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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回 画

    窗外月光如水,柔柔地静静地洒在大地上。

    张三丰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失眠症。

    他想着去找桃子姑娘说说话,可是太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他仍然穿起衣服,走出茅屋,到处看看溪水,听听鸟鸣。他慢慢地慢慢地踱着步子,觉得自己正在渐渐衰老。

    不过,在周围大自然的对比下,他很快地调整了思绪,一个单身汉无牵无挂地何必多愁善感呢。

    至于武当早已上了正轨,他无需多操心的。

    走着走着,他竟不知不觉地想到了栀蓝的写作。

    那个天真的姑娘这几日又读了什么书?写了什么文章呢?

    她会不会捏着笔无从下手?

    女孩总是喜欢一些唯美浪漫的东西。

    张三丰蓦地又想到其实她一直都在恋爱中,自小她就在风清扬的怀抱里。

    风清扬这个他发小的兄弟,真是艳福不浅。

    罢了,罢了。

    他徒步慢慢地往山上去,此处有山有水,幽静至极特别适合放空,放空,彻底地放空。

    他爬过一段小山坡,突见一块开阔地,这里竟有个小小的酒家。

    小酒家还没有打烊,对于这样的地方老板不是常有生意的,只要有生意就会做下来的。

    在小酒家旧旧的篱笆里星星散散置着几张陈旧的木桌。趁着月光,其中一张木桌居然有个姑娘点了几样卤菜独自在喝青梅酒。

    张三丰也想喝点小酒。他一走进来,那喝青梅酒的姑娘便转过了身子,他当然看到了她。

    “天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张三丰张大眼睛望着栀蓝。

    栀蓝没说话,把脸别过去继续吃着自己的小菜。

    张三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顺势站了起来,一双美丽地大眼睛瞅着他:“放手。”

    张三丰松开手,微微一笑说:“风清扬怎么会许你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的?你们又吵嘴了?”

    “才不是呢。”栀蓝又坐了下来。

    张三丰坐在她对面,痴痴地看着她。

    栀蓝抬起头来,用手指了指小酒家的木屋。

    “谁在里面?”张三丰问。

    “风大哥和他的朋友。”栀蓝说。

    张三丰有些惊讶。

    “他们在看画。”栀蓝解释说。

    张三丰夺过栀蓝手中的酒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这个小酒家的老板竟是个隐世的大画家。”栀蓝说。

    “你怎么不进去一起欣赏杰作呢?”张三丰问。

    栀蓝美丽的脸蛋上突然浮上两朵红云:“我……我不喜欢看。”

    张三丰顿时领悟到,她说的是性感美人图。

    “正常。”张三丰笑。

    “店老板是个很活泼的画家,他的每幅画都有些故事。”栀蓝说。

    “你们可真风雅!这大半夜的撇下我,来听风与月的故事。”张三丰说。

    “风大哥以为你睡了。”栀蓝说。

    张三丰忽而吐出一口气:“也是。”

    “进去瞅瞅?”张三丰又说。

    栀蓝点头。

    张三丰掀开洗得发白的青色布帘,里面点着一盏灯,把本就不大的屋子照的亮亮堂堂的。可他并没有看到风清扬,里面还有几间屋子,也许他们在里面呢。

    张三丰和栀蓝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里走。

    走廊上挂着几幅画,有的画着隐隐的青山,有的画着落日,不过大多都是美人图。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半旧的平板床,平板床上正躺着一个老汉。而风清扬正坐在床沿上听老汉讲故事。

    难道这老汉就是栀蓝口中的酒馆老板?活泼的隐世画家?这些性感美人图就是出自这位老人之手?

    张三丰怔住。

    风清扬见他俩进来了,站起来给张三丰介绍。

    原来这老汉真的就是隐世画家,风流才子大山先生。

    大山先生的身体还很硬朗,只是他比较懒。

    不打理酒馆,不作画的时候他就喜欢躺着。

    风清扬和他是老朋友了,了解他的性情,也乐意听他躺着讲故事。

    只是单纯听故事吗?栀蓝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风清扬手上,她发现风清扬的手背上擦伤了少许皮肉。

    栀蓝将要开口,却被风清扬用眼神制止了。

    夜已深,他们三人告别了大山先生回了茅屋。

    原来,大山先生的女儿受了情伤。一心救死的她待在屋后的山洞中已有三日不肯出来了。风清扬是方才入洞劝说她时将手上的皮肉擦伤的。

    洞窟的入口处非常狭窄,里面颇为宽敞,燃着一盏很暗的灯。风清扬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进入洞中,洞里竟然有个清澈的水潭,他女儿痴痴地浸在水中,身上全无衣物遮拦。

    风清扬对她说什么,她都似是听不到,他又不能强行将她抱出,于是只能先退出来,等天亮后再从长记忆。

    “风大哥,她能熬过今晚吧?”栀蓝问。

    “能。我已经在她体内输入了真气。”风清扬说。

    “那你……你都看到了?”栀蓝扭过头去。

    “嗯。”风清扬故意这样说。

    “哼!”栀蓝伸出手臂将被子蒙在头上不再理睬他。

    风清扬拉开被子,像抱婴儿般将她抱入怀中:“你有时真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