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走吧。”仅是一瞬间的对视，林晓害怕的挪开了视线。许是惊艳于不同于以往的林晓，罗浩呆滞了一秒。
出门左拐，罗浩跟上林晓的步伐。
久步不语，林晓首先打破沉默。
“去哪里吃？”
“奥，有一家烤肉不错，尤其烤菠萝，你应该很喜欢，正好就在这边。前几天去和室友去，赵凯都被我们喝趴下了，最后差点去医院，哈哈哈。”
原来，这段时间，他很快乐。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你也开始喝酒了？”林晓不喜欢喝酒的男生，与其说不喜欢，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要不是因为酒精，那次事故也不会发生，命运的齿轮可能会驶向更平坦的康庄大道，而这个故事，罗浩知晓。
秋天的同仁市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到处弥漫着清冷的寒意，不是风吹入骨的刺痛，是安安静静，不动声色的蚀骨。
“大家都喝，我也没办法，而且那天，我们轮滑社得奖了，所以很开心，就，浅尝了一下。”路灯下，罗浩的影子摸了摸鼻子。
“那确实值得庆祝。”
烤肉店不远，很快两人就到达了地点。
是一家小店，总共也就五六张桌子，里边有两件大的包间，散桌都是半隔开，一张可以容纳六个人。整个店是清爽的海滩风，老板工装也是夏威夷风格，有种海滩度假BBQ的感觉，但是与这个季节显得格格不入。
“我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说完，递过来点餐平板。
以前都是罗浩直接点的，不是因为不在乎林晓，是林晓有选择困难症，总是全部看一遍，然后又纠结的扔给罗浩，让他做最后决定。今天，她要点，即使不喜欢。
等待上菜的间隙，安静的气氛略显尴尬。罗浩率先开口。
“听说你们学院有女生偷内衣，最后怎么处理的？”
“不知道，学校也正在调查。”
“哦。”
又一阵沉默。
“最近去跑步了吗？”
“没有，太冷了，一般从图书馆出来，就直接回寝室了。”停顿之间，林晓抱着热腾腾的水杯抿了一下。
眉眼低垂，罗浩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记不记得以前和你说过，我高中失恋的时候，就去跑步，刚开始很痛苦，但是后来确实可以缓解，身体上的疲惫有时候可以代替心理上的难受。”确认再三，罗浩的眼神很真挚。
什么意思？前男友在帮助自己走出失恋的阴霾？他在可怜她？
微怔一会，林晓回神。
“确实得锻炼一下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以前，林晓在罗浩面前，有说不完的话，随手拿起一个饮料瓶，就它的口感，色泽，配料，产地以及保质期等都能打开话匣，而现在总是能一句话把天聊死。
“过段时间，图书馆就要开始抢书柜了，一个学长给了我一些攻略，可以同时抢两个，如果我抢到了，分你一个。”
“这个还有攻略啊？我还以为只是拼网速呢？我先自己抢着试试。”
说话间，菜品都已经上齐，罗浩烤肉。
“这个烤菠萝确实很好吃，表皮有紧致的烧灼感，里边酸酸甜甜，汁水饱满，还热乎乎的。”林晓很喜欢。
“搭配着烤肉吃，清爽祛腻。”罗浩附和。
五花肉滋滋冒油，升腾的油烟被上方的大吸管吸走，热气氤氲开来。一会儿工夫，两人面颊微红。
“晓晓，其实，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们在一起的一年里，我觉得很开心。”
夹菜的筷子突然停顿，林晓抬眼看着罗浩。熟悉的眼神透露着茫然。
“有点突然，哈哈，就是也想和你当面说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林晓端坐身体。
“我也觉得，应该当面说清楚，这是我的初恋，它对我挺重要的。第一次谈恋爱，可能有时候有些用力过猛，让你感觉不舒服，我很抱歉。”眼神是诚挚的，眼底的泪花也是情不自禁。
看着对面曾经小鸟依人，如今梨花带雨的女孩，罗浩红了眼眶。以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虽然隔着朦胧的雾气，罗浩的神态还是被林晓尽收眼底。还是喜欢自己，对不对？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哪有破镜重圆，重圆以后也还是有裂缝。所以，我们应该往前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我知道走出来很难，我也亲身经历过，但是没有人能帮的了你，只有自己”给个甜枣再扇个巴掌。实话伤人。尤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确实应该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听到林晓的附和，罗浩感动的以为她认可了自己所谓的“变好”理论。接下来，“掏心掏肺”的告诉林晓：“你知道嘛，你总是信奉人性本恶，很多事情在你看来都是黑暗阴郁的，时间长了，让我也认为人心险恶，但是后来发现，你好像一个负能量黑洞，一直在吸食我的阳光。”真情实感流露，好像囚犯终于重见天日，罗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自己是一个黑洞？
