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全城搜索
1、
昨天玩乐了一整天，今天要开始采买了。
于是一大早起来，薛竫就到复生房间里讨论相关事宜。
二人拿着纸笔，写下需要购买的物件。
大到床跟柜子，小到碗碟茶杯，一一列出，满满的三大页。
复生看得眼都直了，这么多的吗？以前在同里镇的时候都不用买多少。
薛竫说同里镇时不需要买生活用具，只需要买些医馆用的桌凳柜子。
生活用的可就多了，锅碗瓢盆桶勺铲，柴米油盐酱醋茶。
锅又分炒菜的，煮饭的，煲水的。
盆也分大小，还有各种碗碟。
不当家真是不知道原来生活如此零碎。
写完后，二人就又出发了。
先到铺面处，问维修房子的师傅大概多久能修好，得到大概还需要四五天之后，二人就出发了。
走出没多久，复生抓住薛竫的手臂轻轻地说：“师兄，好像又有人跟踪我们了。”
薛竫轻轻按着复生的手，安慰道：
“别怕，一会我们找机会抓住他问一下到底什么目的。”
昨天他们出了十字路口不久就发现有人跟踪了，但见对方只是跟着，也没什么行动，就自顾自的玩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跟踪者居然跟了一天，于是在樊楼附近设计甩开了他们。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大早，他们一出现就被发现了，可想而知跟踪者的组织多强大。
他们继续随意逛，穿街走巷的，最后把跟踪者引入一个狭长的胡同。
薛竫和复生前后夹击，把跟踪者挡在中间。
薛竫问道：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这条路又不是只有你们能走，我只是路过。”
“是吗？从定力巷开始，我们走哪你就到哪，这不算跟踪算什么？”
“谁规定走在后面的同路人就是跟踪？”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先走吧。”说完，复生侧身让出道。
跟踪者一脸警惕地走了过去，就在走过复生一个身位的时候，突然无力地瘫软在地。
复生笑着把跟踪者扶起来拔出他身后的几枚毫针，让他靠墙坐着。
薛竫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瘫软在地的人说道：“你老实交代，跟踪着我们有什么目的，别跟我们扯没用。”
复生留了跟踪者说话的能力，见他不吭声，于是轻飘飘地说道：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可要走了哦，不过呢，如果你得不到解救，一刻钟之后，你就永远恢复不了，下半辈子就只有头能动了。”
跟踪者咬着牙，眼神坚定，就是不开口。
薛竫跟复生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既然你宁愿瘫也不愿说，那就算了。”
复生跟薛竫同时站起来就走了。
他们只是吓唬他而已，知道肯定不止他一个跟踪者，马上他的同伙就会发现他，而且会很快地找到他们。
既然他们在明，跟踪者在暗，只有想办法把对方揪出来，才不会永远陷于被动。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就有人直接找到他们，叫他们跟他走，有人要见他们。
他们被带到一家酒楼的隔间，里面是一个精壮男子和那个被点了穴的跟踪者。
他们一进去，门就被关上。
薛竫率先开口：“不知阁下叫人带我们来是何用意？”
精壮男子开口说道：
“你们把我的兄弟搞成这样，居然还有脸问？”
“你这位兄弟跟踪我们，我们也只是害怕他是坏人派来的，问他是谁，为何跟踪，他又不肯说。”
精壮男子憋着一肚子气，正想发火，门口开了，进来一个酒楼博士，递了一张纸给精壮男子并说道：“朗都统，查到了。”
这位人称朗都统的精壮男子接过纸摊开一看，念了出来。
“薛竫，江南西路，安仁县渡口镇人，十六岁。
邹复生，十四岁，江南西路，安仁县同里镇人。二人同出无疾谷郎中施晴门下。
三月初二两人来到汴梁，入住客悦来客栈，期间两次拜访范府。
目前已租下定力巷一铺面，已取得开医馆的营业执照。
另范府范兴辙乃前医官院副使，曾是无疾谷施晴之门徒。”
薛竫手紧紧抓住复生的手，能感觉到复生手轻微发抖。
薛竫心里也紧张，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把他们的底子查得一清二楚的人，肯定不简单。
