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四箭
呼——
呼——
傅珂走下石阶，右手撑树，发出和风声一样沉重的喘息。
他借着傍晚的余光，看向路的尽头，毫不意外地发现石阶在山脚处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截断。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在这片几乎无穷无尽的群山中跋涉六十七天后，他早已失去对这些“道路”失去最初的兴趣。
泥路、柏油马路、水泥路、长阶、狩猎小径，吊桥，各种各样的道路散布在群山中，无一例外地在两头截断，既没有来处，也不去向任何地方。
唯一的用处，可能只有在搭建庇护所的时候提供一片空旷场地。
傅珂轻叹一口气，背靠着一颗松树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完成今天的‘日记’。
“今天是进入这片山脉的第六十七天，群山依旧无穷无尽，让人心生恐惧。”
“仍然没有文明的痕迹，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路。”
“从上午开始和罗素分开，他决定独自觅食……”
在意识深处，他将一句句日记写进一个黯淡的光球，顺便抽离一些恐惧和逃避的情绪，用另一个光球包裹起来，随意抛到闭眼所呈现的黑暗中。
在退出自己的意识之前，傅珂看了一眼黑暗深处。
那里有一座泛着白光的山峰，山脚被废墟环绕，山顶则笼罩在浓雾中，由于隔得太远，看不清具体细节。
一切从这座山开始。在大三暑假，它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几乎以蛊惑的方式让自己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登上火车，一段时间的恍惚后，就出现在这片群山里。
最初傅珂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迷路，直到他发现自己能敏锐察觉到和自己相关的事，以及在意识深处把想法封装起来，像罐头一样随取随用的能力。
这种能力被他在山里遇见的老乡罗素称为“奇术”，创造奇迹的术。
通过这种方法，他不断抽离恐惧和迷茫的情绪，并把它们装进光球，让自己始终保持走出去的信心，勉强撑到现在。
话说罗素已经被狗熊吃掉了吧？
他看向逐渐落下雨点的阴沉天空，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傅珂掏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开始砍伐树枝，搭建今晚的庇护所。
与其说砍，不如说是锯，或者说割，这把刀身有着湛蓝花纹，刀柄黝黑的蝴蝶刀是他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不仅要砍伐枝条，还要剥兽皮，留标记甚至偶尔用来理发，早已不再锋利。
“嗯？”傅珂的动作逐渐停滞，视线从枝叶中穿过，落在远方微弱的光芒上。
树隙间所能望见的远处，一座宏伟的大桥不断延伸，指向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灯火通明的城市。
摩天大楼，霓虹，射向天空的光柱，一切都代表着文明社会。
而此时，大雨开始落下，灯光也变得模糊不清。
幻觉吗？他心想，早知道早上不吃那些蘑菇了。
为了营养均衡，他们会吃一些带有轻微致幻效果的蘑菇，从最初的一两朵，到后来发展为主食之一，神志不清的状况也变得稀松平常。
傅珂揉揉眼眶，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砍伐枝条的动作也开始加快。
雨越下越大，必须尽快搭建庇护所，在山里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树隙间，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那座城市仍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我靠！傅珂终于按耐不住，抛下手里的断枝，开始在树林里狂奔。
热水澡，床垫，正常食物，他期盼的一切，此刻就在眼前，就在那座大桥的尽头！
“傅兄，快跑——傅兄——快跑——”
一个微弱的声音穿过微寒的雨幕，很快传到傅珂耳边。
罗素？他愣了一下，脚步不停，大跨步穿过灌木和杂草。
傅珂初次和罗素相遇是在某个小山头，那时他正在偷吃一些鲜艳的水果，还大方地和傅珂分享，导致两人被某种精怪追杀数座大山的距离！
而后不管是招惹本该成为同伴的俄国壮汉，还是试图挑衅一棵像鞭子一样疯狂抽动的怪树等，种种行为都让傅珂差点葬身深山。
现在他说跑，自己就得跑！
噌——
尖利的啸声从昏暗的林中传来，小得几乎被雨声掩盖。
傅珂顿时头皮发紧，毫不犹豫地向左前方一扑，迅速滚到一颗小树后。
噗——
漆黑的箭扎进不远处的树干，尾羽在空中轻颤。要是慢上一秒，它命中的就是自己的背心！
傅珂冷汗直冒，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猛地探头往后看了一眼，又快速躲回树后，在心里说道：
