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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极光

    不知为何,在旅行者来到至冬的这段时间,诺艾尔有一种充满了希望的感觉,虽然也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但她觉得只要大家在一起,前路就不再渺茫。但随着旅行者和派蒙的离开,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在黑暗之中前行,不知道下一步究竟会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与伤痛。她伸出双手试图去触摸前方,却只能找得到凯亚队长,而因为她无法走进凯亚队长的内心,所以眼前凯亚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了。但即使凯亚的话亦真亦假,即使身边都是无法照亮的黑暗,即使那些黑暗让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但只要和凯亚队长在一起,她就不会感到任何畏惧,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喧闹的日子远去了,想在这极寒之地寻找一丝的温暖都成为了奢求,而且她还要面对一个她一直都不想面对的问题:坎瑞亚。在听到凯亚于梦中说出坎瑞亚这个词语的时候,她十分吃惊,眼前的这个在她记忆之初就在蒙德生活的凯亚队长,何以和覆灭的古国坎瑞亚有关呢。不清楚这其中的联系的诺艾尔,却能够明白这是凯亚最重要的秘密。出于对凯亚队长的尊重和对西风骑士团的忠诚,她决定要亲自询问凯亚这个问题。

    但困扰凯亚的则是另一件事。一天,罗莎莉亚告知他愚人众高层通过潘塔罗涅得知了内部卧底的存在,这使得罗莎莉亚陷入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愚人众发现的危险之中。凯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担心罗莎莉亚的安危,但同时又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但他没想到的是,达达利亚带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二天,达达利亚来到了凯亚和诺艾尔的公寓。

    他对凯亚说:“宝儿曾经告诉过我一个消息”

    “那个救你逃出来的盗宝团首领吗”

    “嗯,她其实是一名璃月七星安插在盗宝团内部的卧底,她和我说七星在愚人众之中也安插过这样的卧底”

    “那我们要如何找到这名卧底呢”

    “他在北国银行做总管”

    凯亚思考了片刻,接着便说:“达达利亚,我知道宝儿对你有恩,但为了罗莎莉亚,这个卧底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

    “你想害死他?”

    “他必须死”

    “不行,我不同意”达达利亚态度坚决

    “但宝儿效忠的是把潘塔罗涅放走的七星,凝光此举很明确,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但……”达达利亚面对凯亚的话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边是已经死去的宝儿,一边是凯亚。

    “好吧,那我可以答应你,不会让那个卧底牺牲,我会放他安全抵达璃月,但达达利亚,这也是我最后的让步了,罗莎莉亚对我们很重要,我不想失去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罗莎莉亚就是你安排在愚人众中的卧底吧”

    “没错,潘塔罗涅已经意识到愚人众内部有双眼睛盯着他们了,接下来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来一场大清洗,罗莎莉亚会很危险。”

    “你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们是通过你的璃月之行才意识到有卧底这件事的,所以接下来很可能会对你下手”

    “你是想让我把璃月的卧底暴露给他们?”

    “你说对了”

    “唉,我就知道,不过你要保证他活着,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够为宝儿做的了”

    “嗯,这点我向你承诺”

    达达利亚回去了,可又有谁知道这次的离别是暂时,还是永恒呢?

    夜深人静,风睡着了,雪也冬眠了。在这无风无雪的夜里,声音也消失了,月亮被薄薄的云彩遮住,这世间分外朦胧,似乎在这极静的世界之中,时间也停滞不前了。

    但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永恒也不会一成不变。风带来了远方的呼唤,那是故乡的风,故乡的云,是遥不可及却望眼欲穿的土地与时光。对诺艾尔来说,从她离开蒙德的那一刻,她仍然是她,但故乡却不是她的故乡了。她想回去的的地方不在那片湖中之城,而它所剩的残云缕缕仅仅只存在于随她而来的时光尽头的风中而已。

    房间内,凯亚陷入了思考,他手中凝结了寒气,用以冰冻杯中的酒,但他的眼神却那么忧伤。他不知该如何与一直对他毫无保留的诺艾尔诉说自己的往事。静静的夜里,他坐在床上,在自己的卧室里默默的喝着烈酒,低着头看着洁净的地板。

    而门外,是正在考虑要不要敲门进入的诺艾尔。她知道,如果她问了那个问题,可能一切都会改变,她最信任崇拜的骑士,把她引向骑士团的凯亚队长,可能和自己的故乡一样,彻底停滞在她离去的那一刻。静静的夜里,她靠在门扉之上,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诺艾尔开口了:“凯亚队长,可以和我讲讲你的故乡吗?”诺艾尔温柔的说着。

    凯亚听到了门外诺艾尔的声音,事实上,他很早就知道诺艾尔在门外而且也已经猜到她要问坎瑞亚的事情。

    “好,好啊”凯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房间内出来,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深夜之中,伴着些许醉意,凯亚讲述了他被生父丢弃在晨曦酒庄以及在蒙德做坎瑞亚卧底的故事。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和琴团长的信任”凯亚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力气,他发着呆,等着诺艾尔和他做分道扬镳之前最后的诀别。

    “所以,凯亚,队长,你来至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要重建你的坎瑞亚吗”诺艾尔已经被凯亚的故事惊呆了,她从不敢相信,自己敬佩的凯亚队长竟然是一个卧底,但她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与克制。

    “是的,我有自己的私心,我,但我不会做对不起的蒙德的事”凯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无地自容,作为卧底,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被饶恕的。

    “我知道了”诺艾尔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她站起的时候,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凯亚,她本来带有愤怒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但从这一刻开始,她便不再和凯亚说话了。

    凯亚一个人坐在客厅,他此时感到自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口袋,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但同时也感到一种安全感,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可能都无法和诺艾尔回到从前了。他突然感到好冷,至冬这片土地刺骨的寒冷他终于可以感受到了,不只是肉身的寒冷,更是心灵的严寒。凯亚有一种强烈的愿望,他想要彻底终结这种严寒,他的胸中像是有烈火在燃烧,他渴望再次得到和诺艾尔之间的情感,那是他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融化这至冬的坚冰的温暖。可如今,连这最后的温度都已经不存在了。

    雪开始下,零落的风尘和旅者,孤独的月夜和骑士,寒冷的冰霜和剑客,唤来微弱的火焰和光明,坎瑞亚卧底的手中又多了一枚红色的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