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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胜半子

    字字如针,犹如寒风呼啸,刺骨的冰凉侵入体内。

    众人似乎在霎那间暂停一般,就连一旁的下人也不由屏住呼吸,生怕一丝异响打破沉默。

    奢华典雅的阁楼,此刻静的只剩下木炭燃烧的声音,不断回响。

    “砰。”

    “严世蕃。”

    朱载圳一拍座椅,盯着声嘶力竭的严世蕃怒吼道,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阴狠之色,更是不怒自威。

    “怎么?想造反么?”朱载圳眉头一挑,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茶水,面带微笑的继续开口道。

    “回王爷,臣……不敢。”

    严世蕃见景王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开口求饶。

    朱载垕见景王开了口,脸上的怒意转瞬即逝,小声安慰了朱载堃一句,便等着严世蕃请罪。

    几位清流党的官员也纷纷看向严世蕃,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严世蕃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发怒的景王,微胖的脸颊颤了几下,再次朝着朱载堃跪了下去。

    “臣口出狂言,请福王殿下恕罪。”

    严世蕃朝着朱载堃缓缓跪下,开口为自己的鲁莽而悔恨不已。

    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娃娃,竟然有如此智慧,让他险些阴沟里翻船。

    朱载堃对着身旁的裕王和景王报以微笑,看着跪着的小阁老,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这大明是朱家的,在这个皇权高过顶的时代,他姓朱,这就是天理。

    朱载堃在众人的目光中,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所有人的表情。开始欣赏这些老狐狸的逢场作戏,了解他们的态度和立场。

    徐阶面色平静,足以称得上老成谋国之辈,从对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这位次辅能成功熬到严嵩倒台,靠的就是稳字。

    在嘉靖没有明显倒严的意愿,徐阶是不会做出任何举动,但清楚皇帝的意向后,他也是比谁都狠的。

    高拱则表现出一脸狂喜,粗矿的脸上堆满笑意,捧着手中的清茶痛快地饮上一口,若不是徐阶使了眼色,他都忍不住想要再拱上把火。

    他是裕王的老师,自然不用在乎严世蕃的脸色。

    高拱和裕王朱载垕是捆绑在一起的,谁都有退路,唯独他没有。

    对待倒严之事,高拱也是极力去做的。

    至于张居正,则虽然同样面无表情,但不如徐阶老道,似有一丝怒意,转瞬即逝间,消失无形。

    “小阁老,快请起。”

    面对这些整天玩心机的狠人,朱载堃小心斟酌万分,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被人抓住把柄。

    特意停顿良久,才笑着解释道:“本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只要不向父皇上疏参我,便是大恩大德了。”

    对方的话语,也给朱载堃提了醒,自己现在是没有权利讨论政务的。

    “微臣不敢。”

    严世蕃闻言,当即保证道。

    “好了,严世蕃虽然有错,但这关乎国策,我们还是不要去过问的好。堃弟,卖我这个面子如何。”

    景王朱载圳见朱载堃不愿追究,便立马当起了和事佬。

    “一切全凭兄长做主。”

    朱载堃见徐、高、张几人眉来眼去,便知道自己刚刚的几个问题已经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便也不愿在得罪这位小阁老。

    若真是把对方逼急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御史台弹劾自己的奏疏。

    聪明人,一点便透。

    浙江的改稻为桑之所以干不成就是因为拿不出买地的钱,这就是死局所在。

    严党的人不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成功。

    说到底,就是他们看不清形式,严世蕃镇不住手下的人。

    底下人愿意跟着严嵩父子吃肉,但是要他们往外拿,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以利诱之,必以利成仇。

    清流党之所以倒严成功,只是因为严嵩太老了,老到连嘉靖都认为对方已经到末路了,掌握不了手底下的人。

    严嵩作为嘉靖的白手套,自然是要贡献出最后一点价值的。

    若是拖到对方寿终正寝,那骂名就成了嘉靖帝自己的,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事情。

    改稻为桑这件事做不成,让嘉靖对严嵩失望了,认为对方推出的严世蕃是挑不起严党的大梁。

    所以这件事开始,就是严嵩的末路。

    朱载堃很乐意看到两方人打的头破血流,朝堂越烂,自己便越有机会。

    不论严党还是清流党,都不是朱载堃愿意见到的。

    一个为名,一个求利,其实没什么两样。

    朱载垕见朱载堃不愿在此事大费周折,便朝着众人喊道:“父皇拿给我的奏疏,也让诸位见了。公事说完,接下来,可要赏本王一个面子。”

    朱载垕拍拍手,便看着一群宫女如鱼贯入,各个手中端着佳肴,皆是难得一见的珍馐。

    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

    歌舞艺师,表演精彩绝伦。

    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朱载堃才兴致而归,感觉自己不虚此行。

    不仅吃了席,还拱起了火。

    “殿下,此事不可不防。若是让严党的人真以半价买卖良田,浙江的百姓绝对会被逼着造反,到时,我大明江山危矣。”高拱高声喊道,神情紧张万分。

    “肃卿,此事慎言。”徐阶颇为老练的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徐阁老,高师傅的担忧不无道理,若真是让严党的人贱买百姓田地,到时要死多少人啊!”朱载垕无奈的说道,对于严党做派,他是深恶痛绝,决不能坐视不理。

    “我看未必。浙江总督胡宗宪绝非常人,若是能拉拢对方,说不定可打破严党之人的谋算。”徐阶思虑片刻,开口回答道。

    “哦!说到此,我有一人推荐。我的门人谭纶,此人曾与胡宗宪交往密切,若是派他去,说不定可说动对方,至少不会让对方助纣为虐。”

    朱载垢闻言,便立刻向众人举荐自己的门人。

    “哈哈,如此甚好。”

    ……

    “爹,这改稻为桑怕是完不成了。我本以为会是高拱等人暗中使绊子,却不曾想我们的计划都已经被人看穿了。”

    “慌什么?这本就是一步明棋,裕王的人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改稻为桑的旨意已经下了,只要我们不出乱子,谁也做不了什么!”

    “严世蕃,我要你记住,一定要用好底下的人。不然出了事,他们第一个卖的人就是你。”严嵩几乎咆哮道,给自己的儿子浇下一盆冷水。

    “儿子一定谨记爹的教诲,只是儿子还想请您再给那胡宗宪写封书信,让他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知道了!汝真那里我会去说。你用的人你也要嘱咐好。改稻为桑若是办不成,就等着陛下降罪吧!”

    严嵩开始莫名担心,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一丝困倦袭上脸庞。

    “人老了,熬不住夜了啊。”

    严嵩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走到榻前。苍老的脸上布满斑点,眼神中毫无半点生气。

    叱咤大明二十年的首辅严嵩,此刻再也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