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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百鬼夜行

    窗外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我心中一直重复着这个问题。

    张悯生又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并再三确认声音停止了,才慢慢地下了床。

    张悯生凭借对周围家具摆设的熟悉程度,很快摸索到了火柴和蜡烛。

    今天外面格外的黑,看不到月光从屋里透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点燃了蜡烛,顺手滴了点蜡油在桌子上,这样就不怕蜡烛不稳当了。

    张悯生借着微光,勉强看清屋里的环境,随后他走到门那里,趴在门后面想听听外面动静到底是什么,他仔细听了好久,好像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小很细微。

    当张悯生正准备开门看看是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声音“别出去!”

    张悯生惊讶地回头:“谁?”可是仔细一听,周围又陷入了安静。

    他不敢确定那是什么,但是确实听见了一个声音,她说别出去。

    张悯生又回头看了一眼,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家具,正常的环境,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当张悯生正纳闷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了,“悯生,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今晚会很安全。”话音刚落,张悯生感觉后背起了一阵凉意。这次他敢确信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悯生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说保护我?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那个未知的声音又开口了:“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不过你那时太小了,怕吓着你。今晚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待在屋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因为有我保护你。”

    张悯生听完,又看向四周,心中却莫名升起一种亲切感,但是周围依旧笼罩着诡异的气息。

    张悯生不敢与那个声音打赌,万一外面真的有什么危险,可就吃大亏了。

    悯生接着问道:“你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难不成要杀人啊?而且你又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呢?”

    “今晚比较特别,生人是要回避的,不然就容易被抓走。而且不是你现在能抵挡的,如果你想活命就得听我的!”一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周围。

    张悯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那为什么不显身?你装什么神秘啊?”

    我等了许久也未见回应

    只好回到床上,望着那快燃尽的蜡烛自言自语说道:“万一外面是小偷进来偷东西,那一晚上的时间岂不是要把家搬空了……”

    “哎,算了算了,我就相信她一回!”这期间已经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了,悯生就想着赶紧睡觉,到了明天早上再说。

    第二天张悯生被家里的佣人叫醒了,“小少爷,小少爷,该起床了,管家让我叫你去吃午饭!”张悯生对着那佣人惊讶地说道:“什么?午饭?怎么一觉睡到中午了?”

    看着佣人正要走,张悯生连忙喊住他说道:“咱们府上没有丢失什么吧?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个佣人摇了摇头便回答说:“没有啊!没听说啊!怎么了少爷?”

    “没事,就是问问,昨晚我以为进贼了。”张悯生对那佣人拜了拜手,示意一会儿就过去吃饭。那佣人听罢便直接离开了。

    突然张悯生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摸索着枕头底下,“找到了!”手里拿的正是那个黑色包裹,“听老管家说这玩意儿辟邪!昨晚难不成真的有啥吧?”

    然后张悯生利索地将那个玉佩带在了脖子上,悯生不怎么信这些,但是从小老管家就告诉他,要随身携带说这东西能保他的命。

    昨晚一系列怪异的事情真是见识了!之后,张悯生稍微规整规整就去吃饭了。

    老管家见张悯生来了,便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张悯生回答道:“前半夜睡得还不错,就是这后半夜好像被什么吵醒了,我以为进贼了呢!”老管家又问:“然后呢?你没有受伤之类的吧?”悯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老管家舒了口气继续说:“那就好,之前让你佩戴的东西,要一直带着,听见了吗?”张悯生赶紧点点头,老管家见状便让我赶快坐下来吃饭。

    吃完饭后,张悯生在树底下乘凉,他看见小虎蹦蹦跶跶地朝这个方向过来。

    小虎也就是老严的儿子,也是张悯生从小一直长到大的玩伴。

    到了跟前,小虎就立刻装作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神秘地对张悯生说:“悯生,晚上有个好玩的,你来不来呀?”

    张悯生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憋住了,说道:“又是什么好玩的?你的那些主意都不好玩。”小虎紧接着说:“这次可是个很刺激的,你不会不敢吧?”

    看着小虎那嚣张地样子,张悯生不服气地说:“去就去,谁怕谁?但是你得告我是什么刺激玩法!”

    小虎抿着嘴一个劲的直摇头,过了片刻说道:“不能说,说了多没意思?你要来,就等我晚上来叫你!”

