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揍死人
李九阳家。小院。
李九阳的母亲喝过药汤，果然好了许多。
清香的药味中，母亲冲李九阳慈祥的笑着。
她伸出粗糙的手，一边摸着李九阳的头发，一边感慨：“儿呀。我吃的出，这是宁神茶。你出去一趟，长进了。”
李九阳望着母亲的笑，心中也乐开了花。
蓝星时。母亲为了自己，操劳一生，癌症罹难。才让他立志学医。
这一辈子，他的苦不比上辈子少。唯一的欣慰就是母亲还活着，还能拯救。
所以望着母亲那疲惫的笑，李九阳心中如吃了蜜一样甜。
可下一刻，母亲不笑了。
她一边支撑着坐起来。一边又告诉李九阳道：“九阳。你虽然是长本事了。但看病还是差着一些。特别是行医之‘德’，你没有哇。”
李九阳被母亲这没来由的严肃口气弄懵了。
他困惑的问：“娘是不是有什么教导？”
“嗯！我给你上一课。让你看看你爸爸和爷爷是怎么治病的。让你看看咱家对病人，是怎么施展‘医德’的。”
说话间，母亲走到了元金宝的身边。
此时的元金宝，已经因为李九阳的两次重击而昏死过去，一动不动。
老母亲怜悯的冲他笑了笑，而后伸出手，把他手臂上的手术刀取了下来。
再之后，老母亲手疾眼快，一下子戳烂了对方脖颈上的大动脉。
唰唰唰！
连续三刀，血溅长空！
人老刀毒，莫过于此。
老母亲这三刀子，直接把在场的李九阳和李泥鳅都看傻了。
好半天后，李泥鳅才问道：
“老姐姐！你？你这是……”
“我这是在杀人呐。”母亲瞪了李泥鳅一眼，然后笑盈盈的嘱咐，“你可得作证，这人是我杀的。不是我儿子杀的。可不敢乱说。”
李九阳母亲的眼睛像钢钉，借李泥鳅十二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反驳。
威胁完李泥鳅，母亲又慈祥的告诉李九阳道：“儿呀！记住，学医人，不光要懂刀，还要懂法。
根据律法。民间械斗，伤人者，数犯同罪。杀人者，只以首犯论主罪。”
也就是说。如果元金宝还活着，那李九阳得赔钱，得流放充军，还可能捎带脚连累上哥哥和嫂嫂。
可如果丫的死了。那么官府只会抓老娘斩首抵命。李九阳作为从犯，处罚反而轻了。估计只需要赔钱外带坐牢就好。
而坐牢也是能花钱抵消的。
“你救那对母女的钱，应该就够。”老母亲说话间，笑嘻嘻的把手术刀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告诉李九阳，“记住了。衙门来人，你一定要说是失手伤人。这样处罚还能更轻些。”
说完这个，老娘又望着李泥鳅：“泥鳅哥。你也是失手捅伤的元员外。记住了吧？”
“我？！”李泥鳅慌了，他摆手，“我没捅人！我根本没参与！”
“泥鳅哥太健忘啦！”老娘笑呵呵的给元金宝的手臂上又开了个口子。
然后她指着那喷血的口，对李泥鳅和善的笑：“这个不就是你捅的吗！我和九儿都看见了呀……”
老太太这操作，让李泥鳅惊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
可谁知道老太太的“表演”还远远没完。
老母亲做完这些，又哼哼着小曲。坐在那元金宝的尸体边。
然后，她脱下小鞋来。开始……抽打元金宝的尸身。
李九阳母亲一边抽打，还一边唱道：
“一打小人头，日日去霉头。
二打小人面，尘世不犯贱。
三打小人眼，日日鬼挖眼。
四打小人口，每天狗疴屎
……”
听了这话，李九阳只能感叹：老娘您是真的狠。
他知道，这是大乾朝老太太《打小人》的唱词。
在大乾朝，这是一种诅咒。基本上属于老太太的专利。
被抽打过的小人尸体，传说会堕入恶鬼地狱，永不翻身，连僵尸恶鬼都没得做……
李九阳是十二个没想到。
自己的老娘不但护犊子，钻法律的空子，还知道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什么是医生的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李九阳终于悟了，这其实是老娘在给自己治病呢。
丧命的病和心软的病。
……
在老娘一声声的咒骂中，李九阳什么都没说。李泥鳅什么都没说，元金宝也默认的听着。
李九阳内心是感动的。
他明白了，即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即使母亲已经危若累卵。她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保住着李九阳，保住着这个家。
在母亲这，他永远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娘的《打小人》念叨的差不多了。元金宝的面颊上，也布满了鲜红的鞋印。
念完诅咒，娘咳喘了几声。李九阳急忙奉上宁神茶。
可娘刚压了一口。李家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站了很多人，但没一个敢往里走。
直到，一个李九阳不太想看见的身影，带头走了进来。
