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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明白

    教父笑得很欢乐,画面里的爸爸正和坐在妈妈另一边的教母眼神交战,妈妈在两人中间嘴角抽搐。

    明明是很欢乐的画面,他却觉得鼻子被堵住了,连胸口都堵得慌。

    “你也许还会问,为什么要制作这个魔法留影机?答案是——在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她非要一个摄影机。你会说为什么不去弄一台,啊,那是因为你母亲怀孕时脾气极为古怪……莉莉,这是事实嘛。你母亲死活要一台彩色的,还必须是魔法的,不弄出来她就哭给你父亲看,你那妻奴父亲就拉着苦命的我们开始研制这个魔法留影机,可等做出来,你现在都已经一岁多了。”

    他能看到妈妈为了保持矜持按捺住不去暴打他教父的样子,他不禁嘴角抽了抽,却完全笑不出来。

    “好了,说明结束,下面是伟大的彼得•波特——的父亲——来给可爱的小彼得说生日快乐!”年轻时的教父笑着朝他的方向优雅行礼,然后转身走向沙发坐了过去。

    他的爸爸,詹姆•波特对着他的方向坐得端端正正,抓了抓头发,笑着说。

    “彼得你好!我是詹姆斯•波特,你的爸爸,今年二十一岁,性别男,3月27日生,职业是傲罗,理想是战胜邪恶……嗷!艾瑞斯你够了!咳,继续,最喜欢的运动是魁地奇,最好的朋友是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彼得•佩迪鲁,我最爱的女人是莉莉!”

    黑发男人在阳光下笑容开朗,充满了给予人希望和信心的感染力,男人眼睛亮亮的,笑出了一口亮牙。

    那灿烂的表情就好像刺眼的阳光,他觉得眼睛被刺激的疼,眼泪都涌了出来。

    他忙擦掉盈满眼眶的泪水,同时小心地注意了身边,他愣了一下。

    卡梅莉亚正捂着嘴呜咽,红红的眼睛被泪水蒙上了水光,她擦着眼泪,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立体的影像,那里是就好像活生生的……他们。

    卢平教授安静地看着,表情依然是温和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但就好像一直以来,他从来不了解卢平教授心里在想什么。

    他看到了教父,教父也是微笑着,靠着墙,微微眯着眼睛,静静看着十二年前的残像,看上去散漫到毫无所谓。

    接着他听到他爸爸的声音。

    “莉莉,该你了。”

    他连忙回头,看到了漂亮的、年轻的、他的妈妈。

    她的眼睛真的和他一样的颜色,但比他更漂亮,闪闪发亮的,就好像阳光融入了她的眼睛。

    妈妈有些紧张地梳弄了一下本就整齐柔顺的长发,对着他露出温柔的微笑:“波特先生,我是你的妈妈,莉莉•伊万斯•波特,二十一岁,生日是一月三十日,职业是傲罗,擅长的家务是做衣服,理想是为了和平。以及,我最喜欢的朋友是艾瑞斯•维纳斯,最爱的先生是你,我的儿子。”

    妈妈说完,他就听到爸爸的一声哀嚎,爸爸在抗囗议妈妈最爱的不是他,同时还传来教母幸灾乐祸的笑声。

    “亲爱的,我好开心,我也爱你!”教母笑着搂住他妈妈,得意地朝他爸爸显摆。

    “你们都安静,”妈妈慢慢说,“下面应该轮到大脚板了。”

    教父懒洋洋地点点头,在沙发上的坐姿依旧是带着一丝颓废味,他声音非常磁性:“十二岁的彼得,我是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和你的父母一样是二十一岁,生日十一月一日——啊,今年我生日不必囗过了,还得工作啊,不过谢谢了,莉莉——我现在是傲罗,至于理想,理想是打破所有无谓的规则……大概就是这样吧。最好的朋友?当然是詹姆•波特。没有什么最爱的人,好了,下一个!”

    “下一个谁?”

    “下一个该是小寿星的教母啊,笨蛋。”

    “明白了,以及,我不是笨蛋,蠢狗。”

    “莱姆斯——”

    “别吵,我要跟彼得说话了!”

