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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辰元一中

    晚上叶剑锋打来电话说:“明天一早我送我姐回学校了。”虞昌和一楞,这么快吗,那工作室怎么办,堂客跑了怎么办,她没跟刘继芬说艺考的事吗?叶剑锋忙解释说:“她们学校补习班又开了,我妈给她报了名。”

    虞昌和哦了一声沉吟片刻说:“那你走山路吧,从省道去呗。”叶剑锋嘿嘿直笑不说话。

    “一包黄木槿和揍你一顿你选一个。”虞昌和胡萝卜和大棒同时举起。

    “成交。”二人约好时间便挂了电话。叶剑锋的钱不多,才几百元,当然舍不得花啦。

    “爸,明天我想出去一趟。”虞昌和趁机向虞成梁请假说。

    “行吧,早点回来。”虞昌和的电话虞成梁通过分机已经听见了,他也巴不得虞昌和赶紧走,要不然这老腰还真拼不过年轻小伙。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钟虞昌和摸进叶金薇的房间把还没拆封的黄木槿拆开拿了一包。骑着摩托车就走了,在祖屋对面的山路上等着。不多时一辆摩托车从祖屋旁的山拗里驶了进来。

    当二人看到对方均是黢黑的脸和手臂时相视大笑起来,虞昌和扔了一包烟给叶剑锋。把行李绑到自己车后尾箱上,拉过叶璇芳冲叶剑锋说了声“滚。”

    谁知叶剑锋不动说:“没钱加油了,走不动。”虞昌和气得牙根痒痒,正准备动粗时。叶璇芳一边从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一边说:“他也算清苦的,800块一分没花全给没收了。”

    叶璇芳的钱刘继芬没要让她自己留着,看来对这个女儿还是蛮大方的。虞昌和说:“他没钱才不会坏事,那天晚上看他那流口水的样就来气。”

    叶剑锋见忙一把抢过往兜里揣一边调笑说:“姐真好,不过你得好好管管他,动不动要跟我干架,打输了我难受,打赢了又怕你难受。你有我姐了当然看不上别人了,我可是没女朋友啊,有点想法怎么了。”

    虞昌和见他这么说就来气说:“你那是叫没女朋友吗,你那是到处撩骚,从不停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你吧。”

    两辆车穿过晨曦雾霭一路飞驰在县道上,晨风还带着丝丝凉气。

    虞昌和没好气的说:“你有钱了还跟着干嘛。”

    “我也进城玩玩呀。”叶剑锋死皮赖脸的笑道。

    虞昌和想起那天他跟田惠民交流了许久,便揶揄道:“你那点钱可能不够玩哦。”

    “所以我要跟着你呀,姐都被你抢走了,不得好好找补一下。”叶剑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叶璇芳紧紧搂着虞昌和的腰,脸侧靠在他的背上,闻着散发的荷尔蒙气息,感受身体带来的温暖,静静的听着二人斗嘴。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手不由自主的掐起虞昌和腰上一块肉,却没有拧,又松开后再加了几分力气搂得更紧。

    车行至洪口镇时,几人吃了早餐。虞昌和说:“你去市区还是县城,县城好像没市里好玩哟。”这是要赶人了。

    “都说了跟着你吃喝了。别想甩掉我,你俩要干啥当我透明就行,不用给我面子。”叶剑锋仍是死皮赖脸的调笑道。

    这下叶璇芳也听不下去了斥道:“什么叫要干啥,去学校能干啥,你是不是皮痒了。”

    “当我没说,女生外向没办法。嘿嘿......”叶剑锋就是不走。

    虞昌和终于忍不住了说:“你没跟刘老师说你艺考的事吗。”

    叶璇芳歪着头和叶剑锋相视一笑说:“说了呀,我妈不同意,现在我的成绩在重本线边缘徘徊,努一把力就达线了,没必要再去艺考。”

    虞昌和一听大急道:“你现在重本线徘徊,那音乐艺考可是有一半分数的,如果我们成功出了专辑,你音乐分得多高,重本不是有手就行了,是你不会算账,还是刘老师不会算账啊。”

