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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零片·百风铃摇,吉听醒觉

    此时的陆家,已经来了许多人。

    钟策轻皱眉头,一双狼眼变得细窄:“臭氧层空洞越来越严重,紫外线一年比一年猖狂,怕是解决不了了。”

    杜青山:“现在当务之急是地质灾害,层出不穷可如何是好?”

    杜续:“爸爸,听说要建穹顶了。”

    钟鳞皖:“准确说是穹廊,这也许是目前阻隔紫外线的最佳方式。”

    人需处,设穹廊,虽透明,但能有效阻隔紫外线。

    钟策:“皖皖,这穹顶,噢,是穹廊,它是个什么材质,真的能隔断紫外线吗?”

    钟鳞皖:“材质我倒不太清楚,既然是梁抹笛院士说的话,一定不会错,爸爸,你放心吧。还有就是臭氧空洞不算难题,很快就会被解决,不必太担心。”

    穹廊的材质是冰感玻璃纸,看似玻璃,却如纸薄,轻薄透明坚韧,能隔绝紫外线与热气,且可将内部的热散出去。如今,经过多次实验改良,安装起来已经非常方便,比如一些庭院,可安装在墙头,需要时放出铺展开来成穹,不需要时可收回到墙头的玻璃纸盒内。此外,衣鞋、交通工具、露天设施也有用到这种材质,只是尚不普遍。

    杜萍茳:“二叔刚说的地质灾害确实更麻烦,唉,地球命运多舛呀。”

    杜醒千安的小奶音:“大哥哥,你要知道咱们可是人类,聪明着呢,古往今来无论什么灾,都能有对策。”

    杜醒千安是杜吉听叔父杜伊与叔夫朱蜃海的小儿子,比杜吉听小一岁,杜醒千安还有个哥哥叫朱忘奄。杜醒千安是杜家这辈的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排行第八,大人们以前都叫他小千安,后来因为杜吉听总叫他小弟,没多久无论大人小孩也都跟着叫小弟。此外,因为杜吉听排行第七,所以杜醒千安叫他小哥。

    童卄深:“小弟呀,那你来想个对策呗。”

    陆净先:“哈哈,小弟一定有办法。”

    牧巷荣:“对对对,小弟最聪明了,快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拯救一下人类。”

    杜重山打趣道:“这可不只是拯救人类,是在拯救地球啊。”

    陆净先:“重山,如果成了,你杜家千安那不得被载入史册......哈哈哈哈哈哈。”

    大人们都在说笑,小小一只的杜醒千安倒是开始思考起来,他在认真地想对策。

    这时杜鸿蒙与杜鸿玺回来了,杜鸿蒙正背着杜吉听。

    今天,是陆净先与牧巷荣的女儿陆观天的四岁生日。当初起名时,陆观天的爷爷陆清臣写下“规天”二字,因是草书,“规”被误认成“观”,陆清臣听到“观天”觉得也不错,又想到“规天”过于狂妄,便最终定了“观天”。

    陆观天是2034年腊月三十生,因生日当天是大寒,所以每年都是大寒当天过生日。童生生于元宵节、童一生于处暑、钟鳞皖与童卄深生于霜降、杜续与空埃米生于白露、杜吉听生于立冬、戴溦生于清明、童眠童涯生于立夏、空攸米生于谷雨......他们的生日也都不按日期,而是与陆观天一样皆按节气日与节日过,也就是说,每年元宵节是童生的生日,每年立冬是杜吉听的生日。

    亲朋邻里相聚陆家为小观天过生日,这会一些人正在帮忙布置与厨餐。杜吉听贪睡,被堂哥杜鸿蒙与杜鸿玺生拖硬拽依然一滩软泥样,最后杜鸿蒙没办法只能背着走。

    杜鸿玺:“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杜鸿蒙:“听着在说对策,什么对策?”

    杜醒千安:“四哥五哥,这群大人在忧心地球呢,小灾小难的就把他们给吓住了,还大人呢。”

    ......

    熊清俟看到依旧熟睡的儿子杜吉听,赶忙接过去放在沙发上。不出两分钟,咋咋呼呼的童生摇着百风铃来了。童生这一来阵仗不大,声响不轻,杜吉听皱着眉头依然未睁开那双漂亮的鹅眼。童生看到吉听在沙发上躺着,便拿着百风铃快步跑过去,摇个不停,将杜吉听彻底吵醒。

    童生见杜吉听醒了,赶紧将百风铃放进戴溦交叉的胳膊上,戴溦总是习惯双手抱臂。

    杜吉听:“童生,又是你。”

    童生:“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干啥了?我今天可老实了呢。”

    杜吉听:“别装了,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烦人,要再招我,以后不带你玩了。”

    童生一听不带她玩,赶紧认错:“老大老大,生生知错了,再不敢了,我发誓,再不会了。”杜吉听虽比童生小五岁,但童生称他老大,童生则是跟在老大后面的“小弟”。

    戴溦:“没出息,大圣,这是送给小观天的礼物吧,还要不要?”

    童生:“要要要,我现在就去给她。”

    童生将礼物给到陆观天,而后将不同形状与颜色的果汁软糖尝了个遍,之后便回厅堂沙发处找杜吉听,却不见。

    这时,站在窗边的李安平兴奋地冲着屋内大喊:“你们快看,小咩咩骑猪呢,哈哈哈哈哈......”

    童生闻此,迅速翻矮窗入院去看杜吉听骑猪。只见杜吉听坐在猪背上,东倒西歪,就这样在院子里晃来晃去,后来也许是猪累了,从跑变成了走。观众越来越多,大家笑成一团。

    这会。

    周筵鼓家的周纾纡与沈封侯家的沈雪嚼俩人正上蹿下跳追逐打闹,周纾纡不小心将三岁的曾考儒撞倒,曾考儒趴在地板上大哭。

    周筵鼓:“周纾纡,给我过来,看把你能的,一会不盯着就上天是吧。天天叽叽喳喳,慌慌张张,学学你童眠哥哥,你看人童眠,人家怎么走路说话的,那气质,再看看你,吊儿郎当的......”

    一旁看笑话的惠光矛右手食指点在梨涡里,眉眼尽笑意。

    童眠的小迷弟涂伐承听到童眠的名字,问道:“周阿姨,眠哥哥也来了吗?”

    周筵鼓:“没见来,没来吧,噢,我就是教训我家这兔崽子呢。”

    涂伐承:“哦。”

    沈封侯吸了吸蒜头鼻,说:“承承,想见你偶像啦?”

