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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昌勇伯缓议军刑 驸马撤兵思新政

    昌勇伯带着大军正与南营援兵会合,忽然营中主簿通报道:“白云峰监军四公子带着一行兵马前来会合,说是前来助战。”昌勇伯问道:“四公子带了多少人马?”主簿回答道:“大约一千人。”昌勇伯听了,命令左右退下,只留下南营的都督与司马和自己的几个心腹说道:“现在没有别人,可以说点自己人的话。眼下大家也明白,贾宇犯了大罪,北营失守按照军法死有余辜,但是贾宇是个勇将,我这里没有不保他的道理,我想各位也是这个意思。”

    南营都督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伯爵的意思,到时候我们几家战报互通一下,只上报说是野人大举来犯,我们各方兵马共同抵御,这才杀退了来犯之敌。不提北营失守之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昌勇伯说道:“正是这个意思,我们这边的战报都好说,但是如今四公子带兵而来,四公子本就是皇子,又带着监军一职,倘若他参战了,上报的内容与我们不一样,那计划就不成了。我还听说,贾宇之前还羞辱了四公子派来的使者。这件事也就更难办了。”

    南营司马低头说道:“四公子之前确实来人告诉南营北营,说是野人可能来犯,而且还留下了一百架床弩。只是......只是......”

    昌勇伯自然知道南营众将士的秉性,床弩这样的东西送到南营不是被他们毁了就是弃之不用,于是摆摆手便示意南营司马不要说了。

    只听得左右高喊道:“四公子到!”帐中众将只见四公子带着两个校尉走进帐中,对着昌勇伯行礼道:“白云峰监军见过平南兵马大总管,听说北营有失,白云峰一营人马特来助阵。”

    四公子话虽然说得客气,然而句句不离公职公务,自称白云峰监军,称昌勇伯为平南兵马大总管,又说自己知道北营有失,言下便藏着公事公办的意思,然而公事公办,丢城失地已然是重罪,四公子又曾提醒过,得到军情而置若罔闻更是罪上加罪,贾宇自然活不了。

    昌勇伯愣了一瞬,立刻对四公子笑道:“各营兵马集结还需要些时间,军务之事且不忙,人人都说边疆寒苦,我倒不觉得,只是今日见了四公子,想起当年在王都时,在王宫也见过四公子,那时四公子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今日再见,四公子已然是翩翩少年,而我却添了白发,这才想起来在这边疆已然待了十几年了。”说到动情之处昌勇伯不觉垂泪。四公子回忆起幼年在王宫中确实见过昌勇伯,当时昌勇伯还在负责王都防务,也算的上旧相识。

    后来昌勇伯两个兄弟在前线战死了,才被调到前方大营中效力,后来兄长也在与野人对抗中成了废人,虽然加封昌义伯,然而对个人来说自然是于事无补,后昌勇伯同野人作战中屡立奇功,也加封了昌勇伯,后又领了大总管一职,触国与野人作战一线兵马,均受昌勇伯节制。四公子来到野人前线本也应该拜会昌勇伯只是刚一赴任便遇上了野人夜袭,之后各种事物繁杂一时不能抽出时间,如今这二人才第一次在军中相见。

    四公子说道:“昌勇伯勇武非常,在王都也是无人不知,只是这毕竟是军帐之中,哪有不谈军务谈家事的道理。”

    昌勇伯笑道:“偶尔谈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此战过后我还要为四公子请功,也算作成人之美了。”

    四公子不悦道:“昌勇伯素来豪勇,然而北营如今已然丢了,言下如何夺回,夺不夺的回尚在未知之数,哪来的功可请?”

    昌勇伯笑道:“此番我等兵精将勇,兵力更是远远优胜于野人,岂有不能取胜的道理,况且北营也不能算是丢失,不过是一时易手罢了。”

    四公子正色说道:“军国大事在此,说什么一时易手,无非是文过饰非的话罢了,如今”

    昌勇伯见四公子无论如何不肯松口,便知贾宇如今是必死无疑了,只得叹息道:“既然如此,各兵马准备夺回大营,如今一战,全靠诸位效力了。”这边昌勇伯正为众将领布置任务,暗中派一名心腹报与贾宇,只说“如今救不得贾宇,只得让贾宇到前线戴罪立功。”贾宇知道这是昌勇伯是不忍按照军法将自己斩首,于是让贾宇死于阵前,也算是保留了自己的最后一丝体面。只得含泪答应了。

    再说野人这边夺了北营,将北营中的财物军械归置到一处,铎历先让军中先休整一夜,第二天据守北营打算与后方野人合击支援兵马,如此筹划了一夜,铎历正赶着日色刚起出了营帐,只见野人各部兵马正收拾营装,大有返乡之意。铎历忙大叫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如今我们夺下北营,正是大有作为的好时机,你们如今收拾行李包裹是想走吗?是哪个不怕死的传的这样天杀的军令!”

    众野人道:“并没有人传什么军令,只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打了胜仗,又有不少战利品自然是应该回家的时候,如今不做准备只是怕走的时候慌忙。“铎历忙道:“走什么?为何要走,如今这番样子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如今一走了之,岂不是要把刚刚夺下的大营让给触国了吗?”

    野人们听了,大笑道:“这大营又没有什么用途,长不了果子,也养不了牲口,触国人既然要,那便给他们了吧。”铎历强压着怒火说道:“是,大营自然没有什么用途,但是我们依仗大营做基础,就能进一步占据触国更多的土地了。”野人们听了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要打触国岂不是要跑到更远的地方,怎么比得上如今这个样子触国人自己跑到我们家门口。”

    铎历试图还要争辩一下,又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把触国灭了吗?”野人们听了更是开怀大笑说道:“驸马想的太过长远了,不说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到了,怕是我们都胡子都要白了,儿子孙子也要一把胡子了。”

    原来野人生性淳朴,与触国厮杀一来只为了眼前衣食,而来厮杀的本性无处宣泄,几乎不做长远的计划,在野人中谋划一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便足可以称得上异类,更不必说像铎历这样谋划灭国的事情。如今野人们听了铎历的计划夺下了大营,只觉得打了胜仗又抢了东西,一股气出了,便有了思乡之心,只等着收拾东西回家。又怎么理会的了铎历所说的种种。

    铎历虽然不住的苦劝,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野人们收拾好了行装一个个离开大营,铎历见势不可变,又恐零散离去遭遇不测,只得组织野人们准备离开。

    隆莫见铎历郁郁不快,忙跟上去低声对铎历说道:“非是刚才不愿意为驸马多说几句,只是各部风气如此不可变,倘若我多说几句,恐怕也要在众人面前没了威信。”铎历叹息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以前我只觉得只要多运用兵法就击败触国,甚至灭国取而代之,但是现在看来野人各部仍然有许多不及触国的地方,眼下想要与触国真正的一较长短,恐怕还要回去多下功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