恍惚间，林晓机械的回答：“是嘛？”而后尴尬拿起水杯，殊不知是刚倒的热水，手指条件反射缩回，不幸又磕到桌角。
“我就是觉得，你可以阳光一些，就是不要总是恶意揣测别人，嗯......，可能我用词不当，但是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温热的水下肚，好像缓解了一下尴尬气氛。
见林晓不说话，罗浩继续补充：“我知道你从小家庭不幸，但是不是所有人身边的人都是那么不近人情，而且你应该自信起来，你考上了同仁，这个足以弥补你家庭的不幸，没有人会介意的？真的。”
介意？介意，自己的家庭？
一股酸痛的感觉直击心脏。原来他介意自己的家庭？嫌弃自己是一个孤儿？但是当得知她是孤儿的时候，罗浩明明是紧紧抱着她，
眼眶湿润的说，会照顾她一辈子的。这个问题林晓从来没有想过。
忽的想起白羽曾经提到过自己的择偶标准，不可以是农村人，不可以是单亲家庭，不可以......，当时还得到了全寝室的强烈抨击，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白羽进一步解释，理由是，农村家庭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生活圈，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不健全，同样，也没有得到认可，甚至大家一致投票认为，白羽会是寝室里边最后一个结婚的“贵族”。当时的林晓也加入了对白羽的“声讨大军”，却忘了，自己也是被人歧视的对象。
口中的菠萝瞬间味同嚼蜡。她没想到，曾经身边她认为是一辈子同行的人早已充满芥蒂，而她还傻乎乎的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
曾经和现在的自己，都是一个小丑吧。
其实两人早就形同陌路，区别只是，只有林晓不知晓而已。
“最近考研准备怎么样？时间紧张吗？整理心情，林晓转移话题。
“还可以，每天按部就班，不过现在还早，相对轻松。”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害怕罗浩继续给自己“惊喜”，也害怕从曾经最亲近的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种种不堪。
出门左拐，罗浩跟上林晓的步伐。
久步不语，林晓首先打破沉默。
“去哪里吃？”
“奥，有一家烤肉不错，尤其烤菠萝，你应该很喜欢，正好就在这边。前几天去和室友去，赵凯都被我们喝趴下了，最后差点去医院，哈哈哈。”
原来，这段时间，他很快乐。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你也开始喝酒了？”林晓不喜欢喝酒的男生，与其说不喜欢，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要不是因为酒精，那次事故也不会发生，命运的齿轮可能会驶向更平坦的康庄大道，而这个故事，罗浩知晓。
秋天的同仁市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到处弥漫着清冷的寒意，不是风吹入骨的刺痛，是安安静静，不动声色的蚀骨。
“大家都喝，我也没办法，而且那天，我们轮滑社得奖了，所以很开心，就，浅尝了一下。”路灯下，罗浩的影子摸了摸鼻子。
“那确实值得庆祝。”
烤肉店不远，很快两人就到达了地点。
是一家小店，总共也就五六张桌子，里边有两件大的包间，散桌都是半隔开，一张可以容纳六个人。整个店是清爽的海滩风，老板工装也是夏威夷风格，有种海滩度假BBQ的感觉，但是与这个季节显得格格不入。
“我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说完，递过来点餐平板。
以前都是罗浩直接点的，不是因为不在乎林晓，是林晓有选择困难症，总是全部看一遍，然后又纠结的扔给罗浩，让他做最后决定。今天，她要点，即使不喜欢。
等待上菜的间隙，安静的气氛略显尴尬。罗浩率先开口。
“听说你们学院有女生偷内衣，最后怎么处理的？”
“不知道，学校也正在调查。”
“哦。”
又一阵沉默。
“最近去跑步了吗？”
“没有，太冷了，一般从图书馆出来，就直接回寝室了。”停顿之间，林晓抱着热腾腾的水杯抿了一下。
眉眼低垂，罗浩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记不记得以前和你说过，我高中失恋的时候，就去跑步，刚开始很痛苦，但是后来确实可以缓解，身体上的疲惫有时候可以代替心理上的难受。”确认再三，罗浩的眼神很真挚。
什么意思？前男友在帮助自己走出失恋的阴霾？他在可怜她？
微怔一会，林晓回神。
“确实得锻炼一下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以前，林晓在罗浩面前，有说不完的话，随手拿起一个饮料瓶，就它的口感，色泽，配料，产地以及保质期等都能打开话匣，而现在总是能一句话把天聊死。
