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变
已经是第二周周一的早上了。
埃斯克穿好比斯皮斯新送来的衣服，顺手把借来的这一套交给了他。
还不算太晚，厨房的早餐还很充裕。
简单吃完早饭后，埃斯克直接赶往地下基地，没有过多的停留。
“他脑子真出问题了？”
还坐在木桌旁啃培根面包的克莱古看着埃斯克走出厨房的背影，嘴里的面包险些掉在地上，幸好他手快接住了。
地下基地的咒文工坊内，米斯蒂正拿着羽毛笔，伏案修改羊皮纸上一个黑色咒文法阵。
在她身后的书柜里清出了一个空间用来摆放几个包着黄铜的玻璃罐子。
在书桌的一角，几份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卷轴整齐地堆放在一起。
“还差一点就调试完成了，终于可以好好控制你了。”
米斯蒂想着，嘴角不住地上扬。
咒文被修改的最后一笔刚刚落下，咒文工坊的门被敲响。
“这么早就来了吗？”
米斯蒂放下羽毛笔，将黑色的咒文法阵卷轴卷起来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接着小跑着来到门前，在握住门把手之前，她特意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接着把自己一夜没睡的疲惫抚平。
咒文工坊的门向里打开，米斯蒂站在门后，端着一如既往的深沉的微笑，温和地看着埃斯克。
“早上好，埃斯克，今天你来得很早。”
“早上好，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米斯蒂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等埃斯克走进门后轻轻合上了门。
今天埃斯克很积极啊，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
跟在埃斯克后面的米斯蒂突然想到了什么，即使披着保暖的黑色长袍，她还是感觉到一股凉意像是无数根手指戳着她的后背。
埃斯克坐在小木桌前，等着米斯蒂开始讲课。
“稍等一下。”
米斯蒂走到书柜前，托起一个玻璃罐子，轻微地呼了一口气，接着将它摆到了木桌上。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魔能学。”
米斯蒂熟练地在黑板上写上了“魔能学”这个词，接着在它的一角延伸出一个箭头，在箭头的末端写上了“性质”这个词。
要不是补了一周的课，埃斯克还真认不出来这个词。
或许米斯蒂就是将以后要讲的词提前教授给了埃斯克，以便之后不用再重复解释。
“魔能可以存在于整个地狱的任何物体中，只是浓度不同。而生物身体里的魔能会富集在某些部位上，例如恶魔的角。”
这是早就已经讲过的内容，不必再过多解释。
“那我呢？”
米斯蒂握着教鞭，指向了埃斯克身后。
翅膀？
埃斯克回头，第一次认真端详起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身体部位。
“没错，其实在我们魔能浓度更高的生命眼中，你翅膀部位的魔能明显要比其他部位高得多。”
就像之前老疯子那样。
埃斯克忍不住想起那个逼倒老疯子的问题。
明天凌晨正好巡逻，顺便去看他一眼吧。
“现在请给我一片羽毛。”
埃斯克伸手，从自己右翼上扯下来一根成熟的翎羽，递给米斯蒂。
米斯蒂伸手按下玻璃罐上的一个开关。
罐子黄铜色的顶盖弹开，里面折射出液体流动的闪光。
“这是测量魔能浓度的仪器，是很久之前团长从贵族手里弄来的。”
米斯蒂把纯黑色的羽毛竖直向下放进罐子。
里边的透明液体似乎很粘稠，羽毛缓慢下沉到罐子中央后就停滞了。
黑色的丝线从羽毛的缝隙中溢出，随后在透明液体中扩散。
“那就是你的魔能。”
米斯蒂俯下身，左手撑在木桌上，身体前倾，和埃斯克凑在一起盯着玻璃罐。
“现在我们等魔能完全扩散出来。”
米斯蒂伸右手转动罐子，向埃斯克露出连接在罐身上的量表。
魔能的丝线正向量表中沉积，速度极慢。
埃斯克的目光集中在魔能的丝线上，静默地等待着。
米斯蒂的视线来回移动，最后也落在深黑色的丝线上，但她一直想去正视旁边的黑发青年那双棕色的瞳孔，因为现在他的异常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他没有以往的表情和情绪，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只剩下平静和冰冷的表情。
这情况比地牢里的轻度侵蚀者更严重，也更让人心生恐惧。
而且埃斯克进入危险区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
终于，米斯蒂没有经受得住寂静的攻击，主动开了口。
“埃斯克，额，我听说你昏迷了一阵子，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怎么样？”
“对，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米斯蒂碧蓝色的眼睛在埃斯克的脸上飘忽不定，手也比划着。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裂成了三个人，还在吵架。”
埃斯克语气平淡地说出了听上去荒谬无比的实情，惊得米斯蒂从木桌上弹了起来。
“你，啊，你有没有出什么问题？精神方面的！”
听听你在说什么啊米斯蒂！
慌乱的话语脱口而出的同时米斯蒂在心里猛拍自己的额头。
“我现在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比以往更理性了一点吧。”
埃斯克试图用眼神安抚她，但明显收效甚微。
“这，这，这怎么会没事呢？”
米斯蒂似乎进入了自言自语的状态。
“我真的没事，我的三部分稍微协商了一下。另外，我也有问题问你，米斯蒂。”
埃斯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扶住米斯蒂的肩膀，好让她正视自己。
“是团长让你骗我说我需要出去放松的吗？”
