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府
贾敬长叹一声：“古往今来的炼气士哪个不想自己洪福齐天，身负无上气运？如若这些先贤知道今世玄真观内有个无知小儿身负泼天的气运却无福消受，以至于命不久矣，又做何想？”
听到“命不久矣”，贾珝的脑子一阵嗡嗡响。
“如今气压黄庭，你最多还有一月时间。”贾敬神色肃穆：“当下只有两个法子，一是进钦天监学习上乘炼气之法，二是变更世事来削减自身气运。”
气是个玄妙的东西，也有规律可言。
像是很多大儒士族就会通过乐善好施、修桥补路等方式来养望，增长气运，同理贾珝也可以通过污名来削弱自身的气运。
对此贾珝没有意见，人都要死了，留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而且他是宁府的人，只有大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宁府……
贾珝还在思考着削弱自身气运的办法，死过一次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贾珝忽然心神一动：“大老爷，我在古籍上看见夫妻一体，娶贤妻兴家，娶薄命福浅之妻也会分润自身的气运……”
贾珝说这话时，脑子里就想起了一句话，“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大多数的金钗都是福浅薄命之人，尤其是钗黛，如今一个失怙一个失恃的，最后都还会落得悲惨结局。
如今贾珝虽然死到临头了，但对众金钗还是十分向往的。
甚至是如何实施自己的想法他都想好，什么只能娶一个正妻，同宗不能婚配……解决办法很简单，造个反就好了，反正他天生就是造反的命！
贾敬捋着长须沉吟了一番，遂道：“此法若成，想来能给你换来两三年时间，娶妻的事情我会让你珍大哥留心的。”
贾珝的嫌弃都要溢于言表了，贾珍？儿媳妇都偷的人？
连薛大傻子都知道对贾珍留个心眼，生怕他对香菱见色起意了，娶妻这种事情，贾珝自然不会经他的手。
“大老爷，事有轻重缓急，娶妻一事，还是等我进入钦天监之后再说罢。”
说起钦天监，贾珝忍不住犯愁。
钦天监管理天下炼气士，更有观测星象，梳理国运之责。他身负一身气运，入钦天监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像是在逃人员进入警察局学习刑法知识想要脱罪，这不是行走的三等功吗？
“天下无二品，那钦天监监更是当世唯一的一品，大老爷你这法子真能瞒过他的灵眼？”事关身家性命，贾珝不由得再次询问道。
贾敬不答，而是默默地从袖袍中摸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
那玉牌上满是裂痕碎纹，用金丝修补完整。
贾珝拿起了玉牌，这个玉玉他是见过的……
这玉牌是原身一直带在身上的，不只是何种原因，在他魂穿之时玉佩无故碎裂了。
“当年府上和监正有些交情，大考的时候你将这玉牌带在身上。”
贾敬话说很隐晦，贾珝也听得懂。
走后门？他一身泼天气运，进一个钦天监还需要走后门？真是笑话！
贾珝手掌一翻，默默地将这金镶玉牌塞入袖口。
贾蓉刚出了道观，就看见两人两骑从侧面而来。
后头那人是个肩上能走马的壮汉，一圈胡渣，面容肃穆，背着行囊，鞍上还挎着刀，倒不像是随从小厮，更像是江湖上行走的好汉侠客。
前头那人十五六岁大小，生得风流潇洒，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贾蓉料定这就是贾珝了，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生得整齐，居然比西府的宝二叔、琏二叔都要俊美几分，难怪太爷不舍得放下山……
贾蓉想着，连忙上去拜见：“侄儿请珝叔安。”
贾珝自然不清楚贾蓉心中的龌龊猜测，这是他第一次走出玄真观，所以心情十分的不错，随即勒马按照惯例问候起贾蓉的父母。