“过段时间，图书馆就要开始抢书柜了，一个学长给了我一些攻略，可以同时抢两个，如果我抢到了，分你一个。”
“这个还有攻略啊？我还以为只是拼网速呢？我先自己抢着试试。”
说话间，菜品都已经上齐，罗浩烤肉。
“这个烤菠萝确实很好吃，表皮有紧致的烧灼感，里边酸酸甜甜，汁水饱满，还热乎乎的。”林晓很喜欢。
“搭配着烤肉吃，清爽祛腻。”罗浩附和。
五花肉滋滋冒油，升腾的油烟被上方的大吸管吸走，热气氤氲开来。一会儿工夫，两人面颊微红。
“晓晓，其实，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们在一起的一年里，我觉得很开心。”
夹菜的筷子突然停顿，林晓抬眼看着罗浩。熟悉的眼神透露着茫然。
“有点突然，哈哈，就是也想和你当面说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林晓端坐身体。
“我也觉得，应该当面说清楚，这是我的初恋，它对我挺重要的。第一次谈恋爱，可能有时候有些用力过猛，让你感觉不舒服，我很抱歉。”眼神是诚挚的，眼底的泪花也是情不自禁。
看着对面曾经小鸟依人，如今梨花带雨的女孩，罗浩红了眼眶。以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虽然隔着朦胧的雾气，罗浩的神态还是被林晓尽收眼底。还是喜欢自己，对不对？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哪有破镜重圆，重圆以后也还是有裂缝。所以，我们应该往前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我知道走出来很难，我也亲身经历过，但是没有人能帮的了你，只有自己”给个甜枣再扇个巴掌。实话伤人。尤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确实应该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听到林晓的附和，罗浩感动的以为她认可了自己所谓的“变好”理论。接下来，“掏心掏肺”的告诉林晓：“你知道嘛，你总是信奉人性本恶，很多事情在你看来都是黑暗阴郁的，时间长了，让我也认为人心险恶，但是后来发现，你好像一个负能量黑洞，一直在吸食我的阳光。”真情实感流露，好像囚犯终于重见天日，罗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自己是一个黑洞？
恍惚间，林晓机械的回答：“是嘛？”而后尴尬拿起水杯，殊不知是刚倒的热水，手指条件反射缩回，不幸又磕到桌角。
“我就是觉得，你可以阳光一些，就是不要总是恶意揣测别人，嗯......，可能我用词不当，但是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温热的水下肚，好像缓解了一下尴尬气氛。
见林晓不说话，罗浩继续补充：“我知道你从小家庭不幸，但是不是所有人身边的人都是那么不近人情，而且你应该自信起来，你考上了同仁，这个足以弥补你家庭的不幸，没有人会介意的？真的。”
介意？介意，自己的家庭？
一股酸痛的感觉直击心脏。原来他介意自己的家庭？嫌弃自己是一个孤儿？但是当得知她是孤儿的时候，罗浩明明是紧紧抱着她，
眼眶湿润的说，会照顾她一辈子的。这个问题林晓从来没有想过。
忽的想起白羽曾经提到过自己的择偶标准，不可以是农村人，不可以是单亲家庭，不可以......，当时还得到了全寝室的强烈抨击，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白羽进一步解释，理由是，农村家庭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生活圈，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不健全，同样，也没有得到认可，甚至大家一致投票认为，白羽会是寝室里边最后一个结婚的“贵族”。当时的林晓也加入了对白羽的“声讨大军”，却忘了，自己也是被人歧视的对象。
口中的菠萝瞬间味同嚼蜡。她没想到，曾经身边她认为是一辈子同行的人早已充满芥蒂，而她还傻乎乎的规划着两个人的未来。
曾经和现在的自己，都是一个小丑吧。
其实两人早就形同陌路，区别只是，只有林晓不知晓而已。
“最近考研准备怎么样？时间紧张吗？整理心情，林晓转移话题。
“还可以，每天按部就班，不过现在还早，相对轻松。”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害怕罗浩继续给自己“惊喜”，也害怕从曾经最亲近的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种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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