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厄尔古
回家的路沉闷极了，厄尔古看着艾达一脸消极地从平章府中出来，上了马车后，她开始责怪厄尔古给自己的情报不足。
是这个时候，艾达才知晓了薛照的身世。
厄尔古继续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廷于家虽然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但廷于荒上人多年的累积还是有的，无论是在上都还是在帝国，旁枝、过继、联姻，延于氏总还是能够找到可以服务于他们家族的术士学徒乃至于未来的术士。”
艾达反应不算慢，是呀，对方至少也是高官，识人无数。而且，她眼馋廷于氏的累积，想要廷于家的倾力相助，其它缺乏背景的学徒难道就不想吗？
等等，艾达想起厄尔古特意请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你知道廷于呼会用联姻来拉拢我？”
稽犁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便吩咐过厄尔古“她问起来就说实话”，所以厄尔古说得很坦然：“属下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对方也有可能只是收养大人为义女，提前说会让大人对廷于呼大人抱有偏见。”
好像很有道理，如果提前被告知结盟的方法是收养或者结婚，艾达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会赴宴。但她始终眉头紧皱，直觉告诉艾达有些事情并不简单：“说回薛照，你知道我不是右平章唯一的选择，这些事甚至远比北海行省的权力格局重要，但是晚宴之前，你什么也不提，你甚至和我说廷于家会倾尽全力支持我。”
厄尔古语气温和：“艾达大人，假如右平章在筵席上向您夸大他的势力，知道北海行省的权力格局就会变得非常重要了。我们只有一下午时间，而你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了。”
厄尔古的话听不出什么破绽，但艾达还是觉得哪里别扭，但比起使劲琢磨已经过去的事，还有更为紧要的未来在等着她。
“那现在怎么办？”，艾达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波尔金家族的邀请？”这个家族比呼延氏更为显赫，他们恐怕不会谋求和一个未来的学徒联盟，厄尔古说过，艾达很可能只能选择投靠到波尔金家族门下。
“艾达大人，你知道大部分术士学徒离开学宫后都去了哪里吗？”
马车回到了熟悉的客栈，但下午待在客栈时那种轻盈快活的心情已经一点儿不剩了。就连跳下马车时艾达都还在想着厄尔古问她的问题，她知道只有极少的学徒能够成为真正的术士，那么，那些没能成为术士的学徒们哪儿去了呢？艾达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月明星稀，客栈里有些安静。厄尔古示意艾达走到客栈后院的马厩旁，他们站在那里压低了声音谈话。
像是今天下午一样，厄尔古又说了很多艾达不甚清楚的事：“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而言，学徒当然很了不起。但是，据说，一百个术士学徒中，也只不过能出一两个真正的术士。”
“大人将要去到的尾箕学宫隶属于十二学宫，学宫在民间又被称为禁宫，上都也被偷偷称为禁都。位于中央行省东面的这个城市，只允许术士学徒、术士和法师居住，普通人就连想要进入禁都需要经过严苛的申请、审核并遵守严格的规矩，比如说，没有普通人可以在上都过夜，就连皇帝陛下也不行。”
“而术士和法师们又地位超然，自然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大部分没能成为术士的术士学徒最后也就只能投靠术士和法师们，成为他们的仆人和随侍。”
“仰阿多所属的波尔金家族出过传奇的法师，仰阿多有家学作为倚仗，本就比平凡的学徒们更可能成为术士，想要投靠他，成为他的未来的仆侍的学徒们自然也不计其数，因此，不是说术士学徒们想要做波尔金的随侍就能做的。”
艾达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厄尔古的意思是：波尔金家族根本不会在乎她这么个人，她上赶着给人家当仆人，人家都不一定要她。
“无论波尔金家族是否邀请大人，你要想清楚你愿意给出什么，艾达大人，请回房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艾达闷闷地跟着厄尔古走回客栈，她的第一反应是她不愿意为了与谁联盟而称臣或者联姻，但是她知道这些都不是最本质的，虽然厄尔古这样的外人已经洞若观火，但是这个晚上，艾达自己还不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只有一点艾达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虽然已经成为了术士学徒，但是别说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她就连拒绝不想要的东西都拒绝得举步维艰。
艾达想起她白白伫立在属州府门口，无门也无路的那两个白日，她离开卓娅和缪莎，离开船坞镇来朗格厝参加大选，绝不是为了继续这样活着。
至少，如果她不仅仅是学徒，如果她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术士，廷于呼绝不敢贸然提出联姻，她也绝不会面临拒绝了联姻就要去给别的世家子弟抬轿子的窘境。
第二天，艾达起了个大早，事实上，她一宿没睡着，干脆给缪莎、卓娅和罗德都写了信。她敲响了厄尔古的房门，把三封信拍在他的桌上：“你去寄信，我去一趟垠山书院，中午回来。”
厄尔古个人并不赞同艾达的选择，但早有稽犁的吩咐在前，他只是点点头，承下了送信的差事。
艾达想要去找洛知秋。
北海行省一共三个主官，管理政务的左右平章政事和领兵的经略使，左平章没有实权也不涉外道，右平章给她得罪了个彻底，她也不愿意做仰阿多.波尔金的随侍。在离开北海行省之前，艾达会想到去结交主持大选的术士学徒可再正常不过了。
同样的，她会这么想，别的通过选拔者也会这么想，历代学员都会这么想，事实上，如果主持大选的学徒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的话，经他们的手选拔出的术士学徒是很好的目标。