    沈封侯说话前喜欢吸一下鼻子,虽然没有鼻涕,就是习惯纯空吸。

    一旁的惠光矛学着他吸了吸自己的鹰钩鼻,周纾纡见此也学着吸了吸自己的驼峰鼻,俩人相视而笑。惠光矛的笑是eieieieieieiei或geigeigei,周纾纡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周筵鼓听见笑声,转头瞪了他们一眼,完后摸了摸自己的美人尖。

    婴儿肥的涂伐承嘟着腮帮说:“嗯,今年过年去我姥姥家过的,没见到眠哥哥。”

    童眠的存在,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也是孩子心中崇仰的偶像。

    八字眉、朝天鼻、高颧骨的后才后大叔听到童眠的名字,走过来问:“童眠也来了?”

    在场的大家听此,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沈封侯的笑是吼吼吼吼吼吼吼。

    后才:“你们笑啥?”

    周筵鼓:“真真是大人小孩都念叨童眠,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镇的童眠是明星呢,哈哈哈哈哈。”

    后才:“到底来没来?”

    惠光矛:“童眠没来,童一会来。”

    后才:“童一那孩子不爱搭理人,还是眠儿好,人温和又有耐性,问他啥聊啥不管多久都不带烦的。童一不行,就让他给茫儿讲个题而已,不懂多讲两遍就是,结果他急了,不愿意讲了,转头就走,没礼貌。”

    沈封侯又吸了吸蒜头鼻,说:“不怪童一,要怪就怪你那孙子太笨,搁我也急。”

    茫儿名叫后茫茫,是后才大儿子后起的儿子,确实很笨。

    后才:“茫儿只是贪玩,如果好好学其实还挺聪明的,就是定不下心,不然也不会请他这个大天才给讲题呀。再说了,就算我家芒儿再笨,能有他家童生笨?说白了就是没耐性,天才又怎么样......”

    沈封侯:“你又没给人家讲题费,能去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后才:“这......乡亲乡里的,谈钱不是生分了嘛。”

    周筵鼓:“才哥,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的屋顶有些漏雨,你完事帮我修修呗。”

    后才:“周大妹子,不是哥不帮你,你不知道,哥这手不行,两只都是腱鞘炎,使不上劲。”后才撸开袖子,本来就显眼的手表更显眼了。

    沈封侯:“腱鞘炎你还戴那么重的手表?”

    后才:“大闺女买的,好几十万呢,能买你手上那种十多个。”说着就转了转手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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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活该·片】

    后才这人爱攀比,万事都要与别人比上一比,如果哪些方面没别人好,就会心烦难受。比如他大儿子后起的工资是周边邻居孩子中最低的,他就经常埋怨后起,说后起没能给他长面子。还有小女儿后格格,资产只有一辆自行车与一个白菜价的小区房,工资只比后起高一点,他就嫌弃小女儿,说她没用没出息给他丢人。

    后才属于典型的以财力论价值的人,令后才引以为傲的就属大女儿后檀,只因后檀嫁了个富裕人家,生了三个孩子,每天就在家相夫教子,过着相对舒坦的日子。

    后才还有个小儿子后望,正在读大学,成绩一般,后才就经常吹小儿子成绩多好好好,以后一定有出息。

    总之,后才因为爱攀比过得虽脸上有些光,但内心并不快乐,因为他自己知道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后才之所以不喜欢童一,不仅是因童一不爱搭理他,还因为童一曾说过一句话,其中半句指他,那句话是这样的:爱贪便宜的人活该被骗,爱攀比的人活该不快乐。

    前半句“爱贪便宜的人活该被骗”这句说的是村里的陈获,陈获因贪便宜被诈骗团伙骗了过半身家。童一说完这半句,看到了后才,于是补了后半句“爱攀比的人活该不快乐”。后才与童一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知道在说自己,于是心中憋着闷气。

    后来,童戟得知此事,便对童一说:“如果有些话说出来于事无补又伤人心,那就不要说出来。”

    童一听了爷爷的话,便收敛些,不再随意论人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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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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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隆京带着女儿明丰与明收从门口进来。

    隆京:“呀!小咩咩,这是从哪搞来一头猪,丰丰收收快看,真猪。真新鲜啊,很久没见过真猪了。”

    明丰:“妈妈,这猪也太瘦了。”

    明收:“姐姐,它好可怜,是不是饿瘦的?”

    王翦老奶奶半眯着一双龟眼说:“不知道从哪来,自己就走进这院子了。”

    王翦的儿子逮瞭森:“我在过来的路上有看到这猪,它从森林里出来。平时见到的猪都很胖,这只太瘦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一定是它。”

    隆京:“会不会是从养殖场跑出来的?”

    何恍笑道:“有可能,小咩咩玩得挺开心。”

    何恍的笑是“盒盒盒盒盒盒盒盒......”加上音色尖脆,很有辨识度。

    季檐:“可不是嘛,刚才还见小咩咩困得睁不开眼,这会精神地跟吃了人参似的。”

    明丰:“我去屋里喊哥哥来看猪。”

    明丰说着就进厅堂找明天。

    杜鸿玺看到正在喝果汁的明天,于是走近。

    上周,明天从童一的书房借了本书,名叫《枫叶正在燃烧》,本来这本书是杜鸿玺要借的,但他晚了一天,当他到童家时才知被明天拿去。

    明天平时极少看书,若看也皆因是老师布置的作业,自己从不会主动去看哪本书。那日,明天随奶奶农箐在童家玩,农箐一直希望自己的孙子也能如童一一样博览群书,于是让童一给明天推荐本书看。童一想到,对于初阅书者,不适合推荐长篇小说以及难懂的书籍,便直接略过俄罗斯文学与哲学,最终选了本有趣的书——《枫叶正在燃烧》。此书上个月面世,因被著名少儿节目主持人崔浏推荐,两天便被扫空,这才又加印。此书内容讲述的是海平面上升,陆地面积越来越小,一棵枫树在海中存活下来的故事。身置水中,很多树都死了,当然也包括枫树,这是唯一活下来的枫树。每当秋天的时候,枫叶便会在海底燃烧,静悄悄一点一点地燃烧,枫叶燃尽,秋天便结束。在海中存活的其它陆生以此来明晓季节变迁......

    杜鸿玺:“书看多少了?”

    明天:“书?什么书?”

    杜鸿玺:“《枫叶正在燃烧》呀。”

    明天:“枫叶?燃......噢!我看到第二张了。”

    杜鸿玺误将“张”当作“章”,心想这本书不到四百页,共分三章,第一章占了大半,第二章与第三章都不足一百页,瞬时心中大喜,甚觉明天看书速度还挺快。待明天看完还书,便可借来看,以明天这看书速度,自己应该很快就能看到。

    杜鸿玺开心地点着头:“第!二!章!好!快看。”

    明丰:“哥哥,哥哥。”

    明天:“干嘛?”

