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误会很深
娘显然误会李九阳了，而且误会的很深。
但娘的反应很夸张吗？
恰恰相反，李九阳知道娘的反应是一种自责，一种大乾人的常态。
李九阳是了解大乾朝和这个家的。
这不是一个富裕的朝代，也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他们这样的原生家庭，往往都有一个类似的特点——在生死线上来回折腾。
人在死亡线上时，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传宗接代，都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
比如，办“花甲葬”把六十岁还活着的老人活埋。以减少家庭的负担。
比如，“共妻”，也就是兄弟两个共娶一个媳妇。来增加传宗接代的概率……
母亲身患重病之后，始终有一种负罪感。
她觉得是自己的病导致李九阳的偷窃。是自己的病导致了李九阳的除族。是自己的病让大儿子抬不起头，小儿子取不上媳妇。
总之……她感觉自己就不该活着。
如此重的负罪感下，母亲不敢批判李九阳什么。
况且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换换种子，或许还就生根发芽了呢……
……
李九阳了解母亲的想法。但真不好说破。
毕竟她身上沉疴太重，事情又太诡。要详细解释，他怕老母一个心焦，直接晕猝。
而且让她多误会一点，她反而还有个盼头不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李九阳开始思索起后续的行动。
李九阳首先明确，事态是很严重。
李庆云的长孙媳妇，极有可能是二皮匠制作出的血肉傀儡。
这些傀儡的一大作用就是为二皮匠收集资源。
而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自己被诬告偷窃的“千年人参”也就有了下落。
长孙媳妇比自己有更大的能量去偷窃人参。她大概率就是那个偷掉人参的贼。
自己先前在煮人参的过程中，所听到的笑声，看到的断指。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中了所谓的幻术。
这样一圈圈想下来，李九阳感觉整个李家屯都不安全了。
二皮匠的手可以通过镜子把幻术伸向这里所有的人。
李家屯也是有冰窖和那种用来悬挂药材、肉类的铁钩的。
终于。李九阳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里人人都可能是二皮匠。
想要让自己和嫂嫂以及母亲活着，必须离开。
而且因为已经惊动了二皮匠，这种离开，要快。
天一亮就动身！
随着想法生成，李九阳整晚都没睡，只默默盘算着如何带家眷离开的各种细节。
至于安新家的目的地。只能是州府。
一来，州府有常驻的祥瑞司人员。专门管理这类邪祟的案件。他又是顾问，属于门当户对。能得到保护。
二来，李九阳的哥哥和族亲都正在州府里赚钱。去找他能有个接应。
凡此三个原因，终究让李九阳下定要离开的决心。
于是天不亮，李九阳便起床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母亲这两天该吃的药，以及雇佣套车的钱……
慌慌张张弄好一切，天色刚刚鱼白。
就在李九阳准备出门找车的时候，突然间嫂子王翠兰那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九阳以为二皮匠追来了。急忙拿着菜刀冲进嫂嫂的屋子。
他看见嫂子对着那碎掉的檀木镜子喃喃自语。
李九阳以为王翠兰中邪了。可仔细听了之后，发现嫂子是在心疼她只用了几天的檀木镜子。
在她眼里，这檀木镜子，老名贵了。属于梦想级别的奢侈品。
如今镜子莫名的碎了，梦也就碎了。
最重要的是，这镜子李庆云并没有说就送给王翠兰了。她担心日后得赔偿。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王翠兰痛苦极了。以至于她随便找了个肩膀就靠上去。
然后她哭道：“稀里糊涂坏在我手里。怎么解释呀！出了这种事，得陪多少钱……”
李九阳被嫂嫂弄的湿哒哒的，也不敢乱动。
而且不曾想这时，娘又循着哭声来了。
老娘看着衣冠不整的媳妇一脸崩溃的靠在小舅子肩膀上。老肺病当时就气出来了。
然后她咳喘着，对王翠兰骂道：“都是你干的蠢事！闹大了，我看你出去还怎么见人！”
王翠兰本来心里就很崩溃。听闻婆婆对自己有如此恶劣的评价。当时更崩了。
梨花带雨，变成了闪电风暴。
被夹在中间的李九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说吧……自己承受不了这水量。
说吧……怕她承受不了自己中邪。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就在李九阳进退两难之间，他突然闪到了两个字——催眠！
在李九阳原本的世界。催眠是被理论化的医疗科学。