可是，厄尔古知道垠山书院大选的主持者名为洛知秋，她是上都洛家的人。上都的名门远不是偏远的北海行省的世家所能比拟的，那群人都把自己当神仙，目下无尘。
是这个时候，艾达才知晓了薛照的身世。
厄尔古继续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廷于家虽然失去了最大的倚仗，但廷于荒上人多年的累积还是有的，无论是在上都还是在帝国，旁枝、过继、联姻，延于氏总还是能够找到可以服务于他们家族的术士学徒乃至于未来的术士。”
艾达反应不算慢，是呀，对方至少也是高官，识人无数。而且，她眼馋廷于氏的累积，想要廷于家的倾力相助，其它缺乏背景的学徒难道就不想吗？
等等，艾达想起厄尔古特意请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你知道廷于呼会用联姻来拉拢我？”
稽犁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便吩咐过厄尔古“她问起来就说实话”，所以厄尔古说得很坦然：“属下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对方也有可能只是收养大人为义女，提前说会让大人对廷于呼大人抱有偏见。”
好像很有道理，如果提前被告知结盟的方法是收养或者结婚，艾达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会赴宴。但她始终眉头紧皱，直觉告诉艾达有些事情并不简单：“说回薛照，你知道我不是右平章唯一的选择，这些事甚至远比北海行省的权力格局重要，但是晚宴之前，你什么也不提，你甚至和我说廷于家会倾尽全力支持我。”
厄尔古语气温和：“艾达大人，假如右平章在筵席上向您夸大他的势力，知道北海行省的权力格局就会变得非常重要了。我们只有一下午时间，而你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了。”
厄尔古的话听不出什么破绽，但艾达还是觉得哪里别扭，但比起使劲琢磨已经过去的事，还有更为紧要的未来在等着她。
“那现在怎么办？”，艾达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波尔金家族的邀请？”这个家族比呼延氏更为显赫，他们恐怕不会谋求和一个未来的学徒联盟，厄尔古说过，艾达很可能只能选择投靠到波尔金家族门下。
“艾达大人，你知道大部分术士学徒离开学宫后都去了哪里吗？”
马车回到了熟悉的客栈，但下午待在客栈时那种轻盈快活的心情已经一点儿不剩了。就连跳下马车时艾达都还在想着厄尔古问她的问题，她知道只有极少的学徒能够成为真正的术士，那么，那些没能成为术士的学徒们哪儿去了呢？艾达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月明星稀，客栈里有些安静。厄尔古示意艾达走到客栈后院的马厩旁，他们站在那里压低了声音谈话。
像是今天下午一样，厄尔古又说了很多艾达不甚清楚的事：“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而言，学徒当然很了不起。但是，据说，一百个术士学徒中，也只不过能出一两个真正的术士。”
“大人将要去到的尾箕学宫隶属于十二学宫，学宫在民间又被称为禁宫，上都也被偷偷称为禁都。位于中央行省东面的这个城市，只允许术士学徒、术士和法师居住，普通人就连想要进入禁都需要经过严苛的申请、审核并遵守严格的规矩，比如说，没有普通人可以在上都过夜，就连皇帝陛下也不行。”
“而术士和法师们又地位超然，自然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大部分没能成为术士的术士学徒最后也就只能投靠术士和法师们，成为他们的仆人和随侍。”
“仰阿多所属的波尔金家族出过传奇的法师，仰阿多有家学作为倚仗，本就比平凡的学徒们更可能成为术士，想要投靠他，成为他的未来的仆侍的学徒们自然也不计其数，因此，不是说术士学徒们想要做波尔金的随侍就能做的。”
艾达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厄尔古的意思是：波尔金家族根本不会在乎她这么个人，她上赶着给人家当仆人，人家都不一定要她。
“无论波尔金家族是否邀请大人，你要想清楚你愿意给出什么，艾达大人，请回房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艾达闷闷地跟着厄尔古走回客栈，她的第一反应是她不愿意为了与谁联盟而称臣或者联姻，但是她知道这些都不是最本质的，虽然厄尔古这样的外人已经洞若观火，但是这个晚上，艾达自己还不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只有一点艾达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虽然已经成为了术士学徒，但是别说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她就连拒绝不想要的东西都拒绝得举步维艰。
艾达想起她白白伫立在属州府门口，无门也无路的那两个白日，她离开卓娅和缪莎，离开船坞镇来朗格厝参加大选，绝不是为了继续这样活着。
至少，如果她不仅仅是学徒，如果她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术士，廷于呼绝不敢贸然提出联姻，她也绝不会面临拒绝了联姻就要去给别的世家子弟抬轿子的窘境。
第二天，艾达起了个大早，事实上，她一宿没睡着，干脆给缪莎、卓娅和罗德都写了信。她敲响了厄尔古的房门，把三封信拍在他的桌上：“你去寄信，我去一趟垠山书院，中午回来。”
厄尔古个人并不赞同艾达的选择，但早有稽犁的吩咐在前，他只是点点头，承下了送信的差事。
艾达想要去找洛知秋。
北海行省一共三个主官，管理政务的左右平章政事和领兵的经略使，左平章没有实权也不涉外道，右平章给她得罪了个彻底，她也不愿意做仰阿多.波尔金的随侍。在离开北海行省之前，艾达会想到去结交主持大选的术士学徒可再正常不过了。
同样的，她会这么想，别的通过选拔者也会这么想，历代学员都会这么想，事实上，如果主持大选的学徒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的话，经他们的手选拔出的术士学徒是很好的目标。
可是，厄尔古知道垠山书院大选的主持者名为洛知秋，她是上都洛家的人。上都的名门远不是偏远的北海行省的世家所能比拟的，那群人都把自己当神仙，目下无尘。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