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执
爷爷奶奶育有三子一女，今年刚好五十九岁，奶奶小爷爷三岁。
家里一共五套房，正房爷奶住，爹是老大，住东跨院上首，下边是二叔家，西跨院上首是小姑，下边是三叔。
爹爹徐忠，娘李氏生下我们姊妹五个，三子两女，大哥彦邦、二哥彦泰、四哥彦民、女儿静好和我。
二叔徐礼，二婶薛氏，只生两子：三哥彦寿，五哥彦昌。
三叔徐耀，三婶娘家姓江，只有一女：静姝，就是姝姐姐。
小姑取名如意，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爷爷奶奶的娇娇女，爹爹叔叔们的宝贝。小姑比爹整少了十六岁，比大哥只大了六岁。十五岁了，及笄之礼早在去年就完成了，可小姑一点都不着急，爷奶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媒婆都来好几次了。
“顺其自然吧，我们再疼她些时日。”奶奶满眼宠爱的望着小姑。
在爷爷奶奶的打理下，一家人热闹而和谐过着简单的农庄生活。即使有争执也在爷奶的调解下及时化解。
我的病总是在季节交替的时候发病，经常发烧、咳嗽，尤其是夜晚，很是折磨人，奶奶整宿的照顾我，有时小姑陪着。
四年里，请了很多大夫，钱没少花，药没少喝，可就是无法根治。
时间长了，两个婶婶就有点不高兴，尤其是三婶不免有点指桑骂槐。
“看你的那个小侄女，叫什么多多，我看不如叫多余吧。”晚上，吃过饭，三婶便在他们院子里嚷着。
“大夫没少看，钱也没少花，依旧是咳---咳---听了都心烦。”
“你少说两句吧。”三叔的声音。
“怕不是痨病吧，还治什么病呀，就是个拖累，娘还当个宝贝，扔了都没人要。”三婶提高了声音。
“你小声点，全院子就听你一个人在说话。”三叔好像站起来阻止道。
“听胡媒婆说，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独生儿子病了，才九岁，听算命的说他儿子是天上神仙转世，必须找一个女孩子冲喜，才能福寿绵长，传宗接代。我们不如给大哥商量一下，成了这门好事，一来有一门好亲戚走动，二来也免得娘操心受苦，日夜难安。”三婶压了压了声音小心的说。
“亏你这当婶子的，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那个少爷早就病重，没几天可活了，说不得她去了，就是一个陪葬物件，说这话你不怕坏良心！”
“那是我的亲侄女，你怎么能说出口的，我看你是欠挨打！”三叔又接着狠狠地说道。
“我说了又咋样，有本事，你别让我说------”
“娘，三嫂还真敢说，我去看看。”小姑放下药碗，跨过门栏。
“回来！”奶奶抱着我喊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在屋里待着。”
爷爷坐在屋檐下，低着头，一个劲的抽着旱烟袋：“还不回去！非得把事闹大。”
小姑僵在门口，望着正站在院子里，抱着姐姐呆呆发愣的娘，轻轻的喊道：“大嫂---”
娘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屋去了。
“啪------”“就你的事情多，我看你是闲的。”三叔压低声音说。
“呜呜------你打死我，给---”两个人扭到一起的声音。
“爹------娘，你们别打了。奶奶------”姝儿姐姐也哭了起来。
“如意，你抱着多多，我去看看。”奶奶忙向三叔的院子走去，爷爷依旧低头呼呼地抽着旱烟袋。
“老三，你给我住手，看看你都多大了，屁事不懂，都学会打老婆了。”奶奶厉声喝道。
见有人来，三婶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委屈。
“老三，你抱姝儿先出去哄哄，把一个孩子都吓坏了。”奶奶把三叔赶出来。
三婶也止住了哭，好久院子里静悄悄的。
“多多是有病，但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天天守在你身边：三婶，三婶，喊着你，你就忍心说出送人。”
奶奶停了一会吃力的说：”说好听了那是一门姻亲，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殉葬，是为了配阴婚。那样做了你这辈子心里能安心吗？真明白你在都想些什么？”
“我也只是说说吗！再说了，他一个病秧子，看大夫，吃药，花去了家里多半开销，本身家里人就多，小孩子又多，干活的哪有几个，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还不是没有把她的病治好，娘，这何时是个头啊！”
“而且全家人都围着她一个小孩子转，你年纪也大了，这样值得吗？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三婶终于道出了她心中的不快。
“我的孙子孙女哪一个都是亲的，一样对待。如果你觉得是个拖累，可以分开过，我不勉强。但多多我必须管。”奶奶坚决地说。
“回头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分。”奶奶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
事后，三婶便抱着姝姐姐去了娘家住。
这个家因为我打破了往日的和谐，就连孩子的欢闹声都有些异样，三哥也很少过来玩了，大哥来看我时，多了几分忧愁，添了几分不舍。
“奶，等长大了，我挣钱养活多多，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奶奶摸着大哥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多多，来，喝药了。”小姑端过来药。