    洪口镇通往辰元县的县道变成宽阔的四车道,路上的泥渍干涸后开成的土块被轮胎送到两边,形成两道土坎,田野,树林,房屋景象更加多样化,洪水冲来的各式杂物堆积在树干和房屋的墙上。

    道上车辆很少,只有偶尔开过的桑塔那和货车,有时还有手扶拖拉机冒着黑烟。虞昌和把车骑得飞快,叶剑锋在后面远远的缀着,却也没法甩掉。

    两辆车追逐着8点钟左右就进入了县城。县城的景象比洪口镇更惨,水痕都到二楼窗台了。主干道虽已清理出来,小街末巷还堆积着淤泥各种垃圾,发出腐臭的气味。

    到学校时才8点半。校门口却是挤满了人,大批学生和学生家长拎着大包小包排队入校。十几个戴着红䄂章的老师和门卫正在维持秩序。戴红袖章的门卫大爷看了看叶璇芳的学生证,又问二人。叶剑锋忙递上一根烟说:“我们是送她来的,我是她弟,他是...她侄子。先报完到等下还要去买东西。”门卫大爷接过烟看着两黑一白的三人和两辆摩托车犹豫了片刻也就不说什么放了进去。

    车到女生宿舍楼院外,看门大婶死活不让两男的进去。叶璇芳只能一手提着箱子,背着背包艰难地往台阶上走。

    不时有穿着蓝白条纹裤子和印着校徽淡蓝短袖T恤的男生,和穿着红白条纹的校服裤子淡红印着校徽的短袖T恤女生经过。

    叶剑锋像扫描仪一样,盯着那一件件颇具立体感的粉红校服。口中喃喃道:“你还别说,这些女生长相一般,看上去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虞昌和瞥了他一眼说:“这叫腹有诗书气自华,也许她们现在看起来很一般,许多年后她们将会甩那些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空心美女一大截。”

    半个多小时后,叶璇芳也换上校服走了出来,虞昌和立刻就看得有些痴了。

    虞昌和先带着叶璇芳到教务处办好相关手续后又去饭堂充了饭卡。

    “你们吃个饭不得跑断腿啊。”虞昌和骑着摩托车在校内转了一大圈,粗略的估算着学生的行径路线。

    发现不论是从教学楼到饭堂,还是到宿舍,还是其他场馆,直线距离都超过400米。

    学校占地面积极大,正对正门的是三幢品字形排列宽大的五层楼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一个标准的运动场,运动场呈长方形,长边两侧的绿植和景观将运动场拉成一个鼓型。

    左侧是教师办公楼和几幢附属建筑,后面一个巨大院子十几幢五层小楼是教职工宿舍楼。

    右侧正中是一幢大礼堂,大礼堂前面是升旗台,立着三根旗杆,正中间的国旗正迎风飘扬。两侧是图书馆、科学实验馆、体育馆等六七幢排成两排的大型单体建筑,建筑后面还有一大片绿地还有池塘,绿地延伸到教学楼左侧,分布着十几个篮球场一样大小的场地。

    运动场的另一头山坡上就是学生宿舍,是两个独立的院子,几幢宿舍楼呈阶梯状排列。高三的教室在靠左侧的教学楼,楼下有以池塘为主题的花园,边上栽着垂柳和桂花,池塘中睡莲却早已凋谢。

    “是呀,这下你知道一中的辛苦了吧,不仅要学习好,还要身体好。”叶璇芳说。

    “建筑规模和我们学校倒是不相上下,不错。”虞昌和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还用说,比我们学校强多了。”叶剑锋虽然来过几次,还是一脸羡慕。

    “那是自然,这里的学生眼高于顶,都将眼光放在首都和南都的名校。”叶璇芳说。

    这里的学生有这个底气,辰元一中的升学率稳居全市榜首,碾压琅州一中和实验高中。85%的升学率,其中一半是全国排名前100的高等学府。

    全县的高中师资最好的就是一中和八中,一中是强行调走各中学的优秀教师,八中是全国高薪外聘高级教师。虽然升学率还只有30%,却隐隐有迎头赶上的架势。

    两个学校暗中较劲得非常厉害。一中的生源是优先保证的,全县初中中考后各初中学生除填报志愿被中专录取之外的排名前5%都招生到一中,而八中就紧跟着招收其余的前5%,当然也会留出一部份异价生名额。

