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初为人师（3）
公开课事件后，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也想改变自己过于严厉的管理模式，但一想到教不严，师之惰，我怕自己一放松，之前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我又有点摇摆不定。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促使我下定决心作出改变。
这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四（1）班的班主任张玉芳老师怒气冲冲地来到我的桌子前，指着她领进来的一个学生说道：“陈老师，你看你们班的‘四大天王’做的好事，无缘无故地把我班的学生李光华打了一顿，你可得好好收拾他们，否则他们又会旧病复发。”我迅速抬头望了李光华一眼，只见他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道血痕。
初登讲台，我便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四大天王”，赢得了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好评，这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漂亮一仗，也是我一直坚持推行军事化管理的试金石，可没想到这“四大天王”竟然敢再次“行凶伤人”，这不是顶风作案，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我强忍着怒火问清楚了李光华被打的原因，原来完全是“四大天王”无理取闹，他们在校园里撞了李光华，不但不认错，还恃强凌弱，对着李光华拳打脚踢。我听信了李光华的一面之辞，原本心底里冒出的一些柔软立即变得冰消雪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又开始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我立刻跑去教室把“四大天王”硬拖带拽地扭送到办公室，“四大天王”被我老虎般想吃人的样子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像筛糠般不停地发抖。我用眼镜蛇般毒辣的目光盯着他们，紧握铁拳，胸膛像波涛翻滚的大海般不停地上下起伏。我压着嗓子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想造反？”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如同平地一声霹雳，把“四大天王”吓得目瞪口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沉寂了一会儿，“四大天王”的首领刘庆辉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地辩解道：“老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你还敢狡辩？抗拒从严，罪加一等。”我不容他解释，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辩解。他们见我已经判了他们“死刑”，只好乖乖地低头接受极刑。
处理完“四大天王”事件后，我重新打定主意不能放松对学生的管理，否则又会前功尽弃，班级又会陷入多事之秋，牛鬼蛇神又再次会兴风作浪。谁知这次事件却很快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又再次狠狠地打了我一大巴掌。
第二天，张玉芳老师又来到我办公桌前，轻声慢语地对我说：“陈老师，不好意思，经过我的调查，昨天我们的确是怪错了‘四大天王’，我班的李光华讲了大话。”原来，“四大天王”打李光华不是无理取闹，以大欺小，其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光华在校园里与同学追逐时先撞到了三年级的一个学生，他不但不道歉，还出手打对方。我班的“四大天王”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可李光华不但不认错，还嚣张地挑战“四大天王”，威胁他们如果胆敢动他一根毫毛，他就会让“四大天王”的班主任（也就是我）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结果“四大天王”一怒之下，真的把他教训一顿。没想到李光华真的是恶人先告状，来了个颠倒黑白，让我们上当受骗。如果不是在场的同学及时站出来作证，我们还一直蒙在鼓时呢。
听完张玉芳老师的讲述，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像泄闸的洪水般向大脑上涌，脸像被烈焰燃烧一样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在毛孔里渗出。而我的心却如同掉进了寒冷刺骨的冰窖，一股寒气不断地从脊梁骨升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我眼前浮现出“四大天王”被我训斥得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的样子，紧接着画面一变，“四大天王”的家长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怒骂道：“你算是什么老师？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曲直，简单粗暴，糊涂透顶，葫芦僧断葫芦案，简直是误人子弟！”接着画面又一闪，学校的一群老师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对我冷嘲热讽道：“还说是科班出身？就这点本事，简直是有辱师门。”
