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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凋零

    为了保护冬妮娅和托克不被愚人众找到,达达利亚让他们立即乘船去稻妻投奔凯亚。而他自己则带领罗莎莉亚和诺艾尔去阻击木偶的队伍。根据罗莎莉亚的消息,木偶的军队此前一直在火之国纳塔,而仆人则在水之国枫丹。丑角已经通知了这两位执行官尽快带队回到至冬以解燃眉之急,为了尽快实现阻击木偶的目标,达达利亚打算埋伏在从纳塔到至冬的必经之路上,趁他们休息的时候一举拿下这位执行官。

    三人很快便行至计划好的埋伏地点,按照罗莎莉亚的估计,大概离木偶来到这里还会有一天时间。达达利亚和诺艾尔隐藏在这离纳塔边境仅有两公里的小山丘上,罗莎莉亚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望风。远处即可看到纳塔境内因为火山喷发而导致地表遍布熔岩的独特景象,战争的国度果真名不虚传。

    等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任何人来到,按照罗莎莉亚的计算,即使愚人众行军缓慢现在也应该可以到达了。在不知不觉之中,罗莎莉亚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踱着步显得有些着急。达达利亚安慰她不要焦虑,再等一晚上,如果还没有人来,就重新思考战术。

    午夜,无人入眠,但山谷之中有了声音。奇怪的是,这声音并非是浩荡的行军声,而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罗莎莉亚向前走了几步,她在高处仔细的看着山谷下面声音传来的源头位置。慢慢的,在山谷中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罗莎莉亚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是谁,但她很快便明白自己中计了,因为来者是仆人阿蕾奇诺,罗莎莉亚赶忙告诉了达达利亚。

    阿蕾奇诺的感觉似乎超越了维度,她完全没有看向罗莎莉亚却拔剑就斩向她的方向,她的身法极其快速,虽不如队长,但也远超愚人众的大部分人。她几乎是突然出现在罗莎莉亚的面前,正准备斩下去的时候,达达利亚瞬移到了罗莎莉亚的前方,拿起身后的弓箭挡下了这一击,但他的弓箭也因此断裂为了两半。

    达达利亚见势不妙立即让罗莎莉亚和诺艾尔离开,而他打算拖住阿蕾奇诺给她们争取时间,因为他知道凭借他们三个人的力量也很难是对方的敌手。而且此时的达达利亚也敏锐的意识到自己被丑角耍了,丑角特意让仆人和木偶交换了出发地,而两路军队现在已经全部在枫丹整装待发,在木偶的指挥下正向至冬行军。

    但诺艾尔并不打算离开,罗莎莉亚无法拉开她,她自己知道现在不走几乎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而等到木偶的军队彻底进驻至冬,凯亚和自己面对已经完全重整的愚人众更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于是她迅速在脑海之中权衡了利弊,便自己前往枫丹了。

    阿蕾奇诺在对面突然开口说道:“达达利亚,见到我一定很惊讶吧,这次站在我面前你失去的将不只是手臂咯”她的语气和神态十分傲慢,手中长剑的绯红色剑气四逸,就像刀一样锋利,被剑气击到的部位会流出血,那感觉就和割肉一般疼痛。

    “收起你那副道貌岸然的虚伪嘴脸,愚人众的执行官中你是最令我作呕的,你和你那千夫所指的杀手机构一样虚伪到了极点”达达利亚愤怒的叫骂着,骂完他注意到了身边的诺艾尔,“你怎么还不走?诺艾尔,快离开!她的力量不是你我可以抵挡的!”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一样”诺艾尔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即便面对阿蕾奇诺也未有一丝的恐惧出现。

    诺艾尔心中何尝不知她和达达利亚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她知道自己如果离开,那就意味着达达利亚一定会付出生命,在这名骑士的脑海之中理性绝不是终点,而是她走向感性的起点。今天,她终于可以一名骑士的身姿站在战场之上。她的脑海之中显现了一句话:身为一名骑士就既不能畏惧黑暗也不能贪恋光明。这是她身为骑士的信条,而如今的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和敌人战斗,和战友并肩,践行这西风骑士的精神。

    达达利亚见到诺艾尔脸上坚定的表情,身为战士的他瞬间就理解了诺艾尔,他皱了皱眉,然后转向诺艾尔对她笑了笑,两人准备共同面对阿蕾奇诺。

    诺艾尔用自己的力量在达达利亚和自己的身旁产生了岩甲,在岩甲的加护下,达达利亚直接冲向前去,他手中的长枪锋利无比,就像透明的水流之中闪耀着雷霆之力。阿蕾奇诺本想直接躲开,但达达利亚的速度很快,使得她只能用剑抵挡,就在此时,诺艾尔突然出现在阿蕾奇诺的身后,她挥动闪着金光的具有岩元素力的重剑,这极具配合的攻击流畅而华丽,两人并未共同对战过,但诺艾尔深刻的了解达达利亚激进的进攻方式。

    但当诺艾尔的重剑即将触碰到阿蕾奇诺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血红的亮光,她的剑被弹开了,而达达利亚为了躲避剑气也退回到原地。