我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心里十分愧疚，摇了摇头。
“多多，乖，汤药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小姑催促道。
我依旧摇着头，如果没有我，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两串泪珠滑落，我低下头。
“多多不哭，喝完了大哥给你糖吃。”大哥掏出一块糖。
“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多多最乖了。”奶奶走过来。
“奶，都怪我------”说罢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
“这是多大个事呀，有奶在，不用你们担心。来，多多最懂事了，快喝了药，那样才会好得快！”
“放心，奶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奶奶坚决的说。
晚上，奶奶和爷爷商量着：“他爷爷，一大家子能和睦的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不行就分了吧。”
爷爷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无奈地说：“分就分了吧，好聚好散！”
第二天便让二婶陪着三叔赶车去接三婶回来分家。
没想到，三婶回来，说什么也不同意：“爹，娘，我当时只是觉得心里委屈，况且我只是说说，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二婶也不同意：“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多多就同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都舍不得她。”
“二弟妹，三弟妹，多多的身子又不好，都是知道的，我们大房孩子又多，不想拖累家人，该分还是分了的好，省得以后闹生分了，反倒不好。”
“正因为你们孩子多才需要帮忙，娘年纪也大了，我们也不放心，一家人在一起互帮互助多好，偶尔闹个脾气，说开了，问题不就解决了。”二叔三叔自然是不同意分家的。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分家之事暂且阁下，以后不许再翻事情。否则必须分开。”爷爷最后决定。
小姑事后对奶奶说，“二嫂，三嫂能着哩，都看着大哥的书馆呐。”
“就你能得很！一边呆着去。”奶奶看了小姑一眼。
分家之事到此结束，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家里一共五套房，正房爷奶住，爹是老大，住东跨院上首，下边是二叔家，西跨院上首是小姑，下边是三叔。
爹爹徐忠，娘李氏生下我们姊妹五个，三子两女，大哥彦邦、二哥彦泰、四哥彦民、女儿静好和我。
二叔徐礼，二婶薛氏，只生两子：三哥彦寿，五哥彦昌。
三叔徐耀，三婶娘家姓江，只有一女：静姝，就是姝姐姐。
小姑取名如意，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爷爷奶奶的娇娇女，爹爹叔叔们的宝贝。小姑比爹整少了十六岁，比大哥只大了六岁。十五岁了，及笄之礼早在去年就完成了，可小姑一点都不着急，爷奶也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媒婆都来好几次了。
“顺其自然吧，我们再疼她些时日。”奶奶满眼宠爱的望着小姑。
在爷爷奶奶的打理下，一家人热闹而和谐过着简单的农庄生活。即使有争执也在爷奶的调解下及时化解。
我的病总是在季节交替的时候发病，经常发烧、咳嗽，尤其是夜晚，很是折磨人，奶奶整宿的照顾我，有时小姑陪着。
四年里，请了很多大夫，钱没少花，药没少喝，可就是无法根治。
时间长了，两个婶婶就有点不高兴，尤其是三婶不免有点指桑骂槐。
“看你的那个小侄女，叫什么多多，我看不如叫多余吧。”晚上，吃过饭，三婶便在他们院子里嚷着。
“大夫没少看，钱也没少花，依旧是咳---咳---听了都心烦。”
“你少说两句吧。”三叔的声音。
“怕不是痨病吧，还治什么病呀，就是个拖累，娘还当个宝贝，扔了都没人要。”三婶提高了声音。
“你小声点，全院子就听你一个人在说话。”三叔好像站起来阻止道。
“听胡媒婆说，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独生儿子病了，才九岁，听算命的说他儿子是天上神仙转世，必须找一个女孩子冲喜，才能福寿绵长，传宗接代。我们不如给大哥商量一下，成了这门好事，一来有一门好亲戚走动，二来也免得娘操心受苦，日夜难安。”三婶压了压了声音小心的说。
“亏你这当婶子的，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那个少爷早就病重，没几天可活了，说不得她去了，就是一个陪葬物件，说这话你不怕坏良心！”
“那是我的亲侄女，你怎么能说出口的，我看你是欠挨打！”三叔又接着狠狠地说道。
“我说了又咋样，有本事，你别让我说------”
“娘，三嫂还真敢说，我去看看。”小姑放下药碗，跨过门栏。
“回来！”奶奶抱着我喊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在屋里待着。”
爷爷坐在屋檐下，低着头，一个劲的抽着旱烟袋：“还不回去！非得把事闹大。”
