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来访
明明不是夏季盛雨之时，但是这几天雨却不断。余恩的棺椁放在堂屋侧室，静静的，雪白的纸钱零散地铺满室内，室内一片花白。
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离开。
苏生没有来看过一次，又埋头于朝廷要事中，偶尔去唐鸾阙的房里待着。
府中侍从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空中鸦声掠过，了无生气。
“小姐。”问烟手上端着一碗热乎糯软的白粥，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小声地抽噎着，“吃些东西吧，一直这样子小姐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窝成一团的小包子。
“放着吧……”
干涩的声音从里面闷闷传出。
自从苏游云被余恩的死刺激到昏迷后，醒来后迷迷糊糊，不愿动弹，任人怎么劝怎么哄都不肯吃些东西下肚。
昔日红润的脸蛋也苍白下来，这可把大家急得不行。
苏然这几日也为了余恩的丧事和府中要事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去理睬苏游云。
“小姐！”
遇知忍不下内心的担忧和心痛，冲上来就想把苏游云的蒙头被弄下来。
问烟拦住，怒目圆睁：“你个混小子！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问烟姑娘应该很清楚，小姐不能这样作践自己身体。”遇知没有恼，但是也同她僵持着。
“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规矩没有小姐重要！”遇知想掰开她的手。
苏游云被闹得烦心，起身，烦躁地拧着眉道：“……要吵出去吵。”
遇知见她起身，心头一喜，说：“那小姐也应当先吃粥，这样我们就出去吵。”
他神色淡然，作着揖，手心却又起了层层薄汗。
苏游云看着他，忽而嗤笑：“你这个没规矩的，倒命令起我来了，该罚。”
问烟闻言，有些担心，虽然看他不爽，但是也不想他受罚。想为他求情之际瞄了一眼遇知，见他一脸无所谓，不免疑惑。
大哥，你很勇啊？
“小姐说的在理，等小姐吃完粥后，我会自行去领罚。”遇知道。
“你还真是……”苏游云挑眉，却也觉得好笑。
“罢了。”
苏游云朝问烟招手，问烟喜出望外，连忙走过去将手中的粥递给她。
屋外大雨淅沥，整个京城润入雨中，薄雾漫漫。
秋平在月兰园中收拾好余恩的遗物，亲自打理好房屋后，深深的看了一会房内的一切，垂眸离去。
“……秋平姐，咱们的去处怎么办？”月兰园原先的侍从们见到她，都凑上来，踌躇不安地问。
秋平启唇道：“留几人在夫人院房中定期扫洒，其余人都去伺候大小姐吧。”
侍从们这才松口气。
若是被逐出府，只有流浪的份了。
“多谢秋平姐！”她们笑着，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
秋平沉默着看她们离去，往云岘馆走。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见着秋平，道：“秋平姑娘，大小姐可是在云岘馆内？”
“此话怎讲？”
“府邸门前来了文家的小姐，要求见大小姐呢，奴才又拿不准，大少爷又不在，只好去禀报大小姐了。”小厮说。
秋平思酌片刻：“文小姐是大小姐友人，自然不可怠慢，我去招待文小姐，你便去禀报大小姐吧。”
小厮点头，又匆匆地往云岘馆赶。
府邸外，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停在府门外，身旁是个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孩在马车旁静候，一双杏眼往苏府四处望，面上平静。
过一会儿，又轻轻叩响文辜月的马车：“小姐，咱们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文辜月探出头来，貌若天仙的面庞上满是担忧：“我听娘说云儿这几日心情不好，也吃不下饭，总怕她会熬坏自己，便来看看，不知会不会叨扰。”
那个女孩微微皱眉：“但也不能把小姐拦在门外吧。”
“阿梨，不得无礼。”文辜月轻嗔道。
现在的苏府算是乱套了，哪有时间管像现在这样的闲事，倒是自己没有提早打过招呼就冒昧打扰了。
突然，朱漆大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那个名为阿梨的女孩望去——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在几位随从的簇拥下，笑着走来。
文辜月愣住，在阿梨的搀扶下下马车。她上前问道：“这位是？”