一连几天，我都是在浑浑噩噩，患得患失中度过。机械式地上课，机械式地批改作业，机械式地应对事务，机械式地与人相处，我食而不知其味，睡而不得安宁。我整天思潮起伏，瞑思苦想，可脑袋总是乱得如同一堆糨糊，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我的思想钻了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如同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航船，总找不到一束指引方向的亮光。
我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引起了教导主任李鸣的注意。这天下午，他把我请到了办公室。简单寒喧了几句后，李鸣主任开门见山地问道：“陈师，我最近见你总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还为批评错了学生感到自责呢？”
我有点吃惊地对李鸣主任说道：“李主任，您也知道了？”
李鸣主任笑眯眯地对我说：“学校才巴掌那么大，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了就错了，注意吸取教训，不重复犯错就行了。”
我如同漂浮在大海中的溺水者，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李主任，这个教训我会牢牢记住的，但是我现在最大的疑惑还是在班级管理中是采用严格管理，还是柔性管理好呢？我现在进退维谷，抓不定主意。请您给我把把脉脉，指指路吧。”
李鸣主任呵呵一笑道：“陈老师，其实从你进学校任教以来，我都时常关注你的教学动态。你学识渊博，基本功扎实，思维活跃，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具备了一名优秀教师的潜质，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学校的中流砥柱。”
李鸣主任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仔细观察过你在班级管理中的做法，你提倡严格管理，打造严明的班级纪律，营造良好的班风学风，这个出发点本身没有错误。毕竟严是爱，宽是害吗？但我发现你对严格管理有了错误的理解，走向了一个极端。你班级管理手段、方法单一，简单粗暴，不是打就是骂。当然，也不是真打，只不过作作样子而已，还没有触碰体罚或变相体罚的红线。
我巡堂时观察过你的课堂，你不是张牙舞爪，就是虎啸龙吟，你把本应春风化雨，阳光明媚的课堂变成了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的战场。迫于你的高压手段下，学生不得不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因此表面上短时间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如班纪班风好了，学习成绩有所提高了，我相信你也是因为看到了这种效果才坚定了自己铁腕治军的做法。
其实你这种过于极端的管理手段是弊大于利，带来严重的负面后果。学生对你只有害怕而没有尊重，他们表面上服服贴贴，但其实内心是充满了压抑和愤怒的。他们不敢正面与你冲突，只能通过沉默来进行无声的抗议。因此，你上课没有一个学生敢举手发言，包括那节公开课，甚至有学生当众哭泣，让你差点下不了台。下课了，没有一个学生敢向你请教；你教学上犯了错误，没有一个学生敢指出；你批评错了学生，没有一个敢为辩解。
长此下去，学生的心理健康会出现很大的问题，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也会出现扭曲，他们会从你身上学到了以暴易暴、以力制力，这样对学生的成长是极为不利的。正所谓物极必反，学生心中积聚的怨气、不满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是要像火山一样爆发的。到那个时候，你们班就会分崩离析，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你也会首当其冲成为罪魁祸首。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添油加醋，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李鸣主任望了一眼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我继续说道：“陈老师，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批评谩骂不是严格管理，只能是独断专行，唯我独尊。严格管理应该是严于律已，以身作则，说到做到，做学生表率；严格管理应该是科学化、规范化、人性化的管理，思想上高起点，纪律上高要求，学习上高标准。教育是一门艺术，应该是做到宽严相济，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切忌简单粗暴，以我为主。教师应该对学生有爱心、细心和耐心，善于发现学生的闪光点，勇于宽恕学生的错误，做学生的好朋友、知心人、引路人。
我们老师面对的是人，而不是机器，绝对不能像工厂生产流水线那样一成不变地对待每一个学生。我们要做到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学生，让学生感受到老师的温和而严厉，有威仪而不凶猛，谦恭而安详，学生亲其师，才会信其道。小学生毕竟还是小孩子，还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的可塑性十分强，只要我们教导得法，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绝对不能动不动就对他们打击和谴责。凡事过犹不及，尺度的把握十分重要，千万不要走向两个极端。陈老师，你才刚入行，犯点错误，选错方向，走点歪路，交些学费也是在所难免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好好反思，及时调整自己的管理方法，找到一条科学、正确的路子。”
