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铁与骨
冶炼厂房的方向，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哐当一声砸的震天响。
一截刚刚炼制的钢铁带着高温，横冲直撞地砸向厂房的门，锋利的边角把铁皮打造的门撕开一个口子。
“怎么回事！”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李斯特的注意，他看向事故现场，眼神中满是恼怒。
雷鸣钢铁厂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蒸汽吊索刚经过保养，不会出问题。
这样的事故，很显然是意外。
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喊道：
“老板，出事了。新炼制的钢锭全断了。”
“钢锭断了？你在开玩笑吗！”
李斯特以为这几个工人在撒谎，愤怒地质问道：
“我们工厂的钢铁完全都是真材实料，该有的工艺一件没少，怎么可能会发生钢锭断裂的事？”
为了钢铁的质量，李斯特从未在原材料上省过成本，而且炼制的过程都会严格落实。
不然，他的工厂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么强盛。
他向那块冲出厂房的钢锭看去，想要证实自己的观点。
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块把厂房的铁门撞出一块大洞的钢锭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洞，露在外面的半截生生断裂，断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
那并不平整的横截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打了李斯特的脸。
“你们连炼钢都不会了吗？一群废物，怎么能把好好的钢铁炼成这样？”
他气急败坏，指着工人们的鼻子骂道。
要知道，他的身旁还跟着前来进行技术指导的格伦。
这该死的事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真让他丢人。
格伦也是非常意外。
经过一上午的实地考察，格伦知道李斯特的工厂并不是什么小作坊产业，整个生产流程十分合理。
按道理讲，不应该出现这种意外。
这时，跟在格伦身后的玛诺忽然凑了过来，在格伦耳旁低声说道：
“那块钢铁不对劲。”
玛诺的眼眸异样金黄，手指悄悄在空气中滑动，画出一个无形的占卜符文。
格伦顿时心生警惕，悄悄问道：
“有没有超凡因素的作用？”
玛诺的能力可以占卜出事件的大概信息，但只能给出模糊的判断，并不精准。
通过判断是否有超凡因素，就能推测出这件事是否有死灵会插手。
玛诺的眸子再次闪烁，再次进行占卜。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说道：
“占卜的结果很不清晰，无法做出推测。”
她顿了顿，说出了自己能给出的结果：
“结果是：‘开端’。”
开端……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玛诺的能力如果能准确些就好了，省得格伦还要猜测。
倒也不是怪罪她的意思，毕竟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占卜不是万能的，只能作为参考。
不过，“开端”一词，应该代指了这块钢铁是此行的一个转折点。
得想办法把它调查清楚。
格伦看着旁边大发雷霆的李斯特，顿时有了想法。
“李斯特老板，钢铁厂出了这样的意外，绝对不是工人们愿意看到的。”
格伦说道：
“钢铁不会无缘无故断裂，我想，调查清楚它断裂的原因，比责怪工人更有作用。”
格伦的提议让李斯特渐渐止住了怒火，停止了对无辜手下的辱骂。
似乎是意识到发怒对自己形象的负面影响，李斯特尴尬地笑了两声。
“哈哈，坎贝尔先生，让你看笑话了。”
他的脸上又露出之前那种待客的笑容，说道：
“您说得对，能检查出事故的原因，比什么都有用。”
虽然工厂在合作伙伴面前出了事故很是丢人，但格伦现在也算不上外人。
毕竟机械鸟商行和雷鸣钢铁厂之间有了合作，钢铁厂名誉受损，对格伦来说不是好事。
李斯特欣然同意了格伦的提议，三人靠近那块钢铁，准备查看事故的起因。
在靠近这块钢铁时，格伦谨慎地释放出了真视之丝，确保周围没什么陷阱。
他无法知晓周围是否有死灵会的人，只能用这种法子保证自己的安全。
真视之丝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检测到这块钢铁的质量不是很好。
但格伦用眼就能看出这块钢铁有问题。