“两个敌人，一个被罗素引走，一个在身后20米，一把弓，剩四支箭……”
这种能力是他奇术的应用之一，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在脑子里调用之前的画面，仔细分析。就像一台录像机。
罗素把人引过来后就消失不见，现在只能自己解决。
他在心里快速思考着，对面看起来是人类，也许有得商量？
傅珂探出头，对着身后喊道：
“老乡…”
噌——
弓弦震荡，长箭脱手，第二支箭没入雨幕，直奔傅珂而来。
他再次感觉到那种命悬一线的时机，猛地缩回脑袋，无声调整着呼吸。
箭羽没入远处泥土，发出沉闷的响声。
“还剩三支。”他在心里计数，迅速做出决定。
也许是六十七天逃难般的生活让他有些厌倦，也许是背后的城市让他充满莫名的勇气，又或者是不愿将后背暴露给一位弓箭手——
无论如何，他迅速翻身跳出，右手反握蝴蝶刀，开始向弓手发起冲锋！
噌——
第三箭很快射出，傅珂有所预感，再次侧身闪过，但速度已经大不如前。
脸颊被箭尾擦伤，火辣辣地疼。
他将疼痛的感觉封装到光球里，手心紧紧攥着刀，继续向前突进。
还有最后的几米，他前所未有地祈求这把刀足够锋利。
“还剩…”
第四箭来得比想象的快了太多，几乎和第三支同时出发，快到傅珂来不及计数！而这时，他离弓手只有最后几步。
去你的！长箭噗哧一声没入血肉，傅珂硬生生用肩膀吃下这一箭，身体不停，几乎快要撞上弓手，蝴蝶刀逆斩而上！
弓手没有丝毫慌乱，冷漠地像个机器人，直接右手甩弓，用弓弦绷断的代价挡下这此斩击。
傅珂被甩来的弓振得虎口生痛，动作却不停，再次向下挥刀，做出第二次斩击！
然而预想中刀刃割开脖颈，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见弓手嘴里迸出几点火星，接着被浓厚的烟雾包裹，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什么鬼？！这是跑了？傅珂脸色苍白，迷茫地看向四周，但心里的紧张感没有消失。
肩膀传来的疼痛抽走了他所有力气，即使能控制意识，也无法控制伤口带来的无力，就像得道高僧也不能凭意志力免疫麻药一样。
他呆在原地张望，感受着生命从伤口流逝，却始终找不到弓手的踪迹。
“哟，你这边也结束了？”罗素从一边的树丛中走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长得实在英俊，身姿伟岸，是上学时会被要微信的那种人。
就是有些神经质……傅珂在心里吐槽。
罗素不顾傅珂的挣扎，一把抓住傅珂肩膀上的箭，毫不在意地扯出。
伤口瞬间血流如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罗素从未提起自己拥有的奇术，除了他周身时刻弥漫着的，一种芦苇荡般的潮湿气息，以及皮肤偶尔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
他表现得像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但在一次受伤后，他表现出极强的自愈能力，甚至能无接触地把这种能力用在傅珂身上，成为他们在山中行走六十多个日夜的最大依仗。
他确认四周没人后，转头看向傅珂，耸耸肩道：
“应该走了，那人在追什么东西，也许只是看错了…”
罗素的话堵在喉咙里，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飘向傅珂身后。
傅珂看着罗素的变化，突然头皮发紧，整个人像沉入深井，浑身发凉。
唰——
在傅珂回头的瞬间，一支箭在昏暗天光中显出形状，其上流转着凄厉的寒光，死死锁定他的眉心。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珂觉得自己艰难求生的日子要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永恒的安眠。
但渐渐地，箭的速度减弱，甚至直接停在空中！
此时并没有风，雨却在他的脸上游走，水滴在地面如小蛇乱窜，草叶偏离枝干，连自己一缕湿透的头发也向后翘起。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某种“趋势”，与箭的方向相反。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硬质鞋底在雨水中踏出有节奏的步伐，从傅珂身边擦过。
傅珂只看见一张绰约动人的侧脸，竟是个面容姣好的短发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脸颊上还紧贴着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在雨中格外动人。
少女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停在空中的箭调转方向。
噌——
一支不需要弓弦的箭飞射而出，直奔阴影中埋伏的敌人！
敌人中箭，轰然倒地。
一切都在轻描淡写间发生。
傅珂跟着少女的步伐缓慢向前几步，看见尸体半张的嘴里含着一块隐隐燃烧的木炭，不断向外呵着白烟。
