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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片·弃与行

    有一种树木,其形为一片叶子,称叶木。既是一棵树,也是一片叶,即一棵叶木。

    有一棵叶木,名空垣,一叶空垣创空垣宇宙。

    我们所在的宇宙,就是空垣宇宙。

    空垣这叶木,在一片薄冰上斜立着,像是一支正在书写的羽毛笔静立于纸面。

    空垣宇宙中的星球不计其数,每个星球上的物也不计其数,总有物新生,少有物被弃,被弃者流浪寰宇,无立足处。被弃者,便是宇宙垃圾,要么静静等待消失,要么乞讨寻食以继续存在。

    亓㒷本是夕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以光色为食,光色就是亓㒷存在下去的粮食。在夕上,生物们皆有分身,始初皆是一个分身,后因进化渐渐增加为两个、三个、四个......都在进化,只有亓㒷依旧是一个分身,于是它被淘汰了。亓㒷被扔出夕,成了宇宙垃圾。

    亓㒷流浪寰宇,它看到一些宇宙垃圾静止不动等待消失,它还看到一些宇宙垃圾去其它星球乞讨。

    亓㒷自问:你想要消失还是继续存在?

    亓:消失。

    㒷:消失。

    亓㒷等待消失,只要足够坚定,消失便会来得快些。

    万经过。

    万:你也是以光色为食。

    亓:是。

    万:你比我厉害,身上有七个洞,我只有五个。

    亓:生来如此,无关我。

    万:虽是与生俱来,至少也是能力。七个洞可以吸食更多光色,若我们同时乞讨,只给一瞬机会,那你所得光色比我要多。

    㒷:一时多少能怎样,终究要消失,宇宙垃圾的结果就是消失,早晚而已。你此刻讨来光色,它时讨不来,依然会饿,依然会消失。

    万:乞讨不来,可以盗。

    亓㒷:我不愿再奔波,反正同样结果,终究是消失,我只想静静等着。

    万:我成为宇宙垃圾时,你所在的星球尚未造成,更何况你的存在。所以,只要存在之心足够坚定,而你去寻光色,消失便越来越远。

    亓㒷:成为宇宙垃圾之前,被光色包围,随时可食且源源不断。可如今,寻光色说的轻易,行动必定艰难,不然,怎会有如此众多宇宙垃圾静待消失。

    万:乞讨艰难,可以盗。

    亓:盗,何其危险。

    万:我不避艰难,更无惧危险,所以,我依旧存在着,甚至比一些星球活得还要久。等攒够足够多光色,就可以建造自己的星球,我已捡拾许多无意识的宇宙垃圾,与其化成虚无,不如用来建造我的星球。你以光色为食,当你完全放弃意识时,我也会将你捡去。

    亓㒷:那你就捡去吧。

    在宇宙中,物包括生物与静物,宇宙垃圾完全无意识状态便不是生物,只是静物,如此,很快就会消失。但如果在消失前被其它生物吞下,然后被供予食,即便无意识,也可保留静物状态。生物不可吞生物,只可吞静物。

    万给了亓㒷一些光色后,便离开。万体内的静物在成为静物前,皆得到过万的施舍。

    宇宙垃圾给予宇宙垃圾施舍,难得一见,广褒宇宙中,万虽无家,却成了无数宇宙垃圾静物的家。万,心有宏图,这宏图便是要造自己的星球。万心有不甘,这不甘使它继续存在着。万,不知宇宙奥义,但它曾设想造众星者为主宰者,主宰者有不死身,不需要食物也能永久存在,就像有无数分身。

    万猜中轻微。主宰者非不死身,也没有无数分身,更不会永久存在。对于所主宰宇宙众物,在当下,看起来确实是不死身,永久存在。但若对其它宇宙而言,它微渺如尘。

    万事万物,不同参照,不同结果。

    万生于缝隙这个星球,此星球上的生物身上生来都是一个洞,万因进化成五洞而被视作怪物,因此被扔出缝隙,成了宇宙垃圾。

    但凡身有洞者,皆以光色为食。万与亓㒷一样,身上都有洞,所以所食相同。

    亓㒷突然起身,追上万:我与你一起造星球。

    万:不可,你当造自己的星球。

    亓㒷:那你教我如何造。

    万:可。

    亓㒷不再静止不动,它开始行动。

    亓㒷从万那里最先学会的是寄居,它会寻找适合自己生存的星球,然后寄居其上,吸食此星球上的光色。光色盛处不可居,会被清晰看到,可居处只能是隐处,大多光色稀薄,难以饱腹。此外,寄居只能暂时居住,随时可能被发现而赶走,所以依然需要外出乞讨在体内储存一些光色,以免无家可归时饿死。

    亓㒷,有主体和分身,主体亓外出乞讨,分身㒷留守看家。

    亓㒷的本体与分身,属于依赖式封印,没有穹顶与屏障,即便躯体相隔很远,它们的意识也能紧密相连。本体与分身是共生的,不会单独死亡,除非同时死亡,才会消失。所以,即使本体在宇宙中被撕裂,甚至破碎,依然不会死,只要分身无碍,它的意念就会将本体重组。但如果主体破碎,处在单向死亡状态,分身若不去重组,而是选择自我破碎或被外力破碎,那么主体与分身就会一起走向死亡,最终消失。另外,分身或本体的意识想要脱离彼此,就会双双死亡,它们就像鱼儿与水,就像人与心脏。亓与㒷,要么共生,要么共亡。

    亓大多数时间都是穿梭于宇宙之中,㒷只能留在寄居的星球。可以这么说,本体负责拼命,分身负责享乐。亓经常会置身各种危险境地,去探索宇宙,去披荆斩棘。㒷的留守,不是守住家,而是守住自己的性命。

    亓每次外出所得光色,有些缘于施舍,有些缘于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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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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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的诗,写给寄

    至暗会失明

    至明会不安

    存在是个秘密

    至暗五彩斑斓

    至明空洞无风

    隐身是为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