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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不眠之夜

    众人附和:“对对,没毛病,没毛病……”正在这时,从串店屋里走出两人,打头是一高挑女子,虽然穿着平底运动鞋,目测身高仍然超过173,T恤和牛仔裤都比较宽松,却无法遮挡她姣好的身材,齐耳短发,鹅蛋脸儿,肤如凝脂,额头上贴了一个创可贴,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行路间衣摆随风而动,好似嫦娥奔月,然而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柔弱之气,反而充满恣意随性之意,眉宇间英气十足,举手投足霸气侧漏。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虽然她身后的女子也算得上花容月貌,但是与之相比只能相形见绌。这般王霸之气就算是平常男子也无法望其项背,众人见那白衣女子即将临近,被她一泓清水般美目震慑齐齐低头,不敢直视。

    小红师姐背对着门口,没看到白衣女子出来,却发现众人突然低头不语,也柔柔地扭过头去,看清来人忙招手道:“哎呦,是楠哥啊,快来,快来!”

    听到“楠哥”,英雄浑身一抖,酒劲立马消减几分,再次抬头观瞧,那犀利的目光却与他“大债主”有8分相似,急忙把头低下,用一支酒瓶子做掩体。

    楠哥阔步走到桌边与小红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在屋里都听到了。”

    小红说:“哈哈,我给小学弟们讲尊师重道呢。”

    楠哥拉过一把方凳,四平八稳地坐下,表情严肃地说:“尊重师、长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其中“师”字和“长”字说的尤为重,而且中间还有少许停顿。看了看众人不出声,她一拍桌子说:“这气氛有点沉重啊,来喝酒。”

    小红忙回身给她拿杯子,却被楠哥制止道:“俗话说的好:撸着串儿唠着嗑,拎瓶啤酒对嘴喝,用杯子多不过瘾,咱们吹瓶。”

    边说边拎起一满瓶啤酒,左手叉腰环视众人道:“我先打个样儿。”说完直接对着瓶子开喝,不到10秒钟,整瓶500毫升的啤酒见底,然后往桌子上一墩,朗声道:“痛快!”

    小红师姐掐着兰花指抹了抹额角的汗说:“楠哥,你也太爷们儿了,我陪你。”说完也拿起一瓶接近满瓶的开始干。

    张帅那肯跌了面儿,先开了一瓶,一边对嘴喝,一边用目光扫视五兄弟,示意众人照做,五人会意,只好咬牙跟着喝。艰难干掉整瓶,张帅和英雄还算好些,其余四人表情都很不美丽。

    楠哥又一拍桌子道:“行,都挺爷们,我叫于梦楠,热动1410的,有事找我。”

    张帅打着嗝说:“楠哥好酒量,我是电自166张帅,以后多关照。”

    楠哥又拿出一瓶啤酒,用方便筷子轻描淡写地一撬,嘭的一声脆响,瓶盖立刻开启,并顺势崩飞到半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后坠落。所有人都被这一手镇住,惊地说不出话,时空也仿佛被楠哥的“帅酷”凝滞几秒。楠哥对着张帅说:“以后一定记住:尊重老师、尊重学长、尊重女同学,咱们学校男女比例超过4比1,你们一定要珍惜啊!来,咱们再吹一瓶。”说话间还抽空用如刀般冷厉的目光盯了一下英雄,吓的他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张帅冷汗当时就出来了,这不到5分钟就要连续干两瓶啤酒,有点要命啊!可人家一介女流,刚刚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应该尊重学长,自己如果不给面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一咬牙,一瞪眼,拎起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盖子,大吼一声道:“139的兄弟们,听女学长的话,干了。”

    众人此时已强弩之末,可前有美女师姐们美目关注,后有寝室长发话,只好壮士断腕各自寻找开瓶工具,打开瓶盖,英雄偷偷地把瓶子拿到桌子底下,暗自用力生生把十分严密的酒瓶盖扣开,然后一仰脖,大口干着。

    余梓铭虽然勇气可嘉,但酒量不是很过硬,第二瓶没喝多少就捂着嘴往厕所跑,赵国权、赵玉鑫、赵海博也都学着他跌跌撞撞逃跑了。

    小红柔弱无骨地斜倚在楠哥身边,楚楚可怜地说:“楠哥,人家不喝了,再喝估计要现场直播了!”

    楠哥也没理会她,自顾自的狂饮,又是不到10秒,解决战斗,然后扭头对身后的女生说:“小兰,你扶小红,咱们回寝室!”

    然后对仅存的两位刚干完瓶的壮士说:“两位没事吧?”