苏渔枫看着文辜月让人羡妒的容颜，笑容里也多少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忍下妒忌，说：“我是苏家三小姐苏渔枫，真是久仰大名了，文小姐。”
“原来是苏三小姐，有什么事。”阿梨冷着脸，抢先一步说。
“我同文小姐说话，哪轮得上你这个奴才讲话！”苏渔枫看向阿梨，恼道。
文辜月对这个三小姐可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同她说话，但是也不想看阿梨被苏渔枫责骂。
于是道：“三小姐不必动怒，是我教导无方，如今来见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不过文小姐和我长姐相处甚好，我只是来提点两句。”苏渔枫露出善解人意的笑。
“提点两句？”
真是不知所谓的话。
苏渔枫见文辜月的脸色有些僵硬，笑道：“文小姐纯良，不识人心，我长姐虽然是同你友好，但哪晓得她的心中所想呢？”
说话间，去看文辜月的反应，见她柳眉轻皱颇为不安，有些窃喜。
“我二姐姐苏宛的教习女官都被她逐出去，着实让人忧心。文小姐也别误会，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长姐平日……也是极好的。”
阿梨差点被她的言语气笑，这小孩把戏瞎忽悠谁呢？
但是自家小姐为人处世经验几乎没有，就怕真的被这苏渔枫的三言两语给带偏了。
“三小姐，你来这做什么？”
柔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刚才微妙的氛围。
苏渔枫回头，见是秋平，不屑：“来这做些什么也用不着向你这个奴才禀报。”
秋平扫了她一眼，没管她，直接绕过她对文辜月道：“文小姐久等了，是我们怠慢了。”
“无事。”
文辜月道。
“三小姐的话文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秋平怕文辜月误解苏游云，忙道。
“云儿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不会因一些人的嚼舌根而愚蠢的相信。”文辜月安慰道，说罢有些鄙夷地撇了一眼苏渔枫。
苏渔枫脸色铁青，紧抿着唇，瞪了一眼秋平后，对身后忍笑的侍从怒道：“还不快回去！”
等她走远后，阿梨才朝文辜月说：“这三小姐真是丑恶不堪。”
秋平也没有理苏渔枫：“文小姐，请进吧。”
安顿好文家的马车和伙计侍卫后，三人踏入后院。
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离开。
苏生没有来看过一次，又埋头于朝廷要事中，偶尔去唐鸾阙的房里待着。
府中侍从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空中鸦声掠过，了无生气。
“小姐。”问烟手上端着一碗热乎糯软的白粥，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小声地抽噎着，“吃些东西吧，一直这样子小姐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窝成一团的小包子。
“放着吧……”
干涩的声音从里面闷闷传出。
自从苏游云被余恩的死刺激到昏迷后，醒来后迷迷糊糊，不愿动弹，任人怎么劝怎么哄都不肯吃些东西下肚。
昔日红润的脸蛋也苍白下来，这可把大家急得不行。
苏然这几日也为了余恩的丧事和府中要事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去理睬苏游云。
“小姐！”
遇知忍不下内心的担忧和心痛，冲上来就想把苏游云的蒙头被弄下来。
问烟拦住，怒目圆睁：“你个混小子！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问烟姑娘应该很清楚，小姐不能这样作践自己身体。”遇知没有恼，但是也同她僵持着。
“这不是你放肆的理由！”
“规矩没有小姐重要！”遇知想掰开她的手。
苏游云被闹得烦心，起身，烦躁地拧着眉道：“……要吵出去吵。”
遇知见她起身，心头一喜，说：“那小姐也应当先吃粥，这样我们就出去吵。”
他神色淡然，作着揖，手心却又起了层层薄汗。
苏游云看着他，忽而嗤笑：“你这个没规矩的，倒命令起我来了，该罚。”
问烟闻言，有些担心，虽然看他不爽，但是也不想他受罚。想为他求情之际瞄了一眼遇知，见他一脸无所谓，不免疑惑。
大哥，你很勇啊？
“小姐说的在理，等小姐吃完粥后，我会自行去领罚。”遇知道。
“你还真是……”苏游云挑眉，却也觉得好笑。
“罢了。”
苏游云朝问烟招手，问烟喜出望外，连忙走过去将手中的粥递给她。
屋外大雨淅沥，整个京城润入雨中，薄雾漫漫。
秋平在月兰园中收拾好余恩的遗物，亲自打理好房屋后，深深的看了一会房内的一切，垂眸离去。
