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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气血

    “春迟,你先退下。”

    貂蝉朱唇微动,对丫鬟吩咐道。

    这个名唤春迟的丫鬟,就是先前听说每天在府前等着见郭嘉的那个,她此时正紧张的低着头,似乎羞于和郭嘉对视,但她并不知,其实郭嘉根本就没看她。

    “诺。”

    只是还未等她迈步,我就已等不及,一把扯下了面纱:

    “姐姐!”

    我喊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二娘子?”

    丫鬟看见我霎时惊呆在原地,而貂蝉,更是愣了许久,半晌一动不动。

    “鹓儿!”

    久久,她流泪唤到,声音哽咽。

    我们向着彼此走去,最后,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一场景,引来一众丫鬟小厮围观:

    王府双伎,美人双璧。

    曲惊天人,舞倾万世。

    她们彼此相顾,她一双桃花目娇憨潋滟,她一双丹凤眼万种风情。

    她还未出阁,少女撩人。

    她已为人妇,风韵绰约。

    貌惊天上仙,颜倾天下客。

    何须碧浅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何须草木多点缀,悦颜本胜万红花。

    如此两妙人于花圃小亭相会,构成一副盛世美景,衬得一切都好似不再真实。

    “鹓儿,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没事……”

    待心情稍稍平静,她擦干眼泪,拉我坐下。

    “姐姐,多年未见,你过得可好……”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那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这一句话。

    却只见貂蝉苦笑着,摇了摇头。

    郭嘉帮忙遣散了下人,仅留我们二人在小亭互诉衷肠。

    我们聊了很多,可惜,貂蝉也并不知我和戏志才的过往,线索就此中断,换言之,就只剩下了郭嘉这一条路。

    不过我却得知,貂蝉已有身孕,但当问到孩子父亲时,她却沉默不语,而我便没有再提,虽如此,我也已猜到了几分。

    随后,我与貂蝉讲了我来到郭嘉府上的经过。

    “所以鹓儿如今是军师祭酒的婢女?”

    我点点头。

    “先前我一直担心你被司空寻去,所以散布出你已死的消息,就连对春迟也一样,没想到还是被司空发现了。”

    她笑着理了理我微乱的发梢:

    “幸而有军师祭酒,他人真的很好,你留在他府上也不失为条后路,只可惜他身子弱,你可要好好伺候他啊。”

    我愣了愣。

    “嗯……”

    慌忙低眸,一时居然不敢去瞧貂蝉提到军师祭酒时眼底流露的笑意,只得轻轻“嗯”了声,随后快速转移了话题:

    “我还要说呢,姐姐怀了身子,怎么不回屋歇息。”

    见她说的久,我端过桌上那碗补汤递给她,摸了摸,温度正好。

    她接过轻轻喝了两口,笑笑说:

    “每日太多时间歇息,人都丰腴了。”

    “怎么会呢,姐姐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正说着,无意间瞥见了桌上的刺绣。

    那嫣粉的锦缎上,绣着一朵朵雪白的睡莲。

    “姐姐绣得真好看,只是这睡莲怎么是雪白的,锦缎反而是嫣粉的呢?”

    听到我的问题,她先是沉默了会儿,良久,她拿起刺绣轻轻抚摸着,悠悠道:

    “奉先说这世间有一处满是睡莲的山池,那里的晚霞很美,霞起时,满池皆是嫣粉的光辉,最绝的是那里的莲花,纯白胜雪,这处仙境只他一人去过,他说,我就如那山池的睡莲,不染尘世,冰清玉洁……”

    貂蝉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只是,奉先最终也未能带我一见,而我,也最终没能保住那份冰清玉洁……”

    我听闻,心也开始隐隐作痛。

    吕布的承诺,终究变成了貂蝉锦缎间的遐想。

    而志才的承诺,也同样变成了澄鹓星月下的梦境。

    我笑笑,笑容亦有些苦:

    “姐姐与吕将军本是对璧人,姐姐将来若是诞下男孩,自当也要同吕将军一般,成为这世间的一代英豪。”

    “但愿如此……”

    貂蝉淡淡摇摇头:

    “若是男孩,只希望……别像他的父亲。”

    她言罢低低的笑了,脸上充满无奈。

    看她这样,我更加多了几分心疼,于是打算讲点好听的哄她开心。

    “姐姐,鹓儿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名字叫做《白蛇传》。”

    “这是什么故事,名字倒是有趣。”

    貂蝉看向我,原本黯淡的神情,似乎有了些许光亮。

    “讲的是白蛇和青蛇两姐妹……”

    建安五年,三月九,我终于与姐姐貂蝉团聚。嫣粉的晚霞下,她坐在花圃小亭听我讲述《白蛇传》的故事,霞光映在她的身上,那一袭纯白罗衣飘飘,恍若山池中的冰清白莲。

    夕阳渐晚,天色愈暗。

    春迟来将貂蝉剩下的补汤收去,提醒她该歇息了。

    而郭嘉也来唤我,原因是,他说他已经一下午没喝酒了。

    没办法,我们今日的相会只得到此为止。

    别过貂蝉,我便跟着郭嘉向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却听得她转身唤道:

    “鹓儿,白娘子和许仙后来怎样了,下次你来的时候,可否为我讲完《白蛇传》的结局?”