这人，是李家屯的族长，李庆云。
李庆云望着满地的鲜血，顿感不适。
可毕竟是族长，阅历在这，架子也得端着。所以调整一番后，终究是挺着胸膛，走到了元金宝的身边。
低头，皱眉，瞳孔猛收。
李庆云指着这人，磕巴道：“死，死了？”
“我杀的！”李九阳的老母亲抬起头，冲族长灿烂的笑，仿佛干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李庆云后退一步，紧跟着又望向李九阳。
那眼神，想杀了他的意思都有。
但下一刻，李庆云却还是跟李九阳的母亲平和道：“这件事出在李家庄。我不会不管。否则咱们李家，非被人看扁了不可。”
“族长有办法让我母亲活？”李九阳有些狐疑的问。
“这……”李庆云不敢打包票，但还是告诉李九阳道，“我已经让你哥和继道带着我的书信，去找道台大人了。”
这位官僚，接受过李庆云的治疗，而且是重病垂危，雪中送炭的那种。
李庆云相信有他的书信，这道台大人便不会不管今日的事情。
“对对对！族长和道台不会不管咱们的！”
这时，李九阳的嫂嫂笑着从人群里钻出来。
嫂嫂满脸淤青，好像刚和谁打了一架。但看她灿烂自信的笑说明，她绝对是一点亏都没吃。
嫂嫂走到老母身边，一边把母亲搀扶起来，一边给李九阳科普道：“这道台在州府里可是顶天的官。他老人家出面，咱们肯定没事。只是你不能说是杀了人，得说失手……”
嫂嫂和以前一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不停的教育李九阳该怎么说话，该怎么磕头，该怎么哭……
族长李庆云则比较沉默一些。
似乎是抹不开面子。虽然胳膊肘已经向外拐了，但没有完全拐。
在他向李九阳说完自己的底牌之后，便只是坐在李九阳的家里。望着李九阳为母亲熬制的宁神茶，暗暗吃惊……
很快。天亮了。李家屯外传来了一堆人马疾驰而至的嘶鸣声音。
屯里又来外人了。
听着马蹄的声音，嫂嫂很高兴，以为是自己男人带着道台大人回来了。
可真当骑马的人进来，所有人却全傻了眼。
那是十几个带着钢刀、铁叉的家丁，穿的衣服和昨晚元金宝手下人一模一样。
在队伍的最后，还有一个压阵的道士。
虽说是道士，但是他中衣和衣领的边缘，却绘制有皇家才能使用的鱼龙暗纹。
而且他背后还挂着一只铜丝装点的军旗。上边写着“祥瑞”二字。
“祥瑞司！”李庆云望着这独特的打扮，心中暗惊，“他们怎么来的。”
难道元金宝那不能说的后台，是朝廷最恐怖诡异的部门，祥瑞司……
也只有它们，能让这个小小的员外郎如此无法无天。
李九阳的母亲喝过药汤，果然好了许多。
清香的药味中，母亲冲李九阳慈祥的笑着。
她伸出粗糙的手，一边摸着李九阳的头发，一边感慨：“儿呀。我吃的出，这是宁神茶。你出去一趟，长进了。”
李九阳望着母亲的笑，心中也乐开了花。
蓝星时。母亲为了自己，操劳一生，癌症罹难。才让他立志学医。
这一辈子，他的苦不比上辈子少。唯一的欣慰就是母亲还活着，还能拯救。
所以望着母亲那疲惫的笑，李九阳心中如吃了蜜一样甜。
可下一刻，母亲不笑了。
她一边支撑着坐起来。一边又告诉李九阳道：“九阳。你虽然是长本事了。但看病还是差着一些。特别是行医之‘德’，你没有哇。”
李九阳被母亲这没来由的严肃口气弄懵了。
他困惑的问：“娘是不是有什么教导？”
“嗯！我给你上一课。让你看看你爸爸和爷爷是怎么治病的。让你看看咱家对病人，是怎么施展‘医德’的。”
说话间，母亲走到了元金宝的身边。
此时的元金宝，已经因为李九阳的两次重击而昏死过去，一动不动。
老母亲怜悯的冲他笑了笑，而后伸出手，把他手臂上的手术刀取了下来。
再之后，老母亲手疾眼快，一下子戳烂了对方脖颈上的大动脉。
唰唰唰！
连续三刀，血溅长空！
人老刀毒，莫过于此。
老母亲这三刀子，直接把在场的李九阳和李泥鳅都看傻了。
好半天后，李泥鳅才问道：
“老姐姐！你？你这是……”
“我这是在杀人呐。”母亲瞪了李泥鳅一眼，然后笑盈盈的嘱咐，“你可得作证，这人是我杀的。不是我儿子杀的。可不敢乱说。”
李九阳母亲的眼睛像钢钉，借李泥鳅十二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反驳。
威胁完李泥鳅，母亲又慈祥的告诉李九阳道：“儿呀！记住，学医人，不光要懂刀，还要懂法。
根据律法。民间械斗，伤人者，数犯同罪。杀人者，只以首犯论主罪。”
也就是说。如果元金宝还活着，那李九阳得赔钱，得流放充军，还可能捎带脚连累上哥哥和嫂嫂。
可如果丫的死了。那么官府只会抓老娘斩首抵命。李九阳作为从犯，处罚反而轻了。估计只需要赔钱外带坐牢就好。
而坐牢也是能花钱抵消的。
“你救那对母女的钱，应该就够。”老母亲说话间，笑嘻嘻的把手术刀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告诉李九阳，“记住了。衙门来人，你一定要说是失手伤人。这样处罚还能更轻些。”
说完这个，老娘又望着李泥鳅：“泥鳅哥。你也是失手捅伤的元员外。记住了吧？”
“我？！”李泥鳅慌了，他摆手，“我没捅人！我根本没参与！”
