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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意彷徨

    月华如水,纤尘不动。虽已深夜,大将军府依然一派忙碌景象。

    有条不紊腾空紧挨新房的房间,按同样标准布置,一个个脚不沾地,众下人不停不歇来回奔忙。

    对众人颐指气使,不时呵斥几句,高个侍女毫不掩饰得意之情。即便姊妹花由皇后做靠山,不过婢妾。自己好歹侍妾,且有家主撑腰,必能压过一头。

    急匆匆赶来,险些一头撞上,丽质侍女赶紧跪下,“恭喜贺喜妹妹,不慎冲撞,还请恕罪!”

    “别这么说,快起来!”入府至今,两人关系算得上亲密。上前扶起,高个侍女小声打听,“今晚能布置妥当吗?”

    “主子已吩咐,务必让妹妹今夜入住新房……”一脸羡慕,丽质侍女吞吞吐吐,“可儿有……有事相求,不知妹妹能否……?”

    “莫非你也心仪公子?”多年朝夕相伴,高个侍女一下猜透对方心思,“这个妹妹可帮不了你,一切得看你的造化。”

    “妹妹知我……”天生七窍玲珑心,丽质侍女拐弯抹角解释,“孪生姊妹同心,妹妹却独自一个,以一对二,难免势单力孤。可儿如能和妹妹一块服侍公子,必助妹妹一臂之力。”

    长个却没长心,高个侍女并不多想,“有道理,要不你明日去求主子,我在旁边帮衬。但成与不成,那可说不好。”

    “多谢妹妹!”行万福礼,抱上被褥,丽质侍女匆匆入房。过于兴奋,脚一不小心磕上门槛,人险些摔倒。

    新房内间,春光无限,但也分外吓人。被迫止步,回头看清骇人场景,去不得大吃一惊。

    本欲出手,却无十分把握。看了再看,依然不敢妄动,唯有好言哄劝,“快收好簪子,千万别伤着。你俩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动我女人?说,谁给你俩的胆子?”

    破涕为笑,姊妹花依然不为所动,“今夜如不能怀身,一定会生不如死,女妾不如自戕!”

    “有人威胁你俩?中宫来人?”大致猜出缘由,也不多想,去不得伸出双手,“千万不要糟践自己,地上阴冷,都快起来……”

    玲珑双姝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完全不敢直视,人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分散姊妹俩的注意力,“你俩谁姊谁妹?都叫什么?”

    玉簪不离粉颈,孪生姊妹不惜以死相逼,“请君马上就寝!”

    再这么僵持下去,一旦真出意外,后果绝对担待不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考虑清楚,万般无奈的去不得施以缓兵之计,“你俩先收簪子,我这……这就……”

    相互抿嘴一笑,玉簪顺手插入乌发,两人对付一个,眨眼剥光男人身上本就不多的遮羞物。

    抗拒只怕引发更大麻烦,任由姊妹俩所为,心急火燎的去不得闭眼想辙。

    一起上卧榻,姊妹花分左右躺下。默契伸手,同时抚摸男人宽阔胸膛,胆大些的姊姊咬紧嘴唇。

    “女妾赵倩茹,小妹赵媚茹,请君今晚一定让……让女妾与小妹怀……怀身……”

    手脚无措,身体僵直,去不得信口胡诌,“到天亮一准行。哦,如何区分你俩,个头长相都一模一样,哪里分得清?”

    不提倒还好,一提不得了。双手被强行拖拽,耳畔呢喃,“请君仔细分辨,大的属女妾,小的为小妹。”

    二王子一再提醒,殿下储君地位不稳,卫家已经被盯上,必须远离方能自保。一旦与府中女人产生瓜葛,不管皇后赏赐还是长公主赐予,与卫家再也撇不清干系。

    何况幕后黑手已公然威胁,兄妹都不安全,又哪敢留下子嗣。

    越想越心惊,坚决收手,无计可施的去不得再次祭出忽悠大法,“你俩都多大?听口音像是南方人?今日在太子宫谁先起舞?”

