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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钦天监

    贾珝也有些意外,只是因为晴雯从昨晚开始就在给他甩脸色,他随口调侃一句罢了,不排除有阴阳怪气的成分。

    只怪这些个伶俐的姑娘都太聪慧、敏感了,还都很爱哭。

    贾珝抓住晴雯的手,抢过簪子,自己对镜插上,他边整理边说:“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谁要你撞死了?”

    贾珝说完又觉得这话太冷了,刚想安慰一句,就听晴雯冷笑着说:“是我福气不到,不配在里边服侍天师老爷了。”

    贾珝笑了,不愧是晴雯,主子说一句她就敢顶一句,还连带着外边的小红一起。

    这下他安慰的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净,拿起桌面上贾敬特意交代过的金镶玉牌带在身上,起身戳了晴雯的额头一下,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晴雯立即呲牙了,但毕竟贾珝是主子,有再多不满她也只能忍着。

    贾珝刚来到院里,小红就迎了上来。

    “预祝二爷蟾宫折桂,拔得头筹!”

    有了晴雯的事先铺垫,小红的这番话就很舒心了。

    “等我回来,第一个就赏你。”

    贾珝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晴雯站在门槛后瞪着小红。

    小红也不理她,院里其他丫头也说了一大堆吉祥话。

    贾珝出了院子,又特意绕到前面出府。

    王巍已经牵着马在街上等着了,贾珝上了马,两人一路出了宁荣街,去往钦天监。

    路程还有些远,此时光线不好,更不能策马狂奔,贾珝只能和王巍聊天,但没和这个武夫聊上两句,贾珝就失去了谈性。

    此刻他第一次觉得晴雯的脾气也挺有意思的,如果他以后出远门,带上那颗小辣椒也不怕无聊了……

    钦天监的官衙位于皇城之中,六科垣舍之后。

    到了皇城脚下时天才麻麻亮,贾珝于此下马,出示钦天监下发的凭证后由兵士带领着进入,而王巍在外等候。

    钦天监的大门看着其貌不扬,与其他小衙门相比并无异处,丝毫没有体现其独立于六部之外,不受皇帝辖制的超然地位,而拥有灵眼的贾珝一进入其中,就发现了内部的玄机。

    整个钦天监居然是由一个巨大的阵法组成,其具体功效虽不得知,但贾珝一眼便看出,大汉都城的灵气,居然有三分都聚集在这钦天监之中,而后方大明宫处,更是有两股磅礴的皇气,这三道气隐约有分庭抗争之势……

    钦天监布局似整圆,外围的一圈是阴阳司、天象司、历司、卜司等部门的衙门,而圆中有三座高台,每座高台上都矗立着一座七层楼阁,雕梁画栋朱楼翠阁,顶天立地气势宏伟。

    第一座楼阁为灵台阁,其阁主为灵台郎,大汉王朝正统炼气士皆出于灵台阁;

    今日第一考便是“登阁”,入灵台阁且通过文考者,授予九品炼气士品阶,见官不跪,刑不加身;

    并择其优者为学士,入钦天监,升灵台阁三层楼,参与编书、修订历法、观星象、辨吉凶等工作。

    当然封考不会就此结束,凡初次封考且年龄在二十岁之下的人,都拥有连续登阁的机会。

    入灵台阁,参拜炼气士之祖——吕喦大天师画像后,每位九品炼气士都可选择就此为止,或者再登乾元阁。

    乾元阁主为监副,通过考核成功登乾元阁者,授予八品炼气士品阶,择其优者为学士,入钦天监,升三楼。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错过了这次机会,穷极一生都无法升入乾元阁——正常的登阁流程是,进入灵台阁后开始一层一层的升楼,入第七层后再登乾元阁。

    在修为达到七品时有机会升入第二层,步入六品成为中品炼气士就会得到大汉皇帝敕封,汲取国运修为大幅度精进,才有望升上灵台阁的第五层……

    言归正传,若有天纵奇才接受封考便登上乾元阁,还能选择再进一步,登浑天阁——其阁主为监正。

    通过考核成功登浑天阁者,授予七品炼气士品阶,择其优者为学士,入钦天监,升三楼。

    当然,历朝历代的钦天监封考,就没有三登阁再获得学士资格的炼气士。

    钦天监封考的最高记录产生于一百二十年前,前朝永熙十五年,一名来自燕赵之地的少年踏入了金陵城,在钦天监内连登三阁,名传天下。

    时光荏苒,一百二十年后,他执掌钦天监,梳理大汉王朝的国运,成为天下仅有的一品……

    念及至此,站在空地处立在冷风中的贾珝仰望着面前的灵台阁。

    偌大的广场上考生稀少,一眼望去也只有百余人,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会落榜,能取得品阶的炼气士只会更少。

    反观每一科的春闱参加人数都有近五千人,由此可见炼气士的稀少了。

    在场炼气士,实际的修为境界大多都到了九品,但能不能获得钦天监授予的品阶还是未知……

    与喜欢结党的文人不同,由于修行方式的特殊,炼气士们更爱独来独往,再加上参与封考者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所以除却一些此前就认识的人外,很少有人主动与陌生人攀谈社交。

    就算有交流的人,也是小声攀谈寒暄,面色肃穆,无一嬉笑,今天的封考将决定大多数人的人生高度。

    自今天起,连续三天都是钦天监三年一次的大日子,依次是封考、晋品、升楼。

    修士炼气入道,就会前往钦天监受封考;

    后修为气运增长,便会接受钦天监考核,获取更高的品阶,此为晋品;

    入阁后,想要登上更高的楼层,以获取更好的炼气法和修行资源,炼气士们会在钦天监开放的那一天升楼。

    而且炼气士在外,都是以“钦天监某阁某层修士”来介绍自己,这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还带有拓展人脉的功能。

    忽然,场上所有炼气士都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抬头仰望……

    贾珝环抱着双手,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身上的金镶玉牌。

    今天,不论是靠实力,还是靠关系,他都要进这钦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