但是背景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要搞他们呢？也没得罪谁呀。
心里一直在嘀咕，莫非是因为昨天那个落马的少年？
师兄妹俩既紧张又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答案。
这是朗都统说话了：
“难怪几针就能把我弟兄放倒，原来是郎中啊。”
复生一听，赶紧说道：
“对，他的穴是我封住的。要报仇找我，放了我师兄。”声音轻微发颤，但是很清晰。
“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都还未成人呢，你们不在师父身边也不在父母身边，来汴京做什么？”
“我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由师父养育大，上个月师父在无疾谷仙逝，办了后事，便来向范师兄报丧。
师父仙逝，我们就成了无根之人，除了给人看病，我们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开医馆了。
不知是何原因触动到了各位？”薛竫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们一身的本事都是你们师父施晴教的？”朗都统问道。
“是的，师父养我们身体，教我们本事。”
“如今朝廷崇文抑武，你们师父为何要教你们武功？”
“自古医武不分家，特别的民间郎中，要诊病，要上山采药，还要走乡过村，都是要有功夫傍身的。
功夫，除了增强体魄，还能锻炼身体的敏捷度，山上、野外除了有良药，还有凶禽猛兽。
即便郎中有功夫，每年丧生于猛兽之口的郎中还是非常的多。
所以师父一再叮嘱我们要勤于练功，避免出诊未治身先死。难道这也有错？”薛竫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复生接着说道：
“我们师父是江南西路龙虎山道门中人，一辈子悬壶济世，一心只想救百姓脱离疾病的折磨，口碑及人品都是极好的，你们可以随便去查。”
朗都统听着，点点头。
范兴辙在朝廷里当差那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状况，未见有任何结私营党的举动，人品也是没得说的。
除了他那当了十几年安济坊大夫的小儿子，几乎没什么黑点。
目前也没发现这两个大孩子有什么举动，而且看起来还挺仗义的。
看着紧张兮兮的两个人，朗都统笑了笑，说道：
“你们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负责都城安全的，昨天早上在街上看见二位面容陌生，却身手不凡，所以关注了一下。
好了，现在了解清楚了，你们过来给我这位弟兄解了吧。”
薛竫捏了捏复生的手，示意由他去解。
接着走过去，凝气于指，在瘫着不能动的那个跟踪者身上点了几天，用空掌拍拍他的身体。
不一会，那跟踪者就自己坐直了身体，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朗都统见状问道：“很疼？”
那跟踪者咬牙吸气再呼出，说道：
“全身上下，又疼又麻，像被小虫咬了一般。”
朗都统看着复生笑道：“小娘子下手挺狠呀。”
复生尴尬地似笑非笑：“还好还好，现在刚过了半个时辰，再等半个时辰，他就自动解开了，只是那个时候会更难受。”
朗都统心下一忖：这两大孩子有勇有能力，或许能为我们所用，但还是要再查一下，毕竟是突然间出现的。
想到昨天早上他们伤了徐将军的孙子，如果后者查到，肯定会找他们麻烦。
于是站起来，对薛竫和度生做了个拱手礼，说道：
“二位也算是年轻有为了，能认识二位也算是我的荣幸，在汴京，我还算有那么一些能力，你们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想要我帮忙的，可以到这里找我，就说找朗掌柜，跟前台的小二说就行了。”
“行了，也不妨碍二位了，来人，送二位下楼。”
薛竫和复生回礼谢过，随朗都统的下属下楼。
出了酒楼，薛竫个复生回头看了一下牌匾“朗月楼”。
2、
还是那个装潢简单的书房，朗都统正对着座上之人报告他查到的资料。
上位者边听边点头。
“有勇有正气，能医能武，听起来是个好苗子，派人查查他的过往，再找人接近深入地了解了解。”
“是。”朗都统领命而出。