    我亦回首与她对视,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我目送她在春迟的搀扶下回了房,才安心随郭嘉离开了小宅。

    “《画皮》、《白蛇传》,想不到你的稀奇故事还挺多。”

    路上,郭嘉扭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没回他,继续兀自想着心事。

    愣愣望向远方出神,眼底,竟蒙起了一层薄雾。

    “上次《画皮》的故事并未讲完,郭某可还有幸一听?”

    心事突然被打断。

    我没想到郭嘉会喜欢,听他这么问,猛然又来了些精神:

    “好啊!”

    我一口答应。

    于是,在深沉的夕阳下,我快步追到郭嘉身侧,对他讲起了画皮的结局。

    “结局就是这样,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所以爱一个人不能只爱她的皮囊,更要爱她的内在。”

    听我讲完,气氛沉默了半晌,只见他清亮的眼眸中好似涌起了些许暗色,不过又转瞬即逝,再次摆出了一如既往的悠然笑容。

    可能是我的错觉。

    “故事讲完了,我也有问题问你。”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跑到郭嘉身前拦住他,满脸正经。

    “什么问题。”

    他停住,神色自若。

    “我想问,貂蝉怀了谁的孩子?是不是……”

    未等说完,郭嘉却打断了我:

    “莫要随意打听。”

    他未透露我任何有用的信息,一时间,我有些失望。

    因为她是我前世的亲人吗?还是说纯粹因好奇心作祟?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知自己为何那么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真折磨人,但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乖乖应了声“哦”。

    我们走着,快到府上时,巧遇了背着药篮的神医。

    “哟,华神医,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不如来郭某府上坐坐?”

    “不必了,老朽刚替你家主公施完针,这便回去。”

    华佗边说边打量着郭嘉:

    “奉孝今日气色甚佳。”

    “哈哈,神医医术高明,郭某今日确也觉得身子比以往舒畅。”

    华佗走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

    “奉孝可有在汤沐时放入忘月忧?”

    “日日都放。”

    郭嘉笑着,似乎非常高兴。

    所以,他也在为自身状况的好转而开心吗?

    只见神医听闻点点头,随即凑近他,微微嗅了嗅。

    “你身上,有丝淡淡的气味。”

    “是忘月忧的清香么?”

    郭嘉问。

    “非也。”

    华佗摇头,眉间皱纹微蹙,好像进入了思索:

    “在这清香之中,有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血气?”

    郭嘉也轻轻皱眉。

    华佗未再言说,直接抬起了郭嘉胳膊,开始为他诊脉:

    “脉象并无异常,身子也未见好转,可你的气色却又甚佳……”

    诊完,他叹了口气,似乎并未找出原因。

    “神医此话何意?”

    郭嘉神情也变得严肃。

    “你今日所食所用之物可有特别?”

    “未有特别,去神医之处服药后……”

    郭嘉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浅笑:

    “方才赏过美人双璧,此事可算特别?”

    “唉。”

    华佗无奈摇头:

    “带老朽一观你今日所用的忘月忧吧,可别浸染上什么……异物。”

    “华神医要观,嘉自当不辞,只是那些忘月忧,恐怕已被婢女清理去了。”

    我立于郭嘉身后默默听着,不由几次心惊,他们所说的忘月忧,不就是沾了我血的药草吗?难道是因那几滴血才让郭嘉气色好转的,若真是这样,那我每日献出一些,他的身子会不会更加有所起色?

    于是,我决定做个试验。

    随郭嘉进入房内,忘月忧果然已被丫鬟们清理干净,神医无法,只好打算离开。

    我和郭嘉将他送至府前,神医留步,从药篮里掏出了一个大桃扔到郭嘉怀里:

    “曹公赏的,归你罢。”

    郭嘉拿起看了看,笑道:

    “哟,上等的鎏朱仙桃,神医确定不品尝一番?”

    华佗捋捋白须:

    “呵,这等好东西,又岂会让你独享?”

    他说罢,有意将药篮倾斜下几分,顺着筐口看去,原来篮里还有一个。

    “哈哈,果然是华神医!”

    郭嘉大笑,笑得无比开怀,不过奇怪的是,这次他却并未咳嗽。

    难道说,这也是我血液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