“……秋平姐，咱们的去处怎么办？”月兰园原先的侍从们见到她，都凑上来，踌躇不安地问。
秋平启唇道：“留几人在夫人院房中定期扫洒，其余人都去伺候大小姐吧。”
侍从们这才松口气。
若是被逐出府，只有流浪的份了。
“多谢秋平姐！”她们笑着，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
秋平沉默着看她们离去，往云岘馆走。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见着秋平，道：“秋平姑娘，大小姐可是在云岘馆内？”
“此话怎讲？”
“府邸门前来了文家的小姐，要求见大小姐呢，奴才又拿不准，大少爷又不在，只好去禀报大小姐了。”小厮说。
秋平思酌片刻：“文小姐是大小姐友人，自然不可怠慢，我去招待文小姐，你便去禀报大小姐吧。”
小厮点头，又匆匆地往云岘馆赶。
府邸外，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停在府门外，身旁是个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孩在马车旁静候，一双杏眼往苏府四处望，面上平静。
过一会儿，又轻轻叩响文辜月的马车：“小姐，咱们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文辜月探出头来，貌若天仙的面庞上满是担忧：“我听娘说云儿这几日心情不好，也吃不下饭，总怕她会熬坏自己，便来看看，不知会不会叨扰。”
那个女孩微微皱眉：“但也不能把小姐拦在门外吧。”
“阿梨，不得无礼。”文辜月轻嗔道。
现在的苏府算是乱套了，哪有时间管像现在这样的闲事，倒是自己没有提早打过招呼就冒昧打扰了。
突然，朱漆大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那个名为阿梨的女孩望去——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在几位随从的簇拥下，笑着走来。
文辜月愣住，在阿梨的搀扶下下马车。她上前问道：“这位是？”
苏渔枫看着文辜月让人羡妒的容颜，笑容里也多少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忍下妒忌，说：“我是苏家三小姐苏渔枫，真是久仰大名了，文小姐。”
“原来是苏三小姐，有什么事。”阿梨冷着脸，抢先一步说。
“我同文小姐说话，哪轮得上你这个奴才讲话！”苏渔枫看向阿梨，恼道。
文辜月对这个三小姐可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同她说话，但是也不想看阿梨被苏渔枫责骂。
于是道：“三小姐不必动怒，是我教导无方，如今来见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不过文小姐和我长姐相处甚好，我只是来提点两句。”苏渔枫露出善解人意的笑。
“提点两句？”
真是不知所谓的话。
苏渔枫见文辜月的脸色有些僵硬，笑道：“文小姐纯良，不识人心，我长姐虽然是同你友好，但哪晓得她的心中所想呢？”
说话间，去看文辜月的反应，见她柳眉轻皱颇为不安，有些窃喜。
“我二姐姐苏宛的教习女官都被她逐出去，着实让人忧心。文小姐也别误会，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长姐平日……也是极好的。”
阿梨差点被她的言语气笑，这小孩把戏瞎忽悠谁呢？
但是自家小姐为人处世经验几乎没有，就怕真的被这苏渔枫的三言两语给带偏了。
“三小姐，你来这做什么？”
柔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刚才微妙的氛围。
苏渔枫回头，见是秋平，不屑：“来这做些什么也用不着向你这个奴才禀报。”
秋平扫了她一眼，没管她，直接绕过她对文辜月道：“文小姐久等了，是我们怠慢了。”
“无事。”
文辜月道。
“三小姐的话文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秋平怕文辜月误解苏游云，忙道。
“云儿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不会因一些人的嚼舌根而愚蠢的相信。”文辜月安慰道，说罢有些鄙夷地撇了一眼苏渔枫。
苏渔枫脸色铁青，紧抿着唇，瞪了一眼秋平后，对身后忍笑的侍从怒道：“还不快回去！”
等她走远后，阿梨才朝文辜月说：“这三小姐真是丑恶不堪。”
秋平也没有理苏渔枫：“文小姐，请进吧。”
安顿好文家的马车和伙计侍卫后，三人踏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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