李鸣主任一番合情合理，推心置腹的话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飘浮在空中的乌云，让我立刻有一种醍醐灌顶，拨云见日的感觉。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终于彻底从重重迷雾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我感激地向李鸣主任道谢后，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向了教室。
面对着一群坐得端端正正、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默默等待着狂风暴雨来临的孩子，我毫不保留地作了开诚布公的道歉。首先我对“四大天王”进行了真诚的道歉，表扬了他们见义勇为的行为。接着我对自己在课堂上动辄就吹胡子瞪眼，批评、谩骂、攻击的行为作了深刻了检讨和道歉。最后，我诚恳地说道：“孩子们，希望你们能原谅老师犯的错误。从今天起，老师要彻底转变工作作风，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做你们的大哥哥、知心友、引路灯。孩子们，让我们一起为建设和谐、文明、团结、友爱的班级而共同努力吧！”
刚开始，孩子们还弄不清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到我反常的行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都呆若目鸡，一动不动。但后来终于弄明白了我的意图，孩子们被我的真诚打动了，教室里响起了久违的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声。
从这以后，我牢牢把握住宽严相济，以人为本的尺度，教育教学方法灵活多样，既坚持原则，又听得进意见，既做人师，又当仁师，很好地与学生打成一片，融为一体。我的课堂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鲜花掌声，充满了阳光雨露。下课了，我与孩子们一起打球、下棋、做游戏、讲故事、谈理想。回到办公室，前来提问的孩子络绎不绝，问题千奇百怪，让人脑洞大开。节假日，学生成群结队地来到我家里，我们一起采花摘果，除草种菜，插秧割稻。果园里、菜地里、稻田里、晒谷场上都是我们辛勤忙碌的身影，洋溢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孩子们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大哥哥、好朋友、知心人和指路灯。我们既水乳交融，如胶似漆，又相敬如宾，恪守本分。看着孩子们每天无忧无虑地健康快乐成长，看着孩子们每天自由自在地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泳，看着孩子们每天朝着自己的理想奋力攀登，我第一次感受到为人师表的快乐，第一次为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而欢呼。
这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四（1）班的班主任张玉芳老师怒气冲冲地来到我的桌子前，指着她领进来的一个学生说道：“陈老师，你看你们班的‘四大天王’做的好事，无缘无故地把我班的学生李光华打了一顿，你可得好好收拾他们，否则他们又会旧病复发。”我迅速抬头望了李光华一眼，只见他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道血痕。
初登讲台，我便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四大天王”，赢得了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好评，这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漂亮一仗，也是我一直坚持推行军事化管理的试金石，可没想到这“四大天王”竟然敢再次“行凶伤人”，这不是顶风作案，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我强忍着怒火问清楚了李光华被打的原因，原来完全是“四大天王”无理取闹，他们在校园里撞了李光华，不但不认错，还恃强凌弱，对着李光华拳打脚踢。我听信了李光华的一面之辞，原本心底里冒出的一些柔软立即变得冰消雪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又开始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我立刻跑去教室把“四大天王”硬拖带拽地扭送到办公室，“四大天王”被我老虎般想吃人的样子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像筛糠般不停地发抖。我用眼镜蛇般毒辣的目光盯着他们，紧握铁拳，胸膛像波涛翻滚的大海般不停地上下起伏。我压着嗓子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想造反？”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如同平地一声霹雳，把“四大天王”吓得目瞪口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沉寂了一会儿，“四大天王”的首领刘庆辉鼓足勇气吞吞吐吐地辩解道：“老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你还敢狡辩？抗拒从严，罪加一等。”我不容他解释，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辩解。他们见我已经判了他们“死刑”，只好乖乖地低头接受极刑。