这座上之人明面上是朝廷里的闲散官员，挂的一些虚职，靠跟官家钓鱼聊天下棋才保住官位，在朝中既也不站队，也不跟哪个官员交好，更不进谏，却深得官家欢心，时常进宫与官家玩乐。
实际上他是官家的心腹，刘太后培养出来的，叫田正和。
保护官家安全的有大内侍卫，这是明里的，而他是暗里的。
他的组织散在各地，融入民间。
官家每次出门，明里带大内侍卫，暗里还有他派的暗卫暗中保护，双重保护。
皇权也是，明里是朝堂上的，暗里则由他作官家的眼睛。
3、
复生和薛竫出了朗月楼，感觉有点后背发凉，找了间茶馆坐了一会。
虽然不管他们做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地去干，也没有什么秘密，但是当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查的时候，心里还是发毛的。
他们想不通对方到底什么身份，怎么会说有麻烦可以找他呢？
难道对方知道他们会有麻烦？
又或者有另外一波人也盯着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身上并没有秘密呀。
或者是有什么阴谋？找替罪羊？
想来想去，复生都有点害怕了。
薛竫看着惴惴不安的复生，愧疚地说道：
“复生，对不起。”
“师兄，怎么了？”
“是师兄不好，当初就应该让你留在同里镇，那里的人你都认识，社会环境也没有这么复杂，对你比较好。
我只知道汴京，对它却完全不了解，就这么把你带来了，如今还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都怪师兄，师兄对不起你。”
复生看着薛竫，把手搭在薛竫的手上，握紧，说道：
“师兄，我是你捡回来的，我的命都是你的，曾一已经死了，复生是你的，只要你不离弃，复生永远跟着你，有你在，复生就不怕。”
薛竫看着复生坚定的眼神，心慢慢定了下来。
把心一横，对复生说道：“我也不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又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好地过好每一个活着的瞬间就行了，其他的，留给天吧！”
复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我们先吃点好吃的，再去买东西，一定要把我们的新家布置得漂漂亮亮，温温暖暖。”薛竫抓住复生的手笑着说道。
“店家，来，点菜！”
4、
徐府
昨天的落马少年是徐将军的孙子徐欢。
徐将军，名徐达安，云麾将军，任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医官院院使。五十六岁余，对孙子徐欢十分宠溺。
徐欢年十五岁，十分喜马，徐达安就买了好几匹温顺的马养家里供他骑着玩。
徐欢觉得家里的马没劲，就让祖父徐达安拿家里的马去换军马出来给他。
军马是经过挑选，并且要接受训练的，吃的草料也是加料的，一匹成熟的军马投入的喂养及训练费用是极高的。
所以军马是很贵的，有些可达七八千贯一匹，甚至万贯的都有。
当朝没有适合牧马的大型草场，无法自给自足，只能靠买，随着边境形势日益紧张，军马更贵得厉害。
徐达安为了满足孙子，不惜利用职务便利用家马换军马。
徐州本就是纨绔子弟，骑马本来就是他向人炫耀的一种方式，故时不时地骑着高头大马在汴京城里闲逛。
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呻吟呢，整个身体差不多被包成了粽子。因为那一摔，直接断了三根肋骨，一条手臂，一条琵琶骨。
而昨天跟着出去追马的仆人，也每人杖责三十，原因是没照顾好家里的小郎君。
徐达安仔仔细细地问了自己的孙子及仆人整件事的经过，都说徐欢骑的马被惊到的时候并没有人靠近，也没有可疑的情况。
按道理，受过训练的军马应该不会轻易发生这种状况的。
徐达安心里一直认为是有人在害他宝贝孙儿。
可是却有没有任何证据。
昨天收到消息之后也第一时间去了现场，也问了围观群众，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另外大众口中的那两个把马控制住的师兄妹，为什么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难道不想要赏赐吗？还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徐达安解不出这些问题坐立难安，于是叫来手下，传令全程搜索昨天那对师兄妹。