贾珍此人荒淫无耻，劣迹斑斑，有他这种族长，贾府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现在贾珝都自身难保了，都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处理贾珍这个猪队友了——与贾府的兴衰无关，贾珝可不想长时间和这种败类虚与委蛇。
一阵寒暄后，宁府的一众人沿着蜿蜒的山路下山回京。
贾敬自觉出世，于礼也不该出门相送，但等到一行人远远离开后，却有一名灰袍老人跨过玄真观的门槛，捋着胡须看着满地的车辙马蹄静默不言。
秋风穿门而过，石阶两旁枯叶潇潇落下，天还阴着，乌云低垂，似乎随时都能掉下雨点来。
贾敬叹息一声，他一挥道袍以手指天。
“散！”
一二里地开外，忽然降临的旭日暖阳刺得贾蓉睁不开眼，他眯着眼道：“拨云见日，真是吉兆！珝叔刚下山就出现如此异象，可见福缘深厚，此次钦天监大考珝叔一定能蟾宫折桂，得封乾元阁学士！”
贾珝攥着缰绳笑而不语，贾蓉文不成武不就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很正常，但他却是正经的入了门的炼气士，虽然还没经过钦天监的校考，但是至少也有八九品的修为。
贾珝自然能感受到身后那喷涌的文气，那性格古怪的老道士居然消耗了一旬的文气与他送行？就为了讨个好兆头？
即便如今自己真的出了玄真观，遥望宏伟的神京城，贾珝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贾敬心里也清楚，贾珝一身的气运更会给整个贾府带来灭顶之灾，他又怎会让贾珝下山？
如果身份互换，贾珝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将祸端彻底杀死在山上的道观内。
但贾敬似乎很重视他，贾珝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原身不会是贾敬的私生子吧？
“二爷，山上风大，把袍子披上罢。”
贾珝摇摇头停止了胡思乱想，接过了随从王巍递来的袍子。
在观内贾珝并没有丫鬟和小厮，一直被一些道童服侍着，这次出观贾敬也指派王巍做他的随从。
这个王巍木讷寡言，一把环首刀从不离身，也是入了品阶的武夫，在贾珝身边既有护卫之责也有监视之意。
听到“命不久矣”，贾珝的脑子一阵嗡嗡响。
“如今气压黄庭，你最多还有一月时间。”贾敬神色肃穆：“当下只有两个法子，一是进钦天监学习上乘炼气之法，二是变更世事来削减自身气运。”
气是个玄妙的东西，也有规律可言。
像是很多大儒士族就会通过乐善好施、修桥补路等方式来养望，增长气运，同理贾珝也可以通过污名来削弱自身的气运。
对此贾珝没有意见，人都要死了，留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而且他是宁府的人，只有大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宁府……
贾珝还在思考着削弱自身气运的办法，死过一次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贾珝忽然心神一动：“大老爷，我在古籍上看见夫妻一体，娶贤妻兴家，娶薄命福浅之妻也会分润自身的气运……”
贾珝说这话时，脑子里就想起了一句话，“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大多数的金钗都是福浅薄命之人，尤其是钗黛，如今一个失怙一个失恃的，最后都还会落得悲惨结局。
如今贾珝虽然死到临头了，但对众金钗还是十分向往的。
甚至是如何实施自己的想法他都想好，什么只能娶一个正妻，同宗不能婚配……解决办法很简单，造个反就好了，反正他天生就是造反的命！
贾敬捋着长须沉吟了一番，遂道：“此法若成，想来能给你换来两三年时间，娶妻的事情我会让你珍大哥留心的。”
贾珝的嫌弃都要溢于言表了，贾珍？儿媳妇都偷的人？
连薛大傻子都知道对贾珍留个心眼，生怕他对香菱见色起意了，娶妻这种事情，贾珝自然不会经他的手。
“大老爷，事有轻重缓急，娶妻一事，还是等我进入钦天监之后再说罢。”
说起钦天监，贾珝忍不住犯愁。
钦天监管理天下炼气士，更有观测星象，梳理国运之责。他身负一身气运，入钦天监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像是在逃人员进入警察局学习刑法知识想要脱罪，这不是行走的三等功吗？