    明丰快步来到明天面前,然后拉着明天向院中走去。

    明丰边走边说:“小咩咩在骑猪呢,太好玩了。”

    明天到院中时,听到大姐明祥瑞说:“咩咩太可爱了。”

    何恍:“可爱是吧,你也生一个呗。”

    明祥瑞:“为什么我觉得小孩可爱,我就要自己生一个,哪来的歪理。”

    何恍:“这可不是歪理,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你这都三十好几了,还不结婚?得赶紧找个人,生个孩子......莫非你不能生?是不是有什么(病)?哎呀,要是能的话就生一个,证明给那些说你的人看看。”

    明祥瑞心想你才有病吧:“我活我的,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

    王琮:“你看,我家辫儿比你小一岁,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赵水笼:“就是,祥瑞呀,你看你多大了,再不结婚会被笑话的。”

    明祥瑞:“笑话?笑话!哪有人笑话,凡是笑话的都不是人。如果你们非要认为人必须得结婚,就当我与自己结婚好了。”

    翟欣心:“唉,那怎么能一样嘛,不结婚,人生就不完整。”

    明祥瑞心语:人们认为重要的婚姻,对我来说毫不重要。

    明祥瑞听过太多类似的话,心烦,于是也顾不得礼貌,回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因为我不想活成你们(你们二字重音)这样,啧啧啧,太没意思。我就看着你们一天天的生活,无趣,太无趣,生儿育女就是完整的人生呀?谬论,天天就知道围着那几个人转,人生的大好时光被你们演绎地如此枯燥,感觉你们都白活了,我才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我!不!要!活!成!你!们!那!样!!以后,谁再劝我结婚,我就劝谁离婚。噢~对了,你家辫儿是上幼儿园了,她爸她妈呢,天天吵架你还不知道吧,俩人老早就想离婚了,一直为了孩子这才忍着,不过呀,我看也快了。何大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已经结了三次婚,他咋就那么喜欢结婚呢?这次啥时候离呢?噢~我又想起来个事,你女儿和你吵架搬出去了对吧,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女儿吧,别瞎操心别人家女儿。还有你翟阿姨,你扣的要命,舍不得买这个舍不得买那个,你老公呢,外面......”

    赵水笼、王琮、何恍、翟欣心四人的脸色皆已阴下来。

    何恍:“你......你你你......”

    明祥瑞的邻居兼好朋友白杨故稞见此,于是赶在狂风暴雨前将明祥瑞拉走。

    一旁看戏的计舲轨计老太太边咳瓜子边打趣道:“你们呀,少管年轻人,她们活得可比你们明白。”

    翟欣心:“我们这不是关心后辈嘛,劝解劝解,”

    何恍:“对嘛,老人说教,年轻人听听总没有坏处。”

    计舲轨:“那是她的人生,只要不伤天害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有什么好劝解的,殊不知,有时候劝解就是攻击。所谓说教,不过是走火入魔后给自己拉一个祭品,一个字都没认全的人,还想指导博士写论文,好笑不好笑。”

    翟欣心见说不过,也就闭嘴,嘴巴里胀满怒气,无奈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无法参战。

    何恍:“攻......攻击?呵呵,闲着没事攻击她干嘛,我们就是不想看着她继续堕落下去而已。”

    计舲轨:“对,就是闲的。她明白自己想要怎样的人生,分明是觉醒,却被说成堕落。”

    何恍:“觉醒?如果那叫觉醒?那你怎么不觉醒。你不也嫁人生孩子了吗,你看看过得多好。”

    计舲轨:“我说的觉醒,是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人生,想过怎样的生活,而不是见别人如何就如何,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万事跟着众人走。”

    何恍:“反正说不过你,你怎么说都有理呗。”

    赵水笼转移话题:“你心是真宽,你家匠匠快四十了,你也不催催。”

    计舲轨:“爱咋滴咋滴,我儿子那么孝顺那么好,我可不给他添堵,不结就不结呗。”

    翟欣心:“不结婚老了咋整,你也......”

    计舲轨:“老了怎么了?难不成岁月是魔鬼呀?我儿子挣那么多钱,还怕不成。”

    赵水笼:“岁月还真是魔鬼,只是在你那不是魔鬼,唉......”

    计舲轨:“有钱能使鬼推磨。”

    ......

    像计舲轨这样,没有事业,做个家庭妇女,也确实幸福了一生,因为她被爱包围着。本科毕业的计舲轨从未觉得做家庭妇女有何不妥,更不觉得难堪丢人,同学们都在大展宏图而她每天围着孩子转,她过得很是幸福满足。有人说她那么多年的书白读了,可她觉得读书从中得到了知识,不算白读,别人之所以认为白读只是因为她没有将知识转化为收益而已。

    计舲轨嫁人前有疼爱她的父母亲朋,大学毕业后结婚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与婆家,后来有一个疼爱她的儿子。起初,计舲轨也想过工作,可后来她实在不舍得与幼小的儿子分开,每天就想陪着儿子,就这样,越来越不想出去工作。少有母亲不想陪着孩子,而计舲轨有这机会,自然欣喜甘愿。虽说是家庭妇女,但她基本无需做家务,每天就是享受生活,活得轻松自在,潇洒顺意。计舲轨是幸运的,她本身也是有人格魅力的,是值得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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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家常·片】

    计舲轨这辈子活得最舒坦安生,从出生到现在没吃过苦受过罪,净享受人生了。她靠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前半生“啃老”,后半生“啃小”,一辈子没自己挣过钱,每天就想着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惬意地不得了。

    计舲轨的儿子阳千途,小名叫匠匠,是耶鲁大学生物学教授。阳千途没有成家意愿,一切美色在他眼中皆是俗物,他有他的价值观,他有他的追求。财富、美色与性皆吸引不了他,唯一能够吸引他的是科研。阳千途挣的钱出去自己的开支,其他的基本都孝敬父母了,所以计舲轨的生活过得极其滋润舒坦,日常就是挥霍享乐。

    翟欣心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但她的上有老下有小与计舲轨不同,翟欣心是上有老人要她照顾,下有儿孙也要她照顾,一辈子净操心劳累了,没怎么享过福,罪倒是遭了挺多。

    翟欣心与申小刚生了三个孩子,长子申珀,老二是女儿申喜,次子申光傲。申珀以前做生意,收入比阳千途要高不少,可他与一群狐朋狗友酒桌拼酒把自己拼死了,后媳妇改嫁。申珀在世时前些年还每年回一趟老家,后来就不回了,翟欣心夫妇与申珀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申珀虽然对父母的关心不够,但是那两年有些钱,所以每月会给翟欣心夫妇生活费,翟欣心节约了一辈子,早就习惯了清贫日子,即便手里有钱也是不舍得花,所以大半都给了申光傲和申喜,还有一部分在翟欣心老公申小刚手里。申珀死后,申家的生活随之拮据,申光傲和申喜能养活自己就已经不错了,根本顾不了翟欣心夫妇。

    翟欣心养了三个孩子,一死二穷,都没有给她养老的能力,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家里虽有土地,无奈太少,好在家里有土地,不然日子真是无法过下去。

    何恍与翟欣心相比,过得稍微好一些,毕竟家里的土地比翟欣心家多一亩,即便如此,因为孩子不争气,总需帮扶,所以也活得不轻松。何恍喜欢刷搞笑的短视频,她需要用快速的连续的笑料来分解生活的苦。