埃斯克直接挑明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推测。
毕竟这稍微想想就知道有多不对劲。
自己是团长那离谱计划的核心，那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批准自己出去放风？
而且以他对自己的性格的了解，他难道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着克里梅诺斯去到东线营地？
但如果这就是团长的目的的话，那这就都很合理了。
之前的我贪玩到这都想不明白。
米斯蒂脸上的表情突然停滞了，碧蓝色的大眼睛有些迟疑地对上埃斯克的眼睛。
“对，是团长吩咐我说的。在他把光环手镯交给你之后，他就让我等，等你表示你精神的异常，然后骗你说你需要放松。原来你一直都明白？”
“不，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想到的。”
得知答案后，埃斯克松开米斯蒂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你，要做什么？”
团长也说过埃斯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欺骗和被他人利用。
“不做什么，只是让他知道，和他想的一样，我改变了。”
埃斯克重新看向盛放羽毛的玻璃罐，此时魔能已经从羽毛中全部溢出，而羽毛也变成了灰色，魔能的丝线汇集到量表内。
黑色的物质堆砌在一起，高度只比量表的第一格高出一枚硬币的厚度。
米斯蒂的表情变化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只是嘴角上扬得有些僵硬。
“我的魔能浓度是一级对吧？”
“嗯，对，比一级多一些，原本你的魔能远低于一级，经过这一周，以及你进入危险区，你的魔能增长很迅速。”
“以后还会有这种提升魔能的方式吗？”
“不会，绝对没有下一次！”
米斯蒂似乎才是这间工坊里的学生。
你说了可不算。
埃斯克盯着量表里的魔能，突然发现有几根金黄色的丝线飘在魔能的上方。
这几缕金黄色的丝线似乎在游向量表的另一端，只是太过无力。
这就是我的善吧。
丝线和梦中的善念一样虚弱。
埃斯克伸出右手食指，指甲点在量表的玻璃表面上，接着他摆头看向米斯蒂。
“这应该就是和魔能相对应的能量，可能来自你的光环手镯。”
“不用怀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就是。”
“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能量叫圣能。”
“它现在有什么用？”
“不清楚，我知道的东西太少。”
“那就算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埃斯克重新坐正，等待米斯蒂的进一步讲解。
埃斯克穿好比斯皮斯新送来的衣服，顺手把借来的这一套交给了他。
还不算太晚，厨房的早餐还很充裕。
简单吃完早饭后，埃斯克直接赶往地下基地，没有过多的停留。
“他脑子真出问题了？”
还坐在木桌旁啃培根面包的克莱古看着埃斯克走出厨房的背影，嘴里的面包险些掉在地上，幸好他手快接住了。
地下基地的咒文工坊内，米斯蒂正拿着羽毛笔，伏案修改羊皮纸上一个黑色咒文法阵。
在她身后的书柜里清出了一个空间用来摆放几个包着黄铜的玻璃罐子。
在书桌的一角，几份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卷轴整齐地堆放在一起。
“还差一点就调试完成了，终于可以好好控制你了。”
米斯蒂想着，嘴角不住地上扬。
咒文被修改的最后一笔刚刚落下，咒文工坊的门被敲响。
“这么早就来了吗？”
米斯蒂放下羽毛笔，将黑色的咒文法阵卷轴卷起来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接着小跑着来到门前，在握住门把手之前，她特意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接着把自己一夜没睡的疲惫抚平。
咒文工坊的门向里打开，米斯蒂站在门后，端着一如既往的深沉的微笑，温和地看着埃斯克。
“早上好，埃斯克，今天你来得很早。”
“早上好，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米斯蒂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等埃斯克走进门后轻轻合上了门。
今天埃斯克很积极啊，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难道........？
跟在埃斯克后面的米斯蒂突然想到了什么，即使披着保暖的黑色长袍，她还是感觉到一股凉意像是无数根手指戳着她的后背。
埃斯克坐在小木桌前，等着米斯蒂开始讲课。
“稍等一下。”
米斯蒂走到书柜前，托起一个玻璃罐子，轻微地呼了一口气，接着将它摆到了木桌上。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魔能学。”
米斯蒂熟练地在黑板上写上了“魔能学”这个词，接着在它的一角延伸出一个箭头，在箭头的末端写上了“性质”这个词。
要不是补了一周的课，埃斯克还真认不出来这个词。
或许米斯蒂就是将以后要讲的词提前教授给了埃斯克，以便之后不用再重复解释。
“魔能可以存在于整个地狱的任何物体中，只是浓度不同。而生物身体里的魔能会富集在某些部位上，例如恶魔的角。”
这是早就已经讲过的内容，不必再过多解释。
“那我呢？”
米斯蒂握着教鞭，指向了埃斯克身后。
翅膀？
埃斯克回头，第一次认真端详起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身体部位。
“没错，其实在我们魔能浓度更高的生命眼中，你翅膀部位的魔能明显要比其他部位高得多。”
就像之前老疯子那样。
埃斯克忍不住想起那个逼倒老疯子的问题。