    张悯生看着他,其实心中是不愿意去的。

    但是听小虎这么一说,他的好奇心值瞬间爆炸,而且要维护他作为男孩子的尊严,想到这里张悯生便说道:“没问题,去就去!”小虎听完立刻露出他残缺的大门牙,笑着说道:“那你可得等我啊,别睡着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说你不讲义气。”

    随即张悯生就向他发了誓,正好就看见老严和老管家出来了,他们故作镇定当啥也没发生,互相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终于到了晚上。

    张悯生心想着会是什么刺激的事情在等着我呢?他左想想又想想,还是想不到什么。

    就这样,张悯生等的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困意席卷而来,也还没见小虎来敲他窗户。

    他实在挺不住了,就上了床打起吨来,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吵醒,仔细辨认确实是听见一阵“哒哒哒哒”敲东西的声音。

    这时候张悯生突然想起来和小虎的约定,张悯生便揉了揉眼睛,起身来到窗户前小声地问道:“是小虎吗?”

    只听外面传来小虎的声音,“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快点,咱们得小点声。”

    然后张悯生就打开了房门,看到小虎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问他:“你这是要打劫去啊?”小虎给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地讲道:“这东西是我爸的,而且可神了。”

    张悯生看了一眼四周对他说道:“你真是啥也敢碰!”小虎没作声,拉着他就赶快往后门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悯生说道:“后门锁了!你到底要干啥啊?”

    小虎又示意张悯生安静,他说:“我先去给你做个示范,然后你按我的行径上来就好!”

    小虎也不顾张悯生的疑惑,只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就爬上墙壁了。在悯生惊讶之余还表演了一个走钢丝。小虎说道:“快啊,该你了。你上来的时候,动静小点儿。”

    张悯生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张悯生就一只脚踩在牛棚的栏杆上,另一只脚蹬在墙壁上,往上爬。看着马上就要爬上去的时候,脚底打滑了一下,张悯生想要完了,但是马上踩空的张悯生竟然被小虎硬生生地拽住了,说:“你也是够笨的。”

    然后张悯生重新找到支撑点,借助小虎拉他的力道,终于爬上去了。

    小虎见张悯生爬上来了,他就从墙上跳了下去,张悯生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心想这小子真适合干强盗。

    小虎见张悯生迟迟不下来,就催促道:“快下来啊。”张悯生鼓起勇气跳了下去,稳稳地着落在地上。

    小虎见张悯生跳下来了,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就拉着他的衣角向远处的山上走去。

    张悯生见他走的那么急就撇开小虎的手,问道:“你不会要去山里吧?”小虎说:“对呀,怎么了?”

    张悯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去山里得多长时间吗?而且那里晚上是不让去的。”小虎见他打退堂鼓,就怂恿说:“要真有啥,我爸怎么能活着回来?而且我有枪,你怕啥?”

    可是张悯生听完还是觉得不妥,就想回去。

    小虎见状拉住张悯生的胳膊说:“你可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不仗义啊!难道你想当缩头乌龟?”

    张悯生心想真是骑虎难下,于是思考了片刻便说道:“行,仅此一次。”

    小虎听罢,又露出他那缺失的大门牙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我好兄弟!以后我只要有肉吃,你就有。”

    张悯生无奈地冲着小虎挤出一个微笑,他没心眼的也冲我笑了一下。

    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看不着。

    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每户人家好像都已经陷入了梦乡。

    只有张悯生和小虎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大概过了二个时辰,张悯生抬头看向天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就好像所有星辰都在默默守护着他一样。

    于是张悯生转头对小虎说:“我累了,咱们歇歇吧?”

    小虎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地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了。

    见小虎一直擦汗,张悯生就打趣道:“你现在后不后悔当时没听上我的回去?”

    小虎看了一眼张悯生,便回答:“那有啥后悔的?”张悯生撇了撇嘴,抬头继续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正当他看的出神的时候,瞬间被小虎拉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张悯生愣了一下,便起身继续跟着小虎的步伐向山里走去。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快到了。

    看着那些台阶,张悯生懒得爬了,小虎看见张悯生累的不行,便说:“我背你上去吧?我有的是力气。”悯生听完赶紧向他摆手,“不需要,你先去,我随后就上去了。”

    当张悯生爬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见等候多时的小虎向张悯生招了招手,说道:“快到了,你坚持一下。”

    又走了大概一段路,林子也越来越密集,这时小虎就在前方停了下来,说道:“就这里了!一会儿你看见啥了,别出声!”