所以他上课时学过：催眠师本质是通过心理暗示的方法，使受术者大脑发生积极或者消极的化学变化。
如果想让人平和，那可以通过诱导，来让脑内分泌乙酰胆碱。
如果想让对方愉快，那可以试着通过诱导，来分泌多巴胺。
两种激素相互配合，微调，反复循环，就可以间接的控制人的交感神经。从而达到遗忘、减轻痛苦、心里压力等等。
平心而论，在蓝星。催眠没有传说中那种大的功效。
通过催眠，无法控制一个人去杀人，或者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那真的只是小说里的无鸡之谈。
但李九阳所在的地方，不是蓝星了，
咱这是大乾朝。
最重要的是，李九阳已经见识了和催眠类似的幻术。威力很大，能勾魂，还能配合别的技能，造成物理伤害。
所以，从昨天晚上起。李九阳用催眠术改造出幻术的想法，便一直在脑子里萦绕不去。
任何时代，技术都是一把双刃剑。
所以李九阳以为，如果用催眠术来控制嫂嫂，然后……帮她摆脱痛苦。岂不是一件利民的好事。
医学，就是用来造福的！
终于李九阳拿定了注意。
于是，他对嫂嫂道：“嫂嫂别哭。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平教了我一些方术。这烂镜子我有办法用方术给你修好。”
嫂嫂立刻满脸期盼的望着李九阳。
过去如果李九阳说他会方术，那嫂子是打死也绝不信的。最多只会以为他尿喝多了。
但现在在嫂嫂的眼里，李九阳就是这个家里的天。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奇迹”。
他说行，那就是肯定行。
“你快使方术！”
“不急！我先需要一些你配合我做些前置。”李九阳说话间，微笑着问嫂嫂道，“上次狗精给嫂嫂的那个金坠子还在吗？”
“嗯嗯！”
“拿出来我用一下。”
嫂嫂照办。
金项圈有两根手指宽，有绳环。非常适合用作“节拍器”。
有了独特的节拍器，再需要几个引导词，李九阳就能开始自己正式的催眠实验了。
“嫂嫂。你先盯着我这坠饰，仔细看！”
说话间，李九阳把坠饰在嫂嫂面前微微晃动。
“嗯嗯！”王翠兰深信不疑的盯着，盯着，盯着……有点犯困。
也在这个时候，掐着节拍的李九阳适时开口道：“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很累……放松，放松……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很大，很白，很白的……画布。”
随着李九阳的话，王翠兰的眼睛渐渐露出痴色。
放下饰品后，李九阳问王翠兰：“你是谁？”
“我是一块画布！”嫂嫂木然回答。
看来，嫂嫂角色带入的很快嘛！
但娘的反应很夸张吗？
恰恰相反，李九阳知道娘的反应是一种自责，一种大乾人的常态。
李九阳是了解大乾朝和这个家的。
这不是一个富裕的朝代，也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他们这样的原生家庭，往往都有一个类似的特点——在生死线上来回折腾。
人在死亡线上时，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传宗接代，都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
比如，办“花甲葬”把六十岁还活着的老人活埋。以减少家庭的负担。
比如，“共妻”，也就是兄弟两个共娶一个媳妇。来增加传宗接代的概率……
母亲身患重病之后，始终有一种负罪感。
她觉得是自己的病导致李九阳的偷窃。是自己的病导致了李九阳的除族。是自己的病让大儿子抬不起头，小儿子取不上媳妇。
总之……她感觉自己就不该活着。
如此重的负罪感下，母亲不敢批判李九阳什么。
况且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换换种子，或许还就生根发芽了呢……
……
李九阳了解母亲的想法。但真不好说破。
毕竟她身上沉疴太重，事情又太诡。要详细解释，他怕老母一个心焦，直接晕猝。
而且让她多误会一点，她反而还有个盼头不是……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李九阳开始思索起后续的行动。
李九阳首先明确，事态是很严重。
李庆云的长孙媳妇，极有可能是二皮匠制作出的血肉傀儡。
这些傀儡的一大作用就是为二皮匠收集资源。
而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自己被诬告偷窃的“千年人参”也就有了下落。
长孙媳妇比自己有更大的能量去偷窃人参。她大概率就是那个偷掉人参的贼。
自己先前在煮人参的过程中，所听到的笑声，看到的断指。则大概率是因为自己中了所谓的幻术。
这样一圈圈想下来，李九阳感觉整个李家屯都不安全了。
二皮匠的手可以通过镜子把幻术伸向这里所有的人。
李家屯也是有冰窖和那种用来悬挂药材、肉类的铁钩的。
终于。李九阳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里人人都可能是二皮匠。
想要让自己和嫂嫂以及母亲活着，必须离开。