昨天玩乐了一整天，今天要开始采买了。
于是一大早起来，薛竫就到复生房间里讨论相关事宜。
二人拿着纸笔，写下需要购买的物件。
大到床跟柜子，小到碗碟茶杯，一一列出，满满的三大页。
复生看得眼都直了，这么多的吗？以前在同里镇的时候都不用买多少。
薛竫说同里镇时不需要买生活用具，只需要买些医馆用的桌凳柜子。
生活用的可就多了，锅碗瓢盆桶勺铲，柴米油盐酱醋茶。
锅又分炒菜的，煮饭的，煲水的。
盆也分大小，还有各种碗碟。
不当家真是不知道原来生活如此零碎。
写完后，二人就又出发了。
先到铺面处，问维修房子的师傅大概多久能修好，得到大概还需要四五天之后，二人就出发了。
走出没多久，复生抓住薛竫的手臂轻轻地说：“师兄，好像又有人跟踪我们了。”
薛竫轻轻按着复生的手，安慰道：
“别怕，一会我们找机会抓住他问一下到底什么目的。”
昨天他们出了十字路口不久就发现有人跟踪了，但见对方只是跟着，也没什么行动，就自顾自的玩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跟踪者居然跟了一天，于是在樊楼附近设计甩开了他们。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大早，他们一出现就被发现了，可想而知跟踪者的组织多强大。
他们继续随意逛，穿街走巷的，最后把跟踪者引入一个狭长的胡同。
薛竫和复生前后夹击，把跟踪者挡在中间。
薛竫问道：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这条路又不是只有你们能走，我只是路过。”
“是吗？从定力巷开始，我们走哪你就到哪，这不算跟踪算什么？”
“谁规定走在后面的同路人就是跟踪？”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先走吧。”说完，复生侧身让出道。
跟踪者一脸警惕地走了过去，就在走过复生一个身位的时候，突然无力地瘫软在地。
复生笑着把跟踪者扶起来拔出他身后的几枚毫针，让他靠墙坐着。
薛竫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着瘫软在地的人说道：“你老实交代，跟踪着我们有什么目的，别跟我们扯没用。”
复生留了跟踪者说话的能力，见他不吭声，于是轻飘飘地说道：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可要走了哦，不过呢，如果你得不到解救，一刻钟之后，你就永远恢复不了，下半辈子就只有头能动了。”
跟踪者咬着牙，眼神坚定，就是不开口。
薛竫跟复生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既然你宁愿瘫也不愿说，那就算了。”
复生跟薛竫同时站起来就走了。
他们只是吓唬他而已，知道肯定不止他一个跟踪者，马上他的同伙就会发现他，而且会很快地找到他们。
既然他们在明，跟踪者在暗，只有想办法把对方揪出来，才不会永远陷于被动。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就有人直接找到他们，叫他们跟他走，有人要见他们。
他们被带到一家酒楼的隔间，里面是一个精壮男子和那个被点了穴的跟踪者。
他们一进去，门就被关上。
薛竫率先开口：“不知阁下叫人带我们来是何用意？”
精壮男子开口说道：
“你们把我的兄弟搞成这样，居然还有脸问？”
“你这位兄弟跟踪我们，我们也只是害怕他是坏人派来的，问他是谁，为何跟踪，他又不肯说。”
精壮男子憋着一肚子气，正想发火，门口开了，进来一个酒楼博士，递了一张纸给精壮男子并说道：“朗都统，查到了。”
这位人称朗都统的精壮男子接过纸摊开一看，念了出来。
“薛竫，江南西路，安仁县渡口镇人，十六岁。
邹复生，十四岁，江南西路，安仁县同里镇人。二人同出无疾谷郎中施晴门下。
三月初二两人来到汴梁，入住客悦来客栈，期间两次拜访范府。
目前已租下定力巷一铺面，已取得开医馆的营业执照。
另范府范兴辙乃前医官院副使，曾是无疾谷施晴之门徒。”
薛竫手紧紧抓住复生的手，能感觉到复生手轻微发抖。
薛竫心里也紧张，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把他们的底子查得一清二楚的人，肯定不简单。
但是背景如此强大的人为什么要搞他们呢？也没得罪谁呀。
心里一直在嘀咕，莫非是因为昨天那个落马的少年？