“天下无二品，那钦天监监更是当世唯一的一品，大老爷你这法子真能瞒过他的灵眼？”事关身家性命，贾珝不由得再次询问道。
贾敬不答，而是默默地从袖袍中摸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
那玉牌上满是裂痕碎纹，用金丝修补完整。
贾珝拿起了玉牌，这个玉玉他是见过的……
这玉牌是原身一直带在身上的，不只是何种原因，在他魂穿之时玉佩无故碎裂了。
“当年府上和监正有些交情，大考的时候你将这玉牌带在身上。”
贾敬话说很隐晦，贾珝也听得懂。
走后门？他一身泼天气运，进一个钦天监还需要走后门？真是笑话！
贾珝手掌一翻，默默地将这金镶玉牌塞入袖口。
贾蓉刚出了道观，就看见两人两骑从侧面而来。
后头那人是个肩上能走马的壮汉，一圈胡渣，面容肃穆，背着行囊，鞍上还挎着刀，倒不像是随从小厮，更像是江湖上行走的好汉侠客。
前头那人十五六岁大小，生得风流潇洒，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贾蓉料定这就是贾珝了，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生得整齐，居然比西府的宝二叔、琏二叔都要俊美几分，难怪太爷不舍得放下山……
贾蓉想着，连忙上去拜见：“侄儿请珝叔安。”
贾珝自然不清楚贾蓉心中的龌龊猜测，这是他第一次走出玄真观，所以心情十分的不错，随即勒马按照惯例问候起贾蓉的父母。
贾珍此人荒淫无耻，劣迹斑斑，有他这种族长，贾府没落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现在贾珝都自身难保了，都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处理贾珍这个猪队友了——与贾府的兴衰无关，贾珝可不想长时间和这种败类虚与委蛇。
一阵寒暄后，宁府的一众人沿着蜿蜒的山路下山回京。
贾敬自觉出世，于礼也不该出门相送，但等到一行人远远离开后，却有一名灰袍老人跨过玄真观的门槛，捋着胡须看着满地的车辙马蹄静默不言。
秋风穿门而过，石阶两旁枯叶潇潇落下，天还阴着，乌云低垂，似乎随时都能掉下雨点来。
贾敬叹息一声，他一挥道袍以手指天。
“散！”
一二里地开外，忽然降临的旭日暖阳刺得贾蓉睁不开眼，他眯着眼道：“拨云见日，真是吉兆！珝叔刚下山就出现如此异象，可见福缘深厚，此次钦天监大考珝叔一定能蟾宫折桂，得封乾元阁学士！”
贾珝攥着缰绳笑而不语，贾蓉文不成武不就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很正常，但他却是正经的入了门的炼气士，虽然还没经过钦天监的校考，但是至少也有八九品的修为。
贾珝自然能感受到身后那喷涌的文气，那性格古怪的老道士居然消耗了一旬的文气与他送行？就为了讨个好兆头？
即便如今自己真的出了玄真观，遥望宏伟的神京城，贾珝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贾敬心里也清楚，贾珝一身的气运更会给整个贾府带来灭顶之灾，他又怎会让贾珝下山？
如果身份互换，贾珝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将祸端彻底杀死在山上的道观内。
但贾敬似乎很重视他，贾珝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原身不会是贾敬的私生子吧？
“二爷，山上风大，把袍子披上罢。”
贾珝摇摇头停止了胡思乱想，接过了随从王巍递来的袍子。
在观内贾珝并没有丫鬟和小厮，一直被一些道童服侍着，这次出观贾敬也指派王巍做他的随从。
这个王巍木讷寡言，一把环首刀从不离身，也是入了品阶的武夫，在贾珝身边既有护卫之责也有监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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