    张悯生看了一眼小虎又看了一眼他指的那里,疑惑道:“啥?”小虎没顾得上给张悯生解释,就拉着他蹲下了,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被草丛挡的严严的。

    小虎探出半个脑袋,悯生正想问看到啥了,小虎又缩了回去,小声地告诉他:“你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

    张悯生又到嘴边的话语,但就是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小虎迅速的走出我的视线,张悯生想这下完了。

    悯生探出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又过去一段时间,依旧不见小虎回来,心里不由的有些慌了。

    张悯生想去找他,但是又想起小虎说的话,让我在这里等他,导致去找他的念头动摇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就听见远处有一声哀嚎声,像牛也像马,分不清那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反应过来时,不会是……小虎吧!?张悯生边跑边喊着,小虎,小虎,你没事吧?小虎!你在哪儿啊?张悯生朝小虎最后消失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小虎的名字。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森林深处,张悯生停下脚步,突然看见远处地上有着诡异的圆圈,又叫了一边小虎,还是没应答。

    张悯生便朝那诡异的圆圈走去,走近才发现,那哪是普通的圆圈,大圈套小圈,大圈和小圈之间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那种文字在印象中根本找不到相似的。

    这时突然想起来玉佩,就顺势往脖子那里摸,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一下张悯生慌了,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静静地听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风擦过树叶和草丛的摩擦声。“此地不宜久留”张悯生自言自语道。

    快速地原路返回,就在返回的途中,他发现雾气越来越浓郁,张悯生预感有大事将要发生,这时候不敢疑迟,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在这期间又一遍一遍的喊小虎的名字,依旧没有应答。

    于是张悯生也不敢在耽搁了,只能是下山寻求老管家的帮助一起寻找小虎。就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原地打转,为了证实他自己的猜想。

    张悯生用几个石头,在地上摆了几个图案,又试着往出走,结果不出所料,又回到了原点。

    张悯生突然想见,可以用他的尿试试,就看见一缕如丝般的东西呲出来了。心想这次应该能放我走了吧?张悯生提了提裤子,准备再次尝试,就听见背后传来铃铛声。

    张悯生下意识的扭头看去,远处好像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他正在那儿好奇,是不是小虎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了,“趁他们还没看见你,快走。”张悯生心里一惊,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声音吗?当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撒腿就跑。

    当张悯生感觉快跑不动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但是周围的雾气依然在,张悯生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就听见一道呵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大晚上的跑到山上来干什么?你知道吗,你刚刚碰到的可是阴兵借道!”

    没给张悯生解释的时间,那个声音就又说道:“若不是我感应到了,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赶紧下山,此地不宜多待。”

    悯生支支吾吾的问道,“那小虎怎么办?”那个声音回答道:“他很安全。”

    张悯生叹息了一声,说“好吧。”

    于是张悯生又稍微休整了休整,小跑的一路下山了,这期间雾气比刚刚稍微淡了点,是依旧很难辨认前方的情况。

    一路上也没遇见啥阻碍,总算赶在太阳出来前,赶回了张府。张悯生是从后门那里翻墙进来的,走到屋前,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有一个人从身后拍了我一下,问道:“你干嘛去了?害得我在山上找了你半天。

    张悯生正在想怎么跟我爸和老管家说你失踪的事,你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张悯生看着小虎浑身上下已经湿透的衣服,随即安慰他,说道:“你幸亏没跟他们说,要不然得揍死你。”

    小虎见悯生人没事儿,也就放心了下来。紧接着张悯生对小虎说道:“我之所以不在那儿等的,是因为我听见你那个方向有哀嚎声。我以为出事了,所以就想去找你,但是没想到……我被困住了。”

    小虎见到张悯生狼狈的样子,也是很惭愧的说道:“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不去山里面了,如果你真的出点儿什么事,我怎么能担得起呀?”

    看着小虎把头慢慢的低下,张悯生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愧疚:“行了,别说那些丧气话,咱俩不都好好的吗?”

    张悯生冲小虎笑了笑,小虎看了他一眼,还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张悯生叫小虎先回屋去,明天中午的时候去找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屋门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张悯生盯着天花板,又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夜里发生的事情。

    模糊间张悯生看见,一个身穿裙子的女孩,坐到了他的床边,她就那么笑着,可以从她的表情中感受到,她对我的喜爱。张悯生在内心向她表达了感谢,她似乎也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

    虽然这是张悯生第一次那么真实的看到她,但是这次他没有觉得恐惧,也没有觉得异样。反而觉得现在的他很幸福,想到这里张悯生不由地对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