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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荣兴酒楼(2)

    城南荣兴酒楼顶层暗格

    诺大的暗格中只有一把椅子,身着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上面,地上跪着十几个同样身着黑色斗篷的人。

    “还是没有另两位的消息吗?”

    黑色斗篷笼罩着晏夜江的全身,恶鬼面罩给晏夜江增添了几分冷冽。

    “卑职无能,请主责罚!”

    其中一人叩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晏夜江无奈扶额,示意那人退下。

    当年林中一别,十二位黑甲骑兵如今已联络到了十位,还剩两人至今无任何消息。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办事不力,或许那两位已隐退,又或许只是他们觉得现在还不是与自己相见的合适时机……

    晏夜江想着又抬手指了一下最前面的人,“你那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主上,纪易舟自小生在深宫,与其妹天性好斗,虽常常结伴溜出宫,但属实从未离开过淮国。”

    晏夜江无奈摇头。示意人都退下。

    顷刻间暗格内空落落的只剩晏夜江一人。

    晏夜江逗弄着手中一只小虫子正当虫子欢愉时黑暗中又走出一女人,“既然那人办事不力,主上何不弄死这母虫。”

    “如果我弄死母虫,随随便便置一生命于死地,那我与前阁主又有什么区别。”

    “本就不需要有什么区别。”女人妩媚的跪在地上,两只手交叉的架在晏夜江座位的把手上,柔情似水的看着晏夜江手里的母虫,却又在眼眸中隐隐透出狠厉。

    晏夜江一手一手抓住女人脖颈,眼睛却依然盯看着蠕动的母虫,“阿月,你是越发大胆起来了。”

    阿月的脸变得青紫,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属下知错。”

    晏夜江将阿月直接从一侧甩到面前的地上,甩了甩手,面具下的眼眸中仿佛千年寒冰,使人胆颤。

    “把街道经营好,做好自己的事。”

    晏夜江拂袖而去,女人定定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清澈的眼眸中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这么些年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次日城北晏府

    晏夜江看着帮他核对了一夜资料的纪易舟趴在案几上,已是日上三竿,还不见有任何要醒的意思,口水滴到衣袖上,晏夜江不由得嗤笑出声。

    纪易舟动了动,晏夜江以为纪易舟要醒,便收敛笑容,端坐下来,又看了看趴着的纪易舟——只是调整了个睡姿,并没有要醒的样子。

    晏夜江想着离开时不巧身后冒出个人,直接用扇子敲醒了纪易舟。

    纪易舟吃痛的起来,怒瞪两人,“你……你……你……”

    纪易舟被气的说不出话。

    纪念烬躲在晏夜江身后,做着鬼脸,“你什么你!这么晚了还在睡觉!看看晏少卿!”

    纪易舟听到纪念烬的话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到晏夜江身上,气急攻心,头发里仿佛藏着炮仗般冒着白烟,“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说的是回来一起整理,他突然就发恶疾,早早休息去了,我整理到后半夜,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还坏我好梦!”

    纪念烬撇撇嘴,故作老成的说到,“看看你,这么点活就累到了,以后怎堪大任!”

    晏夜江被这兄妹俩斗嘴的样子给逗笑了,向纪易舟配了个不是,便被拉着出了府——今日南街热闹,说是有什么活动。

    城南以商业为主,有三条主商业道,但也大多是商居两用,其余都是民居,晏夜江和纪易舟来的是第二条,原来本不该这么繁华的。

    街道上应是有快过年的原因,都张罗起来了年货,家家户户也挂上了灯笼,街道上的雪也被早早的扫到街道旁,路边小摊还冒着食物的热气,许多人都提前预备年货,好不热闹。

    晏夜江看着眼前的场景,久违的笑出声,“今天很热闹!”

    “那可不,终于有财主肯买下整条街供人们用了,不仅避免了很多交易问题,而且听说租铺租金要比以前少了不少,另外两条街的租户有条件的都跑来这里,多好!”