    教母一点也不像别人嘴里说的那样安静,这个时候的她多么活泼,和爸爸、妈妈、教父互相开玩笑。

    暑假第二天。

    在确定要为弗兰克夫人扫墓后,伊文提出了让人惊讶的意见。他说:“我记得她有一个教子,让他也去看一眼吧。另外,家里很久没热闹过了,或许宝宝你愿意让那孩子也来家里过暑假?”于是彼得在伊文开绿灯的情况下偷渡到了弗兰克家。

    傍晚的时候,厨房里的晚餐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卡梅莉亚趴在阳台上紧盯着街道的方向,就等布莱克带彼得回来。

    一直到太阳临山,卡梅莉亚才看到布莱克出现在视野中。

    夕阳下,布莱克牵着彼得的手愈走愈近,一大一小都是一头黑发,就好像父子俩一样,路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淡淡的,显得格外温馨。

    卡梅莉亚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一酸。

    彼得表现得相当拘谨和敏感,或许伊文也察觉到了,一直对他和颜悦色,也表现出相当喜爱彼得的样子。这让彼得颇有些受宠若惊,他渐渐地就放开了。

    弗兰克家确实太久没有人气了。

    因此这一天,伊文甚至没有特别针对卢平。

    晚餐结束以后,卡梅莉亚带彼得上楼去看她妈妈生前的房间,卢平眼神有些微妙,但卡梅莉亚没有注意到。

    “卢平教授和布莱克先生也一起来吗?”卡梅莉亚想了想,问坐在沙发上表情都很平静的男巫。她也只是问一问,妈妈的遗物除了彼得可能需要看一看,别人都没有必要——毕竟彼得是她妈妈的教子,也是妈妈好朋友的儿子。

    卡梅莉亚觉得能看到自己妈妈曾经写过的字也是幸福的,所以彼得有权看一看波特夫人写在扉页上的那些字。

    而面对卡梅莉亚的询问,布莱克笑了笑:“不了。”

    卢平沉默了一下,看着卡梅莉亚并对她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轻轻摇头。

    卡梅莉亚忽然心口被他这个笑撞了一下,就这样闷闷的,她不禁眉头皱了一皱,最终小声地问:“那看看妈妈的房间?”

    一下子卢平更沉默了,他似乎有些挣扎。

    但没等他回答什么,就听伊文干巴巴的声音传了过来,卡梅莉亚看到他表情紧绷。

    伊文维持着平静的口吻,说:“就这样吧,卢平先生,我陪你看一看,毕竟……我妻子生前一直念着你们。”

    他慢慢地说,不带任何表情,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卢平的眼睛,不放过卢平眼神的每一丝变化。卢平的脸色在他的目光里迅速变得更加惨白,他似乎笑不出来,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了。

    “是,谢谢。”卢平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语气,就好像是反射性地回应。

    “不客气。”伊文笑得僵硬,他转身若无其事地拉住卡梅莉亚的手,并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宝宝,开门去吧。”

    刚刚的情形全在眼里,不明真相的卡梅莉亚不是很安心,但她只能点点头,上楼去打开那间从没有结蜘蛛网、落满灰尘的房间。

    打开门,走廊上暖黄的灯光投进门后一角,房间里是一片阴暗。卡梅莉亚反手摁下开关,这才让人看清了房间内的布置。

    回头见伊文和卢平只是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卡梅莉亚抿抿嘴没说什么,她扭头拉着彼得从书架上取书给他看,没有理会大人之间对她来说莫名其妙的微妙气氛,更没有理会不久后伊文突然把门关上。

    门被关上后,门外走廊上就只剩下伊文和卢平。

    卢平已经将房间内的景象看在眼里,他尚兀自出神,伊文估计看他差不多,冷淡地开了口:“看到了?”

    卢平回神看向他,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伊文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就好像毫不在意似的轻声问:“那……想起什么了吗?”

    这个问题突兀且让人答不上来,卢平不知道从何回答,他觉得尤其艰难,最终只是沉默到沉闷。

    伊文却并没有想得到他回答的样子,他轻轻抚摩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慢慢挤了出来:“R-E-M-U-S-L-U-P-I-N,这就是你的名字是吧?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卢平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这一眼,伊文却会了意,他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却语速很快地说:“客厅。”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下去。

    卢平不由苦笑了一下,反身对房间施了静音咒,随即也从楼梯走向了客厅。

    布莱克见两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注意到卢平脸色异常,直接不客气地绕过伊文到了卢平前边,摆出哥俩好的模样问卢平:“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刚刚在上面怎么了?他……”说着布莱克往后看了看脸色不怎么样的伊文,不情不愿地猜测道:“你们俩在上面说什么了吗?”