师兄妹俩既紧张又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答案。
这是朗都统说话了：
“难怪几针就能把我弟兄放倒，原来是郎中啊。”
复生一听，赶紧说道：
“对，他的穴是我封住的。要报仇找我，放了我师兄。”声音轻微发颤，但是很清晰。
“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都还未成人呢，你们不在师父身边也不在父母身边，来汴京做什么？”
“我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由师父养育大，上个月师父在无疾谷仙逝，办了后事，便来向范师兄报丧。
师父仙逝，我们就成了无根之人，除了给人看病，我们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开医馆了。
不知是何原因触动到了各位？”薛竫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们一身的本事都是你们师父施晴教的？”朗都统问道。
“是的，师父养我们身体，教我们本事。”
“如今朝廷崇文抑武，你们师父为何要教你们武功？”
“自古医武不分家，特别的民间郎中，要诊病，要上山采药，还要走乡过村，都是要有功夫傍身的。
功夫，除了增强体魄，还能锻炼身体的敏捷度，山上、野外除了有良药，还有凶禽猛兽。
即便郎中有功夫，每年丧生于猛兽之口的郎中还是非常的多。
所以师父一再叮嘱我们要勤于练功，避免出诊未治身先死。难道这也有错？”薛竫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复生接着说道：
“我们师父是江南西路龙虎山道门中人，一辈子悬壶济世，一心只想救百姓脱离疾病的折磨，口碑及人品都是极好的，你们可以随便去查。”
朗都统听着，点点头。
范兴辙在朝廷里当差那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状况，未见有任何结私营党的举动，人品也是没得说的。
除了他那当了十几年安济坊大夫的小儿子，几乎没什么黑点。
目前也没发现这两个大孩子有什么举动，而且看起来还挺仗义的。
看着紧张兮兮的两个人，朗都统笑了笑，说道：
“你们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负责都城安全的，昨天早上在街上看见二位面容陌生，却身手不凡，所以关注了一下。
好了，现在了解清楚了，你们过来给我这位弟兄解了吧。”
薛竫捏了捏复生的手，示意由他去解。
接着走过去，凝气于指，在瘫着不能动的那个跟踪者身上点了几天，用空掌拍拍他的身体。
不一会，那跟踪者就自己坐直了身体，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朗都统见状问道：“很疼？”
那跟踪者咬牙吸气再呼出，说道：
“全身上下，又疼又麻，像被小虫咬了一般。”
朗都统看着复生笑道：“小娘子下手挺狠呀。”
复生尴尬地似笑非笑：“还好还好，现在刚过了半个时辰，再等半个时辰，他就自动解开了，只是那个时候会更难受。”
朗都统心下一忖：这两大孩子有勇有能力，或许能为我们所用，但还是要再查一下，毕竟是突然间出现的。
想到昨天早上他们伤了徐将军的孙子，如果后者查到，肯定会找他们麻烦。
于是站起来，对薛竫和度生做了个拱手礼，说道：
“二位也算是年轻有为了，能认识二位也算是我的荣幸，在汴京，我还算有那么一些能力，你们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想要我帮忙的，可以到这里找我，就说找朗掌柜，跟前台的小二说就行了。”
“行了，也不妨碍二位了，来人，送二位下楼。”
薛竫和复生回礼谢过，随朗都统的下属下楼。
出了酒楼，薛竫个复生回头看了一下牌匾“朗月楼”。
2、
还是那个装潢简单的书房，朗都统正对着座上之人报告他查到的资料。
上位者边听边点头。
“有勇有正气，能医能武，听起来是个好苗子，派人查查他的过往，再找人接近深入地了解了解。”
“是。”朗都统领命而出。
这座上之人明面上是朝廷里的闲散官员，挂的一些虚职，靠跟官家钓鱼聊天下棋才保住官位，在朝中既也不站队，也不跟哪个官员交好，更不进谏，却深得官家欢心，时常进宫与官家玩乐。
实际上他是官家的心腹，刘太后培养出来的，叫田正和。