而且因为已经惊动了二皮匠，这种离开，要快。
天一亮就动身！
随着想法生成，李九阳整晚都没睡，只默默盘算着如何带家眷离开的各种细节。
至于安新家的目的地。只能是州府。
一来，州府有常驻的祥瑞司人员。专门管理这类邪祟的案件。他又是顾问，属于门当户对。能得到保护。
二来，李九阳的哥哥和族亲都正在州府里赚钱。去找他能有个接应。
凡此三个原因，终究让李九阳下定要离开的决心。
于是天不亮，李九阳便起床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母亲这两天该吃的药，以及雇佣套车的钱……
慌慌张张弄好一切，天色刚刚鱼白。
就在李九阳准备出门找车的时候，突然间嫂子王翠兰那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九阳以为二皮匠追来了。急忙拿着菜刀冲进嫂嫂的屋子。
他看见嫂子对着那碎掉的檀木镜子喃喃自语。
李九阳以为王翠兰中邪了。可仔细听了之后，发现嫂子是在心疼她只用了几天的檀木镜子。
在她眼里，这檀木镜子，老名贵了。属于梦想级别的奢侈品。
如今镜子莫名的碎了，梦也就碎了。
最重要的是，这镜子李庆云并没有说就送给王翠兰了。她担心日后得赔偿。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王翠兰痛苦极了。以至于她随便找了个肩膀就靠上去。
然后她哭道：“稀里糊涂坏在我手里。怎么解释呀！出了这种事，得陪多少钱……”
李九阳被嫂嫂弄的湿哒哒的，也不敢乱动。
而且不曾想这时，娘又循着哭声来了。
老娘看着衣冠不整的媳妇一脸崩溃的靠在小舅子肩膀上。老肺病当时就气出来了。
然后她咳喘着，对王翠兰骂道：“都是你干的蠢事！闹大了，我看你出去还怎么见人！”
王翠兰本来心里就很崩溃。听闻婆婆对自己有如此恶劣的评价。当时更崩了。
梨花带雨，变成了闪电风暴。
被夹在中间的李九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说吧……自己承受不了这水量。
说吧……怕她承受不了自己中邪。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就在李九阳进退两难之间，他突然闪到了两个字——催眠！
在李九阳原本的世界。催眠是被理论化的医疗科学。
所以他上课时学过：催眠师本质是通过心理暗示的方法，使受术者大脑发生积极或者消极的化学变化。
如果想让人平和，那可以通过诱导，来让脑内分泌乙酰胆碱。
如果想让对方愉快，那可以试着通过诱导，来分泌多巴胺。
两种激素相互配合，微调，反复循环，就可以间接的控制人的交感神经。从而达到遗忘、减轻痛苦、心里压力等等。
平心而论，在蓝星。催眠没有传说中那种大的功效。
通过催眠，无法控制一个人去杀人，或者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那真的只是小说里的无鸡之谈。
但李九阳所在的地方，不是蓝星了，
咱这是大乾朝。
最重要的是，李九阳已经见识了和催眠类似的幻术。威力很大，能勾魂，还能配合别的技能，造成物理伤害。
所以，从昨天晚上起。李九阳用催眠术改造出幻术的想法，便一直在脑子里萦绕不去。
任何时代，技术都是一把双刃剑。
所以李九阳以为，如果用催眠术来控制嫂嫂，然后……帮她摆脱痛苦。岂不是一件利民的好事。
医学，就是用来造福的！
终于李九阳拿定了注意。
于是，他对嫂嫂道：“嫂嫂别哭。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平教了我一些方术。这烂镜子我有办法用方术给你修好。”
嫂嫂立刻满脸期盼的望着李九阳。
过去如果李九阳说他会方术，那嫂子是打死也绝不信的。最多只会以为他尿喝多了。
但现在在嫂嫂的眼里，李九阳就是这个家里的天。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奇迹”。
他说行，那就是肯定行。
“你快使方术！”
“不急！我先需要一些你配合我做些前置。”李九阳说话间，微笑着问嫂嫂道，“上次狗精给嫂嫂的那个金坠子还在吗？”
“嗯嗯！”
“拿出来我用一下。”
嫂嫂照办。
金项圈有两根手指宽，有绳环。非常适合用作“节拍器”。
有了独特的节拍器，再需要几个引导词，李九阳就能开始自己正式的催眠实验了。
“嫂嫂。你先盯着我这坠饰，仔细看！”
说话间，李九阳把坠饰在嫂嫂面前微微晃动。
“嗯嗯！”王翠兰深信不疑的盯着，盯着，盯着……有点犯困。
也在这个时候，掐着节拍的李九阳适时开口道：“你是不是感觉很累，很累……放松，放松……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很大，很白，很白的……画布。”
随着李九阳的话，王翠兰的眼睛渐渐露出痴色。
放下饰品后，李九阳问王翠兰：“你是谁？”
“我是一块画布！”嫂嫂木然回答。
看来，嫂嫂角色带入的很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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