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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病了

    (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于老师病倒了。

    尽管我们彼此可能都真心把对方看成了自己的朋友,但要照顾一个女人,我还是有些不方便,我请田老师来照看于老师。

    我说:“田老师我这里需要一个卖菜做饭打扫卫生的,你来帮我吧。”

    田老师说她也正在帮人家做饭打扫卫生,既然我请她,她就把那边的辞了就是。我说开她五千,田老师说三千,这工作轻松不值五千。我说那好。

    田老师把记的账和剩下的七百块钱递给我,田老师说请电视台的花了多少,请记者写报道花了多少,那些大妈一个给了多少,都有账可查。我添了2300元,递给田老师,我说我不能让她白干。“陈老师,我跟你说过,我不能要钱,这样我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田老师把钱推给了我。

    “陈老师你就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吧。”

    我没有再说什么,再说就矫情了。

    田老师每天多早就来了,下午和晚上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情,我让她早点回,田老师说既然是为我工作,有事没事,时间是要保证的。田老师在这个问题上比较死板固执,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常常,我没什么事,田老师也不需要忙什么,我们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很小声说话,我们都怕影响于老师休息。田老师会深深叹气,

    说:“真想不到,于老师那么年轻漂亮,还开宝马,这么多年,生活得那么压抑,那么痛苦,还那么屈辱,真是想不到呀。”我也深有同感。

    我说:“要谢谢田老师,你为于老师做了不少。”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聊天,把那渣男勾出来了而已,陈老师你才是为于老师做了不少。我个人觉得于老师对你有点意思,你们其实挺合适的。”

    我摇摇头,

    “我51了,她31,差了太多了。”

    “我看于老师可能不会太在意年龄。”

    我说:“她可以不在意,但我会在意呀。我不能耽误人家的幸福。”我说。

    田老师怔怔的。

    马老师打电话来说杭师大成人高考要开课了,我介绍的数学老师能到岗吗?我说没有问题,马老师说那好,我通过微信转400给你。

    我知道马老师这人很讲规矩,依着他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我给于老师说:“要不我陪你过去拿书?”

    我觉得这比她躺在床上好,田老师也说:“于老师,你跟陈老师出去走走,也好。”

    于老师说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开车出去怕出事情。我说打车。于老师说我脸色怕不好看,我笑说你什么时候都好看。上车的时候,我给师傅说,走江边,一路杀到杭师大,师傅说,也堵车哟,我说g20都结束了,还这样呀。我说没事,走就是了。

    江面十分开阔,两岸高楼林立,高级住宅比比皆是。师傅说杭州房产早已经从西湖时代变成了钱塘江时代,最贵的就是江景楼。于老师说我还没有走过钱塘江,我说我也没有走过,钱塘江在杭州境内就有319公里,有机会我想徒步走完。

    “徒步?”

    “徒步。”

    到了杭师大,拿了书和资料,于老师一天有八节课。我打电话请蓝诗一她们出来,我说请她们假期帮我的几个人吃蕃茄鱼,蓝诗一她们简直是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老师你好色(吝啬)呀,蕃茄鱼就把我们打发了,哼。”有孩子说,大家笑。

    我说:“别挑,有的吃就不错了。”

    蓝诗一的妈妈也来了,我说:“蓝诗一妈妈做的饭菜真好吃,干脆在这里开个饭馆算了,生意肯定很好。”

    大家就笑,只蓝诗一妈妈没有笑,这个女人好像不会笑似的。整个假期,大家尽管在一起吃饭,但没有见她笑过,她也从不搭话,她的眼只盯着蓝诗一。

    “老师我发觉你帅了。”

    有孩子说,大概是我穿了一身新衣服——耐克的卫衣,运动裤和一双三叶草的白鞋。还戴了一顶棒球帽的缘故。

    “老师你还真老帅老帅的。”

    “是不是有美人相伴?有好事临近?”

    大家就看向于老师,我怕于老师尬尴,就说:“看你们说的,此刻我身边哪个不是美女?你们不是吗?”

    “我不是,我奇丑无比。”有个有点胖的美女说,大家大笑。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又大笑。我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蓝诗一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看看我,她不快乐!我的心紧了一下,这才多久的事呀,假期带着孩子们爬山游泳,演戏的蓝诗一,是多么的阳光灿烂呀,这是怎么了?她妈妈知道吗?

    和蓝诗一她们告别后,于老师说,想到江边走走,我跟她说我从这里一直走到过宋城。

    “那我们也走。”

    “你身体可以吗?”

    “我走不动了,你就叫车。”

    “行。”

    走了一里多,于老师在江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并不累,大概是想吹吹江风。

    “你看我能够走出来吗?”

    “你不是已经走出来了吗?”

    于老师不说话,闭上眼,好一会儿说:

    “你让我靠靠可以吗?”

    我挨近了她,于老师把头放在我肩上,我没有动。

    “你不可以抱抱我吗?”

    我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此时太阳露出了云层,耀眼的光撒在江面,因为远,波光还刺不到我们的眼,我们可以平静地看着我们想看的一切。

    “他会怎样?”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在杭州再想找课上可能不大现实了,全杭州谁不知道他?他必须离开,你可以摆脱他了。”

    于老师在哭,看得出来她确实曾经深爱这个给了她很大伤害的男人。

    我叹了口气,于老师,你对这个男人已经很仁慈了,换一个人恐怕就会起诉,就会让他承担刑事责任!你的仁慈和善良让自己赔进了八年青春呀。我在心里深深叹息。

    “如果我女儿过段时间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来看她,我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更没有处理过。

    “你是不是一直在帮着他维护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是。”

    我觉得谈这个话题很沉重,我很心痛眼前这个女人。

    “于老师,我把自己当你的朋友,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你这种’维护‘现在是维护不下去了,你没有任何谎言能够解释,比如他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都不来看她,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觉得说真话是唯一重要的。”

    “可是她才几岁,这个对她太残酷了。”

    是残酷是让人心痛,可是必须面对呀。我很坚定地望着她,看着看着,她又哭了。

    “好点了吗?”过了好一阵,我问。

    于老师点点头,有空车路过,我招了招手,我们打车回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于老师翻着手上的教材说,这里还有几天,自己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不可以误人子弟。我点头,我觉得她能把心事用在工作上,这对眼下的她是最好的。

    “给你说个事,”

    “你说,”

    于老师说她想了想,想把家搬过来,住我对面那套房子,这样再累,每天也可以见到女儿,一家人也可以团圆,感觉要好一些。于老师说他知道我想帮她,但房租她自己来交。我说那行吧,于老师说他爸妈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以后也可以在他们家搭伙,

    “你把田老师辞了吧,这样也可以省点钱。”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田老师需要这份工作。”我知道于老师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田老师经济上可能有些困难,我应该帮帮她。”我解释了一下,于老师不再说什么。

    “你人是好。”

    于老师又把头放在了我肩,她的身子靠近我,我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