    脸上彩云飞,鼓起勇气的妹妹怯生生开口,“女妾姊妹年方十四,来自昔日南越……南越国王室。今儿媚茹先起舞,姊姊歌舞双绝,媚茹倒不会唱歌。”

    “南越国王室?”看看双眼噙泪的少女,爱怜顿起,去不得侧过身,“正因为不会唱歌,所以你的舞姿更为空灵曼妙。”

    大胆抱住男君,姊姊不甘示弱,“女妾还会凌波掌中舞,要不倩儿为君舞一曲?”

    “女妾也来!”擦泪水,胆怯妹妹作势起身,“媚儿为姊姊伴舞……”

    下意识出手制止姊妹俩,没曾想引发大动静,去不得赶紧抽手翻身,“都别动,我们好好说话……”

    先安抚性急的姊姊,侧过脸认真发问,“且说说你今日所唱之歌,恩师曾言及西江泛指番禺境内江流,可东山又在哪儿?”

    盈盈一笑,少女稍稍放松心情,“君有所不知,东山亦属泛指。番禺之东有相互依偎衔接山冈数座,望之浑然一体,故曰东山头。”

    “好,一会我现场编歌,等凯旋归来,到时你俩唱给我听……”极力压制心火,转脸朝向妹妹,去不得同样忽悠。

    “于舞我一知半解,但你的舞姿中似带胡舞之韵味,却又隐含盘鼓舞之风采,编排新颖且转圜自如,貌似独创,不知可有名谓?”

    小脸涨得通红,胆小的妹妹不敢直视眼前俊朗郎君,好一会才怯怯开腔,“君眼光独到,此舞确为女妾自创,起名‘凤舞九天’。”

    看着姊姊,盯着妹妹,约束自己。一心三用,去不得严防死守。时刻警醒自己,不忘提醒姊妹,“都不要乱动,且听我编歌——”

    拖大手纵行,性急的姊姊悄声嘟囔,“女妾曾听乳母言,服侍男人就要如此,不然怀不上。”

    啥都学,不声不响,妹妹照葫芦画瓢。

    双手被挟持,又不敢发力挣脱。暗叫救命,头埋入香枕,去不得几欲崩溃。

    不谙人事,亦无人指点,姊妹俩以为已大功告成。默契抬头,相互挤眉弄眼,两人如释重负。

    心火奔涌,不可抑止,由上转下,再从下往上。循环往复而无止无休,人苦不堪言。

    只怕引来更大麻烦,不敢撒手更不敢动弹半分。闭紧眼,下狠心咬破舌尖,心中默念恩师所授雍仲苯波经文。也不知苦苦煎熬多久,人终于进入禅定境界。

    耳畔呢哝有声,依偎依稀可辨,呼唤似曾得闻,但一切再也与己无关。

    夜幕合,孤月落,美景艳无边。不知环院里,何处飘羌笛。心之所向,愿之所往,悠悠笛声,物我两忘。

    后院高墙下,绿衣女子手握羌管,缓缓吹奏。笛音清脆高亢,略带悲凉之色。

    新房内,红烛垂泪无人理,春色醉人没谁知。啪的一声,烛花炸裂,新房只余寂寞。

    不知神游多久,人迷迷瞪瞪醒来,本能收手,居然不动。左右查看,去不得吓得一哆嗦。赶紧检查,身体一直俯卧,理应没惹出祸端。

    跳跃的烛火下,安心的姊妹花香甜入梦。小嘴吧嗒,呓语呢喃,“姊,我会不会生一对男丁?嘻嘻……姊也生……”

    被左右夹击,人几乎动弹不得。几经努力,才勉强腾出一点点位置。心疼心酸与无奈一起涌上心头,去不得小心翼翼翻身坐起。

    蹑手蹑脚下塌,穿上衣衫,一个人走出新房。亏欠与内疚萦绕脑海,苦闷加心烦,人信步出院。

    笛声哀婉凄凉,人不由自主循音而往。一路欣赏,远处院墙下绿影骇然闪现,本能拔剑,两手空空的去不得哑然失笑。

    哪有刺客会主动暴露,不过有人吹笛而已。不便惊扰对方雅兴,驻足聆听,人渐渐沉浸其中。

    早看清来人,绿衣女子不动声色。笛声忽而一变,婉转幽深,如歌如泣,仿佛有太多的心事想说却无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