明天凌晨正好巡逻，顺便去看他一眼吧。
“现在请给我一片羽毛。”
埃斯克伸手，从自己右翼上扯下来一根成熟的翎羽，递给米斯蒂。
米斯蒂伸手按下玻璃罐上的一个开关。
罐子黄铜色的顶盖弹开，里面折射出液体流动的闪光。
“这是测量魔能浓度的仪器，是很久之前团长从贵族手里弄来的。”
米斯蒂把纯黑色的羽毛竖直向下放进罐子。
里边的透明液体似乎很粘稠，羽毛缓慢下沉到罐子中央后就停滞了。
黑色的丝线从羽毛的缝隙中溢出，随后在透明液体中扩散。
“那就是你的魔能。”
米斯蒂俯下身，左手撑在木桌上，身体前倾，和埃斯克凑在一起盯着玻璃罐。
“现在我们等魔能完全扩散出来。”
米斯蒂伸右手转动罐子，向埃斯克露出连接在罐身上的量表。
魔能的丝线正向量表中沉积，速度极慢。
埃斯克的目光集中在魔能的丝线上，静默地等待着。
米斯蒂的视线来回移动，最后也落在深黑色的丝线上，但她一直想去正视旁边的黑发青年那双棕色的瞳孔，因为现在他的异常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他没有以往的表情和情绪，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只剩下平静和冰冷的表情。
这情况比地牢里的轻度侵蚀者更严重，也更让人心生恐惧。
而且埃斯克进入危险区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
终于，米斯蒂没有经受得住寂静的攻击，主动开了口。
“埃斯克，额，我听说你昏迷了一阵子，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怎么样？”
“对，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米斯蒂碧蓝色的眼睛在埃斯克的脸上飘忽不定，手也比划着。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裂成了三个人，还在吵架。”
埃斯克语气平淡地说出了听上去荒谬无比的实情，惊得米斯蒂从木桌上弹了起来。
“你，啊，你有没有出什么问题？精神方面的！”
听听你在说什么啊米斯蒂！
慌乱的话语脱口而出的同时米斯蒂在心里猛拍自己的额头。
“我现在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比以往更理性了一点吧。”
埃斯克试图用眼神安抚她，但明显收效甚微。
“这，这，这怎么会没事呢？”
米斯蒂似乎进入了自言自语的状态。
“我真的没事，我的三部分稍微协商了一下。另外，我也有问题问你，米斯蒂。”
埃斯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扶住米斯蒂的肩膀，好让她正视自己。
“是团长让你骗我说我需要出去放松的吗？”
埃斯克直接挑明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推测。
毕竟这稍微想想就知道有多不对劲。
自己是团长那离谱计划的核心，那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批准自己出去放风？
而且以他对自己的性格的了解，他难道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着克里梅诺斯去到东线营地？
但如果这就是团长的目的的话，那这就都很合理了。
之前的我贪玩到这都想不明白。
米斯蒂脸上的表情突然停滞了，碧蓝色的大眼睛有些迟疑地对上埃斯克的眼睛。
“对，是团长吩咐我说的。在他把光环手镯交给你之后，他就让我等，等你表示你精神的异常，然后骗你说你需要放松。原来你一直都明白？”
“不，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想到的。”
得知答案后，埃斯克松开米斯蒂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你，要做什么？”
团长也说过埃斯克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欺骗和被他人利用。
“不做什么，只是让他知道，和他想的一样，我改变了。”
埃斯克重新看向盛放羽毛的玻璃罐，此时魔能已经从羽毛中全部溢出，而羽毛也变成了灰色，魔能的丝线汇集到量表内。
黑色的物质堆砌在一起，高度只比量表的第一格高出一枚硬币的厚度。
米斯蒂的表情变化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只是嘴角上扬得有些僵硬。
“我的魔能浓度是一级对吧？”
“嗯，对，比一级多一些，原本你的魔能远低于一级，经过这一周，以及你进入危险区，你的魔能增长很迅速。”
“以后还会有这种提升魔能的方式吗？”
“不会，绝对没有下一次！”
米斯蒂似乎才是这间工坊里的学生。
你说了可不算。
埃斯克盯着量表里的魔能，突然发现有几根金黄色的丝线飘在魔能的上方。
这几缕金黄色的丝线似乎在游向量表的另一端，只是太过无力。
这就是我的善吧。
丝线和梦中的善念一样虚弱。
埃斯克伸出右手食指，指甲点在量表的玻璃表面上，接着他摆头看向米斯蒂。
“这应该就是和魔能相对应的能量，可能来自你的光环手镯。”
“不用怀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就是。”
“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能量叫圣能。”
“它现在有什么用？”
“不清楚，我知道的东西太少。”
“那就算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埃斯克重新坐正，等待米斯蒂的进一步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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