    何恍的儿子严惬属于半啃老状态,从未为父母为家做出过什么,他没怎么给家里买过东西,也没给过父母钱,但时不时还要向父母要钱。但在何恍眼里,严惬听他们的话早早结婚生子,单凭这一点他就是孝顺的。而女儿,催婚那么久依旧没动静,且有着不婚的打算,所以即便女儿买再多衣服食物生活用品,即便生病住院的钱都是女儿付的也是女儿照顾的,但就因为她不结婚,何恍夫妇还是觉得她不孝。何恍夫妇甚至觉得严两的做的全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且都属于小事,在他们心中唯一的大事就是结婚,只要不结婚,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孝。

    何恍的的女儿严两虽然也不怎么有钱,至少能够维持她自己的日常生活,从未找父母要过钱,而且家里的用物也基本是严两再买。在平时,严两虽然工作辛苦,赚钱不多,但她是有孝心的,一有时间就会回家看父母,家里需要什么缺什么也会及时买来补上。严两虽对父母很用心也付出了实际行动,但父母总是无法接受她的平庸,毕竟严两从小到大都是班级里成绩顶尖孩子,读的大学也不错,如今毕业工作挣钱却不多,所以父母总觉得是她自己不努力。

    严两心语:过去出色,如今平庸,两者都是努力去活的我。因为过去出色,如今的平庸却成了我的错,曾经的出色成了枷锁,如今的平庸成了罪恶。哪怕再努力,可我依旧平庸,我能怎么办呢?我已明确认清自己的斤两,不再强求那无法触及的荣光,这才终于从焦虑与自责中解脱,为什么你们始终无法接受平庸的我?如果一个人的成就非得用挣钱多少来衡量,是否我身兼数职起早忙黑加班加点多挣些钱,你们才会认可我?当我身体垮了,心态崩了,你们是不是就不再指责我?

    当然,以严惬与严两二人的能力,也是无法让何恍夫妇过上休闲惬意无忧无虑的老年生活。

    这次,何恍与严两吵架,是因为严两失业在家住了四个月,父母催婚加催工作双重夹击,严两忍无可忍,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

    严两失业,一直找不到工作,爸爸严钱进就总是责备她。因为接二连三面试失败,严两已经很难过,何恍这时又催婚,说“嫁了人就不怕失业,有人顶着生活就有保障,现在年纪不小了,结婚后赶紧生孩子,老了也有了保障......”之类的话。

    严两哭着反驳说:“你们是结婚了,过得怎么样呢?我和我哥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你们指望养老?”

    严两搬走后,持续努力找工作,她学的是AI技术,但因竞争者太多,找工作相当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工资被压得越来越低,但还是很难找到。最终,搬出家19天后,严两决定换行业,又过了十四天,严两终于找到工作,就是在真人餐厅做学厨。

    严惬与严两相差11岁,何恍夫妇当时担心自己百年之后,留严惬在世太可怜,便想再生一个,至少有手足,如此孩子有了成长的伴,将来相互扶持,有个照应多个帮衬,遇事也有个商量的人。

    在严两八岁时,严钱进的父母死于食物中毒,严钱进当时与弟弟严本富因争遗产而打官司,闹得很不愉快,本来不至于打官司,都是因为严本富的儿媳马没在中挑拨,这才激化了矛盾,从争吵演变成大打出手,最后通过打官司解决。后来严本富搬去城市与儿子严涛一起住,两家便不再见面,过了两年,马没与严涛因故意杀人罪被逮捕,严本富病倒。严本富此生最后的一个月时光,是严钱进在病床前照顾他以及为他交了医药费。严本富以为此生再见不到哥哥,毕竟曾经他们因遗产而决裂,如今严本富身无分文且一堆麻烦事,哥哥却是唯一陪伴他的人。照顾严本富期间,严钱进才知道马没与严涛合力杀了马没的姨妈胥孕文。原来,胥孕文未婚未育一直单身一人,她曾说过自己将来去世后将房产储蓄等遗产给马没,她说这话时马没正上初中,胥孕文没想到一句出于“爱”的话语却将自己害死。马没与严涛因久久没有工作加上负债累累,女儿才两岁,面临巨大开支,生活到了绝境,于是才有了谋杀姨妈的恶毒计划。好在案件很快被侦破,马没与严涛终究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以及道德的审判。

    在严两十五岁时,何恍的妹妹何崚离婚,何恍经常私下出钱支援这生活困难的妹妹,不料被严钱进发现,两人为此吵了几场架,隔阂越来越深,感情越来越浅。渐渐地,何恍挣钱开始比严钱进多,行事便有了底气,可以光明正大支援妹妹,严钱进也不敢多说什么。后来,在何恍的帮助下,何崚的生活越来越来好,赚了钱的她经常给姐姐何恍买这买那,因为心疼姐姐所以毫不心疼钱。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何恍的人是何崚,最关心何崚的人是何恍。

    严两与严惬并不如何恍所愿,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矛盾太多,主要原因是性格不合,相互厌烦。别说陪伴了,他们各自宁愿孤单,也不想交谈。

    严惬不喜欢严两,是因为在严两出生前,父母的爱都给了他一个人,自从严两出生后,家里的钱有一大半要花在小严两身上,严惬想要买什么东西,父母都不再像以前那般爽快。严两的出现,分走了父母的爱,再加上严家并非富裕家庭,所以父母花钱也开始精打细算,综合各种原因,以致严惬失去很多本该属于他的快乐。

    严两不喜欢严惬,是因为她觉得严惬吊儿郎当屌丝形象、不学无术没文化、无知轻浮且自大、自以为是爱吹嘘、自私自利爱耍小聪明、没气魄没胆量没素质没内涵没审美、一言不合就爆粗口的盲流子......如果不是一家人,严两看都不会看一眼严惬。严惬精神贫瘠,满脑子污秽淫欲,像个没进化的低级劣等动物。好色又无担当,娶了三次老婆,生了一个孩子,在严两看来,严惬属于劣质基因,没有延续的必要。

    严惬与严两争吵时,曾经这样说过:

    严惬:“为什么多生一个妹妹,生了跟我争遗产吗?家里地本来就不多,还要两个人分。”

    严两:“为什么我上面是哥哥,真希望是个姐姐,就像妈妈和姨妈那样,多好。”可是你之所以能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让哥哥有个伴啊。

