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月夜约会一
阿潜的用心竟是如此细腻，用情竟是如此深刻么？
王轻微因感动而喟叹，却更不知如何向他诉说自己那幽微的心思了。
先约一下吧。
“阿潜，帮我取一份药，要去煎药了。”王轻微说完，转身一个人去了厨间。
仲长潜一怔，随即应声照做。
他送到厨房，见有阿微与阿娘在，阿娘在清理灶头，阿微正在取一勺清水，倒入一只白色药罐。
他唤了一声“阿娘”，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两个药包，又仔细检视一遍各味药，也倒入药罐。
见阿娘端了一个簸箕过来，他说了声“阿娘，我来。”接过了阿娘装炭的簸箕，自去取炭生火。
他将炭火点燃，青烟生起，慢慢扇去炭烟，控好风门，看了一眼在一旁望着药炉的阿微，道：“我去了。”
他走到厨外院中一口大缸旁，正要舀水洗手。
一只白玉小手伸了过来，握住舀瓢，“你手脏了，我来。”是阿微！
王轻微取水，倾下，为他冲淋沾了黑炭与炉灰的双手，轻轻颤抖的一双手。
她却不知这一双手昨夜握刀连杀了四人，包括一名高手，并未抖过。
她轻声说：“阿潜，子时去落雁滩，我与你说说话。”
正在淋水的手剧烈抖动，仲长潜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阿微，见那清幽的眸中闪着光芒，明耀得他不敢再视。
“好！”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阿微这是要与我说甚么？
洗过手，阿微放下水瓢，飘然离开。
仲长潜看着那只在缸中清水面上轻轻飘荡的葫芦瓢，良久未动……
~~
黄裳一个人乘船回家，心中十分快意！
探得仲长的情事竟有意外转机，简直不要太畅快了。
接下来，只看自家的事了……芊娘不知在作甚么？
这该死的伤，怕是有段时日不能翻墙偷偷去逗芊娘了。
行到半路，他又改了主意，还是为船工引路，驾船去另一个地方。
向城东行了十余里处，到了一处岸上垂柳成荫的庄子。
这是芊娘家所在的千柳庄。
他让船停下，给了二十文钱船工上岸去用饭，自己躺在船上休养，等待天黑。
夜幕降临，月上柳枝头，月光清冷，他心却火热。
下了船，在庄中七弯八拐，来到一座弘大院落的西院墙外。
寻了一株柳树，掏出一根白布条，抛上枝头。（绝非上吊）
“伊啊！伊啊！”雁叫声响起，快慢相间，响了五声。
过了片刻，又响了四声。再过片刻，又响了三声。便不再响了。
他学完雁叫，发出讯号，便靠在树后，心切地等待。
过了一刻时光，一个黄衫少女的背影出现在另一棵柳树下。
他忙收了布条，急急奔过去。
这布条也是两人的暗号。
黄裳每次会学如雁雀、夜莺、牛猫等不同动物的叫声，少女听见后，若见到墙外树上布条，便知他不会翻墙，会在老地方等她。
若是他不挂布条，在第二轮那四声雁叫后，便会趁黑翻上院墙，只看墙内三丈远那一排房屋最北的一间。
若是槛窗开启，屋内光亮，他便会翻进院中，去那房中相会。
他走近了些，刚想去捉那少女的手，少女一闪身，躲开一旁，又跑向远处。
黄裳跟上，只是他有伤在身，行动远不及平日。
那黄衫少女见他还未追上，停下回头看他。
那正是他最熟悉的俏丽面容，带着顽皮的笑意，弯弯柳眉下，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灵动可爱。
看来，上次吵架的气，已经过去了。
黄裳看得欢喜，却只能慢慢追赶。
两人也不说话，只一前一后向前走。
到了离那家院落四五十丈远的一片柳树林中，黄衫少女才驻足不前。
黄裳心中热切，几步赶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少女搂在怀中。
少女挣扎了几下，感觉他身上有异，忙问：“五郎你怎么啦？”声音也如珍珠落盘般悦耳动听。
黄裳道：“受了点伤，不碍事……芊娘你莫跑了，我追不上……几日未见了，让我好生抱住你，看看你。”
柳芊依自然不听他的，轻轻挣脱，一转身，圆眼溜溜，打量他，问：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又是怎么受伤的？”