    还没等诺艾尔和达达利亚反应过来,阿蕾奇诺便提剑上前,她的速度很快,而且,她的剑气有了她本身速度的加持之后变得更快了。每次当她做出动作,剑气便率先上前攻击,使得达达利亚和诺艾尔不得不抵御四逸的剑气,两人的岩甲被割开了一些裂纹,但依然有效。

    阿蕾奇诺并没有在乎对方盔甲的防护,她冲向达达利亚和诺艾尔,达达利亚用长枪防御,但阿蕾奇诺并没有向他攻击,而是从达达利亚和诺艾尔的中间穿了过去。真正的攻击在她身后,她身后跟随的,是无数的绯红剑气,它们在达达利亚和诺艾尔的岩石盔甲上刻划了千万次,盔甲变为了粉末随风而散,这一切仅仅只在这极短的一瞬间就完成了。进攻并未结束,阿蕾奇诺左脚踩地固定,而右脚画圆转过身来,她举起剑,那柄剑变成了红色,剑旁几米的范围之内产生了极其凶猛似乎将要把空间割裂的剑气,周围的空气就像很多鸟儿鸣叫一样发出了声音,达达利亚快速旋转长枪以抵御阿蕾奇诺的进攻。

    双方共同出击,达达利亚和阿蕾奇诺互相向对方冲刺。

    达达利亚掌控着紫色的雷电,迅猛刚毅,毫不留情,阿蕾奇诺的如血般绯红色的剑气犹如惊涛拍岸一般奔袭而来,而奇迹的颜色就在这绛紫与暗红之中出现。

    那是金黄如岩的光芒在闪耀,耀眼明亮就像美好的新生一般,就像所有人所期盼的未来一般,而这耀眼的光芒之中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那是诺艾尔,她移动到达达利亚的前方,同时用尽自己的力量生成了一个强大的岩元素护盾,为达达利亚阻挡着阿蕾奇诺的攻击。那疯狂的绯红色剑气刻划着护盾,剑尖刺入护盾之中,奇迹或许可以被击败,但璀璨的心灵永不会覆上尘埃。诺艾尔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她的愿望是那样强烈,就如同此时神之眼闪耀的辉煌与西风骑士不灭的尊严一般耀眼。

    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面对那柄有着魔神之力的剑,耗尽了元素力的护盾最终被刺破,成为了碎片四散开,于是阿蕾奇诺的剑刺入了诺艾尔的腹部,并深深插入其中。

    见到面前为他挡剑的诺艾尔,达达利亚彻底被震惊了,他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此刻的震惊已经令他无法开口,他睁大眼睛,瞳孔却急剧缩小,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但诺艾尔稍稍回过头温柔的对他说:“没关系的,比起我,你更重要”。

    阿蕾奇诺也十分惊讶,她没有想到这个骑士竟然会不顾自己的生死为达达利亚抵挡攻击,而达达利亚趁此机会将长枪化作双刀斩断了阿蕾奇诺用剑的那条手臂,剑也随着手臂而抽出了诺艾尔的身体。紧接着达达利亚抱着受伤的诺艾尔迅速逃离了,他逃跑的时候被阿蕾奇诺的剑气割破了衣服,刺伤了身体,流出了血液。

    他抱着受伤的诺艾尔焦急着跑着,他害怕阿蕾奇诺追上来,同时也害怕诺艾尔会一睡不醒,他故作镇定的对怀里的诺艾尔说:“诺艾尔,不要睡,我会带你回到至冬,让冬妮娅治好你,所以一定要,一定要坚持住。”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哽咽,但步伐却从未停下,他一刻不停的向至冬奔跑着。

    诺艾尔的腹部已经被刺穿,血液渗入了她的骑士服,将铠甲上本就鲜红的玫瑰染的更加鲜艳,她嘴里也大口的吐着鲜血。诺艾尔没有看达达利亚,而把头转向了其他地方,世界逐渐变暗,视野也变得模糊,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蓝色头发的骑士,她已经无法认真思考这是谁了,只觉得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能够感受到一种安心和温暖,她想要微笑却完全无法做出任何的表情,她把手臂伸向远方,眼含热泪说道:“蒙……德……”。

    风把故事的花瓣带走了,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前进。天空飘起白色而冰冷的飞絮,她的眼睛永久的闭上了。血液滴入覆雪之中,染红了这惨白的世界,也揭露了这纯白之下令人窒息的罪恶。原本残留着一丝的温暖的尸体,在这大雪之中,也渐渐变得冰冷。至冬唯一的温暖消失了,消失在无意义的时光里,消失在陌路人的记忆中。达达利亚没有说话,他一直向前跑着,从未停歇,从未停歇。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滴落到怀中尸体的脸颊之上,那是一种无声的控诉,是沉默的呐喊,是对命运的否定与蔑视,他的脸狰狞着,拳头紧握着,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在残酷的茫茫大雪之中,在没有一丝温暖的黑夜之中,他只是一直跑着,从未停歇,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