    王琮与丈夫关续代是大家眼中的模范夫妻,因为他们从不吵架,实际上他们属于相敬如宾,而非相濡以沫不分你我。他们之间确实相互尊敬,以礼相待,像是被虚文缛节提线的木偶,一言一行都遵循传统的调控。另外,他们二人极其古板,在这新时代,还时常将陈规陋习奉为圭臬。被规矩绑住了手脚与心性,一生都活在套子里,虽无趣但他们执著于此,所以,他们将你我分得很清,那么多年了相互之间依然客气,“谢谢”“不客气”“没关系”以及各种客套词语是日常,如果是不知他们是夫妻的人见到他们的交流,定以为他们不太熟。准确说他们是“生疏”,他们不了解各自的内心世界,纯属搭伙过日子。他们的婚姻就是遵从男婚女嫁,人得结婚这传统而已,从未有过爱情的心动与心态,看似相爱,却从未一体。相敬如宾太生疏,而相濡以沫、相爱如已这种夫妻状态,王琮与关续代此生是不会感受到了。

    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相敬如宾,最美当是琴瑟和鸣,空埃米与童卄深即是此般美眷。

    赵水笼是人们眼中的孝顺儿媳妇,但她的孝顺“论迹不论心”。她极在乎名声,喜欢在表面上下功夫,而且她做的事一定得让所有人知道才行。赵水笼的孝道,是门道之道,而非道德之道,她的心用在留迹,留迹得赞声以扬名,若换不来名,便不会继续。

    比如那日,赵水笼与女儿陆匆匆在逛街,陆匆匆看到了桃酥,她知道奶奶最喜欢吃桃酥。

    陆匆匆:“妈妈,这有桃酥,我去给奶奶买两盒带过去。”

    赵水笼一看价格,赶紧拉走陆匆匆,说:“买什么桃酥,那么贵。”

    陆匆匆:“奶奶喜欢吃。”

    赵水笼送礼从来不送食物,只送可以长期看到的实物,而那些实物成就了她的孝顺之名。

    赵水笼:“妈妈教你啊,送礼物不要送吃的,吃完了就没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不是白买了吗。有这钱,还不如买件衣服,或者买个能放的摆的用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比如衣服,每次穿都能记得是你买的,能让人记住你的好。还有那些能摆的用的东西,有谁去了你奶奶那看见了,一问说买的,说匆匆买的,那不比吃的好,传出去大家都得夸你孝顺。你想啊,吃的东西,几口没了,记不住的,你要买能让你记住你的东西。”

    陆匆匆:“可是奶奶最喜欢吃桃酥,再说了她什么都不缺,买别的东西不够占空的呢。”

    赵水笼:“你个没脑子的,你看东街彰彰,她就比你会来事,谁不夸她?”

    陆匆匆:“我敢打赌,买桃酥比买衣服,更能让奶奶高兴,她那么多衣服......”

    赵水笼:“你这学真是白上了,读书读傻了是吧,你今天买了桃酥,别说明年后年了,下个月你奶奶就能忘,记不住的,没用,没人知道。哪怕买个碗碟都比桃酥有用,每次盛饭盛菜都能用到看到,一看就想来是你买的,不比桃酥有用得多。”

    陆匆匆:“奶奶不缺碗碟。”

    赵水笼:“木头脑袋,走走走,赶紧走,买什么桃酥,那么贵,够买两套衣服的了,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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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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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白杨故稞将明祥瑞拉到另一间。

    明祥瑞:“你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白杨故稞眉微扬,一双鹤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说:“你要是再说下去,我真怕阿姨奶奶们群殴你。”

    明祥瑞:“简直烦死了!烦死了!等他们这代人都死绝了,估计就没几个催婚的了。”

    白杨故稞:“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真是没心没肺。她们毕竟是长辈,是老人,还是得尊敬......”

    未等白杨故稞说完,明祥瑞又来劲了:“凭什么是老人我就要尊敬,就因为比我多活了几十年?那样的尊敬未免太不值钱。我的尊敬只会因于对方的品行与才华,而非身份或其它。我只尊敬值得尊敬的人,哪怕比我年纪小,我也会毕恭毕敬。一群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平时就爱背地里说说这个聊聊那个,烦她们,要搁平常,这些无德无能倚老卖老的人,我才懒得搭理,今天......”

    明祥瑞今天确实心情不好,再说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王琮,特别是王琮家的辫儿。

    当初,明祥瑞用半个月的时间拼好了一幅拼图,结果被辫儿搞散。明祥瑞气急,一边厉声吼骂一边将辫儿推出房间,辫儿大哭。

    王琮了解原委之后,拉着辫儿去道歉,后说了句:“她,只是个孩子......”

    明祥瑞:“滚。”

    王琮:“你......你你你,那么大人了,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明祥瑞当然懂得尊老爱幼的道理,她尊老,但不尊无德之老,她爱幼,但不爱无教无赖之幼。明祥瑞觉得,长者若想让后辈尊,那要先明确德行配不配,而对于幼童,当她犯错时,应当予以纠正教导,而不是放纵偏袒,“只是个孩子”五个字,不当成为开罪的托辞。

    明祥瑞:“看她是孩子的份上,限她一个月拼一个新的赔给我。”

    王琮:“她那么小怎么可能拼得出来?都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那么大人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明祥瑞:“欸,正因为是小孩,更得计较,又不像(你们)......又不像老人,一般老人我可以不计较,可小孩的人生还长着呢,活得久着呢,现在不计较?难道等她长大了危害社会再计较吗?”

    ......

    白杨故稞:“我知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吧,你心里并没有那么讨厌她们。本来手受伤参加不了比赛你就够烦心,她们这是撞枪口上了而已。”

    明祥瑞:“今天我这算客气的了好吧,给你说啊,其实我搜集了各家的丑事,打算谁催婚或者说三道四,我就给谁抖出来,今天我都没怎么发挥,已经算客气的了。”

    白杨故稞:“你这家伙,竟然背地里......你要真说了,得招多少恨,我劝你少结仇哦,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你扬乐乐她们的丑,不怕她们联合起来扬你的丑。”

    明祥瑞:“我此生无愧,坦坦荡荡,何丑可扬。”

    白杨故稞:“你是清者自清,可若有人给你编一些丑呢?”

    明祥瑞:“哎呀,你扯远了,我自己有分寸。”

    白杨故稞:“最好是。”

    明祥瑞:“唉~我觉得呀,‘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以及‘不结婚人生就不完整’,说出这种话的人有些可怜,还有些可悲。她们的思想思维没能完全属于自己,没有自我,虽然不能说是思维的提线木偶,但也差不多,毕竟被传统常态掌控,还是那种主动被控制,甚至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一切合情合理,觉得就该如此。”

    白杨故稞:“我懂你的意思,正因如此,大多数人活成了相似模样,他们的人生就像进了一个模具,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该怎么活,都有了大致统一的形式与流程,像是做任务,去完成就行。”

    明祥瑞:“对呀,唉~我无法评价那种人生是好是坏,我只知道我不想活成那样。你想呀,如果结婚生子,那我的一生都将为他们而活,如果孤身一人,那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喜欢的食物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想着后代怎样怎样,毕竟资源越来越少,如果到他们时没吃的了怎么办,我得节约粮食,啊啊啊啊啊,不行,光是想想都烦,我可不能委屈自己。而且喜欢的东西想买就买,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不用总想着为子孙后代留下什么。每次这么一对比,我就更不想结婚。要是搁在以前资源富足的时代倒还有可能结婚生育,但是现在,地球资源日渐贫乏,能享受一日是一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绝对不可能。”

