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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乌云遮月,星空暗淡

    周河临别之时不忘嘱咐麻灰早些回家看他娘亲,周河与麻灰和扶摇子辞别后,扶摇子衣袖一挥周河便出现在原来的马车上,周河心中思量着此行再去麒麟郡已然变得意义不大,周河十分相信扶摇子所言,冥冥中隐隐感觉到哥哥周山的病已经痊愈了,虽然扶摇子表明寰虚洞不会追查那股自己丹田中造化之气,但此事定然不会就此结束,必然会有许多人来此寻找,于是乎周河决意回到山村修复丹田缺陷,等丹田缺陷修复之后再做打算,正思量间周河却发现张阿四从车厢内鬼鬼祟祟的出来;

    周河立刻意识到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又见张阿四的眼神似乎有些躲躲闪闪,稍稍思索一番后便发觉这张阿四从来不进车厢的,这也是商行的规矩,以防出事之时说不清楚,于是乎周河推测张阿四手脚不干净,也只是将此事记在心上,周河因为丹田中的造化之气并不想惹人注意,于是乎对于张阿四之事并未声张,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一般,脑中在思索着此事利弊嘴上却不耽搁,但还是留了心眼决定隐瞒麻灰去处:

    “张叔,我回来了!”

    周河不动声色准备再仔细观察时,却发现张阿四已经坐到赶马车的位置,再无破绽,周河甚至是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啊,周小子,刚刚你们去哪了?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大活人都不见了,害的我一顿好找,还以为你们真的被寡妇妖精掳了去呢,还让俺坏了商队的规矩进了车厢寻找,咦,麻灰那混小子呢,莫不是留在妖精洞府中当上门姑爷不成?”

    “张叔,你咋个这般老不正经,我跟麻灰不是感觉那牌坊邪乎的很么,村里老人说童子尿可以辟邪,麻灰脑子一抽,觉得新奇刺激就想去试试,我是拉也拉不住,以防万一我也只好跟着去,就在牌坊后一通乱尿,张叔,你猜怎么着,你绝对想不到?”

    “怎么着了?该不会真有妖精吧!”

    “那牌坊果真消失不见了!你说邪乎不邪乎,当时我跟麻灰正意气风发,牛气的不行,突地一下牌坊就消失不见了,直接是吓得麻灰尿裤子里了,我就不一样手都没抖一下,后来我拉着麻灰一通乱跑,直接跑错商队了,真他娘的邪性,不过也是奇了怪,在那商队里还遇到个熟人,就是咱们村的李阴货,之前跟您提过的,这李阴货戴了一块开了光的玉佩,闪闪发光的看着贼厉害,麻灰这混球,说啥也要与李阴货呆在一起,直接吓得不愿来咱这商队了,还说啥张叔你这人太晦气,一看就知道阳气不足,琢磨着命长不了;回头又编排起我来,说我是病秧子,搞不好那天在路上就翘辫子了,一脸的短命像,气的我是一顿胖揍,只是麻灰那混球任我是如何拖拉硬拽都不成,就是不肯回来,我他娘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混球怎么就不被女鬼抓了去,嘴这么损,不过万一要是女鬼很漂亮岂不是便宜麻灰那混小子了……!”张阿四在一旁哩哩咯咯;

    “张叔,我这次回来是跟你辞行的,我一想麻灰的话也有道理,我一个随时会死的人,就不折腾了,指定是当不成神仙的,就想着早些回山村,不去凑热闹了,况且张叔你说的有理,万事没有尽孝来的重要,回家给我父母守守陵挺好的,至于我家阿大,就托了麻灰跟李阴货带了口信,如此也省事不是,我就不跟胡仙师辞别了,人家估计也怪忙的,周叔,你帮忙给我捎个信给林仙师呗,哎,咋就这般命苦摊上这个病呢!”

    “周家小子,万事不由人啊,一切都是命呢,俺看麻灰定然是当不成神仙的,只是你真的要回村了?你不会是被吓坏了吧,看着也不像啊,该不会是也觉得俺晦气,觉着俺阳气不足,是也不是?”

    “张叔,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我是个厚道人,再说也只有别人嫌弃我的份呀,只是张叔你还是多吃些枸杞、人参之类的,补一补总是好的不是,少跑去给别人捐银子了,伤身体不说,还浪费银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也是个混球,无论咋说,走之前怎么也得揍你一顿,估计平时就是你这个蔫坏的货在背后鼓捣麻灰的,就麻灰那个智商够干啥的,你这混小子看着老实巴交,说不定早就坏的流脓了……!”

    “张叔,张叔,我一会就离开了,咋就要喊打喊杀啦,我真的是要回山村,绝对不去那边的商队,我发誓可好,主要是近日感觉病情愈发严重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估计没多少日子了,就想回家看看,万一真走了,也算是落叶归根!”