黄裳捉住她的手，嬉笑道：“那伤处，怕你不敢看。”
“是哪里？我有甚么不敢？”
“在这里，你真要看么？”黄裳将她的小手牵引向自己的小腹。
忽地脚上被踩了一脚，他吃痛，小手也被挣脱了去。
柳芊依哈哈大笑：“叫你骗我！”
若是平日，黄裳会出手再捉住她，再闹一番，但现在却不能，他是真的受伤了，还不算轻。
“这次是真的，上了包扎，你方才不也触到了么？我都无法捉住你了，还忍心伤我么？”
柳芊依这才重新重视，方才他在身后，小腹鼓起是比平时厚多了。
她走近些，却是不敢撩衣去看，只问：“伤得怎样了？痛不痛？真不碍事么？”
“被划船的长篙扎进去了，幸好穿了皮甲，又遇良医，不然怕是不能来见你了。”
柳芊依听他说得可怕，心中惊慌，仍强自镇静，问：“是怎样受伤的？谁有本事能伤得了五郎？”
一面身手扶住，让他靠在树上。
黄裳道：“你想知晓，便让我搂着你，听我给你说故事。”
“嗯！”柳芊依不再反抗，任他搂住。
黄裳这才将那日上龙门山，又赶去渭水救萧锋的事，捡一些精彩的细节，依着便捷的口才，真如讲故事般述说起来。
自然与龙灵儿的事是省之又省，几句带过，莫让芊娘调皮起来，现在可不好制住她。
涉及一些黄河社机密与背后黑幕的事，也是不提。
柳芊依听他说得轻松，惊慌渐渐少了，泪珠却落了下来……
听到去渭水救人受伤那一段，惊怕又起，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呼吸加促，一时忘了流泪。
只到听完，泪水又流了下来，口中却在不停怨他：“你为何冒险？你为何冒险？”
黄裳一面宽慰，一面搂住她温软的身子，享受她真情流露的关切，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
朦胧月色下，见她小小脸上泪痕未干，令人心生怜惜，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
柳芊依心疼他历险受伤，也不调皮反抗，只闭目仰面，任他亲吻。
两人一番温存，柔情蜜意，沉醉其中。
王轻微因感动而喟叹，却更不知如何向他诉说自己那幽微的心思了。
先约一下吧。
“阿潜，帮我取一份药，要去煎药了。”王轻微说完，转身一个人去了厨间。
仲长潜一怔，随即应声照做。
他送到厨房，见有阿微与阿娘在，阿娘在清理灶头，阿微正在取一勺清水，倒入一只白色药罐。
他唤了一声“阿娘”，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两个药包，又仔细检视一遍各味药，也倒入药罐。
见阿娘端了一个簸箕过来，他说了声“阿娘，我来。”接过了阿娘装炭的簸箕，自去取炭生火。
他将炭火点燃，青烟生起，慢慢扇去炭烟，控好风门，看了一眼在一旁望着药炉的阿微，道：“我去了。”
他走到厨外院中一口大缸旁，正要舀水洗手。
一只白玉小手伸了过来，握住舀瓢，“你手脏了，我来。”是阿微！
王轻微取水，倾下，为他冲淋沾了黑炭与炉灰的双手，轻轻颤抖的一双手。
她却不知这一双手昨夜握刀连杀了四人，包括一名高手，并未抖过。
她轻声说：“阿潜，子时去落雁滩，我与你说说话。”
正在淋水的手剧烈抖动，仲长潜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阿微，见那清幽的眸中闪着光芒，明耀得他不敢再视。
“好！”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阿微这是要与我说甚么？
洗过手，阿微放下水瓢，飘然离开。
仲长潜看着那只在缸中清水面上轻轻飘荡的葫芦瓢，良久未动……
~~
黄裳一个人乘船回家，心中十分快意！
探得仲长的情事竟有意外转机，简直不要太畅快了。
接下来，只看自家的事了……芊娘不知在作甚么？
这该死的伤，怕是有段时日不能翻墙偷偷去逗芊娘了。
行到半路，他又改了主意，还是为船工引路，驾船去另一个地方。
向城东行了十余里处，到了一处岸上垂柳成荫的庄子。
这是芊娘家所在的千柳庄。
他让船停下，给了二十文钱船工上岸去用饭，自己躺在船上休养，等待天黑。