正常的钢在锻造完成后，会有明显的金属光泽，通体偏白，表面光滑。
但这块钢锭表面颜色很黑，看起来都不像是一块钢。
那样子，更像是一块含碳量很高的生铁。
李斯特看着这块断了的钢铁，也觉得不对劲，对此进行解释说道：
“工厂开工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按照正常的生产流程不可能发生断裂的事故。”
格伦没有理会李斯特这种为自己的工厂开脱责任的解释，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门板上掉下的铁皮。
李斯特的工厂很是奢侈，厂房的大门用的都是碳含量比较低的钢，而不是生铁铸造的门。
虽然不是真正的低碳钢，但它的材质还是要比生铁好得多。
格伦拿起这块铁皮，在断裂的“钢铁”上划了一道。
钢铁的硬度会随着碳含量变化而不同。
一般情况下而言，碳含量较低的熟铁或钢会比较柔软，具有良好的可塑性，韧性较强但硬度较弱。
而碳含量在较高的生铁的硬度则会更强，但因为缺乏韧性很容易折断。
格伦现在的行为就是一种对比金属硬度的简易方法。
将两种不同的金属相互剐蹭，硬度弱的金属会在硬度高的金属上留下痕迹，从而可以判断出钢铁的碳含量。
铁皮划下，“钢锭”漆黑的表面留下一道白色痕迹。
这是铁皮留下的。
也就是说，这块“钢锭”根本就算不上钢，而是完完全全的生铁。
“你们炼钢时，怎么会让钢铁残留这么多碳含量？”格伦问道。
这种错误很低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大工厂能犯的错误。
李斯特恶狠狠地看向冶炼工人，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是按照工艺流程来的？”
工人立刻摇了摇头：
“哪能啊老板，我在厂里干了将近十年了，原料的重量、工艺流程和之前一模一样。”
“那就怪了。”
格伦愈发感到蹊跷，视线不由得向断口处转移。
而在这时，他发觉到，并不平整的断口内好像有什么东西。
格伦快步拿过来一把铁锤，对准断口锤了下去。
当！
一锤下去，断口的面积陡向扩大，内部藏着的东西完全裸露在众人面前。
漆黑的生铁之中，一块怪异物体从中显露，白森森的让人有些胆寒。
看见那块物体后，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块白森森的物体，分明就是一块熔化又结块的人类头骨。
一截刚刚炼制的钢铁带着高温，横冲直撞地砸向厂房的门，锋利的边角把铁皮打造的门撕开一个口子。
“怎么回事！”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李斯特的注意，他看向事故现场，眼神中满是恼怒。
雷鸣钢铁厂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蒸汽吊索刚经过保养，不会出问题。
这样的事故，很显然是意外。
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喊道：
“老板，出事了。新炼制的钢锭全断了。”
“钢锭断了？你在开玩笑吗！”
李斯特以为这几个工人在撒谎，愤怒地质问道：
“我们工厂的钢铁完全都是真材实料，该有的工艺一件没少，怎么可能会发生钢锭断裂的事？”
为了钢铁的质量，李斯特从未在原材料上省过成本，而且炼制的过程都会严格落实。
不然，他的工厂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么强盛。
他向那块冲出厂房的钢锭看去，想要证实自己的观点。
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块把厂房的铁门撞出一块大洞的钢锭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洞，露在外面的半截生生断裂，断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
那并不平整的横截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打了李斯特的脸。
“你们连炼钢都不会了吗？一群废物，怎么能把好好的钢铁炼成这样？”
他气急败坏，指着工人们的鼻子骂道。
要知道，他的身旁还跟着前来进行技术指导的格伦。
这该死的事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真让他丢人。
格伦也是非常意外。
经过一上午的实地考察，格伦知道李斯特的工厂并不是什么小作坊产业，整个生产流程十分合理。
按道理讲，不应该出现这种意外。
这时，跟在格伦身后的玛诺忽然凑了过来，在格伦耳旁低声说道：
“那块钢铁不对劲。”