    两个学校都开补习班,说是补习,其实就是提前开学,一般情况下,高考完了就是期末考试,放假十来天给老师留出评卷时间,成绩公布后马上返校上课。只是等高一新生9月1日报到后再举行开学典礼。

    “刚和你的几个同学聊过,感受到了那股子傲劲,你也是其中一个。”虞昌和说。

    带着叶璇芳跑了几个地方算是完成了入学手续。今天是在读学生报到,晚上就要上晚自习了。

    几个人在学校饭堂吃午饭,只见饭堂秩序井然,学生们都行色匆匆,不论男女生都是小跑进入饭堂,排队打饭,吃饭时也是坐姿端正,说话轻声细语。

    又是排队洗碗,一溜小跑直奔宿舍。有人不断热情地跟叶璇芳打着招呼,不少排队的人也不时望着叶璇芳和身边的同学小声议论,看到几人向他们望来时,也抱以热情的微笑。看起来人缘还不错,不知是不是在学生会又担任了职务,或者是校花级别的长相太过吸引人。

    “看什么呢,跟你们学校不一样吧?”叶璇芳笑着说。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免。学风优良啊。”虞昌和感慨到,想到自己学校除了爱得不活就是暴力到死,看到这朝气勃勃的校园景象和一件件极具立体感粉色T恤,和自己学校那些风尘打扮的女生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也有些荡漾起来。

    “呵,后悔了吧,你当年要不填报中专,现在不也在这儿了嘛。”叶璇芳似没有察觉虞昌和眼神的变化,轻笑一声说。

    “他后悔什么,现在在学校玩得不知道多潇洒。”叶剑锋也忙不停的一边扫描着穿行在四周淡红T恤微微起伏的校徽一边说。

    “那只是人在空虚时的一种表象,表现得越是张扬,内心越是空虚,不像这里低调内剑却很有张力。”虞昌和淡然说。

    虞成梁瘫在床上歇了半天后也不倔了,让虞成栋还是请了几个人,虞家湾全组共同出钱,统一收割插秧。

    虞昌和居住的那几个山谷以及虞家祖屋山背后山谷里居住的虞承祚几户,柳溪边居住的常振邦、常振纲两户统称为虞家湾,原来这一带是有五十多户人家的,改革开放后一部分搬到柳河边居住了,现在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其中还包括虞成梁、虞崇忠等分家后的户数,组成虞家湾村民小组。

    虞家湾共有水田70多亩,几天下来收割了不到20亩,这进度确实慢得可怜。现在请了6个青壮,加上全组30多男女老少,统一从河谷开始往上收割,不可否认人多干活还是快,看来大集和小集体还是有区别的。虞成栋因为是收割主力,现场就由虞汉平来统一调度,虞承祚也拄着拐杖监督起来。

    “昌和,堂客读书去了,割稻有劲了吧。”虞崇忠挑着一担稻谷经过虞昌和身边时又调笑起来。

    虞昌和正在脱粒机里用簸箕往箩筐里装稻谷,本想回话,回过味来,就站起身抓起虞崇忠的扁担头一拨,虞崇忠被拉得“诶诶诶”地一个趔趄又原地转了半个圈差点摔倒。

    虞昌和反调笑着说:“我一直有劲,你只怕是王奶奶在屋里没得劲吧。”正在踩着脱粒机脱粒的虞成栋和常振纲同时大笑起来。虞成栋说:“和儿,你这就说对了,你忠爷爷白天没劲,晚上只怕劲大得狠嘞。”

    常振纲也是没有个正形接口说:“和儿,你不帮你丈母娘去割稻,还在这里嘻嘻哈哈,小心把你休了。”

    虞昌和不甘示弱地说:“休了就学你一单车再到街上驮一个回来。”

    虞崇忠晃荡着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说:“昌和,你要驮就莫把别个的堂客驮回来了哦,要不然要多搞几副下水才打发得走的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