“泥鳅哥太健忘啦！”老娘笑呵呵的给元金宝的手臂上又开了个口子。
然后她指着那喷血的口，对李泥鳅和善的笑：“这个不就是你捅的吗！我和九儿都看见了呀……”
老太太这操作，让李泥鳅惊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
可谁知道老太太的“表演”还远远没完。
老母亲做完这些，又哼哼着小曲。坐在那元金宝的尸体边。
然后，她脱下小鞋来。开始……抽打元金宝的尸身。
李九阳母亲一边抽打，还一边唱道：
“一打小人头，日日去霉头。
二打小人面，尘世不犯贱。
三打小人眼，日日鬼挖眼。
四打小人口，每天狗疴屎
……”
听了这话，李九阳只能感叹：老娘您是真的狠。
他知道，这是大乾朝老太太《打小人》的唱词。
在大乾朝，这是一种诅咒。基本上属于老太太的专利。
被抽打过的小人尸体，传说会堕入恶鬼地狱，永不翻身，连僵尸恶鬼都没得做……
李九阳是十二个没想到。
自己的老娘不但护犊子，钻法律的空子，还知道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什么是医生的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李九阳终于悟了，这其实是老娘在给自己治病呢。
丧命的病和心软的病。
……
在老娘一声声的咒骂中，李九阳什么都没说。李泥鳅什么都没说，元金宝也默认的听着。
李九阳内心是感动的。
他明白了，即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即使母亲已经危若累卵。她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保住着李九阳，保住着这个家。
在母亲这，他永远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娘的《打小人》念叨的差不多了。元金宝的面颊上，也布满了鲜红的鞋印。
念完诅咒，娘咳喘了几声。李九阳急忙奉上宁神茶。
可娘刚压了一口。李家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站了很多人，但没一个敢往里走。
直到，一个李九阳不太想看见的身影，带头走了进来。
这人，是李家屯的族长，李庆云。
李庆云望着满地的鲜血，顿感不适。
可毕竟是族长，阅历在这，架子也得端着。所以调整一番后，终究是挺着胸膛，走到了元金宝的身边。
低头，皱眉，瞳孔猛收。
李庆云指着这人，磕巴道：“死，死了？”
“我杀的！”李九阳的老母亲抬起头，冲族长灿烂的笑，仿佛干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李庆云后退一步，紧跟着又望向李九阳。
那眼神，想杀了他的意思都有。
但下一刻，李庆云却还是跟李九阳的母亲平和道：“这件事出在李家庄。我不会不管。否则咱们李家，非被人看扁了不可。”
“族长有办法让我母亲活？”李九阳有些狐疑的问。
“这……”李庆云不敢打包票，但还是告诉李九阳道，“我已经让你哥和继道带着我的书信，去找道台大人了。”
这位官僚，接受过李庆云的治疗，而且是重病垂危，雪中送炭的那种。
李庆云相信有他的书信，这道台大人便不会不管今日的事情。
“对对对！族长和道台不会不管咱们的！”
这时，李九阳的嫂嫂笑着从人群里钻出来。
嫂嫂满脸淤青，好像刚和谁打了一架。但看她灿烂自信的笑说明，她绝对是一点亏都没吃。
嫂嫂走到老母身边，一边把母亲搀扶起来，一边给李九阳科普道：“这道台在州府里可是顶天的官。他老人家出面，咱们肯定没事。只是你不能说是杀了人，得说失手……”
嫂嫂和以前一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不停的教育李九阳该怎么说话，该怎么磕头，该怎么哭……
族长李庆云则比较沉默一些。
似乎是抹不开面子。虽然胳膊肘已经向外拐了，但没有完全拐。
在他向李九阳说完自己的底牌之后，便只是坐在李九阳的家里。望着李九阳为母亲熬制的宁神茶，暗暗吃惊……
很快。天亮了。李家屯外传来了一堆人马疾驰而至的嘶鸣声音。
屯里又来外人了。
听着马蹄的声音，嫂嫂很高兴，以为是自己男人带着道台大人回来了。
可真当骑马的人进来，所有人却全傻了眼。
那是十几个带着钢刀、铁叉的家丁，穿的衣服和昨晚元金宝手下人一模一样。
在队伍的最后，还有一个压阵的道士。
虽说是道士，但是他中衣和衣领的边缘，却绘制有皇家才能使用的鱼龙暗纹。
而且他背后还挂着一只铜丝装点的军旗。上边写着“祥瑞”二字。
“祥瑞司！”李庆云望着这独特的打扮，心中暗惊，“他们怎么来的。”
难道元金宝那不能说的后台，是朝廷最恐怖诡异的部门，祥瑞司……
也只有它们，能让这个小小的员外郎如此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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