟山一开口，便看见程学打了个哆嗦，似是没成想身边会倏地多出一人来。
“你……”
程学回了神，定睛打量了他一番，方才恍然认出他的身份。
“夫子可是还放不下那宝箱之事？”孟山开口问道。
程学没有说话，良久，点了点头。
“夫子可知，我方才做了个梦？”
程学皱着眉，脸上的表情甚是不解。
孟山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梦中，我有幸得以见到神仙。”
“神仙？”程学眉头皱着更紧了，
“神仙怎会托梦于你？是哪位神仙？”
“神仙名号为救苦天尊。”孟山回答道。
“救苦天尊？”程学喃喃着，
“莫不是那位元始天尊的化身，太乙救苦天尊？”
“我也不知，不过，天尊倒是吩咐我去做一件事，夫子可知何为？”孟山反问道。
“是要你...为他老人家修庙？”程学犹豫着回答道。
孟山摇了摇头：“天尊对我说，这世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他老人家不忍看苍生受此疾苦，因此便遣使座下白虎山君来拯救世人。而我，便要助其一臂之力，让这世间重回太平。”
他将“借白虎之助力”默默改为了“助白虎一臂之力”，只因孟山心里觉着自己确实无法与白虎山君相提并论。
“是了，是了。”
程学来回踱步，不断地点头，
“当真是太乙救苦天尊！”
紧接着，他突然抬起手，在孟山惊讶的目光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一生，三十余年，整日喜好清谈，醉心玄学，每日敬拜鬼神，炼丹服食，只求有朝一日得以见得真仙，乃至白日飞升。”
程学仰起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可却未曾想，修道也需先修心，如此浮躁不堪，以至当真遇到了仙缘时，却依旧对其视而不见。”
这时，他又忽地转过头对着孟山说道：
“先前，你曾问过我为何会来到此处。不瞒你说，我出身的家族曾经也称得上是蜀中的豪门，但自季汉覆灭以来便日渐衰落，到了我这一代时，便只剩下二十来口人，家业也几乎被败得精光。不过即便如此，剩下的家产，也足以供养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而我曾经便是其中之一”
他将手背在身后，接着说道，
“年少时，我曾去往关中以及洛阳游学，但彼时的我，并未真的增长学识，而是整日妄图攀附权贵。为此，我四处搜集奇闻轶事，只求能在与人清谈时高谈阔论，引起权贵的注意。后来，我又借阅各种上古杂谈，乃至到后来自己编造各种怪力乱神的故事。”
“可惜，我在这方面钻研地越深，却反而越被人看不起，直至后来，就连那些曾与我一同服药的友人，也都不愿再与我来往。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真是疯癫至极，成天除了服药便是研究玄学，这本来只是我用来跻身上流的工具，但到了最后，我自己却对之深信不疑。”
“就这般，没过多久我便耗尽财货，只得从洛阳又回到蜀中。回了家后，我却依旧整日无所事事，只消让人每日将饭菜送进房间，我自个儿待在里面钻研鬼神之事。”
“但就在去年，有位高人为我算了一卦，为我指出在南边将会降下仙缘。”
听到这里，孟山心里已经对此事明晓了八分，再回想起今夜的梦境，那不正是多少修道之人心心念念的仙缘吗？
“我对此自然是深信不疑，便又收拾了盘缠，向着南边来了。可谁曾想，到了宁州后仙缘没见到，倒是刚出了宁洲城，便被一群蛮子当作猪狗一般抓了起来。就当我心灰意冷，只当做是那高人算错了卦时，仙缘却真的来了，可我自己却是世间功名利禄蒙了心，以为神仙也只求这凡间的香火，白白错过了仙缘。”
说到这里，程学自嘲地笑了笑。
“未曾错过。”
“什么？”程学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夫子你未曾错过仙缘。”孟山回答道。
“何出此言？午时我便触怒了天尊座下的白虎山君，又何来仙缘？”
“夫子真以为，神仙会因为这点小事便发怒于你吗？”孟山反问，
“若真是心里有怒，那又为何只是以白猫之身拍下一掌？夫子既知，天尊要我助这世间重归太平，如此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事，难道是我一人便能做得了的吗？即便是有着山君助阵，未免太看得起我孟山了。”
“你的意思是......”程学的心中渐渐有了些许明悟。
“天尊既然派遣白虎山君来救下了我等，那自然是要我等一同为此大事业而效力，绝非某个人能独自完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完孟山这一席话，程学真是醍醐灌顶，
“不错了，太乙救苦天尊乃救渡众生之神，又怎会因这样一番小事而动怒。没错，没错！”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欢喜，只觉着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只要我能助得这拯救苍生、挽回国家社稷之大业一力，致使功德圆满，将来也未必不能乘九狮之仙驭，散百宝之祥光，白日飞升，登天成仙啊！”
孟山听得程学此言，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并未说些什么。他只是默默望着那于东方初升之朝阳，一声叹息，转身向着营地走去。
那里，一夜安眠的人们都陆陆续续起了床，准备要开始新的一天的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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