烟气萦绕在皮肤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异。
呼——
傅珂走下石阶，右手撑树，发出和风声一样沉重的喘息。
他借着傍晚的余光，看向路的尽头，毫不意外地发现石阶在山脚处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截断。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在这片几乎无穷无尽的群山中跋涉六十七天后，他早已失去对这些“道路”失去最初的兴趣。
泥路、柏油马路、水泥路、长阶、狩猎小径，吊桥，各种各样的道路散布在群山中，无一例外地在两头截断，既没有来处，也不去向任何地方。
唯一的用处，可能只有在搭建庇护所的时候提供一片空旷场地。
傅珂轻叹一口气，背靠着一颗松树坐下，闭上双眼，开始完成今天的‘日记’。
“今天是进入这片山脉的第六十七天，群山依旧无穷无尽，让人心生恐惧。”
“仍然没有文明的痕迹，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路。”
“从上午开始和罗素分开，他决定独自觅食……”
在意识深处，他将一句句日记写进一个黯淡的光球，顺便抽离一些恐惧和逃避的情绪，用另一个光球包裹起来，随意抛到闭眼所呈现的黑暗中。
在退出自己的意识之前，傅珂看了一眼黑暗深处。
那里有一座泛着白光的山峰，山脚被废墟环绕，山顶则笼罩在浓雾中，由于隔得太远，看不清具体细节。
一切从这座山开始。在大三暑假，它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几乎以蛊惑的方式让自己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登上火车，一段时间的恍惚后，就出现在这片群山里。
最初傅珂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迷路，直到他发现自己能敏锐察觉到和自己相关的事，以及在意识深处把想法封装起来，像罐头一样随取随用的能力。
这种能力被他在山里遇见的老乡罗素称为“奇术”，创造奇迹的术。
通过这种方法，他不断抽离恐惧和迷茫的情绪，并把它们装进光球，让自己始终保持走出去的信心，勉强撑到现在。
话说罗素已经被狗熊吃掉了吧？
他看向逐渐落下雨点的阴沉天空，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傅珂掏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开始砍伐树枝，搭建今晚的庇护所。
与其说砍，不如说是锯，或者说割，这把刀身有着湛蓝花纹，刀柄黝黑的蝴蝶刀是他为数不多的“财产”之一，不仅要砍伐枝条，还要剥兽皮，留标记甚至偶尔用来理发，早已不再锋利。
“嗯？”傅珂的动作逐渐停滞，视线从枝叶中穿过，落在远方微弱的光芒上。
树隙间所能望见的远处，一座宏伟的大桥不断延伸，指向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灯火通明的城市。
摩天大楼，霓虹，射向天空的光柱，一切都代表着文明社会。
而此时，大雨开始落下，灯光也变得模糊不清。
幻觉吗？他心想，早知道早上不吃那些蘑菇了。
为了营养均衡，他们会吃一些带有轻微致幻效果的蘑菇，从最初的一两朵，到后来发展为主食之一，神志不清的状况也变得稀松平常。
傅珂揉揉眼眶，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砍伐枝条的动作也开始加快。
雨越下越大，必须尽快搭建庇护所，在山里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看向树隙间，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那座城市仍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我靠！傅珂终于按耐不住，抛下手里的断枝，开始在树林里狂奔。
热水澡，床垫，正常食物，他期盼的一切，此刻就在眼前，就在那座大桥的尽头！
“傅兄，快跑——傅兄——快跑——”
一个微弱的声音穿过微寒的雨幕，很快传到傅珂耳边。
罗素？他愣了一下，脚步不停，大跨步穿过灌木和杂草。
傅珂初次和罗素相遇是在某个小山头，那时他正在偷吃一些鲜艳的水果，还大方地和傅珂分享，导致两人被某种精怪追杀数座大山的距离！
而后不管是招惹本该成为同伴的俄国壮汉，还是试图挑衅一棵像鞭子一样疯狂抽动的怪树等，种种行为都让傅珂差点葬身深山。
现在他说跑，自己就得跑！
噌——
尖利的啸声从昏暗的林中传来，小得几乎被雨声掩盖。
傅珂顿时头皮发紧，毫不犹豫地向左前方一扑，迅速滚到一颗小树后。
噗——
漆黑的箭扎进不远处的树干，尾羽在空中轻颤。要是慢上一秒，它命中的就是自己的背心！
傅珂冷汗直冒，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猛地探头往后看了一眼，又快速躲回树后，在心里说道：
“两个敌人，一个被罗素引走，一个在身后20米，一把弓，剩四支箭……”