    张帅抚着桌子,硬撑道:“没事,楠哥、小红师姐,我们啥事儿没有!”

    楠哥一边扶着小红往学校走一边扭头说:“那差不多就快回去吧,十点半寝室就关门了。”然后把目光转向英雄微笑说:“英雄,你的衬衫小兰帮你洗了,明天晾干你来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英雄被这回眸一笑电的心咯噔一下,之前见她时,还是大花脸,根本看不清样貌,现在发现这楠哥竟然如此倾国倾城,俊朗至极,简直是男女通杀,世间罕有!

    张帅虽然也被楠哥绝世容颜和最后那句奇怪的话电了一下,但寝室长身份迫使他不容多虑,呵斥道:“快去看看他们4个咋样了!”

    张帅和英雄在串店厕所里找到正吐的一塌糊涂的室友,捏着鼻子进去搀扶,足足吐了5分钟,几人才面色苍白的互相搀扶着走出来。靠着墙,张帅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喘息着问:“英雄,你没事吧?”

    英雄本身素质过硬,又被楠哥电了几番,一半的酒精都变成冷汗流了出去,清醒地的说:“寝室长,我没事,咱们别喝了!”

    张帅又喘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递给英雄说:“还喝个屁啊,我抚着他们,你去把账结一下。”

    英雄刚刚出山,涉世未深,根本猜不出小红过来敬酒有别的目的,但最后楠哥出来敬酒,就是傻子也猜的出,多半是为了他而来,几位兄弟被灌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犹豫了一下没接钱包,低声说:“要不,这顿饭我来请吧!”

    张帅脑袋一晃道:“你别跟我整没用的,寝室长说话不好使咋地?你在这看着他们,我马上回来。”说完晃晃悠悠的去吧台。

    不一会儿张帅满脸疑惑走回来说:“单已经被埋过了!”

    英雄左手抚着余梓铭,右手拉着赵玉鑫,左腿抬起来护着赵国权,后背上还趴着赵海博,狐疑问:“嗯?谁结的啊?”

    张帅小跑着过来帮他分担两人,打两个嗝说:“原来这家店是小红师姐开的,她刚开始就吩咐服务员,咱们这桌免单。”

    英雄心有愧疚地说:“那怎么行呢,咱们……”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赵海博一个不小心出溜下去,坐在地上。张帅满脸是汗大喊:“哎呀,别研究这事儿了,先把这几位爷整回去吧。”

    经历千辛万苦,139寝的6位同学终于在10点半准时回到寝室,张帅抹着汗说:“我说老余啊,你这武术已经练的登峰造极,但是喝酒可得再下点功夫啊!”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老余,英雄站在床边的栏杆说:“你托着腿,咱俩先把他弄上去。”张帅已近脱力,硬咬着牙踱过来,和英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烂醉如泥的老余推上床铺,然后又依次把另外三人弄上去,最后都瘫坐在椅子上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张帅强打精神,拿起身边的饮料,灌了几口说:“英雄,你说那小红学姐的酒量也太好了点吧,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被撂倒了?”

    英雄抹了把汗,艰难地脱掉T恤甩在一旁说:“以前,我听我舅说你们东北人是酒缸里泡大的,个个都能喝,我还不信呢,这回我真服了!”

    张帅自豪地说:“哈哈,服了就行,不服咱们再接着整,整到服……”话还没说完,老余半个脑袋伸出床头,大喊:“盆……”

    张帅经验明显比英雄丰富得多,一个箭步窜到老余床下,迅速端起地上的塑料盆对准已经呼之欲出的老余,不到0.5秒,哇……

    张帅扭着头,咧着嘴说:“哎呀我去,你都吃啥了,辣眼睛了。”老余也不吱声,只管吐。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消停,张帅边端着盆往水房走,边对英雄说:“我去处理一下,你给他整点水。”

    英雄急忙四处寻找,终于找到半桶泉阳泉,拎着递给老余说:“老余啊,你起来漱漱口?”

    老余吐完后秒睡过去,根本听不到英雄呼喊,无奈间只好作罢,拿出拖布去水房冲洗,准备回来擦一下外溢的呕吐物,和张帅汇合后,迅速洇湿拖布,往回走,刚一进门,发现赵玉鑫脑袋伸出床外,对着地上正在吐。

    张帅端着刚清洗干净的盆顶上去,口中咒骂道:“哎呀我去,你这波也太突然了!”

