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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隐患,藏钱

    却又不能太安静,隔壁或会起疑心,若是过来瞧看,虽然脸上易容未除,可黄裳的声音怕是能被柳八郎听出来。

    虽可说只来此街市办事,可若有高手追查,难免从换驴、距道观远近、恰在此时此地等诸般巧合,尤其是黄裳与天机子的仇怨,推测出端倪,疑心二人,盯紧不放。

    二人只喝了几口鸡汤,低声地说了几句“同饮……好吃”的话,还变了嗓音,既让隔壁听到动静,又听不清。

    隔壁三人却不再议事,也只说些不露身份的闲言,柳八郎又劝韦三郎少饮些酒,不久便结账离去。

    黄裳告知仲长潜,方才听到的话,提醒他小心谨慎,莫被三家请的追查人疑心了去。

    又仔细推敲,还留有哪些隐患,可能引人追查到仲长潜身上?

    回去后,金铤尽快溶掉,另寻地方藏好,近期不能多用。

    那几日穿戴过的衣裳、幞头、鞋、包袱也全要烧掉。

    最大危险还在虚峰道人,他与务知道士应该记得王无病的模样,若是追查人相信那通闲道士便是王无病,则无事了。

    若是多疑,令虚峰道人详细描述,甚至请人画出来,尽管仲长潜的形貌不突出,但因常与黄裳一起出现过,难免被人联想到他。

    难道真是“事因他而成,也要因他而败露”不成?

    可虚峰与务知并无明显恶迹,总不能因为自己可能被追到的风险,便将两人杀了吧。

    看来,若是查到仲长潜,也只能决不承认了。

    好在仲长潜的身手远不及天机子,要说是他杀的,十人有九人应是不信的。

    黄裳想到明日要去见龙行云,也有了一个主意,或可再将仲长潜的危险减弱几分。

    二人慢慢将一壶酒饮下,估计那三人骑马走远,这才出来。

    羊腿与鸡肉,实在吃不下,仲长潜不想浪费,用油纸包好,带回家明日热了吃。

    出了酒馆,黄裳宽他的心道:“仲长你这吝啬模样,若说是你拿了那些金铤,怕是无人会信,且放心吧。”

    仲长潜笑道:“贫惯了,很难改。”

    随后,仲长潜重新买了一头驴,替黄裳恢复本来面貌,取回寄放在邸店的大黄,才重新上路。

    回到仲长潜家,他先换了鞋与幞头,二人又取了些酒,取出那铁箱,拖到吉之铁铺中。

    铺中只铁匠徒弟一人,家在外地,睡在铺中守店,被黄裳叫醒,请吃酒、羊腿,灌得大醉睡去。

    二人这才开炉,将那三五十两一只的金铤,一一熔了,从坩埚中倒入黄裳上次用过的小陶模中,重新制成小金块,一两、二两、五两、十两的小块,容易用出去。

    动静太大,惊醒了铁匠徒弟,他醉得不清醒,却也嘟囔着要爬起来看什么情形,黄裳只好过去,说在教仲长炼剑,趁其不备,一掌劈晕了。

    二人重新称过,剩下竟有三百五十六两,十六两一斤,那便是二十二斤多,看着也不重,不占地方。

    但若换成铜钱,便是三千五百六十贯,三百五十六万文钱,开元通宝每文重一钱,十文重一两,每贯一千文,重六斤四两,如此合计,那便是惊人的两万两千七百八十四斤。

    那铁箱也熔了,换了装过水的空羊皮囊,装这些金块。

    从此再无原来痕迹。

    面对这笔巨款,二人想寻一隐秘处藏好,考虑到或会被人来追查,目前二人的家中及附近都不适合……

    黄裳忽地想到一处地方,与仲长潜悄声一说。

    仲长潜也是点头,只是夜已深,今日已是不便,也不回河渚了,明日就近藏了再回。

    二人取出动身前留在铁铺中的衣裳,换下身上的衣裳烧掉,又清理铺中一些痕迹,携了金块,骑驴回了黄裳家。

    次日一早,二人便出门去寻薛礼。

    薛礼还在船上睡着未起,听到黄裳在船头叫唤,夫妻二人这才忙起身收拾一番。

    薛礼已能走路,出来见着仲长潜,也是好奇问他:“仲长去了哪里?如何多日不见?”

    仲长潜则是见他气色不佳,不答反问:“薛大的伤势如何了?”

    “前几日有些反复,昨日恢复得快了些,应是好了一两成吧。”

    黄裳嬉笑道:“薛大若是如我一般单身,想是已好过两三成了。”

    薛礼回道:“谁要你借船给我的?若是你如仲长一般,想是已好过三四成了。”

    黄裳嬉笑道:“只要薛大与阿嫂欢喜,令我早些做阿叔,这船便不用还了……船已不必卖,仲长这几日豹变有钱人。”

    薛礼只问:“如何豹变?”

    黄裳推着两人进了船中客舱,仲长潜这才简快说了事情经过,令薛礼也是惊叹良久,听到仲长潜的要求,却是大笑。

    “我那简陋窑洞,若能藏下你的巨财,那便是一口聚宝窑了。”

    他回房取来钥匙,交给仲长潜,笑道:“铁锹、锄头,放在厨间,你自去取,莫替我将窑洞整塌了便成。”

    仲长潜又问黄裳:“孟诜为先生治病的诊金,我要付多少?”

    黄裳知晓他意思,回答:“你留下五两,足够了,跟他说是从我处拿的。”

    仲长潜又提出一个想法:“这三百多两金,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三人分了吧。”

    另两人好笑,黄裳道:“这是你拿命换来的钱,你若愿意借给我一些,已是行善了。”

    仲长潜道:“那便放在那,谁要用便去取。”

    薛礼笑道:“如此不妥,若是被偷了,还道是我一人用光了。哈哈……”

    黄裳也笑道:“若是我二人须用钱,便向你借,有钱再还,无钱不催,便已是极好。”

    此法即是同意将钱共用,却更加自然不逾矩。

    有了这笔钱,躲过了追查,待可用之时,三人往后的寻常生活也便有了保障,不用再为钱财忧心了。

    仲长潜觉得自豪,本以为将来要向黄裳借钱的,却从未想过是自己做到了这一点。

    这一次去冒险杀那恶道,确是明智之举。

    他自去薛礼家,在窑洞里四下打量,最后选在厨间堆柴处,靠后山壁上,挖了一个扁长方口的五尺深洞,将羊皮囊放入,囊口朝外系紧,洞口又塞上土,堆上木板与柴遮住。

    心底终于踏实了,回船上交还钥匙,告知薛礼藏金处,自己只带了六两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