    “哎,你也是苦命,你早些动身吧,我就不送了,你走的事俺回头跟东家说,这么年轻的俊后生咋就这般命苦……”

    “张叔,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麻灰让我给你带话,说是给你找黄花闺女当媳妇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张叔,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周河说完发足狂奔,逃难似的辞别了张阿四,然后独自一人远离商队,却没有与好友离别的忧伤,只有对儿时好友梦想成真的祝福,更多的是终于是可以放下心中的重石,自家阿大终于是病好了,炎炎夏日的对于此时的周河来说是如此的温馨;

    “哎,罢了,周家小子别怪俺,俺也是迫于无奈!”张阿四自言自语一阵后,掏出一口哨用力吹响,却听不见一丝的声音,不过片刻,一位身着黑衣精壮的汉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张阿四身前,张阿四开口吩咐到:

    “鱼饵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只等猎物入局,你暗中跟踪,必须保持安全距离,鱼饵虽是凡人之躯但灵觉异常敏锐,莫要功亏一篑,速速联系好其他人,速速准备去吧!”

    周河心知丹田中的造化之气万万不可漏出马脚,所以一路上不曾修行过,只是偶尔感受丹田中的变化,所以回归山村的路线并没有完全沿着来时的驿路一路前行,而是沿着河边走走停停,心情极佳,一路上不断畅想着自己丹田隐患削除后与自家阿大相逢的场景,又想着此次回到镇上得买上一头上好的大水牛,而且兜里金子都还在,一路上吃穿用度都是商队的,反倒是自己的银钱没怎么花销,再买上几亩地估计还能结余不少,如此便是过上了好日子,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着回家,到青牛镇镇西头时已是半月之后。

    青牛镇西头的驿站院门外挂着两只木制桐油灯笼,桐油灯笼在夏日夜晚的微风的热情邀请下缓缓舞动着妖娆的舞姿,桐油灯笼的心为这凉爽的晚风而躁动,驿路上的行人似是没有被这独特舞姿而感染,只是趁着月光埋头前行;周河在青牛镇上买的布鞋早被洗刷干净收进了包袱里,脚上穿的是半月前用河边的柳树皮搓成细绳编织而成的草鞋,十分结实也很舒服;身上穿的早就不是那藏青色皂袍,而是换上了破布麻衣,唯独周河眼神似乎比以往还要坚定明亮,透出的每一束目光都渲染淳朴和善良,如同此时星空中的明月一样光芒四射,引人入胜,只是今晚的星空突然出现一团乌云,乌云来的不是一般的急,不一会功夫就遮盖住了明月,遮盖住了星空,而此时的周河正在琢磨着是否应该今晚就去苏先生那拜谢,还是明日一早去为好,最后一番思量后,周河最后决定先在河边洗漱一番,今晚就去拜谢苏先生;

    去往学堂的路似乎变短了,只有偶尔的几缕月光穿过乌云却照不明周河脚下的路,周河轻一脚重一脚的走到学堂院门口而后站定,学堂院门紧闭,但还是有一丝丝的烛光透过门缝照耀处一条淡黄色的光路,一条通往光明的路,只是周河环顾一圈发现学堂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天地间似是仅剩的光明便是那盏残灯,周河正待敲响院门突然心脏狂跳不止,大脑反倒是一片清明,周河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回想近日种种,发现自己并未有值得被别人盯住的价值,只有那团造化之气,但是既然扶摇子都没有发现端倪,周河确信自己这一路上并没有漏出马脚,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才对,思来想去发现唯一的异样便是张阿四进了马车,那时张阿四见自己突然出现眼神躲躲闪闪,虽然转换的很快,周河确定那一瞬间张阿四的眼神有问题,如今回想起来那躲躲闪闪眼神不是被撞破的尴尬,而是择人而噬的猛兽的犹豫,周河不禁汗毛炸起,周河平复心神,再次反复推敲,如果张阿四有问题,为何迟迟不动手,我离开了也有没有动手,那是不是说明还没有到动手的时机,张阿四是胡仙师派来的赶车的,胡仙师似乎是胡姑娘的下属,那韩姑娘起初便是对自己与苏先生的关系极为感兴趣,甚是迫切,但是麻灰他爹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而胡姑娘事后居然是只字未提,而胡仙师既然是胡姑娘的属下,那胡姑娘要是想知道自己与苏先生的事情应该极其简单,只要一番打听便是清清楚楚,为何还要询问自己,被麻灰他爹打断后又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她们到底想要知道的是什么?那胡姑娘如此人物是何居心要留在青牛镇,看来所谋甚大,周河再联系到此时此地,周河顿时头脑轰鸣,脑海中惊雷乍起,虚汗直冒,他们想要通过我暗中对付苏先生,而那东西应该还就在自己包袱里,周河相信只要自己一旦接近苏先生一定距离后,等待自己和苏先生的必然是惊天一击,如此说来自己后面一定还有人跟着,是张阿四还是胡仙师,周河迅速宁定心神,佯装已是深夜又遇到天公不作美不便打搅一般,缓缓放下正要扣门的右手,于院门口徘徊两三圈后静静离去,于外人而言似是少年担心要是突降暴雨,又是深夜,终究多有不便,不如明日早晨再来拜访也不迟,因此安静离去;

    周河离开时与过来时的速度并无区别,身体的动作仍然是十分协调、舒缓而轻松,似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一般,周河一路前往之前麻灰告知的山洞,甚至在石洞外生起了火,吃了些干粮之后,才进入山洞休息,并用一块石板堵住出口,周河进入石洞后不再犹豫,开始抓紧吐纳呼吸,提高自身实力,因为周河十分明白那胡姑娘与张阿四如此精心设计断然不会留下自己的性命,今晚自己能蒙混过关已是侥幸,今夜或许是救苏先生的唯一一次的机会,于自己而言亦是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