    英雄急忙拿着手中的拖布擦拭四周,后来发现太多了,根本擦不干净,就撂下拖布去拿扫帚和戳子重新清扫,扫干净后又拿着戳子去水房倒掉,回来后再拿拖布去水房清洗,然后再回来擦,如此往复了几个来回才处理的差不多。

    此时赵玉鑫也完事了,张帅胳膊都酸了,缓缓拿下盆,斜着脸不敢看,憋着气说:“英雄你看着点,我出去倒一下。”

    英雄在赵玉鑫的床下拿出一条湿毛巾给他擦嘴和床边的飞溅物。突然赵海博腾的坐起来大喊:“寝室长,寝室长。”

    英雄吓了一跳,火急火燎地跑过去问:“咋了海博,张帅他出去了。”

    赵海博闭着眼说:“我要吃橘子。”英雄当时就蒙了,吃橘子?这大晚上的上哪整橘子去啊!他小心问:“海博,咱们喝点水行不?”

    海博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然后闭上,拍着床头说:“英雄,我太难受,快给我整个大橘子吃。”

    正一筹莫展间,张帅表情凝重的从水房回来,英雄急忙说:“海博他要吃橘子。”

    张帅也蒙了,嘴里喊着“橘子橘子”四处张望,突然看到刚才自己喝的那瓶饮料,大喜道:“嘿嘿,找到橘子了!”

    英雄傻傻地看着张帅,以为他被气傻了,张帅十分自信地拿起那瓶饮料对着英雄使个眼色,大声喊道:“橘子来了,可以喝的橘子,来博儿博儿。”

    海博闭着眼接过饮料瓶,咕咚,喝了一口,当时龙颜大悦,口中大喊:“嗯,好橘子,甜。”说完咕咚咕咚地喝个干净。把瓶子一扔,咣当一声趟下去。英雄低头捡起瓶子,商标上赫然写着:美年达。

    张帅美美地看着他说:“咋样?寝室长聪明吧!”

    英雄捏着瓶子打心底里佩服,拱手:“寝室长,我对你的敬仰如……”

    哇……猝不及防海博已经趴在床头,狂吐——美年达。

    英雄一个不注意,被他吐了满身,张帅表情骤然一变,急忙熟练地端起盆再次顶上去。看着英雄满身经过加工的美年达,张帅囧。

    海博吐完了,张帅把盆递给傻愣在一旁的英雄说:“英雄啊,这回你去水房倒吧,顺便把自己也清洗一下。”英雄无奈接过盆,眼神坚毅地走向水房……

    在水房,几盆拔凉的冷水下去,英雄精神许多,简单清洗一下衣裤,仅穿了件短裤往回走,刚到寝室门口,就发现一身湿漉漉的张帅,端着个盆忧郁地看着他说:“接力吧,我……”话说了一半,就冲了出去。

    英雄走进屋,看到赵玉鑫床下有一滩呕吐物,也明白张帅出去的原因,把盆往桌子上一放,拿着扫帚和戳子清扫。

    不一会儿张帅回来,见英雄拎着戳子和“满满”的盆往出走,又看看满地狼藉,拦住英雄说:“英雄,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英雄狐疑地看着他说:“寝室长你的意思是?”

    “把这几个货都给我弄下来!”

    英雄吓的往后退一步:“咱俩费那么大劲儿整上去,为什么要弄……”话音未落,老余又趴床头往下吐。

    张帅已经麻木了,拉着英雄说:“你要是不想被他们累死,必须听我的,把他们拉下来,弄水房去。”英雄似乎领会了些,但是又没完全领悟。

    张帅把盆往地上一扔说:“先别收拾了,根本收拾不起,来先把老余整下来。”

    “醉鱼”在二人合力下被拉下床,紧接着马不停蹄地架到洗手间,张帅对英雄说:“你抚着点,我回去一趟。”英雄点头,张帅小跑回去,几秒钟后拿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老余屁股底下,然后让他趴在水池边缘,最后扶着自己快要断的腰问:“明白啥意思没?”

    英雄点头紧接着又摇头,张帅强颜欢笑说:“让他们在这睡,想吐了就直接吐,明白没?”

    英雄对张帅的敬仰再次提升,他自认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好的创意。二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也来了劲,不到30分钟,就把这哥四个都弄到水池子旁边,排成一列小纵队。张帅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然后才满意的和英雄往回走。

    二人合力打开所有窗户和门,认真用洗衣粉擦洗了寝室地面,又把自己的衣服也清洗一番,天已经朦朦亮,看了看手机,凌晨4点15分。张帅拍拍英雄说:“眯一会儿吧,天都亮了。”

    到现在为止英雄已经近三天没睡一个安稳觉,真的有些顶不住,但是想着还有四个兄弟在水房,强忍着说:“你先睡吧,我去水房看看。”

    张帅无奈地拎起凳子递给英雄说:“别扯了,走吧,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