这种能力是他奇术的应用之一，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在脑子里调用之前的画面，仔细分析。就像一台录像机。
罗素把人引过来后就消失不见，现在只能自己解决。
他在心里快速思考着，对面看起来是人类，也许有得商量？
傅珂探出头，对着身后喊道：
“老乡…”
噌——
弓弦震荡，长箭脱手，第二支箭没入雨幕，直奔傅珂而来。
他再次感觉到那种命悬一线的时机，猛地缩回脑袋，无声调整着呼吸。
箭羽没入远处泥土，发出沉闷的响声。
“还剩三支。”他在心里计数，迅速做出决定。
也许是六十七天逃难般的生活让他有些厌倦，也许是背后的城市让他充满莫名的勇气，又或者是不愿将后背暴露给一位弓箭手——
无论如何，他迅速翻身跳出，右手反握蝴蝶刀，开始向弓手发起冲锋！
噌——
第三箭很快射出，傅珂有所预感，再次侧身闪过，但速度已经大不如前。
脸颊被箭尾擦伤，火辣辣地疼。
他将疼痛的感觉封装到光球里，手心紧紧攥着刀，继续向前突进。
还有最后的几米，他前所未有地祈求这把刀足够锋利。
“还剩…”
第四箭来得比想象的快了太多，几乎和第三支同时出发，快到傅珂来不及计数！而这时，他离弓手只有最后几步。
去你的！长箭噗哧一声没入血肉，傅珂硬生生用肩膀吃下这一箭，身体不停，几乎快要撞上弓手，蝴蝶刀逆斩而上！
弓手没有丝毫慌乱，冷漠地像个机器人，直接右手甩弓，用弓弦绷断的代价挡下这此斩击。
傅珂被甩来的弓振得虎口生痛，动作却不停，再次向下挥刀，做出第二次斩击！
然而预想中刀刃割开脖颈，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见弓手嘴里迸出几点火星，接着被浓厚的烟雾包裹，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什么鬼？！这是跑了？傅珂脸色苍白，迷茫地看向四周，但心里的紧张感没有消失。
肩膀传来的疼痛抽走了他所有力气，即使能控制意识，也无法控制伤口带来的无力，就像得道高僧也不能凭意志力免疫麻药一样。
他呆在原地张望，感受着生命从伤口流逝，却始终找不到弓手的踪迹。
“哟，你这边也结束了？”罗素从一边的树丛中走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长得实在英俊，身姿伟岸，是上学时会被要微信的那种人。
就是有些神经质……傅珂在心里吐槽。
罗素不顾傅珂的挣扎，一把抓住傅珂肩膀上的箭，毫不在意地扯出。
伤口瞬间血流如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罗素从未提起自己拥有的奇术，除了他周身时刻弥漫着的，一种芦苇荡般的潮湿气息，以及皮肤偶尔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
他表现得像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但在一次受伤后，他表现出极强的自愈能力，甚至能无接触地把这种能力用在傅珂身上，成为他们在山中行走六十多个日夜的最大依仗。
他确认四周没人后，转头看向傅珂，耸耸肩道：
“应该走了，那人在追什么东西，也许只是看错了…”
罗素的话堵在喉咙里，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飘向傅珂身后。
傅珂看着罗素的变化，突然头皮发紧，整个人像沉入深井，浑身发凉。
唰——
在傅珂回头的瞬间，一支箭在昏暗天光中显出形状，其上流转着凄厉的寒光，死死锁定他的眉心。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珂觉得自己艰难求生的日子要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永恒的安眠。
但渐渐地，箭的速度减弱，甚至直接停在空中！
此时并没有风，雨却在他的脸上游走，水滴在地面如小蛇乱窜，草叶偏离枝干，连自己一缕湿透的头发也向后翘起。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某种“趋势”，与箭的方向相反。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硬质鞋底在雨水中踏出有节奏的步伐，从傅珂身边擦过。
傅珂只看见一张绰约动人的侧脸，竟是个面容姣好的短发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脸颊上还紧贴着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在雨中格外动人。
少女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停在空中的箭调转方向。
噌——
一支不需要弓弦的箭飞射而出，直奔阴影中埋伏的敌人！
敌人中箭，轰然倒地。
一切都在轻描淡写间发生。
傅珂跟着少女的步伐缓慢向前几步，看见尸体半张的嘴里含着一块隐隐燃烧的木炭，不断向外呵着白烟。
烟气萦绕在皮肤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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