夜幕降临，月上柳枝头，月光清冷，他心却火热。
下了船，在庄中七弯八拐，来到一座弘大院落的西院墙外。
寻了一株柳树，掏出一根白布条，抛上枝头。（绝非上吊）
“伊啊！伊啊！”雁叫声响起，快慢相间，响了五声。
过了片刻，又响了四声。再过片刻，又响了三声。便不再响了。
他学完雁叫，发出讯号，便靠在树后，心切地等待。
过了一刻时光，一个黄衫少女的背影出现在另一棵柳树下。
他忙收了布条，急急奔过去。
这布条也是两人的暗号。
黄裳每次会学如雁雀、夜莺、牛猫等不同动物的叫声，少女听见后，若见到墙外树上布条，便知他不会翻墙，会在老地方等她。
若是他不挂布条，在第二轮那四声雁叫后，便会趁黑翻上院墙，只看墙内三丈远那一排房屋最北的一间。
若是槛窗开启，屋内光亮，他便会翻进院中，去那房中相会。
他走近了些，刚想去捉那少女的手，少女一闪身，躲开一旁，又跑向远处。
黄裳跟上，只是他有伤在身，行动远不及平日。
那黄衫少女见他还未追上，停下回头看他。
那正是他最熟悉的俏丽面容，带着顽皮的笑意，弯弯柳眉下，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灵动可爱。
看来，上次吵架的气，已经过去了。
黄裳看得欢喜，却只能慢慢追赶。
两人也不说话，只一前一后向前走。
到了离那家院落四五十丈远的一片柳树林中，黄衫少女才驻足不前。
黄裳心中热切，几步赶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少女搂在怀中。
少女挣扎了几下，感觉他身上有异，忙问：“五郎你怎么啦？”声音也如珍珠落盘般悦耳动听。
黄裳道：“受了点伤，不碍事……芊娘你莫跑了，我追不上……几日未见了，让我好生抱住你，看看你。”
柳芊依自然不听他的，轻轻挣脱，一转身，圆眼溜溜，打量他，问：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又是怎么受伤的？”
黄裳捉住她的手，嬉笑道：“那伤处，怕你不敢看。”
“是哪里？我有甚么不敢？”
“在这里，你真要看么？”黄裳将她的小手牵引向自己的小腹。
忽地脚上被踩了一脚，他吃痛，小手也被挣脱了去。
柳芊依哈哈大笑：“叫你骗我！”
若是平日，黄裳会出手再捉住她，再闹一番，但现在却不能，他是真的受伤了，还不算轻。
“这次是真的，上了包扎，你方才不也触到了么？我都无法捉住你了，还忍心伤我么？”
柳芊依这才重新重视，方才他在身后，小腹鼓起是比平时厚多了。
她走近些，却是不敢撩衣去看，只问：“伤得怎样了？痛不痛？真不碍事么？”
“被划船的长篙扎进去了，幸好穿了皮甲，又遇良医，不然怕是不能来见你了。”
柳芊依听他说得可怕，心中惊慌，仍强自镇静，问：“是怎样受伤的？谁有本事能伤得了五郎？”
一面身手扶住，让他靠在树上。
黄裳道：“你想知晓，便让我搂着你，听我给你说故事。”
“嗯！”柳芊依不再反抗，任他搂住。
黄裳这才将那日上龙门山，又赶去渭水救萧锋的事，捡一些精彩的细节，依着便捷的口才，真如讲故事般述说起来。
自然与龙灵儿的事是省之又省，几句带过，莫让芊娘调皮起来，现在可不好制住她。
涉及一些黄河社机密与背后黑幕的事，也是不提。
柳芊依听他说得轻松，惊慌渐渐少了，泪珠却落了下来……
听到去渭水救人受伤那一段，惊怕又起，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呼吸加促，一时忘了流泪。
只到听完，泪水又流了下来，口中却在不停怨他：“你为何冒险？你为何冒险？”
黄裳一面宽慰，一面搂住她温软的身子，享受她真情流露的关切，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
朦胧月色下，见她小小脸上泪痕未干，令人心生怜惜，忍不住轻轻吻了上去。
柳芊依心疼他历险受伤，也不调皮反抗，只闭目仰面，任他亲吻。
两人一番温存，柔情蜜意，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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