小姑僵在门口，望着正站在院子里，抱着姐姐呆呆发愣的娘，轻轻的喊道：“大嫂---”
娘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屋去了。
“啪------”“就你的事情多，我看你是闲的。”三叔压低声音说。
“呜呜------你打死我，给---”两个人扭到一起的声音。
“爹------娘，你们别打了。奶奶------”姝儿姐姐也哭了起来。
“如意，你抱着多多，我去看看。”奶奶忙向三叔的院子走去，爷爷依旧低头呼呼地抽着旱烟袋。
“老三，你给我住手，看看你都多大了，屁事不懂，都学会打老婆了。”奶奶厉声喝道。
见有人来，三婶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委屈。
“老三，你抱姝儿先出去哄哄，把一个孩子都吓坏了。”奶奶把三叔赶出来。
三婶也止住了哭，好久院子里静悄悄的。
“多多是有病，但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天天守在你身边：三婶，三婶，喊着你，你就忍心说出送人。”
奶奶停了一会吃力的说：”说好听了那是一门姻亲，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殉葬，是为了配阴婚。那样做了你这辈子心里能安心吗？真明白你在都想些什么？”
“我也只是说说吗！再说了，他一个病秧子，看大夫，吃药，花去了家里多半开销，本身家里人就多，小孩子又多，干活的哪有几个，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还不是没有把她的病治好，娘，这何时是个头啊！”
“而且全家人都围着她一个小孩子转，你年纪也大了，这样值得吗？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三婶终于道出了她心中的不快。
“我的孙子孙女哪一个都是亲的，一样对待。如果你觉得是个拖累，可以分开过，我不勉强。但多多我必须管。”奶奶坚决地说。
“回头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分。”奶奶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
事后，三婶便抱着姝姐姐去了娘家住。
这个家因为我打破了往日的和谐，就连孩子的欢闹声都有些异样，三哥也很少过来玩了，大哥来看我时，多了几分忧愁，添了几分不舍。
“奶，等长大了，我挣钱养活多多，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奶奶摸着大哥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多多，来，喝药了。”小姑端过来药。
我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心里十分愧疚，摇了摇头。
“多多，乖，汤药要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小姑催促道。
我依旧摇着头，如果没有我，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两串泪珠滑落，我低下头。
“多多不哭，喝完了大哥给你糖吃。”大哥掏出一块糖。
“怎么了这是，我们的多多最乖了。”奶奶走过来。
“奶，都怪我------”说罢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
“这是多大个事呀，有奶在，不用你们担心。来，多多最懂事了，快喝了药，那样才会好得快！”
“放心，奶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奶奶坚决的说。
晚上，奶奶和爷爷商量着：“他爷爷，一大家子能和睦的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不行就分了吧。”
爷爷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无奈地说：“分就分了吧，好聚好散！”
第二天便让二婶陪着三叔赶车去接三婶回来分家。
没想到，三婶回来，说什么也不同意：“爹，娘，我当时只是觉得心里委屈，况且我只是说说，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二婶也不同意：“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多多就同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都舍不得她。”
“二弟妹，三弟妹，多多的身子又不好，都是知道的，我们大房孩子又多，不想拖累家人，该分还是分了的好，省得以后闹生分了，反倒不好。”
“正因为你们孩子多才需要帮忙，娘年纪也大了，我们也不放心，一家人在一起互帮互助多好，偶尔闹个脾气，说开了，问题不就解决了。”二叔三叔自然是不同意分家的。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分家之事暂且阁下，以后不许再翻事情。否则必须分开。”爷爷最后决定。
小姑事后对奶奶说，“二嫂，三嫂能着哩，都看着大哥的书馆呐。”
“就你能得很！一边呆着去。”奶奶看了小姑一眼。
分家之事到此结束，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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