    白杨故稞:“反正我是很向往婚姻。”

    明祥瑞:“白白,就算你结婚了,也要保持独立的思想与人格,要让自己的力量不萎缩,要活得洒脱。他只是你情感与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活成别人的附加品,不要依赖谁,你要掌控着自己的方向与抉择。”

    白杨故稞:“我知道我知道,欸,聊点开心的,给你说哦,周绝在学做鱼。”

    周绝是白杨故稞的男朋友,他自从知道白杨故稞喜欢吃鱼,便遍寻名厨学做鱼,还自编了个百鱼谱。

    明祥瑞:“呀呀呀呀......看你这幸福的嘴脸,嘴角都快弯到月亮上了。”

    白杨故稞:“就是幸福,就是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明祥瑞:“欸!我觉着你们的婚宴可以做全鱼宴。”

    白杨故稞:“那怎么行,哪有婚宴做全做鱼的?”

    明祥瑞:“创新一下吧,我前天吃的婚宴与上个月吃的两次婚宴大同小异,真是吃够了。”

    白杨故稞:“不行,婚宴就是婚宴,全鱼宴怎么行?”

    明祥瑞:“将不同鱼做出不同花样,不同味道,再加上各异摆盘,想想都有意思。”

    白杨故稞:“唉,扯太远了,唉,我家的香樟树已做成樟木箱,只等他来求婚,他怎么还不求婚呐......”

    明祥瑞:“他不求婚,你可以求婚呀,为什么非要等他求。”

    白杨故稞:“我求?我是女的,那怎么好意思?”

    明祥瑞:“那你就等他求吧,等吧。”

    此时的明祥瑞是丝毫无结婚的想法,在她看来,人们决定结婚的几个原因,她一个没有。因为爱情、传宗接代、性生活、害怕孤独,为了有人陪伴,等等等等所有结婚的原因,在明祥瑞这里,统统不重要,也不需要。

    白杨故稞:“等你遇到了另一半,你就能明白我......”

    明祥瑞:“我不喜欢这种论词,什么叫做另一半,我本来就完整,不需要另一半。”

    白杨故稞:“行行行,你不需要另一半。啊哈哈,我的婚礼,是办中式还是西呢式?”

    明祥瑞:“欸,要不来个新式吧。”

    白杨故稞:“新式?”

    明祥瑞:“我来想想啊......对,不走T形台,以前的婚礼都是新娘与爸爸走向新郎,没意思,不要那样的。我创的新式啊,宾席之间没有隔台,只有宾席前方一个稍长的横礼台。新娘与其父母在一端,新郎与其父母在另一端,然后他们一起走向对方,走到礼台中间,是的,就那样。然后呢,就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个不变。最后呀,不用戒指也不结发,而是在彼此眉心点红痣,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啊,还有就是,也不叫嫁娶,改叫和合,不是她嫁了他,也不是他娶了她,而是她和合了他,他和合了她,当然同性的婚礼也一样,她和合了她,他和合了他,哈哈哈哈哈哈。”

    白杨故稞:“既然新式,那婚服呢?”

    明祥瑞:“婚服嘛,就凤冠霞帔吧,比较好看些。”

    这时,穿了一身黑的白岱樾走来。

    白杨故稞:“你不是不来了吗?”

    白岱樾喜欢清静,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不爱出现在聚众处。

    白岱樾:“路过,顺便把这信给你,刚送到家的。”

    白杨故稞乐滋滋接过信。

    明祥瑞:“看你这表情,一定是周绝。”

    白杨故稞:“那当然。”

    明祥瑞:“在这个时代写信,还真是稀奇。”

    白岱樾:“姐,我走了。”

    白杨故稞:“你这是要去哪里?”见白岱樾摇了下头,又说:“好好好,我不问,去吧去吧。”

    白岱樾:“和妈说我晚些回来。”

    白杨故稞:“知道啦。”

    白岱樾离开。

    明祥瑞:“话说回来,小咩咩确实可爱。”

    白杨故稞:“我也想生个小咩咩这样的。”

    明祥瑞:“可千万别生个生生那样的,哈哈哈哈哈。”

    白杨故稞:“对对对,千万别,哈哈哈哈哈,不然每天能头疼死。”

    明祥瑞:“丫丫那样的也好,你知道吗?有次看新闻,去沙漠旅行的人太多,去了基本都会骑骆驼。当时我们都在笑,笑那拥堵的沙漠,笑累倒在地的骆驼。只有小丫丫没有笑,她说‘这样被骑一天,骆驼应该很累吧。’听她那么说,我才意识到骆驼一天天被人骑,那叫一个惨。”

    白杨故稞:“丫丫是神仙佛陀,生生是妖魔鬼怪。”

    明祥瑞:“这形容,贴切!”

    此刻,杜吉听骑着猪出了门,这只猪好像变聪明了,身子一歪,将杜吉听摔在地上,而后狂奔逃走,杜吉听就跟在后面追。这只猪跑到河里,它游啊游,看样子想游到对岸,杜吉听跑到桥上,打算在对岸等猪。可是,猪游到一半时,突然下沉,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杜吉听以为猪在玩捉迷藏,可他等了一会依然不见猪出来,就开始想也许水下有地道,猪已经从地道回到陆家,想到此,杜吉听便跑着回陆家。

    杜吉听回到陆家,没有见猪,也没有人问他猪去哪了。

    明祥瑞从窗户看到杜吉听站在门口,于是走过去。

    明祥瑞:“小咩咩,你干嘛呢?快进去吃好吃的,好多好吃的。”

    杜吉听:“我在等猪。”

    明祥瑞:“等什么猪呀,噢,对了,里面有猪蹄,卤猪蹄,可好吃了,走,跟阿姨进去,你不是喜欢吃猪蹄嘛!”

