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谁更绝望？
克洛德城，工厂区。
一条大河穿城而过，将冒着黑烟的工厂一分为二。
一家洗煤厂从河中抽取清水，用于洗煤工作。
使用后的废水则被肆无忌惮地排回河流，把下游的河道染的漆黑。
虽然按照法典的规定，工厂严禁将废水排入河流，但很显然，没人会理会这条耽误赚钱的法律。
何况，煤炭产业是克洛德城的龙头。
洗煤厂不远处就是克洛德城煤矿的一个产区，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煤炭被蒸汽重卡送进这里，清洗、干燥之后的煤炭送出去就是一沓沓钞票。
但今天的洗煤厂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不要命的运转，只有两条清洗线在慢悠悠地运作。
煤矿产区那边出了问题，几乎所有的蒸汽机都没法正常使用了。
没了蒸汽机，煤炭的产量直接跌到了底，这还是招了以前两倍多工人才挖出来的产量。
负责这片产区的工头老查理脑门子都快急出了血，但光靠人力，煤炭的开采还是无法与正常时候相媲美。
老查理去找过专业工匠检查，但就算把蒸汽机拆成一块块零件也没能找出问题。
现在，他只能雇佣更多工人，用人力挖煤，效率极低。
就算老查理把他们工钱削减到以前的一半，这片产区的利润也少得可怜了。
至于工人？
呵，你不想干总有人愿意干。
“喂！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赶紧拿着镐子下去，敢偷懒就等着吃煤灰吧！”
老查理连吼带骂地将新来的那几个矿工赶下矿井，吐出口唾沫直呼晦气，露出一颗沾着菜叶的金牙。
他刚想坐下休息会儿，煤矿产区的大门处又进来两个工人。
看身影，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矿场大门处，格伦与黑鼠风尘仆仆地赶到。
虽然还没进入矿场内部，格伦就已经染上了煤粉的漆黑，汗水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车辙。
克洛德城不会去管工厂是否污染的事，矿场的工作环境自然也谈不上好。
但这种环境却给格伦带来些许熟悉的感觉。
毕竟，原主生前就是在这片矿场工作的。
格伦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多，已经过了矿场换班的时间。
在一般情况下，矿场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的，为了方便管理，那群恨不得把工人累死的吸血鬼们就制订了换班的制度。
如果工人迟到，耽误了换班，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工资扣下来。
像格伦和黑鼠今天这种情况，妥妥的会被克扣工钱了。
如果不是路上出了些小插曲，或许还来得及。
不过，格伦并不会为此感到担心。
他不是来给吸血鬼们当奴隶的，而是为了那两千银狮盾。
于是，他拎起工具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矿场内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到处都是粉尘和煤灰，冰冷的钢铁无法给人带来半点温度。
黑暗阴森的矿井入口就像是吞天巨兽的口器，一个个活生生的工人走进去，被吸干每一滴血、榨干每一丝力气才能回到地面。
但就这样的工作，也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格伦和黑鼠还没走两步，一道尖酸至极的声音传至耳边。
“哟，这不是黑鼠吗？怎么，饿了两天肚子知道回来了？”
矿井入口，老查理呲着一口黄牙，鄙夷地揶揄着黑鼠。
前两天黑鼠因为扛不住矿场的劳动强度，选择另找活计，但很显然，克洛德城的工作没这么好找。
工头老查理自然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拿黑鼠开涮。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克洛德矿场是公共厕所？
今天必须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
老查理故意显摆似的夹起一枚金丝单片镜带上，装作一副颇有学识的样子。
“根据莱茵帝国律法，无故旷工者，应当扣除相应的工资，并施以惩罚。
“你这一次旷了两天工，给矿场带了的损失很大。按处罚条例，你需要向我缴纳10枚银狮盾才能继续务工。”
他戳着黑鼠的脊梁骨，恶狠狠地说道：
“不然的话，哼。你就等着去和老鼠挤一窝睡去吧！”
老查理说完这一通长篇论调后挺直身板，似乎对自己的宣判很是确信。