处理完“四大天王”事件后，我重新打定主意不能放松对学生的管理，否则又会前功尽弃，班级又会陷入多事之秋，牛鬼蛇神又再次会兴风作浪。谁知这次事件却很快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又再次狠狠地打了我一大巴掌。
第二天，张玉芳老师又来到我办公桌前，轻声慢语地对我说：“陈老师，不好意思，经过我的调查，昨天我们的确是怪错了‘四大天王’，我班的李光华讲了大话。”原来，“四大天王”打李光华不是无理取闹，以大欺小，其实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光华在校园里与同学追逐时先撞到了三年级的一个学生，他不但不道歉，还出手打对方。我班的“四大天王”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可李光华不但不认错，还嚣张地挑战“四大天王”，威胁他们如果胆敢动他一根毫毛，他就会让“四大天王”的班主任（也就是我）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结果“四大天王”一怒之下，真的把他教训一顿。没想到李光华真的是恶人先告状，来了个颠倒黑白，让我们上当受骗。如果不是在场的同学及时站出来作证，我们还一直蒙在鼓时呢。
听完张玉芳老师的讲述，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像泄闸的洪水般向大脑上涌，脸像被烈焰燃烧一样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在毛孔里渗出。而我的心却如同掉进了寒冷刺骨的冰窖，一股寒气不断地从脊梁骨升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我眼前浮现出“四大天王”被我训斥得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的样子，紧接着画面一变，“四大天王”的家长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怒骂道：“你算是什么老师？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曲直，简单粗暴，糊涂透顶，葫芦僧断葫芦案，简直是误人子弟！”接着画面又一闪，学校的一群老师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对我冷嘲热讽道：“还说是科班出身？就这点本事，简直是有辱师门。”
一连几天，我都是在浑浑噩噩，患得患失中度过。机械式地上课，机械式地批改作业，机械式地应对事务，机械式地与人相处，我食而不知其味，睡而不得安宁。我整天思潮起伏，瞑思苦想，可脑袋总是乱得如同一堆糨糊，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我的思想钻了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如同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的航船，总找不到一束指引方向的亮光。
我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引起了教导主任李鸣的注意。这天下午，他把我请到了办公室。简单寒喧了几句后，李鸣主任开门见山地问道：“陈师，我最近见你总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还为批评错了学生感到自责呢？”
我有点吃惊地对李鸣主任说道：“李主任，您也知道了？”
李鸣主任笑眯眯地对我说：“学校才巴掌那么大，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了就错了，注意吸取教训，不重复犯错就行了。”
我如同漂浮在大海中的溺水者，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李主任，这个教训我会牢牢记住的，但是我现在最大的疑惑还是在班级管理中是采用严格管理，还是柔性管理好呢？我现在进退维谷，抓不定主意。请您给我把把脉脉，指指路吧。”
李鸣主任呵呵一笑道：“陈老师，其实从你进学校任教以来，我都时常关注你的教学动态。你学识渊博，基本功扎实，思维活跃，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具备了一名优秀教师的潜质，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学校的中流砥柱。”
李鸣主任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仔细观察过你在班级管理中的做法，你提倡严格管理，打造严明的班级纪律，营造良好的班风学风，这个出发点本身没有错误。毕竟严是爱，宽是害吗？但我发现你对严格管理有了错误的理解，走向了一个极端。你班级管理手段、方法单一，简单粗暴，不是打就是骂。当然，也不是真打，只不过作作样子而已，还没有触碰体罚或变相体罚的红线。
我巡堂时观察过你的课堂，你不是张牙舞爪，就是虎啸龙吟，你把本应春风化雨，阳光明媚的课堂变成了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的战场。迫于你的高压手段下，学生不得不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因此表面上短时间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如班纪班风好了，学习成绩有所提高了，我相信你也是因为看到了这种效果才坚定了自己铁腕治军的做法。
其实你这种过于极端的管理手段是弊大于利，带来严重的负面后果。学生对你只有害怕而没有尊重，他们表面上服服贴贴，但其实内心是充满了压抑和愤怒的。他们不敢正面与你冲突，只能通过沉默来进行无声的抗议。因此，你上课没有一个学生敢举手发言，包括那节公开课，甚至有学生当众哭泣，让你差点下不了台。下课了，没有一个学生敢向你请教；你教学上犯了错误，没有一个学生敢指出；你批评错了学生，没有一个敢为辩解。