    “你拉我们俩出来干什么?”纪易舟撇了眼纪念烬,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丫头没憋好屁,拉他们到街上也不说干什么。

    纪念烬也不甘示弱的白了眼纪易舟,“你天天宿在晏少卿那,我在宫里无聊都无聊死了,找你们出来逛逛嘛!”

    说着便拽着两人的衣袖四处游逛起来,这来看看哪里瞧瞧,因为淮国本就开放包容,导致每家店铺里每天又有些新鲜玩意。

    晏夜江就陪着这两人闹着。

    虽说自己只是个连朝都不用上的从五品小官,可却也是许多人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导致都城许多人对晏夜江心存鄙夷与芥蒂,许多人都对自己避之不及,偏偏这两兄妹自从上次在杨府见面后就时不时来找他,纪易舟甚至直接宿在自己宅子里。

    闹着闹着到了一人群聚集地,乌泱泱的人群围成一个半圆,里面是几个彪形大汉,大汉身边有个大笼子,里面是一些孩子和女人。

    晏夜江看到不禁皱了皱眉。

    又随意一扫,发现还有个倚在门框上小憩的老人,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孩子和女人们都灰头土脸的,污垢在衣服上一块一块的,但他们似乎不以为意,把单薄的衣服又使劲拢了拢,每个人的脸上都青黑扁瘦。

    “这是干什么?”晏夜江有些不解的问纪易舟。

    街上的每一个租户都是得交代好干什么的,他不曾记得有租给买卖奴仆的人,即便阿月有些时候会自作主张,但也会立马告诉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纪易舟和纪念烬也摆摆头,他们哪里见过这,世家里面的奴仆也都是从贫民严格挑选出来的,更不用说宫里,全都是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从淮国建国就很少见到直接买卖奴仆了,这是太祖严令禁止过的,因为太祖建国之前的家眷全被人牙子拐卖被发卖,导致太祖至死也没见到亲人,就禁止买卖奴仆了。

    旁边人搭话到,“这几人是这几日刚到这里的,看样子也不是其他两国的,怕不是北疆的游牧。”

    这才让晏夜江注意到他们的服饰——动物皮做的衣服裹着身子,貂尾做的围脖围着领口,的确是北疆游牧。

    “这是真不怕死啊,这些天也没人管?”

    “管什么?这奴仆多便宜,官家的还要手续,这里手续都不用要,看这生意火爆得嘞。”

    “还真是。”

    “只是怕不知道是从哪里拐过来的!”

    “那这谁管得了。”

    晏夜江身旁的两人聊的火热,全然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纪念烬已经火冒三丈,纪念烬直接冲上前扯过要被发卖的奴仆,“你们在干什么?这是违法的!”

    几个壮汉看着弱弱小小的纪念烬,不由得嗤笑出声,“哪里来的小鸡仔,多管闲事!”

    伸手就要去抓纪念烬,却在要碰到纪念烬的一刻,手被晏夜江抓住,那人直接动弹不得,那人呲牙咧嘴的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袭击晏夜江,却不想准备晏夜江躲过,一撒手便飞了出去。

    其他人看到晏夜江摔到自家弟兄,不由得恼怒,直接冲了上来,晏夜江也不是很慌乱,但四周人多,也不好动手,只能躲避,那几个人长的身高体壮,却是没什么真功夫,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

    倚在门框上的人起身,看见手下都败下阵来,只好让他们收手。

    “诸位先散了,今日不营业了。”

    那老头对众人说到,看热闹的人群只好散开。

    晏夜江对上那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向晏夜江传递某种信息。

    那老头邀请晏夜江喝一杯,纪念烬看他买卖人口,定不是什么好人,便想着拉着晏夜江不让去。

    晏夜江拍了拍纪念烬的手,眼神示意纪易舟将纪念烬带回。

    纪易舟也不想走的,怕晏夜江应付不过来,但被晏夜江一瞪,只好拎着纪念烬向来时的路一路狂奔。

    老者走到店铺门口,向晏夜江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晏夜江意味深长的看了老者一眼,进入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