虽然莱茵法典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但不妨碍他胡编乱造。
毕竟黑鼠就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平民，哪里知道法律上到底有没有这一条处罚。
在这片产区，老查理就是老大，他就是法！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这个穷酸小子求饶的样子了。
但事情却没能如老查理所愿地发展。
一枚硬币滚落在地，当啷一声掉到老查理脚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嘲讽。
“呵呵，老查理竟然还开始学法律了，真是了不得。”
格伦随手将几枚硬币扔在地上，金属铸造的货币与矿场的石头撞击，吵得老查理脑袋疼。
“格伦·坎贝尔？”
老查理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格伦以前是矿场的修理工，老查理自然认识他。
这小子，从上周开始就没来过矿场。
查理看见格伦手中拎着的修理箱，心里有了猜测。
这家伙估计也是和黑鼠一样，出去之后没找到工作。
这会儿蒸汽机全坏了，你个修理工现在跑来有什么用？
早干嘛去了。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格伦，冷哼一声：
“呵，你还知道回来，怎么，又一个出去没找到活计，回矿场混饭吃的？
“不过，如果你把活下去的希望放在矿场，那你可能要绝望了。”
老查理居高临下地瞅着格伦，说道：
“现在的矿场不收修理工，要不拿着镐子下去给我挖煤，要不带上你的修理箱滚蛋。”
在格伦眼里，老查理自以为是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没有本事却硬要撑台面的小丑。
除了引人发笑外没有任何营养与价值。
“老查理，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矿场不收修理工？呵呵，是因为蒸汽机全坏了，对吧？”
格伦笑了笑，一句话戳穿了老查理虚伪的面纱。
“如果没猜错的话，矿场没了蒸汽机，产量大幅下滑。现在应该快要付不起每月缴纳给政府的开采费了吧。
“到底是谁该感到绝望呢？”
一条大河穿城而过，将冒着黑烟的工厂一分为二。
一家洗煤厂从河中抽取清水，用于洗煤工作。
使用后的废水则被肆无忌惮地排回河流，把下游的河道染的漆黑。
虽然按照法典的规定，工厂严禁将废水排入河流，但很显然，没人会理会这条耽误赚钱的法律。
何况，煤炭产业是克洛德城的龙头。
洗煤厂不远处就是克洛德城煤矿的一个产区，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煤炭被蒸汽重卡送进这里，清洗、干燥之后的煤炭送出去就是一沓沓钞票。
但今天的洗煤厂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不要命的运转，只有两条清洗线在慢悠悠地运作。
煤矿产区那边出了问题，几乎所有的蒸汽机都没法正常使用了。
没了蒸汽机，煤炭的产量直接跌到了底，这还是招了以前两倍多工人才挖出来的产量。
负责这片产区的工头老查理脑门子都快急出了血，但光靠人力，煤炭的开采还是无法与正常时候相媲美。
老查理去找过专业工匠检查，但就算把蒸汽机拆成一块块零件也没能找出问题。
现在，他只能雇佣更多工人，用人力挖煤，效率极低。
就算老查理把他们工钱削减到以前的一半，这片产区的利润也少得可怜了。
至于工人？
呵，你不想干总有人愿意干。
“喂！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赶紧拿着镐子下去，敢偷懒就等着吃煤灰吧！”
老查理连吼带骂地将新来的那几个矿工赶下矿井，吐出口唾沫直呼晦气，露出一颗沾着菜叶的金牙。
他刚想坐下休息会儿，煤矿产区的大门处又进来两个工人。
看身影，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矿场大门处，格伦与黑鼠风尘仆仆地赶到。
虽然还没进入矿场内部，格伦就已经染上了煤粉的漆黑，汗水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车辙。
克洛德城不会去管工厂是否污染的事，矿场的工作环境自然也谈不上好。
但这种环境却给格伦带来些许熟悉的感觉。
毕竟，原主生前就是在这片矿场工作的。
格伦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多，已经过了矿场换班的时间。
在一般情况下，矿场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的，为了方便管理，那群恨不得把工人累死的吸血鬼们就制订了换班的制度。