    杜吉听:“是大圣喜欢吃猪蹄。”

    明祥瑞:“喔,那我记错了,是生生呀,你不喜欢吗?真的很好吃。”

    杜吉听:“我想等会猪。”

    明祥瑞:“那你等一会就进去哦。”

    杜吉听:“嗯。”

    杜吉听托着下巴坐在门口,他觉得猪可能会回来,毕竟刚才玩得那么开心。杜吉听自己很开心,他以为猪也很开心,猪到底开不开心,没有人知道,也没有猪知道。

    生日宴进行中,天突然下起大雨,雨声几乎要淹没房子里的音乐声与谈笑声。这场雨不能单用大来形容,它还是重,这场雨很重很重,就好像雨水是狠狠砸下来的,有些地方甚至像是一团云整个砸下来。若伸出手去接,能感觉到雨的重量,沉沉砸在手掌,手像是拖着一块石头。

    重雨,再结实的雨伞也招架不住,人们不便出行,只能呆在屋子里。就这样,陆观天的四岁生日宴到黄昏后才结束。雨虽停,但有些地方的积水已有40厘米高。

    同一天,地球上几乎所有国家都出现了奇怪现象:

    中国中原地带重雨,声势浩大,如无数只雨锤般锤炼着大地;

    澳大利亚鼠灾以及巴伦瀑布哀鸣,瀑布的声音如同无数正承受极刑的人在挣扎嘶吼,闻者亦隐生绞心之感;

    英国伦敦鸦风,无数只乌鸦在空中飞速盘旋着,持续了近五个小时的乌鸦龙卷风围困着整座城市;

    印度燃土,地面温度骤升,踩上去就像踩在火上,甚至能听到鞋底被火烧灼的声音,看不到火焰,但土地在燃烧;

    牙买加树木析水,所有树木像是流泪般析出水分,而所临的加勒比海海平面却在十个小时中下降了十厘米;

    巴西圣弗朗西斯科河出现无数黑鱼尸,这些尸体漂在河面上,逐渐变成黑色;

    安哥拉北隆达省飞尘密布,飞尘从地表不停向上升,升到高空以外,不知最终去了何处;

    匈牙利的所有灰牛突然都变得暴躁,到处乱撞,此外,牛角渐渐变软;

    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不断有碎石脱落,最后峡谷面目全非,往昔奇景荡然无存,永不可复;美国得克萨斯州休斯敦水变成绿色,饮则头痛欲裂,面目狰狞......

    太多太多,书之难尽,这天的每一种奇怪现象都令人不解、惊恐以及难过。

    同样的时间,有些地方在经受灾难,有些地方一如往常。

    童生与陆观天、杜醒千安、朱忘奄、姜仰知五人趴在陆家窗边看大雨时,戴溦与杜续、钟鳞皖、杜鸿玺、杜鸿蒙、杜让六人在陆家厅堂看电影时,杜吉听躺在陆家沙发瞬间入眠时......空攸米与朋友哈羹正在长沙一家名叫“盈冰室”的店里买冰激凌,她们打算在这里等苏斋。

    苏斋是苏契的女儿,是与空攸米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长着一双别致的鹭鸶眼。

    长沙正在建地下农场,工程归苏契的公司,苏斋这几天来长沙代苏契视察进度。因为地表越来越热,地下空间应势盛行,此前多是娱乐休闲,如今地下农业也逐渐成熟。地下空间的选址是个特高技术活,需要精确地勘探、细致的规划以及高标准建设,特别是抗灾方面。比如,关于地震这点,不仅要选不会发生或从未发生过再或者极其不易发生地震的地带,还要建设抗地震建筑,之所以这样,是为了避免今后此地带万一有地震的可能。过去与现在虽未有过地震,但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昨天,苏契从瑞士回国,家都没回直接来到长沙的地下农场工地。闲下来的苏斋没有立刻回苏州,而是打算在长沙多待几天,便喊空攸米过来一起玩。

    哈羹是空攸米在长沙唯一的朋友,而哈羹无事可做,一个人闲暇时间过多,百无聊赖,一听空攸米要来长沙,喜出望外,想着要带空攸米大吃特吃。

    哈羹是南宁人,从2019年开始,每一两年都会换一个城市居住,过着旅居式流浪生活。每到一个地方,哈羹就会赏遍当地的景以及吃尽当地的美食,当景与美食皆尽时,便换一个地方继续。她决定先吃尽中国,然后再吃尽全球,今年此时,正好吃到长沙。

    空攸米:“老板,金缀不用放了。”

    金缀是一种金色香料,吃起来味道很淡,闻起来比较香,常见的样子类似金箔,也有碎屑状与条状,总之,价格高昂。

    冰激凌店老板咸黎滨:“这款冰激凌最贵的就是这金缀,不放你可就亏大了,不退钱的。”

    空攸米:“没关系,加了金缀味道并不会有所提升,不如不加。再说了,我觉得不放金缀还好看些,不然本来的漂亮褶皱就被金缀给遮完了。”

    咸黎滨:“那行吧,不给你放了,哈哈,头回见你这样的......你不会是对金缀过敏吧。”

    哈羹弯起半只燕眼:“非也非也,老板,你不知道,她就这样。她上次在超市买东西,抽奖时抽中一个飞盘,她嫌颜色纷杂过于花哨,而她对花哨过敏,所以就不要了。”

    店员母细笑道:“听过对花粉过敏,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花哨过敏。”

    以哈羹的语言风格,用“对花哨过敏”来形容空攸米真是贴切极了。空攸米喜欢纯色,平时买东西几乎都是纯色,而且都是些不艳丽的颜色,她是不可能买花花绿绿有各种花纹或图案的物品。另外,空攸米看到过于花哨的东西就像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自己身上长满小疮一样,浑身难受。所以呢,她也不喜欢花哨的画作,她自己的绘画作品都很素净。

    咸黎滨惊到:“飞盘都不要?那你这朋友家里肯定很有钱,有钱人不在乎。”

    空攸米摇头。

    哈羹:“非也非也,她家就是寻常家,她靠卖画为生。”

    咸黎滨:“卖画!那不得亏死,现在哪还有多少人买画呀。”

    哈羹:“对头对头,所以她都快穷死了,连续一年都在吃老本。”

    咸黎滨:“趁早改行吧,卖水果,那老挣钱了,同样的钱,人肯定会拿去买吃的,不会去买画。”

    空攸米:“偶尔还是有人买画的,我就不信艺术会一直低迷。”

    哈羹看向老板,笑了笑:“她在等文艺复兴!文艺复兴。”

    咸黎滨:“想要文艺复兴,那你就得等天灾少一些,庄稼收成好一些,粮食与资源不再短缺,人人都像早些年那样,丰衣足食。”

    空攸米:“会的,一定会的。”

    哈羹:“老板你猜,后来那个飞盘归谁了?”

    咸黎滨:“你这脑子够跳跃的,行,我猜猜看,既然你这么问,那就是,就是给你了。”

    哈羹:“对头对头,老板你真聪明,我给要了。”

    咸黎滨:“呐,冰激凌好了。”

    哈羹一不小心将用来吃冰激凌的谷勺给掉地上了,直接摔成两半。谷勺是用谷物做成的勺子,可以食用,所以并不会太坚硬。

    哈羹半垂着一双燕眼:“呀,我的勺子受伤了。”

    咸黎滨隔着桌台,并没有看到摔成两半的谷勺,由于不了解哈羹的语言风格,所以疑惑地问:“什么?勺子受伤是什么意思?”