长此下去，学生的心理健康会出现很大的问题，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也会出现扭曲，他们会从你身上学到了以暴易暴、以力制力，这样对学生的成长是极为不利的。正所谓物极必反，学生心中积聚的怨气、不满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是要像火山一样爆发的。到那个时候，你们班就会分崩离析，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你也会首当其冲成为罪魁祸首。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添油加醋，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李鸣主任望了一眼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我继续说道：“陈老师，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批评谩骂不是严格管理，只能是独断专行，唯我独尊。严格管理应该是严于律已，以身作则，说到做到，做学生表率；严格管理应该是科学化、规范化、人性化的管理，思想上高起点，纪律上高要求，学习上高标准。教育是一门艺术，应该是做到宽严相济，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切忌简单粗暴，以我为主。教师应该对学生有爱心、细心和耐心，善于发现学生的闪光点，勇于宽恕学生的错误，做学生的好朋友、知心人、引路人。
我们老师面对的是人，而不是机器，绝对不能像工厂生产流水线那样一成不变地对待每一个学生。我们要做到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学生，让学生感受到老师的温和而严厉，有威仪而不凶猛，谦恭而安详，学生亲其师，才会信其道。小学生毕竟还是小孩子，还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的可塑性十分强，只要我们教导得法，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绝对不能动不动就对他们打击和谴责。凡事过犹不及，尺度的把握十分重要，千万不要走向两个极端。陈老师，你才刚入行，犯点错误，选错方向，走点歪路，交些学费也是在所难免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你好好反思，及时调整自己的管理方法，找到一条科学、正确的路子。”
李鸣主任一番合情合理，推心置腹的话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飘浮在空中的乌云，让我立刻有一种醍醐灌顶，拨云见日的感觉。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终于彻底从重重迷雾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我感激地向李鸣主任道谢后，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向了教室。
面对着一群坐得端端正正、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默默等待着狂风暴雨来临的孩子，我毫不保留地作了开诚布公的道歉。首先我对“四大天王”进行了真诚的道歉，表扬了他们见义勇为的行为。接着我对自己在课堂上动辄就吹胡子瞪眼，批评、谩骂、攻击的行为作了深刻了检讨和道歉。最后，我诚恳地说道：“孩子们，希望你们能原谅老师犯的错误。从今天起，老师要彻底转变工作作风，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做你们的大哥哥、知心友、引路灯。孩子们，让我们一起为建设和谐、文明、团结、友爱的班级而共同努力吧！”
刚开始，孩子们还弄不清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到我反常的行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都呆若目鸡，一动不动。但后来终于弄明白了我的意图，孩子们被我的真诚打动了，教室里响起了久违的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声。
从这以后，我牢牢把握住宽严相济，以人为本的尺度，教育教学方法灵活多样，既坚持原则，又听得进意见，既做人师，又当仁师，很好地与学生打成一片，融为一体。我的课堂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鲜花掌声，充满了阳光雨露。下课了，我与孩子们一起打球、下棋、做游戏、讲故事、谈理想。回到办公室，前来提问的孩子络绎不绝，问题千奇百怪，让人脑洞大开。节假日，学生成群结队地来到我家里，我们一起采花摘果，除草种菜，插秧割稻。果园里、菜地里、稻田里、晒谷场上都是我们辛勤忙碌的身影，洋溢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孩子们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大哥哥、好朋友、知心人和指路灯。我们既水乳交融，如胶似漆，又相敬如宾，恪守本分。看着孩子们每天无忧无虑地健康快乐成长，看着孩子们每天自由自在地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泳，看着孩子们每天朝着自己的理想奋力攀登，我第一次感受到为人师表的快乐，第一次为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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