如果工人迟到，耽误了换班，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工资扣下来。
像格伦和黑鼠今天这种情况，妥妥的会被克扣工钱了。
如果不是路上出了些小插曲，或许还来得及。
不过，格伦并不会为此感到担心。
他不是来给吸血鬼们当奴隶的，而是为了那两千银狮盾。
于是，他拎起工具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矿场内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到处都是粉尘和煤灰，冰冷的钢铁无法给人带来半点温度。
黑暗阴森的矿井入口就像是吞天巨兽的口器，一个个活生生的工人走进去，被吸干每一滴血、榨干每一丝力气才能回到地面。
但就这样的工作，也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格伦和黑鼠还没走两步，一道尖酸至极的声音传至耳边。
“哟，这不是黑鼠吗？怎么，饿了两天肚子知道回来了？”
矿井入口，老查理呲着一口黄牙，鄙夷地揶揄着黑鼠。
前两天黑鼠因为扛不住矿场的劳动强度，选择另找活计，但很显然，克洛德城的工作没这么好找。
工头老查理自然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拿黑鼠开涮。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克洛德矿场是公共厕所？
今天必须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
老查理故意显摆似的夹起一枚金丝单片镜带上，装作一副颇有学识的样子。
“根据莱茵帝国律法，无故旷工者，应当扣除相应的工资，并施以惩罚。
“你这一次旷了两天工，给矿场带了的损失很大。按处罚条例，你需要向我缴纳10枚银狮盾才能继续务工。”
他戳着黑鼠的脊梁骨，恶狠狠地说道：
“不然的话，哼。你就等着去和老鼠挤一窝睡去吧！”
老查理说完这一通长篇论调后挺直身板，似乎对自己的宣判很是确信。
虽然莱茵法典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但不妨碍他胡编乱造。
毕竟黑鼠就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平民，哪里知道法律上到底有没有这一条处罚。
在这片产区，老查理就是老大，他就是法！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这个穷酸小子求饶的样子了。
但事情却没能如老查理所愿地发展。
一枚硬币滚落在地，当啷一声掉到老查理脚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嘲讽。
“呵呵，老查理竟然还开始学法律了，真是了不得。”
格伦随手将几枚硬币扔在地上，金属铸造的货币与矿场的石头撞击，吵得老查理脑袋疼。
“格伦·坎贝尔？”
老查理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格伦以前是矿场的修理工，老查理自然认识他。
这小子，从上周开始就没来过矿场。
查理看见格伦手中拎着的修理箱，心里有了猜测。
这家伙估计也是和黑鼠一样，出去之后没找到工作。
这会儿蒸汽机全坏了，你个修理工现在跑来有什么用？
早干嘛去了。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格伦，冷哼一声：
“呵，你还知道回来，怎么，又一个出去没找到活计，回矿场混饭吃的？
“不过，如果你把活下去的希望放在矿场，那你可能要绝望了。”
老查理居高临下地瞅着格伦，说道：
“现在的矿场不收修理工，要不拿着镐子下去给我挖煤，要不带上你的修理箱滚蛋。”
在格伦眼里，老查理自以为是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没有本事却硬要撑台面的小丑。
除了引人发笑外没有任何营养与价值。
“老查理，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矿场不收修理工？呵呵，是因为蒸汽机全坏了，对吧？”
格伦笑了笑，一句话戳穿了老查理虚伪的面纱。
“如果没猜错的话，矿场没了蒸汽机，产量大幅下滑。现在应该快要付不起每月缴纳给政府的开采费了吧。
“到底是谁该感到绝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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