保护官家安全的有大内侍卫，这是明里的，而他是暗里的。
他的组织散在各地，融入民间。
官家每次出门，明里带大内侍卫，暗里还有他派的暗卫暗中保护，双重保护。
皇权也是，明里是朝堂上的，暗里则由他作官家的眼睛。
3、
复生和薛竫出了朗月楼，感觉有点后背发凉，找了间茶馆坐了一会。
虽然不管他们做什么事都是光明正大地去干，也没有什么秘密，但是当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查的时候，心里还是发毛的。
他们想不通对方到底什么身份，怎么会说有麻烦可以找他呢？
难道对方知道他们会有麻烦？
又或者有另外一波人也盯着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身上并没有秘密呀。
或者是有什么阴谋？找替罪羊？
想来想去，复生都有点害怕了。
薛竫看着惴惴不安的复生，愧疚地说道：
“复生，对不起。”
“师兄，怎么了？”
“是师兄不好，当初就应该让你留在同里镇，那里的人你都认识，社会环境也没有这么复杂，对你比较好。
我只知道汴京，对它却完全不了解，就这么把你带来了，如今还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都怪师兄，师兄对不起你。”
复生看着薛竫，把手搭在薛竫的手上，握紧，说道：
“师兄，我是你捡回来的，我的命都是你的，曾一已经死了，复生是你的，只要你不离弃，复生永远跟着你，有你在，复生就不怕。”
薛竫看着复生坚定的眼神，心慢慢定了下来。
把心一横，对复生说道：“我也不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又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好地过好每一个活着的瞬间就行了，其他的，留给天吧！”
复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我们先吃点好吃的，再去买东西，一定要把我们的新家布置得漂漂亮亮，温温暖暖。”薛竫抓住复生的手笑着说道。
“店家，来，点菜！”
4、
徐府
昨天的落马少年是徐将军的孙子徐欢。
徐将军，名徐达安，云麾将军，任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医官院院使。五十六岁余，对孙子徐欢十分宠溺。
徐欢年十五岁，十分喜马，徐达安就买了好几匹温顺的马养家里供他骑着玩。
徐欢觉得家里的马没劲，就让祖父徐达安拿家里的马去换军马出来给他。
军马是经过挑选，并且要接受训练的，吃的草料也是加料的，一匹成熟的军马投入的喂养及训练费用是极高的。
所以军马是很贵的，有些可达七八千贯一匹，甚至万贯的都有。
当朝没有适合牧马的大型草场，无法自给自足，只能靠买，随着边境形势日益紧张，军马更贵得厉害。
徐达安为了满足孙子，不惜利用职务便利用家马换军马。
徐州本就是纨绔子弟，骑马本来就是他向人炫耀的一种方式，故时不时地骑着高头大马在汴京城里闲逛。
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呻吟呢，整个身体差不多被包成了粽子。因为那一摔，直接断了三根肋骨，一条手臂，一条琵琶骨。
而昨天跟着出去追马的仆人，也每人杖责三十，原因是没照顾好家里的小郎君。
徐达安仔仔细细地问了自己的孙子及仆人整件事的经过，都说徐欢骑的马被惊到的时候并没有人靠近，也没有可疑的情况。
按道理，受过训练的军马应该不会轻易发生这种状况的。
徐达安心里一直认为是有人在害他宝贝孙儿。
可是却有没有任何证据。
昨天收到消息之后也第一时间去了现场，也问了围观群众，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另外大众口中的那两个把马控制住的师兄妹，为什么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难道不想要赏赐吗？还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徐达安解不出这些问题坐立难安，于是叫来手下，传令全程搜索昨天那对师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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