    空攸米解释道:“哈,摔断了。”

    咸黎滨:“啊,原来是这样,呐,再给你一个,真有意思,摔断就摔断了,你整个受伤了,还以为咋地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哈羹:“唉,我伤害了一个勺子,我坏。”

    说来有意思,“我坏”这两个字从哈羹口中说出极其自然,没有嗲味,非做作,而且不会令听者感到不舒适、恶心或反感,就好像不谙世事的幼儿园小朋友做错事后随口而出的话一样,随意自然,分外可爱。

    空攸米再次解释:“她的意思是‘她浪费了一个勺子,她不可爱’。”

    听完空攸米的解释,母细对攸米说:“你这朋友真有意思。”

    哈羹:“我也觉得我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你们说说,世界上怎么有我这么卡爱的人呢。”

    咸黎滨:“刚还说自己不可爱呢。”

    空攸米笑道:“她刚说的不可爱,是指勺子掉落摔断的瞬间不可爱,几秒而已。”

    哈羹:“对头对头,伤害勺子的我不可爱,现在的我好卡爱。”

    咸黎滨:“卡爱?是卡对吧,卡爱就是可爱的意思?”

    空攸米:“是一卡车的可爱,比可爱更可爱的可爱。”

    哈羹:“对头对头。”

    有时候,哈羹说的话不难理解,但偶尔也会被理解错,比如哈羹说“拜拜求了”,意思并非“拜托拜托,求求你了”,而是“拜拜了,你个混球”。

    咸黎滨:“哈哈哈哈哈哈,要被你们笑死,你们别走了,就在这和我们聊天吧。”

    哈羹吞下一口冰激凌,说到:“那不行,我们还要去别处吃呢,我们的目标是,今天吃掉长沙一条胳膊。”

    咸黎滨:“哈哈,我大约能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今天要吃很多东西。”

    哈羹:“对头对头。”

    等苏斋的时间,哈羹问空攸米最近有没有画画,空攸米开启谷丘给哈羹看自己的画。过程中哈羹突然身子微微后倾,双手扶额,说到:“啊,我又被艺术熏倒了!”

    哈羹的动作过于可爱萌,大家忍俊不禁,这时,空攸米收到苏斋发来的的消息。

    空攸米:“文而快到了,说是五分钟。”

    哈羹:“耶,等你朋友来了,我带你们去太平街的晴宿吃烤鱼。”

    ......

    苏斋比预想的时间早到了一分钟,三人各拿一杯冰激凌,出了盈冰室的门。哈羹走路习惯甩着双臂,就算此时正在吃冰激凌,胳膊也是微晃的,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

    苏斋相反,她大多时候都是沉稳端庄的,陌生人看来甚至还有些冷傲,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经过空攸米的介绍,苏斋与哈羹相互认识了下。

    苏斋看着哈羹说:“你,鼻子上沾了点巧克力。”

    空攸米笑道:“哈哈哈哈哈,她那是痣,咦!这样一来,你俩一个眉心有痣,一个鼻尖有痣,哈哈哈哈,我看看啊,嗯......眉心痣好看些,鼻尖痣稍逊一筹,哈哈哈哈哈哈,眉心痣像神仙菩萨。”

    哈羹微微皱着眉头,下嘴唇向上盖住上嘴唇,很是可爱,眼睛轱辘转了转,然后回怼空攸米:“凡人,就你没治。”说完继续下嘴唇向上盖住上嘴唇,这是她生气或者假装生气时的招牌动作。

    苏斋:“她有,在手上。”

    哈羹:“我知道,左手的拇指与食指之间,噢,右肩也有一颗。”

    苏斋好奇,既然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说攸米“没痣”,虽好奇但也无兴趣继续追问。空攸米是听懂哈羹意思的,其实就类似“就你话多”“烦人,你没得治了”“你真够烦人的,你烦人的毛病没得治了”。这个世界上,能完全听懂哈羹说话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空攸米,一个是哈羹的姐姐哈堀。

    三人走了两条街,来到了晴宿店里,点了两条烤鱼。因为鱼比较大,空攸米与苏斋两个人吃半条就已经很饱了,而哈羹吃完了一条半就跟塞牙缝似的。哈羹本想带着她们吃掉长沙一条胳膊,结果她们只吃了半片指甲就饱了。

    空攸米:“这家伙可能吃了,今天见识到了吧。”

    苏斋:“大开眼界,竟然比生生还能吃。”

    空攸米:“你说,地球上如果都是生生与哈羹这样的人,会怎样?”

    苏斋:“那地球几千几万年前就能被人类给吃光。”

    空攸米:“文而,你知道有次你侄子怎么说生生吗?笑死我了,好像是余故与生生六岁那年吧,生生在你家玩,余故拿出来一盒蛋糕,然后又去拿酸奶。结果回来的时候蛋糕被生生吃得只剩一小角了,把余故给气的,哭着要你妈妈把童生抓起来关牢里去。你说好不好笑,因为吃,要把生生关牢里去,哈哈哈哈哈哈。”

    苏斋:“确实像余故说出的话,动不动就要把人关牢里。”

    哈羹:“为什么要关牢里?”

    空攸米:“文而的妈妈以前在警察局工作......”

    哈羹:“哦,明了明了。”

    空攸米:“话说,风哥以前可酷了,现在也挺酷。”

    哈羹:“风哥是谁?”

    空攸米:“噢,就是文而的妈妈,她让我们都叫她风哥,包括余故生生都叫她风哥。你应该见过,不对,你在我家住的时候风哥那会没在苏州的家。”

    苏斋:“哈?哈更对吧?”苏斋在确认哈羹的名字。

    哈羹:“嗯,哈羹。”

    苏斋:“你接下来带我们去哪里玩?别去景点,去一些人少的地方。”

    空攸米:“文而和我一样不喜欢人多。”

    哈羹:“那就带你们去寻常巷陌,我平时特喜欢无目的溜达,发现不少好地方。”

    长沙被哈羹吃的差不多了,也溜达的差不多了,她最爱的不是景点与网红店,而是那些没有名字的少有人驻足的地方,甚至一些偏僻的角落,特别有意思。她总能在寻常巷陌发现惊喜,比如美食美景以及有趣的事物,感觉要比人潮如织的景点更好玩,更能代表长沙。

    哈羹去过很多没有名字的地方,皆非风景名胜地,都是些未曾有谁纪录过的地方。甚至在地图上找不到名字,但它们确实存在着,它们不需要名字,不需要赋予精美的文字,不需要相机去留下样子。当有人驻足,认真地去看那一面墙、一个路口、一扇门窗......就会发现旅行不需要攻略,因为美的地方实在太多。

    发现一个地方新的美,是自己欣赏出来的,不是道听途说,不是随流而行,而是闲庭信步,随缘自得。随便走走,总能于不同角度,看到新的事物,得到新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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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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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轮的诗,写给齿轮

    枫叶正在燃烧

    时光顺着内里脉络一步一步爬上叶表

    最终,自己将自己嚼碎

    从头到胃一圈一圈头连着尾

    树的年轮,是时光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