玛诺的眼眸异样金黄，手指悄悄在空气中滑动，画出一个无形的占卜符文。
格伦顿时心生警惕，悄悄问道：
“有没有超凡因素的作用？”
玛诺的能力可以占卜出事件的大概信息，但只能给出模糊的判断，并不精准。
通过判断是否有超凡因素，就能推测出这件事是否有死灵会插手。
玛诺的眸子再次闪烁，再次进行占卜。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说道：
“占卜的结果很不清晰，无法做出推测。”
她顿了顿，说出了自己能给出的结果：
“结果是：‘开端’。”
开端……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玛诺的能力如果能准确些就好了，省得格伦还要猜测。
倒也不是怪罪她的意思，毕竟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占卜不是万能的，只能作为参考。
不过，“开端”一词，应该代指了这块钢铁是此行的一个转折点。
得想办法把它调查清楚。
格伦看着旁边大发雷霆的李斯特，顿时有了想法。
“李斯特老板，钢铁厂出了这样的意外，绝对不是工人们愿意看到的。”
格伦说道：
“钢铁不会无缘无故断裂，我想，调查清楚它断裂的原因，比责怪工人更有作用。”
格伦的提议让李斯特渐渐止住了怒火，停止了对无辜手下的辱骂。
似乎是意识到发怒对自己形象的负面影响，李斯特尴尬地笑了两声。
“哈哈，坎贝尔先生，让你看笑话了。”
他的脸上又露出之前那种待客的笑容，说道：
“您说得对，能检查出事故的原因，比什么都有用。”
虽然工厂在合作伙伴面前出了事故很是丢人，但格伦现在也算不上外人。
毕竟机械鸟商行和雷鸣钢铁厂之间有了合作，钢铁厂名誉受损，对格伦来说不是好事。
李斯特欣然同意了格伦的提议，三人靠近那块钢铁，准备查看事故的起因。
在靠近这块钢铁时，格伦谨慎地释放出了真视之丝，确保周围没什么陷阱。
他无法知晓周围是否有死灵会的人，只能用这种法子保证自己的安全。
真视之丝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检测到这块钢铁的质量不是很好。
但格伦用眼就能看出这块钢铁有问题。
正常的钢在锻造完成后，会有明显的金属光泽，通体偏白，表面光滑。
但这块钢锭表面颜色很黑，看起来都不像是一块钢。
那样子，更像是一块含碳量很高的生铁。
李斯特看着这块断了的钢铁，也觉得不对劲，对此进行解释说道：
“工厂开工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按照正常的生产流程不可能发生断裂的事故。”
格伦没有理会李斯特这种为自己的工厂开脱责任的解释，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门板上掉下的铁皮。
李斯特的工厂很是奢侈，厂房的大门用的都是碳含量比较低的钢，而不是生铁铸造的门。
虽然不是真正的低碳钢，但它的材质还是要比生铁好得多。
格伦拿起这块铁皮，在断裂的“钢铁”上划了一道。
钢铁的硬度会随着碳含量变化而不同。
一般情况下而言，碳含量较低的熟铁或钢会比较柔软，具有良好的可塑性，韧性较强但硬度较弱。
而碳含量在较高的生铁的硬度则会更强，但因为缺乏韧性很容易折断。
格伦现在的行为就是一种对比金属硬度的简易方法。
将两种不同的金属相互剐蹭，硬度弱的金属会在硬度高的金属上留下痕迹，从而可以判断出钢铁的碳含量。
铁皮划下，“钢锭”漆黑的表面留下一道白色痕迹。
这是铁皮留下的。
也就是说，这块“钢锭”根本就算不上钢，而是完完全全的生铁。
“你们炼钢时，怎么会让钢铁残留这么多碳含量？”格伦问道。
这种错误很低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大工厂能犯的错误。
李斯特恶狠狠地看向冶炼工人，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是按照工艺流程来的？”
工人立刻摇了摇头：
“哪能啊老板，我在厂里干了将近十年了，原料的重量、工艺流程和之前一模一样。”
“那就怪了。”
格伦愈发感到蹊跷，视线不由得向断口处转移。
而在这时，他发觉到，并不平整的断口内好像有什么东西。
格伦快步拿过来一把铁锤，对准断口锤了下去。
当！
一锤下去，断口的面积陡向扩大，内部藏着的东西完全裸露在众人面前。
漆黑的生铁之中，一块怪异物体从中显露，白森森的让人有些胆寒。
看见那块物体后，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块白森森的物体，分明就是一块熔化又结块的人类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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