    顿时伊文表情更难看了,卢平眼见布莱克有破坏本就不和谐的气氛的倾向,赶紧清清嗓子说:“没什么,大脚板。刚才在楼上觉得有些闷,所以弗兰克先生提议一起出去走走。”

    “是的,卢平先生特别需要出去吹吹风,”弗兰克冲布莱克象征性地笑了一笑,客气地说,“我们很快回来,家里和两个孩子就麻烦布莱克先生照料一下了。”

    说完,他以不紧不慢的节奏走了出去。

    卢平跟着往门外走,经过布莱克身边的时候,他丢给正在踌躇要不要跟上的布莱克一个“放心”的眼神,这让布莱克撇撇嘴,只得留在了客厅。

    眼见卢平出去关上了门,布莱克开始纠结于没办法丢下俩小孩子,心情颇为郁闷地坐到了沙发上,抬头却瞧见躲在楼梯口的彼得。

    小家伙偷偷探头被他发现立刻就躲了回去,这让布莱克顿时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彼得,过来吧,我看到你了。”

    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楼上下来,局促地站到了布莱克前面,然后才坐到了旁边沙发上。

    “你怎么下来了?莉亚呢?”布莱克伸手去揉乱彼得本来就显得凌乱的头发,他试图让他的教子不再紧张。

    “卡梅莉亚在看教母留下的书,”彼得有点不自然地接受被揉乱头发,他瞧了瞧布莱克,碧绿的眼睛含着些许复杂的眼神,然后鼓足勇气说,“西里斯,我觉得卢平教授和弗兰克先生很奇怪……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卡梅莉亚。”

    布莱克愣了愣,估计没想到小孩子会这么敏锐,随即他一拍腿,大笑:“不错,彼得真是太厉害了!所以——”

    他微微拖长“所以”这个词,令彼得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

    “为了不让卢平教授对弗兰克先生施魔法被告上威森加摩,或者弗兰克先生打断卢平教授的鼻梁被送进麻瓜警囗察局——彼得,你应该跟去看看。”布莱克迅速收敛了表情,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这唬得彼得一愣一愣的,就这样穿起隐形衣出门去找卢平和弗兰克。

    彼得从弗兰克家出来,就觉得陡然一凉,夏天的夜尤为清凉。他忍不住一个激灵,接着就打了个喷嚏,让他担心等会儿也打喷嚏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他左右望望,发现门前的那条街只通往不远处的路口,便跑了过去,同时注意着脚下不在跑步时发出声音。

    跑到路口时,彼得迅速看了一看三条岔路,刚好看到卢平和弗兰克在往右去的路上,他赶紧追了上去,直到在离两人两米远的地方才停下,跟着他们以同样的速度慢慢往前走。

    卢平和伊文就好像在散步似的,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彼得几乎以为会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直到经过一个转角时,他听到伊文忽然出了声。

    两人就在转角的另一头,彼得谨慎地停在这边听着。

    “卢平先生,我还是就这样称呼你吧,”伊文声音一贯的冷淡,但语气却又不平静,“这两天以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到我们家里来干什么的?”

    “我来看我的女儿。”彼得听到卢平沉默了一下才这样回答。

    卢平的女儿?

    彼得正为这个回答吃惊,就听伊文声音一顿,随即是他带着怒气的声音:“你也有脸说她是你女儿?你还配做一个父亲?”

    “是,我不配,但这不能使我就这样无视我是她父亲的事实。她是我的女儿。”卢平说得有些苦涩。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并不明白,已经晚了,”伊文说,“我妻子失去魔力你不在可以理解为善后,她被食死徒折磨时你不在也可以理解为没来得及,但是在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在卡梅莉亚还那么小就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一次也没有来看过的你还能用什么理由?!”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那些想到就会觉得后悔莫及的过错当着卢平的面赤裸裸地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